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陈微然彻底不吱声了。
最后挤出一句：“也不是很想。”
“嗯？不是很想？”刘梦曦不怒反笑，认识她这几年，没见她这么纠结过，“的确是有点难抉择。要不我说你这桃花都是大号的。一个是你以前喜欢过又没什么结果的，一个是你现在喜欢的。”
她仍旧沉默着，刘梦曦就当是默认了，提出要不再把老白派出去打探消息。
她轻叹一声拒绝，“没关系的。这点事没必要总是一次又一次麻烦别人。我真的觉得自打他出现以后，总有突发状况，而且一次比一次离谱。”
刘梦曦无从反驳，她便又补充一句“我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或者说，在这段关系，总没什么安全感。就像吹泡泡，好看是好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啪的一下也就破了。”
这时门铃响了。
服务生将餐食端到客厅摆好，她付了小费，又随便和刘梦曦聊了几句有的没的，便挂了电话。
或许问一千个人能有一千种解决方法，可终究解决不了她最后提出的本质问题。
而且她不习惯依赖别人来作选择。
发微信通知了周清和早餐送到之后，她坚持了自己最初的想法，这也是她目前认为最合理的。
“抱歉梁老师，那天晚上我喝了酒不太清醒，有点冲动了，造成了误会。”
她考虑再三，想态度不那么官方，又怕给对方造成一种欲擒故纵的错觉，便把心一横发了出去。
正如刘梦曦所说，她只要提及梁以恒那档事，在意就从字里行间流露出来，藏也藏不住。
可这并不能跨越这段关系带给她的不安。
周清和不会让她不安吗？事实上周清和七七八八的花边八卦更多。
但他似乎也有方法微妙地处理利索，就像前天的林婉。
想到周清和时，他刚好回了信息，说这把刚开，等几分钟就来，还叫她饿了先吃。
她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游戏，只是觉得棋牌麻将那种，走两步路也不耽误操作吧？
不过她倒也不着急，独自坐到了餐桌旁，机械地戳着配菜里的芦笋尝了两根，目光则锁在手机上，心想梁以恒若是就此不回，甚至记恨她，也不失为一个好的解法。
打一开始，麻烦都是她见色起意一手造成的，若是没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冲动和征服欲，也不会推到今天这难堪的境地。
梁以恒虽说一次次让她感到不安，可当初她种下的也是粒芝麻，又凭什么希望得到西瓜？
这是她的课题，不是梁以恒的。
可梁以恒这次义无反顾踏了进来。
他的回信比周清和和王轩来得快：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我再次向你道歉，是我太不小心了，但是，我可以有个解释的机会吗？”
这题太难了。
她就像个风筝，几次下定决心随风飞走，又能被他三言两语拉拉线扯回来。
曾经在刘梦曦面前大肆招摇，自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现在是沾上了食虫草。
她清晰地知道，如果回复“那么你说说看”，就无异于再给了彼此一个机会。
可犹豫再三，叉子伸向盘里的时候，才发现本来就没几根的芦笋已经被她吃完了，而好奇心还在。
问问也无妨，她这样安慰自己。
梁以恒却并没有说说看，而是告诉她事情的原委说来话长，既然她现在不方便，不如就原来就是计划，等到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周六回来当面给她讲。
一点诚意都没有，她暗自想着。前面还说不论多晚都等着她回电话，现在又变成明天当面说。
她马上意识到，这意味着明天需要和他见面，而前几天约好由她去芝加哥机场接他，现在她如果不去，他被直接带到餐厅，或是这间酒店客厅的话，难道要当着周清和和他聊这些？
还没想好在什么情形下见面才最稳妥，他的下一条又来了：“你要的那个咸蛋黄烧麦，我喊朋友帮你买了，说是可以冷冻，我就喊他多买了几盒，你可以慢慢吃。明天中午和他在上海吃个饭，他送我去机场。晚上，你有时间来接我吗？”
确实答应去接他的就是她本人。
并且这样一来就有了独处时间，她纠结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再者就是他按照之前她随口一提的约定，买好了她要的那“样样体面”。
将这三个理由一一理顺，她便给他回复：“航班号发我。”
“UA836,下午四点多到，一般会提前的，不过算上出关时间，你还是五点再来，怕你等太久。”
她回复了好的。梁以恒紧接着又发来一条：“老白说你和刘姐上个月换了新手机，刘姐嫌美国的手机壳不好看，喊我帮她带两个，我想到你可能也会喜欢，就给你也选了两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明天拿给你看看。”
她看到这条倒是很开心，原装的纯色手机壳普普通通，确实和国内那些花里胡哨的款式没得比。可看着这一段一段的长信息，恍然大悟，他哪里是没时间和她详说？
想要确定她明天还会去接他罢了。
他爹的，又中计了。她暗自骂道。
门锁滴滴了两声，是周清和刷卡的声音。
她又回了个僵硬的“好的”，便看见那俩人一前一后走到餐桌旁坐下。
“在玩什么游戏呀，饭都不吃了。”她装作若无其事，随口问道。
“斗地主。”
“麻将。”
周清和和王轩相互瞪了对方一眼，都没想到这么快就穿帮了。
“怎么回事？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她正要切牛排的手停了下来，直觉给了她不大好的预感。
“嗨。”王轩摇头晃脑地拨弄着胡萝卜，又被周清和瞪了一眼，立马改口，“那周哥你自己说。”
她便看向身旁的周清和，他已然收起了刚才那扭曲的表情，又挂上了微笑，随即缓缓道，“我正想问你的。我刚刚提议后天就要回去了，预订一家特别一点的餐厅去吃一下，王轩非说他不一定有空，那我俩去？”
她瞟了王轩一眼，只见他低着个头，盘里那两块胡萝卜快被他戳烂了。
早不说晚不说，她才答应了要去接机。
她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地说了句：“这么隆重吗？要预订的？Chinatown随便找家吃吃算了。”
“你不想去？”周清和斜睨了她一眼，“别告诉我你也没空。”
“王轩。”她没正面回答，试图先将矛盾转移，“你和别的朋友约了吗？”
“不是啊。”王轩忽然抬眼，眼神中有一丝怪异，“我得去机场接梁老师啊，他不是明儿回来吗。芝加哥晚高峰有点堵车，不定几点到呢。”
“啊？你去？”陈微然觉得这个契机刚好，“他之前叫我去的啊，怎么变成你去了？你们这两天说好的吗？”
“哦，你去啊。”王轩语气故作轻松，手上却紧紧握着刀，僵在桌角，“那我就不用去了，我正不想去呢。包子不知道在哪学的什么轻断食减肥，晚上七点以后什么也不吃，我还怕明天机场兜一圈吃饭晚了，她回头又骂我。”
“没关系。那我去吧。那个减肥方法我试过，确实最好是在八小时以内......”
