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陆青逢是喜欢樊英芝的。

    否则樊英芝将他灌醉发生第一次时,他醒来的反应绝不会是慌乱、害怕,却夹杂着一丝诡异的甜蜜。

    被女人柔情蜜意地哄一会儿就自我安慰:做就做了吧,反正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了,网上不是常说吗,老让女朋友素着也不好,憋得难受,容易变心,他只是提前履行了义务而已。

    但之后的怀孕,就不在陆青逢的设想之中了。

    那晚的记忆太过混乱,他也不知道樊英芝做没做保护措施,加上男人第一次很难中标,避孕药又副作用太大,容易令男人的工具溃烂、出血,甚至终身不孕,就怀着侥幸心理没有吃药。

    时间一久,这事也就抛在脑后了,直到肚子吹气似的鼓起来,陆青逢才惊觉完蛋了。

    刚上大一的男孩子急得直哭,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慌不择路地告诉了室友,室友表面安慰,转头就将消息扩散出去:“你不知道我们寝室那个骚货...”

    没有朋友出主意,陆青逢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回家寻求父母的帮助。

    他从小到大都很听话,只是上了大学后,得到梦寐以求的自由才有些忘形,大胆地与樊英芝谈起了恋爱,却没想到代价这么惨重。

    出于对恋人的诚实,陆青逢最终将怀孕的事告诉了樊英芝。

    他不想被樊英芝误会是那种借机上位的男人,于是坦白了思虑后的决定:“英芝,我觉得自己年纪还小,没能力养活孩子,也...不想给你添麻烦,还是打掉吧。”

    说完,陆青逢挂掉电话,收拾行李回了老家。

    再后来,樊英芝就放下手中的工作,千里迢迢地追来了。

    因此,虽然整场婚礼不尽人意,樊英芝的态度也不像婚前那么体贴,但陆青逢还是相信,樊英芝是爱他的。

    而他的试探,就是要验证这份爱,到底有没有想象中那样牢固。

    陆青逢磨磨蹭蹭地洗完澡,只穿了一件樊英芝的衬衫,香喷喷软乎乎的一小只坐在床边,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发丝滑落,被热水汽薰红的脸庞宛如一枚刚采摘下来的苹果,透着无与伦比的娇艳欲滴。

    樊英芝眼神变深,白天的不耐烦悉数消失,语气变得玩味起来:“过来,让我摸摸。”

    陆青逢羞涩地递过一只手,樊英芝轻笑一声,也将五指插入他的指间,两人的手指都生得极其漂亮,根根分明,白皙莹润得仿佛玉石,纠缠起来别有一番缱绻滋味。

    很快,樊英芝就不满足于蜻蜓点水的游戏,五指用力,陆青逢惊呼一声,被她重重带入怀中,接触到坚弹挺立的胸口令他迅速红了脸,急忙双手推阻女人,道:“等等...英芝,我要和你商量个事。”

    樊英芝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我裙子都脱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陆青逢暗暗吸了一口气,壮起胆子道:“英芝,你也知道我怀孕了,男人怀孕头三个月是危险期,何况今天我站了半天,腰实在疼,肚子也有点不舒服...我看你今天应酬一天也挺累的,要不今晚我们就不做了...”

    话说一半,瞥见樊英芝越来越阴沉的脸色,陆青逢下意识话转了个弯:“要不我给你用手...”

    “你不想履行夫妻义务?”樊英芝粗暴地打断了他。

    “不是...就是我今天身体不行...”陆青逢连忙解释。

    “今天不行、明天不行、后天不行。那我花这么大功夫娶你回来干什么?供着?”樊英芝冷笑。

    闻言,陆青逢也急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樊英芝的回应是直接将陆青逢按在床上,扒掉他的衣服,不顾陆青逢的挣扎和哭喊,强行塞了一个枕头垫在他腰下,抬起臀部,好方便她之后的兽行。

    陆青逢急不择言:“樊英芝,你这是婚内强女干!”

