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簌簌”
少女低头，一只蝎子慢慢地挪动着身体钻入洞穴，留下了一排足迹。
她眺望远方，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不知为何，她开始奔跑起来，不知疲倦，任由毒辣的太阳鞭笞着她的身体。
如同被毒蛇盯住般的感觉如影随形，她想逃离，却是徒劳无功。她拼命挥舞着双臂，嗓子里充满了甜腻的血腥味。
背后的影子像怪物一样张牙舞爪，想要吞噬少女。
我不想被束缚......
我想要自由......
......
不知道跑了多久，沙雾迷了她的双眼，火红的太阳越升越高，像是无情的审判者，将槌子用力敲下，宣布了犯人最后的命运，将火热的光芒直射这死海上无声的波浪。
远处灼热的气流悄然而至，轻轻将这波浪裹着、卷着带上了高空，步成了沙云。
“你是最完美的……”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还未听清，她猛地惊醒，唐宁立刻俯下身，脸上带着关切之色，轻声问道：“做噩梦了？”
林慧君从唐宁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紧蹙的眉头，点点头。
她撑起身子靠在车壁上，唐宁从桌上递给她一瓶打开瓶盖的水，她接过喝了一口，清凉感沁入心脾，缓解了她内心的不安。接着打开智脑，时间22：00。
距离他们离开基地已经三个小时了，小伊和零最终还是选择留在了基地，于是乎，三辆双层装甲车，九辆越野车和重型摩托车就这么浩浩荡荡地上路了。
她看向窗外，远处的沙子连着天，一眼望不到头。沙漠里零零星星也会见到几颗矮树，光秃秃的，一片树叶也没有，只是全身长满了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令人感到厌倦。
“呼叫一号车，三号车有异常状况，请求立刻停下。”
程钧按下对讲按钮说道：“收到。所有人原地休整十分钟。”
他的视线飘向林慧君，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问道：“一起去看看吗?”
林慧君应声道好，她听到后方一些吵闹声，似乎不是小事。
唐宁拿起医疗箱，这一路上她总是有一些心神不宁，忧心忡忡说：“我总感觉有些不好的事。”
下了车，他们看见三号车一群人在车下推推嚷嚷，那群人一见到穿着作战服的程钧，像是蚂蚁看见糖果，蜂拥而上。
“长官啊，我不想死啊！”
“长官长官，这个女人要害死我们一车人！”
人们七嘴八舌地开始埋怨，嘴里镶着一颗金牙的光头更是怒气冲冲地一把揪住程钧的领口，程钧都能闻到他嘴里的烟臭味，看到他的扁桃体。
他面对着几十个人的唾沫，只觉得像是下起了细雨，绝望地闭上眼，又想到了什么，刷得睁眼扭头寻找林慧君和唐宁的身影，只见她们在人群外，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无情地离开。
十几米外，两个女人互相搀扶着坐在地上，正是之前救的两个女人，而此时方澄面白如纸，浑身哆嗦。
唐宁立刻上前扶住她，碰到她的一瞬间，只觉得她的体温高的吓人，她的身上散发着腐臭。
唐宁掀起她的左手袖子，她的手臂赫然被咬去了一大块，白骨露在空气中，她的皮肤浮现了一层紫色的纹路，像杂乱无章的线条从手臂处开始蔓延。
“是那个时候......”
唐宁颤抖着嘴唇，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还以为那时候的血是丧尸喷溅出来的血......
是她疏忽大意了......
林慧君注意到唐宁自责的神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当时情况危急，你已经做到最好了。”
程钧此时摆脱了人群来到唐宁身边，原本想怒骂她不讲义气，看到此情此景，话到嘴边又咽下，脸上紧绷着沉重的情绪。
身为医生和军人，他们见过的生离死别很多，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已经麻木了，相反，每一个生病的消逝都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一次的离别都让人痛惜。
林慧君缓缓蹲下，温柔地握住周正宜的肩膀，随后把腰间的手枪，世上最冷冽无情的武器，递给她的手中，她的语气平静而温和：“给你五分钟的时间，然后拉开枪栓。”
周正宜颤抖着伸出手，当她的手触碰到冰冷的手枪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捂住脸，泪水汹涌而出，失声痛哭。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林慧君强硬地将手枪塞进她的手中并握住她的手，扶正她的身体，直视她的双眼：“如果你不愿意动手，我来。但我相信，她最希望的人是你。”
程钧轻轻拍了拍周正宜的肩膀，他的眼神中透露着坚定和温柔，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周正宜慢慢冷静下来。
“我想单独和她说些话，可以吗？”
周正宜接过枪，红肿的双眼望着程钧，低声请求。
程钧点头，示意另外两人一起离开。
“为什么你们对外都说这是瘟疫病毒？”林慧君不忍地别过脸，努力不去看远处的场景，声音中有些愤怒，“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真相？这难道不是丧尸病毒吗？”
