隔岸观火
有一阵子，姚苡落总感觉自己无论去到哪里，背后都有人在窃窃私语议论她，起初她并不在意，她早习惯了别人的注视，特别是不久前在论坛掀起的两次巨浪后，可她没想到，随着时间流逝，流言蜚语掘地而起，校园里无人不在指着她的背脊说她不知检点，私生活混乱，那次打架事件像是替这个说法佐了证，她虽然觉得很无语，却也不想去回应这么无聊的事，有课就上，没课就在宿舍呆着，直到那天，放学的路上，她被一个人拦住。
那人行色匆匆，撞到姚苡落却不道歉，还反过来指责她走路不长眼，她当时在回复陈穆妍的信息，确实没有认真看路，只能跟对方道歉，可没想到对方像是觉得她软弱好欺负，开始叫嚣起来。
“原来是你，哼，真是，看到个男的就往上贴啊，我告诉你，我可不吃你这套，呸。”
姚苡落看着他，确定自己跟他不认识，也不曾得罪过他后，她也不甘示弱，语气冰凉：“吃屎了吗？嘴巴不干不净的。”
男的冷笑：“怎么，敢做不敢认啊？”
已经开始有人注意着他们，姚苡落不想跟这种泼皮无赖纠缠，懒得跟他计较，饶过他就要离开。
那人像是有备而来，手上拿着湿纸巾，一下子擦向她脖颈的一处地方，那原本被她用遮瑕膏掩盖起来的红痕，瞬间清晰地显露出来，如此准确无误。
姚苡落推了他一把，厉声道：“你干嘛！”
造谣男露出得逞的笑：“看吧，还不承认，你就是个破鞋，还装得冰清玉洁高高在上的样子，呸！”他嫌脏一样将湿纸巾甩到地上，像是连同姚苡落的尊严与清白也一块丢掉。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很多原本暗恋她的男生也露出畸形的表情，大有得不到就看她毁掉的快感。
人群里一个人站了出来，义正言辞道：“散播谣言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姚苡落没有想到，在自己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居然会有一个陌生人站出来替她说话，她的心里不觉升起一股暖流。
造谣男指着姚苡落的脖子：“你瞎吗？看不到她脖子上那么明显的草莓啊？还谣言，哦我知道了，你一定也跟她有一腿。”他说的那般肯定，好像这就是事实。
好心人像是被气笑：“见过键盘侠，还没见过直接用嘴当键盘的，你这样胡说八道，难道不怕被起诉？”
“我好害怕啊，可我说的是事实，怎么，法律规定不让人说实话啊？”
“法律讲究的是证据！单凭她脖子上的伤痕你就在这胡编乱造，难道不是你恶意造谣？就这疤痕，难道就不能是被蚊虫叮咬的？ ”
“放屁！”
“她就是碰到昆虫，过敏了。”姜少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她甚至等不及走到姚苡落身边，在人群里就大声吼着。
造谣男看到姜少纯一点都不慌，轻蔑地说道：“我知道你，你是她室友，你当然帮她说话。”
沉默了很久的姚苡落终于说话了：“你好像很了解我的事？不但准确知道我脖子上伤疤的位置，还知道她是我室友，你跟我是有什么恩怨吗？为什么要污蔑我？”
造谣男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明显有些慌了，说：“你别转移话题。我才不想跟你这种不知检点的人扯上关系。”
姜少纯点开手机，里面放着她和姚苡落一起去医院皮肤科看医生的视频，她突然好庆幸，还好她平时没事就喜欢记录生活，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用场了，她又挽起袖子，手臂上是和姚苡落脖子上一样的红色伤痕，她生气地看着造谣男，“看吧，我们就是过敏的，就是你在诬陷人，在造谣！”
好心人：“你最好说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不然她是可以起诉你的。”
造谣男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对着人群喊：“你们别信他们，他们就是一伙的，还起诉，吓唬谁呢，等你真的做了律师再说。”
但周围的人看到姜少纯手机放着的视频和她手上的疤痕，明显已经没有人再站他那边。
好心人像看蠢货一样撇了一眼造谣男，从衣服的口袋中抽出一张卡片，上面赫然写着泗泽律师事务所谭泽律师，“巧了，刚好是。”
造谣男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是个律师，一下子心虚了起来，开始顾左右而言他，结结巴巴说道：“本来就是她撞到我的，算了，今天就当我倒霉，我不跟你一个女人一般见识。”说完灰溜溜想跑。
围观的人看他要跑，故意噎他：“你刚不是说这位师姐私生活有问题吗？现在怎么不说了？我看你就是丑人多作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有人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你看他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风向突然就变了，造谣男也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只想赶快逃离现场，但围观的人阵线一转换，就想帮姚苡落出气，故意堵着不让他走。
