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羽毛都炸起来的秦山,见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照亮大地的时候,简直泪流满面。

    折腾了一整夜的BIGMOM终于吃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糖霜莓果拿破仑蛋糕,在欢天喜地发出“美味——”的尖叫后,她倒地就睡。

    那震天响的鼾声几乎让每个人都流下了由衷的泪水。

    蓬头垢面的秦山,仿佛一条被改了花刀又放进油锅里高温炸过一边的松鼠鱼,精疲力尽地收起翅膀落下来。

    ——她将暴走的BIGMOM遛来遛去,一直牵制到众人将蛋糕做好。

    佩罗斯佩罗遗憾地望着她,摇了摇头,言下之意似乎是“这还能活着,太可惜了”。

    “辛苦你了。”卡塔库栗接住她,将秦山背在背上,跟众多兄弟姐妹打一声招呼,就马不停蹄地返回小麦岛。

    心有余悸的众人瘫坐在地上。他们再一次从亲妈的手里守护住了家园,真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秦山嫂子也太厉害了,不仅第一时间将卡塔库栗哥哥空投下来,还防止了火势的蔓延……”

    “要不是她引开妈妈,真不知道今晚会变成何等惨况。”

    幸好此时累瘫的秦山已经被卡塔库栗带走了,不然她一定会弹跳起身破口大骂:“是我愿意的吗?!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你们这群混账!!能不能管一管自己的亲妈!”

    回到小麦岛的卡塔库栗和秦山已经完全没有了昨天的别扭和嫌隙,说来也是,经历过此等「生死之战」后,大概所有的小情绪都会被一扫而净吧。

    秦山泡在热气滚滚的浴池里,闭着眼支不起脑袋来。卡塔库栗坐在一旁,为她按摩着僵硬发酸的翅膀。

    为了逃过BIGMOM的追杀,秦山的翅膀几乎都要扇出火星子来了。

    “要不然……”秦山惨乎乎地哼唧,“把今天设成一个纪念日吧,纪念我在你妈的追杀下成功地活下来。”

    卡塔库栗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点弧度,目光里更添心疼之色:“纪念日太多了,会记不住。”

    “你还好意思说?”秦山掀开眼皮子剐他一眼,“下次换你来引走妈妈试试?你们夏洛特家的儿媳妇可真是不好做啊。”

    想到了什么,她坏笑起来:“为了避免下一次遭殃的还是本人,我最好还是多外出,省得又被大发神威的妈妈盯上……”

    卡塔库栗额角一跳,她是怎么将话题拐到这个方向的?

    他一声不吭地将秦山从水里捞出来,替她擦干水珠,披上浴袍,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床上。

    秦山一翻身抱住枕头:“请帮我拉一下窗帘。”

    她的确是累坏了。

    房间内陷入黑暗之中,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是卡塔库栗掀开被子躺下来,一条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

    一切都安静极了,隐约可以听到工人修缮书房的施工声。城堡里的霍米兹们早就发现了被秦山破坏后乱一锅粥的书房,对此习以为常的他们立刻就叫来了维修工。

    富有节奏的锤子敲击声并不让人感到厌烦,而是更添催眠之感。

    卡塔库栗缓缓收紧手臂,将秦山牢牢地圈进怀里。一向兼具力量和柔韧的身躯在此刻却变得如此柔软,他感受着她的温度,心里也暖意融融。

    “辛苦你了。”他又说了一遍。

    但秦山早已睡熟了。

    他弓着腰,鼻尖贴近她沐浴过后略带潮意的发丝,呼吸穿过绸缎般的墨发落在她后颈的肌肤上,是她的味道,很淡很淡,但却永远让他心跳加速。

    他总是想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即便已经结婚二十余年,也有了芙瑞德,可他的心头总会跳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仿佛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消失。

    不是她飞到外海的什么地方,而是彻彻底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有时她温柔凝视自己的眼神,总会让卡塔库栗灵魂一颤,她的视线似乎是落在他的身上,却又不完全是看着他,那会让他不禁怀疑,怀疑自己在她的眼里,到底是何形象。

    她好像总能看透他的一切,是的,她甚至对自己围巾下这副容貌都不曾流露出丝毫惊讶与意外。

    但有时,她也会对他的行为表示惊讶,满脸写着“原来你还会这样做”,然后像是挖到了宝藏的小孩子一样,欢呼着抱住他的脖子。

    似乎在她眼里,所有人都会按照一套既定的模式展开行动,她仿佛对任何事情都抱有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以远超常人的包容度接纳发生的一切。

    ——她看似热情而充满活力,却对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事物都持以疏离的态度。

    她好像是个看客。

    卡塔库栗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第六感会让他产生这样的念头。

    ——明明她就这样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她是真实的,也是触手可及的,她对他的爱意也是不掺任何沙砾的,自己本该安下心来,不要惴惴不安,不要患得患失……