“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程钧道，“这是天空岛和地下城十二区代表共同的决定。”
“而且天空岛也一直在监视着我们，”唐宁愤愤说道，“调查局就是他们的走狗，还美名其曰什么保护我们。”
闻言，林慧君向二号车看去。
趁着月色，她看清了那双隐藏在玻璃后的那双漫不经心的眼睛。男人眼里闪烁着玩味的光芒，带着几分戏谑，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场无声的较量。
这个男人，不像是善茬，她心想。
“脏活累活永远交给我们干，自己在那享清福。”唐宁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咬牙切齿道，“天空岛摆明了和我们撕破脸，他们肯定也没安好心，不如干脆拿他们开刀。”
“你以为我不想吗？”程钧无奈叹气，扶额道，“在没有命令之前，只要他们不做出危害大家生命安全的事，我们不可以对他们动手。”
“我这暴脾气，他们这鼻子朝天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封建王朝还没结束呢，拿自己当皇帝一样。”
“处处都要压我们一头，拿着鸡毛当令箭。”
“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
林慧君望向程钧，轻轻挑眉，眼里透露着她平时脾气就这么暴躁吗的意思，程钧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拿她没办法。
周正宜将头轻轻地枕在方澄的胸膛上，方澄的胸膛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她颤抖着伸手，艰难地将手搭在她的脑袋上。
她的手指已经僵硬无比，体内像是无数的虫子在啃噬着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在夜色中摸索，终于触及了周正宜的脸颊。她的指尖轻轻地在上面游走，怕惊扰了这份安宁。
半晌，周正宜轻轻抬起头，爬到方澄的耳边，用那已经因为哭泣而沙哑的声音笑着在她耳边低语，方澄便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也笑了。
方澄看着天上的月亮，只觉得无比清晰，她从来没看到过这么美的月亮。
渐渐地，她什么也听不到了，她有些害怕，开始挣扎起来，她的瞳孔慢慢涣散，被眼白一点点侵蚀，她看不见了。
她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抓了个空，她开始急躁起来，发出一阵阵低吼。
“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方澄？方澄？”周正宜轻轻拍了拍方澄的脸颊，得到的却是一声声夹杂着血腥臭味的嘶吼。
她握着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缓缓拉开枪栓。她缓缓将枪瞄准地上的女人。
“砰——”
周正宜在巨大的耳鸣声中倒了下去，倒在死去的女人身上。
这时，一号车下来了一个虎背熊腰的寸头男人，他看向程钧：“他醒了。”
“簌簌”
少女低头，一只蝎子慢慢地挪动着身体钻入洞穴，留下了一排足迹。
她眺望远方，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不知为何，她开始奔跑起来，不知疲倦，任由毒辣的太阳鞭笞着她的身体。
如同被毒蛇盯住般的感觉如影随形，她想逃离，却是徒劳无功。她拼命挥舞着双臂，嗓子里充满了甜腻的血腥味。
背后的影子像怪物一样张牙舞爪，想要吞噬少女。
我不想被束缚......
我想要自由......
......
不知道跑了多久，沙雾迷了她的双眼，火红的太阳越升越高，像是无情的审判者，将槌子用力敲下，宣布了犯人最后的命运，将火热的光芒直射这死海上无声的波浪。
远处灼热的气流悄然而至，轻轻将这波浪裹着、卷着带上了高空，步成了沙云。
“你是最完美的……”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还未听清，她猛地惊醒，唐宁立刻俯下身，脸上带着关切之色，轻声问道：“做噩梦了？”
林慧君从唐宁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紧蹙的眉头，点点头。
她撑起身子靠在车壁上，唐宁从桌上递给她一瓶打开瓶盖的水，她接过喝了一口，清凉感沁入心脾，缓解了她内心的不安。接着打开智脑，时间22：00。
距离他们离开基地已经三个小时了，小伊和零最终还是选择留在了基地，于是乎，三辆双层装甲车，九辆越野车和重型摩托车就这么浩浩荡荡地上路了。
她看向窗外，远处的沙子连着天，一眼望不到头。沙漠里零零星星也会见到几颗矮树，光秃秃的，一片树叶也没有，只是全身长满了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令人感到厌倦。
“呼叫一号车，三号车有异常状况，请求立刻停下。”
程钧按下对讲按钮说道：“收到。所有人原地休整十分钟。”
他的视线飘向林慧君，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问道：“一起去看看吗?”