“谁让你这么做的？”姚苡落虽然不想跟他多纠缠，可是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一看就是受人指使，她必须知道是谁在无端生是非。
造谣男嘴硬，非说没有。
姚苡落：“既然这样，那我只能报警了。”她必须逼他说出来，她可不想哪天淹死在流言蜚语中，她拿出手机，假意要打电话。
谭泽：“我可以做证人，或是你想起诉他，我也可以是你的律师。”
姚苡落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
造谣男看姚苡落要动真格，一下子坐不住了，连忙制止她：“你别报警，我说，我说，是梁学姐。”他涨红了脸，像是迫不得已才会出卖她，虽然他说的很小声，但姚苡落清楚地听到了。
居然是她，可自己跟傅云琛已经不再联系，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姚苡落脸色没有任何表情，淡淡问道：“梁梦淇？”
造谣男点头。
姚苡落脸色依旧毫无波澜，“你走吧。”
姜少纯说：“他还不能走，他必须得跟你道歉，这样平白无故跑出来就污蔑你的清白，哪能连句道歉都不说就走！”
那人脸色吃屎一样难看，但寡不敌众，只能憋屈地跟姚苡落道歉。
人群散去，那道熟悉的身影也跟着消失，傅云琛实在太高了，即使刚刚看热闹的有很多人，可姚苡落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只是，他看到她陷入困境，却没有像当年一样解救她，而是选择当个看客，冷眼旁观。
姚苡落看着谭泽和姜少纯，时隔多年再次被逼入困境，她终于不再像那时那般孤立无援了，她也不用孤军奋战了，青春期的一段阴暗回忆像是得到了治愈。
她跟唐泽道谢，随口问他为什么要帮她。
唐泽笑容温和：“打抱不平，伸张正义不就是我们律师该做的事吗，而且，我认识你，你叫苡落，对吧？我在老师家看过你的照片。”
姚苡落一下子就猜出来他口中的老师是谁，定是她的姥爷，她的姥爷杜霆风在律师界名闻遐迩，纵横律师界半辈子，几乎没有输过，虽然已经退休，但偶尔还是会被一些高校请去开演讲会，或是给法学院的学生讲课，也算得上是桃李满天下。
唐泽拿着手机发了条信息，然后对她们说：“你们还没吃饭吧？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们一起吃饭呢？”
姚苡落不太习惯跟陌生人吃饭，本想拒绝，但姜少纯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她看懂了她眼神里的祈求，只能点头答应。
唐泽笑意明显，像是赢了什么一样。
“但是先说好，我请客，因为你刚刚帮了我，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去了。”
唐泽失笑，有些意外她的话，但他还是答应了。
那顿饭姚苡落吃得心不在焉，胃口也欠佳，姜少纯和唐泽却很高兴，甚至还互相加了微信好友。
唐泽：“苡落，我们也加个好友吧？”
姚苡落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想拒绝他，可想到他刚帮了自己，又是姥爷的学生，便就同意了。
通过好友后，谭泽跟她拿手机，说帮她备注，又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叫她把名字输进去。明明可以发文字，姚苡落不明白他何必这么费事，可他已经递过来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将“姚苡落”三个字打下，将手机递回去给他，谭泽也备注好了自己的名字，将手机锁屏后还给她。
姚苡落回去之后才发现，他竟然给自己备注了谭泽哥哥，好肉麻，她看得简直要掉鸡皮疙瘩，但他确实也是比她大，她也懒得去改了。
姚苡落问谭泽，怎么认出她的，因为她并没有印象以前见过他。
谭泽：“其实我不止见过你的照片，在老师家我还见过你一次。”像是为了更准确地说出时间，他思考了下，“大概5年前。”他又说：“当时你在老师的书房里看书，我进去拿书，没找到，最后可能吵到你了吧，是你帮我拿的，虽然过了几年，还好你变化不大。”他笑了。
姚苡落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她已经记不清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唐泽夹的一块肉没拿稳掉到身上，姜少纯赶紧递纸巾给他，唐泽没有接，而是起身去洗手间处理，好一会才回来。
吃完饭，几人起身准备离开，姚苡落走到柜台去买单，才知道唐泽居然趁着刚刚去洗手间的时候，把单给买了。
姚苡落有些不开心，像是耍小孩子脾气一样问他：“律师也会骗人吗？”
谭泽笑了，“善意的谎言，未必不可。”
