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好嚣张的鼻孔】

    她话音刚落,周围鸦雀无声。

    刚刚还高声谈论的孩子们或,心虚低下头又或直接转身离开,妄图将自己从那一堆说坏话的人里摘出来。

    小魔女,不是,福安公主一来,他们还有好日子吗?

    连洛易瞧着她这笑眯眯的模样也有些头皮发麻,但秉承着人不能怂,一怂就没有退路的想法,他昂首挺胸,用鼻孔看蘅芜。

    “你过来干什么?我不喜欢你,走开。”

    蘅芜看着那使劲睁大的鼻孔,沉思了,好嚣张的鼻孔。

    啊,她顿悟了。但是没彻底顿悟。

    面上迷茫,她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对方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

    “我只是听见你们好似在讨论我,便想过来跟你们交个朋友.....”

    她说着,暗自打量身边的人,大概除了沈清澜,每个人都不相信她能变好。

    没关系,姐有演技。

    她抬起头,眼中蓄满了泪水,满脸愧疚和真诚不似作假,声音里还有些哽咽。

    “对不起。也许从前我是做过什么不好的事,但正如清澜哥哥所言,那都是从前。我并不奢求你们的原谅,只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用行动来证明我没有说谎。”

    她诚恳道歉,一半真一半假。

    真是因为她是真心在替福安公主向他们道歉,假是她在演戏,眼泪是假的。

    这一转变将众人打得措不及防,许淮安耷拉着脑袋刚回来,便瞧见书堂内这诡异的一幕。

    曲蘅芜正满脸泪痕站在洛易对面,周围人都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而站在对面的人却拿着鼻孔看人。

    他可是知晓洛易脾气的,也同样知晓对方有多么讨厌福安公主。

    脑中嗡的一声,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小小的身体便先冲了出去一把推开蘅芜,站在了洛易面前。

    坏了,这家伙不会没忍住脾气直接揍人了吧?

    这可不行啊,怎么能打女生呢,还,还这样欺负人。

    气血上头,他脑中想法不断,一边是兄弟一边是正义,就那样呆呆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洛易鼻孔累了,恢复了正常弧度,他才再次开口。

    “洛弟弟,想来应该是有什么误会,这说什么也不能打人呐。”许淮安语气诚恳,满眼真挚,丝毫没去注意被他推到在地上摔了个大跟头的蘅芜。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着,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现在已经从背后讨论到被正主发现,欺凌弱小再到兄弟对峙了。

    好大好多的瓜,NPC的命也是命呐!

    蘅芜摸摸自己的屁股,这次是真的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就这还不忘感慨两句,可谓是敬业。

    够了,难道我也是你们play计划的一环吗!

    第二次了,蘅芜的屁股已经受到了第二次伤害,还都是同一个人!

    杏眼睁大,她是真的委屈。

    洛易不可置信,似乎没想到好兄弟会这样想自己:“许淮安你什么意思,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他的鼻孔忍不住变大,忍不住怒吼,满是心痛。

    被叫到的好兄弟本人:“啊?你不是在打她逼迫她给你道歉吗?”

    曲蘅芜再一次被许淮安奇奇怪怪的脑洞给震撼到了,她不理解但她大为震撼。

    撇了撇嘴,她拉着不知何时跑过来安慰她的沈清澜,努力站了起来。

    不过也是,这个年龄段的小孩都挺爱乱想还有正义感的,理解理解,中二嘛。

    可她很好奇,为什么洛易每说一句话他的鼻孔便要使劲放大一次,就比如现在。

    “我才没有!是她自己走过来莫名哭了要道歉,我什么也没做!”话音刚落,他便扭头狠狠瞪了蘅芜一眼。

    蘅芜:???

    见他这样说着,身边有几个孩童也跟着附和起来,见真是自己冤枉了对方,许淮安也觉着愧疚。

    他认真看向洛易:“洛弟弟对不起,是我太那个什么断章了。”

    孩童间的别扭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二人便和好如初,只剩下蘅芜一脸莫名其妙,原本好好的计划被打断,那恶毒炮灰还更记恨自己了。

    好好好,你们兄弟情深,代价是我的付出。

    蘅芜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一转头,便对上了沈清澜愧疚的脸。

    麻了,这是真的麻了。她快对这种愧疚的表情有心理阴影了。

    虽说心中是这样想,但她还是收起那些不愉快,同样也真诚看向他....和身后一直盯着他们的二人。

    “......”

