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喜爱之物,人总是情不自禁的靠近,喜欢摸、喜欢揉、像是患上什么怪病一样手痒、心痒。半会儿时辰不见便就牵肠挂肚,思之如狂。

    元嘉记得以前温玉对花猪也是这样,他很喜欢它。无论从哪儿回来,多晚回来。总是不忘去寻它,看看它的碗里还有小鱼干没有,水可还够不够喝。然后抱在怀里呼噜呼噜毛,揉上好一阵。心满意足了,沾着满身的猫毛才去换衣裳。

    现在.....他好像将自己当成花猪了。独处不过一会儿他就毛手毛脚的,抱着她像是撸花猪一样不撒手。好几日她一早就被他弄醒的,整个热乎乎的蒸了一层诡异的香汗,腿脚软的不像话,声音也娇气的像花猪一早非要爬进他的怀里撒娇一样。

    他那只总是不安分的手就会像抚摸猫毛一般,从她毛茸茸的头顶慢慢的游走,到削瘦的蝴蝶骨,然后落尽一弯纤腰里,久久停在腰窝不动打圈揉捏。

    “温玉,你....你这几日都没事的吗?”

    她实在有些受不住,想赶他走,却又不能太明显。可再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都快要习惯他的触碰,恋上这种肌肤相亲的温腻了。就像以前她不能吃花生,一吃就起疹子,后来她娘总是换着花样做出各样的点心美食来,她吃多了受了几回罪慢慢的也就能吃了。

    温玉就像一颗花生一样,她默默的想,可她不想吃他受罪了。

    她糯唧唧的埋怨一出声,头顶那人就懒懒的抻了个懒腰。他生得修长,长手长脚的。一抻脚掌就抻出了被子抵在床尾的木板上,手指能摸到头顶床幔,将俩人身上的被子都卷走。

    “嗯,都没事了。”

    他当真心情很好,还拉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傻不愣登的举在半空中,像是在看什么稀奇一样。

    “你在干什么?”

    元嘉感觉莫名其妙,收回手臂。温玉没松开她,大掌跟着猝不及防的落在了她胸口的柔软上。他又把她放平,抽出手指在上面比划,薄唇呼了口热气在她耳边。

    “本王帮你量一量好不好,好像真的长大了。”

    “不要,温玉你不要一早发疯好不好!”

    她恶狠狠瞪他,又谨记着萧辞的话不能将他踹下床惹怒他。只能逞些口舌之快,听起来就像是欲拒还迎的娇嗔一样。惹得温玉情不自禁,在她耳边亲昵得落下数吻,沿着耳畔一直亲到脖颈上。

    “伤口还疼不疼了,不疼的话,明日我们就启程去玉泉山好不好。”

    他一提这事元嘉就来精神了,身前那只手不由分说落下,盈盈一握叫她背脊一麻,不由自主挺起贴近他炽热的身躯。

    她后知后觉,窘着脸退开,只得支支吾吾道:

    “不....不疼了,可不可以带我娘和灵越也去?”

    她想还是给他些甜头吧,不若他这脑子一清醒过来,什么话都不好说了。

    “为什么?本王只想带你去,不想带别人。”

    他跟只护食的狗一样,险些呲牙。

    “可她是我娘,又不是别人。还有灵越来许都那么久了,她一直被关在这里,像只小猫一样可怜。现在春光正好,我们一家人出去踏青不好吗?”

    一家人啊,她说的是一家人。

    温玉的眼睛倏地亮起来,像落了阳光一样耀眼,认真的考虑了一瞬便点头了。

    “好,那我们把炉子带着,届时本王去林子里给你猎头鹿。我们去庄子里烤鹿肉吃好不好?”

    他想的可真的周到,元嘉点了点头,猜想萧辞大抵应该会在林子里设伏。他去猎鹿,萧辞去猎他。

    她想着忽然有些难过,在他的怀里拱了拱。想他是不是可以跑得快些,不要让萧辞猎到了。

    温玉正在叫她的小动作弄得心猿意马,像是粘人的大狗一样蹭着她的脑袋顺杆爬。

    “让我看看好不好,最近衣服怎么都小了?上次衣服没做成,还得接着再做。你又懒得不像话,我不看怎么知道你穿多大的衣服。”

    他倒是会冠冕堂皇的找理由,羞得元嘉伸腿直蹬他,“温玉你....不要脸,怎么给只狗一样.....一样.....”

    “一样什么?”他一点都不生气她骂自己做狗,受用得很,凑到那只通红的耳珠边轻咬出声,“.....像狗一样发.....情是不是?”

    元嘉臊了一脸,只觉得论在床上的功夫自己是如何也敌不过他了。挣扎推搡着还是让他摸到了衣带,悉悉索索的解。她用手低了他压过来的肩膀,认命的喘息。过了好一般响,他竟还在解开,弄得她自己都忍不住问道:

    “温.....温玉你在干什么?”

    他手揪着那么山楂红系带不解的抬头,怔怔地看着头顶的人,“这是你自己系的?”

    元嘉忙得抽过衣带用手捂住,“嗯,我娘小时候教我的,山里的猎人常用来套山猫的。”

    “衣带系那么紧,你防着本王?”

    他一开口自称本王一室的旖旎就有些冷了,她默默的撇嘴开始卖乖,眨巴着大眼睛还装委屈,像是挨了天大的欺负一样。

    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一阵,终还是温玉先败下阵,气呼呼的揉了一把她的软发。

    “受不了了你,本王又没生气。”

    可他才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不但会自己找台阶下,还会放套子。

    “那我要是解开了,你就让我看看好不好就一眼。”

    元嘉脑袋嗡嗡的响,不明白他怎么就揪着这事不放了。忽然长了胆子,小声问道:

    “温....温玉你.....是不是没看见过女人啊?”