姚苡落有些无奈，只能另外找机会请他吃饭了。
他像所有的绅士一样，将她们送回了学校，告诉姚苡落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联系他，例如像今天这样的情况，等姚苡落点头答应，他才离开。
很快姚苡落就等来了再次请谭泽吃饭的机会，不过是下午茶。
那天刚好是周六，谭泽在微信上找姚苡落，说他晚上和一个朋友约在她学校附近吃饭，他来早了，问姚苡落有没有时间一起喝下午茶，他已经到她学校附近了。
姚苡落看了眼时间，简直无力吐槽，说这样的鬼话他自己能信吗？律师骗人都这么光明正大，还不打草稿吗？还是他觉得她傻,比较好骗？谁晚上的饭局，下午两点多就到了！可他都说已经到学校附近，她也只能答应，谁让上次分开的时候，是她自己说的要再请他吃饭的。
她发现，他好像总做一些让她无法拒绝的事，显得她很被动，她很不喜欢这种明知道对方在耍心机，自己却只能就范的感觉，像是被牵着鼻子走。
谭泽本打算去她学校接她，但被姚苡落拒绝了，她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单独上他的车，毕竟上次她被人诋毁私生活不检点的时候，是他替她出的头，若被人看到他两走得近，只怕在别有用心的人看来就是坐实了他两关系不一样。
他们约在广场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姚苡落走过去要十几分钟，跟人有约她向来准时，为了不迟到，她甚至提前出了门，可当她走进咖啡厅的时候，发现谭泽已经等在那了，看到她进来，谭泽举起手向她示意。
季节交替，天气微凉，姚苡落穿了一条水洗牛仔裤，搭配一件紧身针织衫，外面套了一件长风衣，看起来成熟了几分，也比穿裙子时更显得干练，谭泽看着她，眼中透着对她的欣赏。
大概律师都比较会找话题吧，谭泽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还好说的话题并不枯燥，姚苡落听得也不算无聊。
这一次他真的没有偷偷买单，他站在姚苡落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将二维码拿给店员扫，说：“我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请客，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啧，这心里，比刚刚吃的蛋糕还甜。”
店员转动着眼珠子，怎么都压不下嘴角，像是在看热恋中的小情侣调情，姚苡落皱了皱眉，想解释，又怕被人误会是欲盖弥彰，还是算了。
她跟他道别，踏着夕阳的影子往学校走。
那人行色匆匆，撞到姚苡落却不道歉，还反过来指责她走路不长眼，她当时在回复陈穆妍的信息，确实没有认真看路，只能跟对方道歉，可没想到对方像是觉得她软弱好欺负，开始叫嚣起来。
“原来是你，哼，真是，看到个男的就往上贴啊，我告诉你，我可不吃你这套，呸。”
姚苡落看着他，确定自己跟他不认识，也不曾得罪过他后，她也不甘示弱，语气冰凉：“吃屎了吗？嘴巴不干不净的。”
男的冷笑：“怎么，敢做不敢认啊？”
已经开始有人注意着他们，姚苡落不想跟这种泼皮无赖纠缠，懒得跟他计较，饶过他就要离开。
那人像是有备而来，手上拿着湿纸巾，一下子擦向她脖颈的一处地方，那原本被她用遮瑕膏掩盖起来的红痕，瞬间清晰地显露出来，如此准确无误。
姚苡落推了他一把，厉声道：“你干嘛！”
造谣男露出得逞的笑：“看吧，还不承认，你就是个破鞋，还装得冰清玉洁高高在上的样子，呸！”他嫌脏一样将湿纸巾甩到地上，像是连同姚苡落的尊严与清白也一块丢掉。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很多原本暗恋她的男生也露出畸形的表情，大有得不到就看她毁掉的快感。
人群里一个人站了出来，义正言辞道：“散播谣言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姚苡落没有想到，在自己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居然会有一个陌生人站出来替她说话，她的心里不觉升起一股暖流。
造谣男指着姚苡落的脖子：“你瞎吗？看不到她脖子上那么明显的草莓啊？还谣言，哦我知道了，你一定也跟她有一腿。”他说的那般肯定，好像这就是事实。
好心人像是被气笑：“见过键盘侠，还没见过直接用嘴当键盘的，你这样胡说八道，难道不怕被起诉？”
“我好害怕啊，可我说的是事实，怎么，法律规定不让人说实话啊？”
“法律讲究的是证据！单凭她脖子上的伤痕你就在这胡编乱造，难道不是你恶意造谣？就这疤痕，难道就不能是被蚊虫叮咬的？ ”
“放屁！”
“她就是碰到昆虫，过敏了。”姜少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她甚至等不及走到姚苡落身边，在人群里就大声吼着。
造谣男看到姜少纯一点都不慌，轻蔑地说道：“我知道你，你是她室友，你当然帮她说话。”