    樊英芝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怒极反笑,她用手指钳住男人的下巴,充满羞辱性地抬起:“我给你父母一辈子赚不来的钱娶回来的老公,新婚之夜却不让碰,还特么说我婚内强/奸,你在搞笑吗?”

    樊英芝真的是满腹委屈,她人生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甚至没把持住自己要了他的身子。

    即使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个男人诡计多端、心机深重、是个处心积虑怀上她的孩子、故意搞一出带球跑、以堕胎威胁她的小白花,她也满怀大度地包容了男人的小心机,成全了他上位的野望,没和他一般见识。

    谁知道,这个男人结了婚还不消停,整个婚礼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假脸,一会儿叫唤累了,一会儿又吵吵晒了,变着法儿的找茬,现在还在新婚之夜跟她玩这种手段。

    “放心,明天给你打钱。”樊英芝很懂地说,男人不就是想要钱嘛,价格到位了,也就让干了,她懂。

    对双方来说,这都不是一个美好的新婚之夜。

    陆青逢前半程还有力气求饶,后半程只顾护着肚子,昏昏沉沉中眼角溢出一线泪水,所谓‘老婆体贴他怀孕,为他克制欲望’的试探彻底失败。

    樊英芝则无法理解陆青逢为什么要哭,新婚之夜做这种事情多快乐啊,她就觉得很舒服啊,这么爽。

    哼,想来想去,还不是故意给她摆脸色,什么大着肚子要小心,不能做,她爸怀她的时候,可还是上工地帮忙搬砖做大锅饭来着,怎么什么事也没有?现在的男人,就是矫情!

    越想越气,樊英芝决定不再怜惜这个狡猾的男人,誓要彻夜刮痧,给他的蛋刮下一层蛋皮来。

    直到折腾到了清晨,樊英芝才从埋头苦干中醒过神。

    身下的男人已经被折腾得昏昏沉沉,眼周红通通的,脸上到处是乱七八糟的泪痕,在睡梦中也蹙着眉头。

    樊英芝罕见地有点心虚。

    但她心虚的第一反应是不能让陆青逢看出来,以防他蹬鼻子上脸,于是不顾陆青逢才睡了一会儿,一脚踹醒了他,色厉内荏地道:“我饿了,你去做饭。”

    其实家里是有保姆的。

    但樊总受她妈影响,觉得娶回来的老公不做饭不干家务可不像话。

    起码得干一点,以示贤惠。

    再者说,樊英芝也很期待那种早上起来,看见老公在厨房忙碌,回头贤惠微笑的场景。

    虽然新婚之夜垮了,但之后的日常可以补救。

    她愿意给老公一个弥补的机会。

    樊英芝愉快地笑起来,对痛苦万分、一夜几乎没怎么睡的陆青逢理所当然地下了指示:“早饭不用做太复杂,弄点粥和小菜就行,包子我喜欢荤馅儿的,你看着弄。”

    陆青逢气得浑身发抖,嘴皮子不利索,说不出太过分的话,张了两下嘴,鼻头先一酸,两滴眼泪就掉了下来。

    樊英芝愣了愣,她就算再粗线条,也知道这两颗眼泪和昨晚的哭泣意义不同,后知后觉地怀疑,自己是否把人欺负狠了。

    “知道了,不想做饭就直说呗,用得着哭吗...”

    “不光是做饭!你昨晚一点都不心疼我呜呜呜...”酝酿许久的委屈破阀而出,陆青逢哭得犹如惨兮兮的花猫,樊英芝见了都发愁,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多眼泪,哭了一夜还没流干,这早上还能接着流。

    “好好好,我错了行不?你说你还委屈上了,当初演那一出带球跑要挟我,这真进了我樊英芝的门还说不得了,行喽,祖宗,来亲一个哈。”

    亲个屁!!!陆青逢在心里大爆粗口,扯着嘶哑的嗓子喊,急着证明自己的清白:“我没想过用孩子要挟你!从来没想过!”