    “见过,可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恍然大悟,也许当真像是萧辞说的他就是个坏的。想着这结是萧辞系的,他大概率也是解不开的。

    “那我数.....数三个数,你解不开,以后就不许惦记这个事了。”

    她抬起手竖起三个手指头,紧张的直喘,双睫像是翕动蝶翅。

    “好,那你数.....”

    温玉俯首盯着身下的人,呼吸跟着她喘息一起律动,连心跳也一并跳到一处去了。

    “一.....”

    她认真的勾手指,却感觉不到什么动静。

    “二......”

    好像有点动静了,温玉支起上身,长臂抻到床头妆台上,轻而易举的摸到里面的银剪。

    “三......”

    “咔嚓....”

    元嘉的声音和落剪声一道响起,崩在身上的衣服一下就松开了,她惊叫起来曲起手臂紧紧的护在胸前, “你.....你耍赖,怎么可以用剪刀!”

    “你又没说不可以用,怎么算耍赖。”他制住乱蹬的脚,“别动,我拿着剪刀,仔细伤到你。现在耍赖可不是我,是你,赖皮鬼!”

    “我.....”元嘉嘴笨的,说不过他,眉头蹙得跟小山一样。她以为温玉还拿着剪刀呢,一动也不敢动。捂住胸口的手轻而易举的被提溜开,他像是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掀过剪开的里衣。

    少女玲珑的身段就包裹在山楂红的抱腹里,衬得那弹指可破的肌肤白得刺痛人眼,口干舌燥。身体里的热血似乎总是要找一个地方喷涌出来,发泄出来。温玉第一反应是要捂住鼻子,指尖却又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些干燥,有些发抖。他恍了眼觉得那布料里就是裹了一条白蛇,呲着蛇信子要钻进他的身体里。

    “好....好了,你现在被子里躺会儿。”

    他忽然拉过堆在床尾的被子,将那摄人心魄的妖精兜头兜脑的盖住。元嘉费力从里面钻出半个脑袋,小露香肩,呆呆的看着他的方向。

    “你怎么了?”

    她想问他怎么不看了,又自觉难以启齿,遂严严实实的捂住自己。

    温玉探身,将那张粉嫩小脸捧在掌心里,指腹在她温润的脸颊上流连。

    “今日不看了,但去玉泉山你要做准备好不好?”

    “什.....什么准备?”

    “又装傻是不是?”

    他捏了她脸颊一把,揽她入怀,无限眷恋道:“小嘉,我喜欢你。想要和你这样打打闹闹一辈子,一辈子白头偕老。”

    “喔”

    他说得那样的深情,她应得有些冷淡敷衍。但气氛依旧还是温馨甜腻让人牙疼,元嘉只听得屋子里响起了乒乒乓乓的声。温玉钻到柜子翻出她的裙子衣裳,卡擦卡擦几下系带全剪了,还拆了她从未带过的珠链。

    她不解,只能望着动静的方向,问道:“温玉,你又在剪我的衣服了?”

    “嗯”,他应得理直气壮,修长的手指拈着绣花针,对着光穿针。然后将拆下的珠子缝在系带的地方,又单独缝上绊扣,好是一通忙活。

    元嘉蜷在被子埋怨他又剪自己的衣服,嚷着要秀姑来帮她穿衣服。直到床边又坐上他的重量,“起来,试试。”

    温玉一把就将她从被子里薅起来,大抵是冷静下来了,再剖开她的衣裳就没有那么慌乱里。将新改的小衫套在她的身上,引着她的手去抓系珠锁在扣襻里。

    “以后本王把衣服都给你改成扣袢,这样比系带方便,你多试几次就会了。”

    “你刚才就在做这个?你一个男人怎么会这个?”

    “女人会,男人怎么不会?”他笑道,那一会儿的功夫连裙子都帮她改好了。虽然是还不太习惯,但却是方便很多,扣住珠衣服就不用打许多许多复杂的结,去理系带。他还很细心,在腰间先打好了漂亮的裙带。

    元嘉不说感动是假的,可就是他把自己弄瞎的啊。她闷头闷脑的热了会儿眼睛,颇为煞风景道:

    “温玉你给我改再多衣服,我都不会感动的。我本是可以看得见的,都是你。”

    “对不起,是本王的错。你要怨要恨都可以,亏欠你的,本王一定会加倍补偿给你的。只是不要不开心,可以发脾气,和本王闹.....本王你活生生的待在我身边。”

    他系住她衣绊锁住衣缝里那颗珠圆玉润的珍珠,像是要锁住她的心一样郑重。然后扣住她的脑袋埋在自己的胸口上,叫她去听里面的心跳。

    “听见了吗?它在说喜欢你,心疼你。”

    “喔”她还是应得很冷淡,手指却揪住了他腰间的衣裳,“温玉,你要跑快些好不好,不要被别人抓到了好吗?”

    “担心本王了?”

    “没有.....”

    他以为她是担心萧辞的人混进许都里来了,心被她这一句嘱咐慰的都暖了。

    “你就是担心本王了,小嘉,说句喜欢我可好?”

    “不好.....”

    “那说句你爱我可好?”

    “不好.....”

    “那说句你不恨我了可好?”

    “我可恨可恨你了,温玉!”

    “好,你不说,那本王说给你听。温玉喜欢元嘉,要取她为妻。”

    最后温玉还是一句顺心的话都没听见,可他还是很喜欢对她自言自语,要将她的耳朵磨出茧子来。他相信情话说得足够多,她就会感动。做得足够好,恨意就会消失。

章节目录

王爷,你坟头长草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卑职不配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卑职不配并收藏王爷,你坟头长草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