沉默了很久的姚苡落终于说话了：“你好像很了解我的事？不但准确知道我脖子上伤疤的位置，还知道她是我室友，你跟我是有什么恩怨吗？为什么要污蔑我？”
造谣男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明显有些慌了，说：“你别转移话题。我才不想跟你这种不知检点的人扯上关系。”
姜少纯点开手机，里面放着她和姚苡落一起去医院皮肤科看医生的视频，她突然好庆幸，还好她平时没事就喜欢记录生活，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用场了，她又挽起袖子，手臂上是和姚苡落脖子上一样的红色伤痕，她生气地看着造谣男，“看吧，我们就是过敏的，就是你在诬陷人，在造谣！”
好心人：“你最好说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不然她是可以起诉你的。”
造谣男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对着人群喊：“你们别信他们，他们就是一伙的，还起诉，吓唬谁呢，等你真的做了律师再说。”
但周围的人看到姜少纯手机放着的视频和她手上的疤痕，明显已经没有人再站他那边。
好心人像看蠢货一样撇了一眼造谣男，从衣服的口袋中抽出一张卡片，上面赫然写着泗泽律师事务所谭泽律师，“巧了，刚好是。”
造谣男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是个律师，一下子心虚了起来，开始顾左右而言他，结结巴巴说道：“本来就是她撞到我的，算了，今天就当我倒霉，我不跟你一个女人一般见识。”说完灰溜溜想跑。
围观的人看他要跑，故意噎他：“你刚不是说这位师姐私生活有问题吗？现在怎么不说了？我看你就是丑人多作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有人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你看他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风向突然就变了，造谣男也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只想赶快逃离现场，但围观的人阵线一转换，就想帮姚苡落出气，故意堵着不让他走。
“谁让你这么做的？”姚苡落虽然不想跟他多纠缠，可是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一看就是受人指使，她必须知道是谁在无端生是非。
造谣男嘴硬，非说没有。
姚苡落：“既然这样，那我只能报警了。”她必须逼他说出来，她可不想哪天淹死在流言蜚语中，她拿出手机，假意要打电话。
谭泽：“我可以做证人，或是你想起诉他，我也可以是你的律师。”
姚苡落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
造谣男看姚苡落要动真格，一下子坐不住了，连忙制止她：“你别报警，我说，我说，是梁学姐。”他涨红了脸，像是迫不得已才会出卖她，虽然他说的很小声，但姚苡落清楚地听到了。
居然是她，可自己跟傅云琛已经不再联系，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姚苡落脸色没有任何表情，淡淡问道：“梁梦淇？”
造谣男点头。
姚苡落脸色依旧毫无波澜，“你走吧。”
姜少纯说：“他还不能走，他必须得跟你道歉，这样平白无故跑出来就污蔑你的清白，哪能连句道歉都不说就走！”
那人脸色吃屎一样难看，但寡不敌众，只能憋屈地跟姚苡落道歉。
人群散去，那道熟悉的身影也跟着消失，傅云琛实在太高了，即使刚刚看热闹的有很多人，可姚苡落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只是，他看到她陷入困境，却没有像当年一样解救她，而是选择当个看客，冷眼旁观。
姚苡落看着谭泽和姜少纯，时隔多年再次被逼入困境，她终于不再像那时那般孤立无援了，她也不用孤军奋战了，青春期的一段阴暗回忆像是得到了治愈。
她跟唐泽道谢，随口问他为什么要帮她。
唐泽笑容温和：“打抱不平，伸张正义不就是我们律师该做的事吗，而且，我认识你，你叫苡落，对吧？我在老师家看过你的照片。”
姚苡落一下子就猜出来他口中的老师是谁，定是她的姥爷，她的姥爷杜霆风在律师界名闻遐迩，纵横律师界半辈子，几乎没有输过，虽然已经退休，但偶尔还是会被一些高校请去开演讲会，或是给法学院的学生讲课，也算得上是桃李满天下。
唐泽拿着手机发了条信息，然后对她们说：“你们还没吃饭吧？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们一起吃饭呢？”
姚苡落不太习惯跟陌生人吃饭，本想拒绝，但姜少纯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她看懂了她眼神里的祈求，只能点头答应。