    患得患失?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这么多年了,自己居然还在患得患失?明明她已经足够好了,自己却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忍不住想要将她永远锁在自己的身边。想要她的视线永远落在自己的身上。想要她几十年如一日地爱着他。

    ……疯了吧。

    她曾笑着说过:“……谁知道三十年后你还能不能有这个精力。”

    他当时说自己会证明给她看,却完全没有想过,为什么她会说出“三十年”这个时间。

    忍不住又将她往怀里抱紧了些,他心底有个幼小而浑身漆黑的怪物,正在放声大叫,那叫声让他浑身战栗,只恨不得能将她再抱紧一些,恨不得彼此之间再无缝隙,融为一体……

    秦山不舒服地嘟囔一声,一个肘击在卡塔库栗的腹部,几乎让他吐出血来。

    卡塔库栗:……

    连忙将她松开一些。

    他很喜欢看着她的睡颜发呆。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不被那双明亮而锐利的金色眼眸直视的时候,他心底那一团不知名的怪物才会张牙舞爪地疯狂膨胀,叫嚣着要将她整个人完全吞下去。

    他眼底的光芒暗下来,一只手抚上她的面庞,捏住她的下巴。他缓缓探下头去,带着放纵的快意,撕咬着她的嘴唇。

    她看上去如此柔软,不设防,将自己的弱点全部展现给他。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幻想如果在此刻给她带上一副海楼石的手铐,她是不是也不会拒绝自己……也许她会就此哪里不去,只是为他一人停留。

    卡塔库栗猛然一惊。

    ……自己怎能产生这种恶心的想法?

    她比自己见过的所有人都要自由……他怎么能因一己贪欲而剥夺她的光彩?

    他痛苦地捂住头颅。

    她的表情那样平和,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带着幸福的色彩。他拥有着她的信任,却在她最不设防的时候,让心底最下作的恶意去沾染她……

    如果被她知道,她会怎么想?

    卡塔库栗顿觉呼吸困难,好似有一团又酸又麻的火焰从头到脚灼烧着他,浑身都被点燃,却又不得不忍耐。

    一道细小的反光吸引了他的视线。是她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

    他神智恍惚着牵住她的手,她的手指很长很长,骨节分明,他见过这只手攥紧成拳宣泄暴力的模样,可此时那手只像一片洁白的云,可以随意供他摆弄。

    她分明已经是自己的了,那戒指早已将她圈住了。

    可以随意供他摆弄。

    那只手带着微微的凉意,他心跳越来越快,尽全力压制着自己急促的呼吸,他将那只手拉到身前,俯下身,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他才意识到自己身体的温度已经这样高。

    那只手似乎是能带给他慰藉一般,他急不可耐地牵着她的手,领着她一路向下。

    想要得到更多她的触碰。

    他情不自禁地感受着,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求更多更多……突然他周身一颤,茫然地睁开眼向下望去。

    他紧紧地捂着她的手,让她按在那里。

    ……自己在干什么?

    可是那折磨他的火焰愈加猛烈,他疯狂地喘息,将最后的理智也抛在脑后吧,他现在只想……

    他感觉自己在污染那片洁白的云彩,但是他无法让自己停下。动作不断加快,他不自矜地发出低低的叹息,罪恶感反倒带给他快意。

    她那沉浸在梦境里的面庞依旧令人着迷不已。

    这是他的爱人。

    ……但自己在干什么。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她早就是自己的了。

    明亮的闪电在漆黑的夜幕中一掠而过,他在喘息和颤抖中如梦初醒,汗珠从脊间慢慢滑落,失焦的双眼终于找到焦点,落在她掌心之中,那是……

    他做了什么?

    惊慌几乎令他跳起来,无边的愧疚将他全身都笼罩住。慌乱地扯过被子擦拭着她的手,他哆嗦着嘴唇滚下床来,赤着脚冲进浴室,抓着打湿的毛巾再度返回。

    他脸色苍白地跪在床前,像是个打碎花瓶的孩子一点点捡起碎瓷片,瞪大双眼反复擦拭着秦山的右手,从指尖到掌根,将每一寸肌肤、每一丝缝隙,都细细擦过。

    那只手已经一尘不染,可是他一闭上眼,脑海里便会再度浮现……他的罪恶。

    他怎能如此……

    酸楚的悔意涌上心头,他直愣愣地跪着,望着那只带着婚戒的手,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他怎么能如此对她。

    自己不会被原谅的。

    喉间似是溢出了一声呜咽,他再也支撑不住挺直的脊骨,脱力地垂下头来,将面庞埋进那只手的掌心。

    仿佛是一名心神惶恐的信徒,关上告解室厚重的木门,才得以小心翼翼地向主忏悔自己的罪过。

    艰涩的泪水,一颗颗打在秦山掌心的纹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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