    深呼吸一口,她开口:“多谢清澜哥哥替我说话,放心吧,以后我会用行动证明我再也不是从前的曲蘅芜了。”

    沈清澜点点头,肉乎乎的小脸上满是严肃:“清澜相信公主,君子之行任重道远,不可能事事顺心,人人都能喜欢你,问心无愧便足矣。”

    她怎么觉得,他俩这对话跟成年人聊哲学一样。

    她没太在意那些虚虚实实,很快捕捉到他话语中的重点。

    ‘君子之行’再结合上之前那次短暂交流,蘅芜的眼神愈发怪异,三声钟响,该上课了。

    这一场插曲过后是文学课,来授课的夫子白发苍苍,眼眸清明,留了一缕白胡子,月白色交领长衫与学子衣裳形制没什么不同。

    夫子名朱清,讲课有趣不古板,很容易便听进去。

    大抵是一日课业繁忙,等到蘅芜有时间去想那些计划的时候已经到了最后一节课。

    晚钟敲响,日暮西山,橙黄的月亮远远躲在云层中,晚霞将它遮挡,企图挽留日光。

    “曲蘅芜,你出来一下。”周道然自门外走近,朝最后方的蘅芜看去。

    周围是窸窸窣窣的收拾声,许淮安刚刚睡醒便听见这么一道声音,还带着点迷茫,反应过来那句话对谁的时候,立刻幸灾乐祸起来。

    他下意识回头,瞧见对方不解但还是怪怪照做的模样还有些尴尬。

    自己早上的时候,好像一不小心推到了她?

    也不知道摔伤了没有,如果不是沈清澜告诉他,他还不知道呢。

    蘅芜皱皱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跟着走了过去,还有种久违的紧张。

    多少年,这熟悉的话直接梦回高中那段日子成绩下滑被老班叫出去训斥的日子。

    “把你书囊一同带上,与我来。”瞧见她一个人过来,周道然又出口提醒着。

    也不知这小公主能不能适应书院内生活,若是不能他还是告知山长请人每日回宫去好了。

    暗暗想着,他面色依旧严肃,跟叫走许淮安时是一个表情。

    听见这话蘅芜只得调转方向,转身又拖着那沉重的书囊,跟在周道然身后离去。

    小小的身影掩盖在阴影之下,她的裙子经过一天的蹂躏已经脏的不成样子,头上小小的丸子也七扭八歪的,看着着实像是逃难的。

    许淮安撞了撞一旁的沈清澜,也没在意形象直接说着:“清澜,你说周老头这意思是不是要把她赶走啊?可我觉得你一定觉得她没做错什么对吧。”

    他刻意加强最后那一句,似乎就要证明不是自己有意谈及的。

    沈清澜听着,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只觉得他似乎对蘅芜有意见,正色道:“公主是第一次入学,想来还未分配好学舍,周夫子大抵是给她安排住处去了吧。”

    他说着,将要带回去的课业收好,坐下后的小肚子层层叠叠,弯腰时还有些不方便。

    “走吧,先回去,今日课业多若是再不快些回去吃饭,再学习便做不完了。”

    蘅芜一直跟着周道然,手上还拖着书囊自然是走不快的。

    绕着书堂又走了好大一圈,小路蜿蜒曲折,她还来不及记下上一步,便已经走了很远。

    她满头大汗,吃力地拖着书囊,如同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

    小路两旁栽种了许多花草,满园的清香扑鼻而来,假山嶙峋,翠竹清雅,小石在脚下走多了还略有些硌脚。

    天还未完全黑透,清冷的月光便已然倾洒,落在蘅芜身上吹去了一切按耐不住的不耐烦。

    古代路好看是好看,但也真的是累人。

    她吐槽着,红扑扑的脸蛋如同刚采摘下的石榴,发丝黏在脸上,黏腻的感觉同样也在后背蔓延,怪不舒服的。

    路上还有不少下课了的少年少女,可走到最后已然是全是少女,她还瞧见了几个同班同学。

    蘅芜恍然大悟,感情这是要去宿舍啊!

    可这书院忒大了点,每天学那么累还要走那么远,前方一片迷茫啊。

    她这边才刚叹口气,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安静的院落,一眼瞧去似乎有五六个房间,内里还有女生在活动。

    周道然只将人送到门口便没再进去。

    灯笼悬挂屋檐,往里探,石壁上雕刻着兰花栩栩如生,她才刚看没一会儿,周道然便开口说话了。

    “若是你不想住这儿那明日我便与山长说着,日后你依旧回宫,不住在书院里头,只上课便好。"

    哦豁,果然是住校。

    蘅芜琢磨着,书中的福安公主好似是走读,全书院就一个走读,就是她。

    挑挑眉,她邪魅一笑,既然如此,那她便住吧,刚好交朋友。

    她自以为很帅气的表情在别人看来只剩下滑稽,周道然摇摇头,正色道:“你怎么选?”

    蘅芜大眼睛一转,直言道:“留下留下!”

    兴奋不作假也带着些忐忑,她便进去瞧瞧里边有没有需要拯救的少女,如果有不太正的,那便顺手一帮好了。

    美好的未来在向她招手,福安公主的命运就要被改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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