林慧君应声道好，她听到后方一些吵闹声，似乎不是小事。
唐宁拿起医疗箱，这一路上她总是有一些心神不宁，忧心忡忡说：“我总感觉有些不好的事。”
下了车，他们看见三号车一群人在车下推推嚷嚷，那群人一见到穿着作战服的程钧，像是蚂蚁看见糖果，蜂拥而上。
“长官啊，我不想死啊！”
“长官长官，这个女人要害死我们一车人！”
人们七嘴八舌地开始埋怨，嘴里镶着一颗金牙的光头更是怒气冲冲地一把揪住程钧的领口，程钧都能闻到他嘴里的烟臭味，看到他的扁桃体。
他面对着几十个人的唾沫，只觉得像是下起了细雨，绝望地闭上眼，又想到了什么，刷得睁眼扭头寻找林慧君和唐宁的身影，只见她们在人群外，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无情地离开。
十几米外，两个女人互相搀扶着坐在地上，正是之前救的两个女人，而此时方澄面白如纸，浑身哆嗦。
唐宁立刻上前扶住她，碰到她的一瞬间，只觉得她的体温高的吓人，她的身上散发着腐臭。
唐宁掀起她的左手袖子，她的手臂赫然被咬去了一大块，白骨露在空气中，她的皮肤浮现了一层紫色的纹路，像杂乱无章的线条从手臂处开始蔓延。
“是那个时候......”
唐宁颤抖着嘴唇，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还以为那时候的血是丧尸喷溅出来的血......
是她疏忽大意了......
林慧君注意到唐宁自责的神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当时情况危急，你已经做到最好了。”
程钧此时摆脱了人群来到唐宁身边，原本想怒骂她不讲义气，看到此情此景，话到嘴边又咽下，脸上紧绷着沉重的情绪。
身为医生和军人，他们见过的生离死别很多，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已经麻木了，相反，每一个生病的消逝都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一次的离别都让人痛惜。
林慧君缓缓蹲下，温柔地握住周正宜的肩膀，随后把腰间的手枪，世上最冷冽无情的武器，递给她的手中，她的语气平静而温和：“给你五分钟的时间，然后拉开枪栓。”
周正宜颤抖着伸出手，当她的手触碰到冰冷的手枪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捂住脸，泪水汹涌而出，失声痛哭。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林慧君强硬地将手枪塞进她的手中并握住她的手，扶正她的身体，直视她的双眼：“如果你不愿意动手，我来。但我相信，她最希望的人是你。”
程钧轻轻拍了拍周正宜的肩膀，他的眼神中透露着坚定和温柔，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周正宜慢慢冷静下来。
“我想单独和她说些话，可以吗？”
周正宜接过枪，红肿的双眼望着程钧，低声请求。
程钧点头，示意另外两人一起离开。
“为什么你们对外都说这是瘟疫病毒？”林慧君不忍地别过脸，努力不去看远处的场景，声音中有些愤怒，“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真相？这难道不是丧尸病毒吗？”
“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程钧道，“这是天空岛和地下城十二区代表共同的决定。”
“而且天空岛也一直在监视着我们，”唐宁愤愤说道，“调查局就是他们的走狗，还美名其曰什么保护我们。”
闻言，林慧君向二号车看去。
趁着月色，她看清了那双隐藏在玻璃后的那双漫不经心的眼睛。男人眼里闪烁着玩味的光芒，带着几分戏谑，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场无声的较量。
这个男人，不像是善茬，她心想。
“脏活累活永远交给我们干，自己在那享清福。”唐宁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咬牙切齿道，“天空岛摆明了和我们撕破脸，他们肯定也没安好心，不如干脆拿他们开刀。”
“你以为我不想吗？”程钧无奈叹气，扶额道，“在没有命令之前，只要他们不做出危害大家生命安全的事，我们不可以对他们动手。”
“我这暴脾气，他们这鼻子朝天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封建王朝还没结束呢，拿自己当皇帝一样。”
“处处都要压我们一头，拿着鸡毛当令箭。”
“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
林慧君望向程钧，轻轻挑眉，眼里透露着她平时脾气就这么暴躁吗的意思，程钧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拿她没办法。
周正宜将头轻轻地枕在方澄的胸膛上，方澄的胸膛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她颤抖着伸手，艰难地将手搭在她的脑袋上。
她的手指已经僵硬无比，体内像是无数的虫子在啃噬着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在夜色中摸索，终于触及了周正宜的脸颊。她的指尖轻轻地在上面游走，怕惊扰了这份安宁。
半晌，周正宜轻轻抬起头，爬到方澄的耳边，用那已经因为哭泣而沙哑的声音笑着在她耳边低语，方澄便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也笑了。
方澄看着天上的月亮，只觉得无比清晰，她从来没看到过这么美的月亮。
渐渐地，她什么也听不到了，她有些害怕，开始挣扎起来，她的瞳孔慢慢涣散，被眼白一点点侵蚀，她看不见了。
她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抓了个空，她开始急躁起来，发出一阵阵低吼。
“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方澄？方澄？”周正宜轻轻拍了拍方澄的脸颊，得到的却是一声声夹杂着血腥臭味的嘶吼。
她握着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缓缓拉开枪栓。她缓缓将枪瞄准地上的女人。
“砰——”
周正宜在巨大的耳鸣声中倒了下去，倒在死去的女人身上。
这时，一号车下来了一个虎背熊腰的寸头男人，他看向程钧：“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