唐泽笑意明显，像是赢了什么一样。
“但是先说好，我请客，因为你刚刚帮了我，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去了。”
唐泽失笑，有些意外她的话，但他还是答应了。
那顿饭姚苡落吃得心不在焉，胃口也欠佳，姜少纯和唐泽却很高兴，甚至还互相加了微信好友。
唐泽：“苡落，我们也加个好友吧？”
姚苡落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想拒绝他，可想到他刚帮了自己，又是姥爷的学生，便就同意了。
通过好友后，谭泽跟她拿手机，说帮她备注，又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叫她把名字输进去。明明可以发文字，姚苡落不明白他何必这么费事，可他已经递过来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将“姚苡落”三个字打下，将手机递回去给他，谭泽也备注好了自己的名字，将手机锁屏后还给她。
姚苡落回去之后才发现，他竟然给自己备注了谭泽哥哥，好肉麻，她看得简直要掉鸡皮疙瘩，但他确实也是比她大，她也懒得去改了。
姚苡落问谭泽，怎么认出她的，因为她并没有印象以前见过他。
谭泽：“其实我不止见过你的照片，在老师家我还见过你一次。”像是为了更准确地说出时间，他思考了下，“大概5年前。”他又说：“当时你在老师的书房里看书，我进去拿书，没找到，最后可能吵到你了吧，是你帮我拿的，虽然过了几年，还好你变化不大。”他笑了。
姚苡落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她已经记不清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唐泽夹的一块肉没拿稳掉到身上，姜少纯赶紧递纸巾给他，唐泽没有接，而是起身去洗手间处理，好一会才回来。
吃完饭，几人起身准备离开，姚苡落走到柜台去买单，才知道唐泽居然趁着刚刚去洗手间的时候，把单给买了。
姚苡落有些不开心，像是耍小孩子脾气一样问他：“律师也会骗人吗？”
谭泽笑了，“善意的谎言，未必不可。”
姚苡落有些无奈，只能另外找机会请他吃饭了。
他像所有的绅士一样，将她们送回了学校，告诉姚苡落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联系他，例如像今天这样的情况，等姚苡落点头答应，他才离开。
很快姚苡落就等来了再次请谭泽吃饭的机会，不过是下午茶。
那天刚好是周六，谭泽在微信上找姚苡落，说他晚上和一个朋友约在她学校附近吃饭，他来早了，问姚苡落有没有时间一起喝下午茶，他已经到她学校附近了。
姚苡落看了眼时间，简直无力吐槽，说这样的鬼话他自己能信吗？律师骗人都这么光明正大，还不打草稿吗？还是他觉得她傻,比较好骗？谁晚上的饭局，下午两点多就到了！可他都说已经到学校附近，她也只能答应，谁让上次分开的时候，是她自己说的要再请他吃饭的。
她发现，他好像总做一些让她无法拒绝的事，显得她很被动，她很不喜欢这种明知道对方在耍心机，自己却只能就范的感觉，像是被牵着鼻子走。
谭泽本打算去她学校接她，但被姚苡落拒绝了，她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单独上他的车，毕竟上次她被人诋毁私生活不检点的时候，是他替她出的头，若被人看到他两走得近，只怕在别有用心的人看来就是坐实了他两关系不一样。
他们约在广场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姚苡落走过去要十几分钟，跟人有约她向来准时，为了不迟到，她甚至提前出了门，可当她走进咖啡厅的时候，发现谭泽已经等在那了，看到她进来，谭泽举起手向她示意。
季节交替，天气微凉，姚苡落穿了一条水洗牛仔裤，搭配一件紧身针织衫，外面套了一件长风衣，看起来成熟了几分，也比穿裙子时更显得干练，谭泽看着她，眼中透着对她的欣赏。
大概律师都比较会找话题吧，谭泽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还好说的话题并不枯燥，姚苡落听得也不算无聊。
这一次他真的没有偷偷买单，他站在姚苡落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将二维码拿给店员扫，说：“我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请客，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啧，这心里，比刚刚吃的蛋糕还甜。”
店员转动着眼珠子，怎么都压不下嘴角，像是在看热恋中的小情侣调情，姚苡落皱了皱眉，想解释，又怕被人误会是欲盖弥彰，还是算了。
她跟他道别，踏着夕阳的影子往学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