    樊英芝:“哦哦,好,你没有,行了吧?赶紧洗洗穿上衣服,光着屁股也不嫌害臊。”

    女人收拾得很快,转身出去打电话了,她的公事很多,新婚头一天也不闲着,仅留陆青逢一个人在床上发呆,回味着刚才鸡同鸭讲的愤怒。

    陆青逢伤心地想,外公说的真没错,这女人一结婚就变了一副嘴脸,婚前山盟海誓的,夸下海口说对你怎么怎么好,不计较你的出身,等婚一结,人到手了,她就像完成任务了一样,也不看重你了,开始暴露本性了。

    他外婆当年就是这样,婚前天天去外公家帮外公干活,给外公买好东西,等一结婚,花花肠子就藏不住了。现在也是,到处勾搭老头,看哪个老头子帅就摸人家屁股,还搂着跳广场舞,外公稍微一抱怨,外婆就破口大骂,乱摔东西,让他外公敢怒不敢言。

    “小逢儿啊,我跟你讲。”陆青逢回忆起出嫁前外公的殷殷嘱咐,“这女人啊,你得顺着毛撸,不能和她对着干,咱们男的小胳膊小腿的,惹怒了女的能讨得了好?你得有男人的智慧,想办法驯服她,让她离不开你才行。”

    陆青逢懵懵懂懂:“可是外公,怎么才算有智慧啊?”

    “见过训狗不?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你得温柔、贤惠,把女人伺候舒服了,让她觉得这个老公没娶错,然后长点心眼,把钱都攥自己手里头,女人要想再找,可选的男的有很多,但我们男的,大多数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一旦离了,那下场可惨,所以得早做准备。”

    陆青逢有点抵触外公的话,他觉得婚姻是为了爱情,是为了共同养育可爱的孩子,而不是琢磨对方的钱。

    不过现在,他觉得这段话的前半部分有点道理,经营婚姻也不能光靠爱情,还得靠一定的手段。

    樊英芝这女人,明显就是大女子主义,线条粗,没什么同理心,丈夫一旦娶到手也懒得装什么温柔体贴,如果他再不想想办法,这日子迟早过不下去。

    为了肚里的孩子着想,陆青逢也决定振作起来。

    至于有没有用...陆青逢也想了,如果实在过不下去,他只能和樊英芝离婚,孩子与其在父母双全却吵吵嚷嚷的环境里成长,还不如他一个人带。

    擦了擦眼泪,陆青逢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伤口牵拉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这时,房间外传来樊英芝的催促:“快点,好了没,等你下来吃饭呢,我让保姆做好了。”

    陆青逢被催促得一慌,身体晃动,差一点就要摔在地上,剧烈的恐惧瞬间席卷全身,他惊慌地尖叫:“肚子肚子...”

    突然背后伸出一双有力的手捞起了他,将他重新放回床上。

    陆青逢泪眼朦胧地回过头,是樊英芝。

    女人换上了正装,雪白的衬衫外搭着一件藏青色真丝西服,乌黑的秀发微微卷曲,露出耳骨上的翡翠耳钉。

    她一边回复着手机上的工作信息一边数落着他:“一会儿不看着你就出问题,天天肚子肚子的,揣个孩子像藏地雷似的,至于那么小心吗?像我樊英芝这种女人的种,是随随便便能折腾掉的?你想去蹦极都行,管家,你进来帮我老公收拾快点,今天还得去老宅那边聚聚。”

    “老宅?”陆青逢强行忽略了女人的吐糟,疑惑地问。

    他记得今天明明是没有日程安排的,还打算吃完早饭补一觉。

    至于两家回访的日子,按规矩应该是三天后,给小夫妻留下充足的时间。

    樊英芝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脸上带着一种自然而熟稔的笑意,看起来极其放松地说:“自家亲戚当然是想聚就聚,有什么提前通知的,老人家着急看女婿就看呗,说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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