周清和把她无关紧要的话题打断了：“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啊。”她脱口而出，就是为了绕开他，怎么可能让他一起？
周清和愣了一下，面色瞬间染上一丝严肃，“为什么不用？路上下雪了，你开车不安全。”
“我开车哪里不安全？”她言语间也有了不悦，“来的路上就是我开的呀。我驾龄比你还多一学期呢。”
他被戳到了缺点，十分计较地说了句：“他不能自己打车吗？非要别人冒着大雪去接他？”
“路上的雪今天都铲平了吧。主要是他帮我和刘姐带了东西的。”她的理由信手拈来，“我不喜欢欠别人，你知道的。”
“带东西？什么东西？”他追问着。
“好多东西。吃的用的。”
他没回答，却也没再继续吃，而是目不转睛盯着她。
她知道这是在等她说具体有哪些东西，可知道归知道，她不喜欢被盘问，更不喜欢被他盘问。
但气氛变了味儿，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想来说说也无妨，便不情不愿地告诉他是咸蛋黄烧麦，还有一些手机壳。
“烧麦？手机壳？”周清和的音调不断升高，“这东西需要特地从国内带？你不是有手机壳吗？烧麦更是遍地都是，随便一家早茶店都有。下午带你去买不就好了？”
“不一样。”她急切地争辩起来，“我刚刚说了，是咸蛋黄烧麦，和早茶店里的又不是同一种。”
她没耐心解释原装的手机壳有多丑，以及刘梦曦那挑衅的审美选的一定更好看。
周清和眨眨眼，看了她几秒，便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切牛排的时候，刀叉碰到瓷盘的声音异常清脆。
她只好打起圆场：“哎呀，接个机而已。回来差不多六点多？赶得上我们几个一起吃啊。”
王轩知道周清和想邀请陈微然吃饭的目的，可不是什么一群人围一桌子扯闲天。他见周清和依旧没表态，自己也没接话。
最后挤出一句：“也不是很想。”
“嗯？不是很想？”刘梦曦不怒反笑，认识她这几年，没见她这么纠结过，“的确是有点难抉择。要不我说你这桃花都是大号的。一个是你以前喜欢过又没什么结果的，一个是你现在喜欢的。”
她仍旧沉默着，刘梦曦就当是默认了，提出要不再把老白派出去打探消息。
她轻叹一声拒绝，“没关系的。这点事没必要总是一次又一次麻烦别人。我真的觉得自打他出现以后，总有突发状况，而且一次比一次离谱。”
刘梦曦无从反驳，她便又补充一句“我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或者说，在这段关系，总没什么安全感。就像吹泡泡，好看是好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啪的一下也就破了。”
这时门铃响了。
服务生将餐食端到客厅摆好，她付了小费，又随便和刘梦曦聊了几句有的没的，便挂了电话。
或许问一千个人能有一千种解决方法，可终究解决不了她最后提出的本质问题。
而且她不习惯依赖别人来作选择。
发微信通知了周清和早餐送到之后，她坚持了自己最初的想法，这也是她目前认为最合理的。
“抱歉梁老师，那天晚上我喝了酒不太清醒，有点冲动了，造成了误会。”
她考虑再三，想态度不那么官方，又怕给对方造成一种欲擒故纵的错觉，便把心一横发了出去。
正如刘梦曦所说，她只要提及梁以恒那档事，在意就从字里行间流露出来，藏也藏不住。
可这并不能跨越这段关系带给她的不安。
周清和不会让她不安吗？事实上周清和七七八八的花边八卦更多。
但他似乎也有方法微妙地处理利索，就像前天的林婉。
想到周清和时，他刚好回了信息，说这把刚开，等几分钟就来，还叫她饿了先吃。
她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游戏，只是觉得棋牌麻将那种，走两步路也不耽误操作吧？
不过她倒也不着急，独自坐到了餐桌旁，机械地戳着配菜里的芦笋尝了两根，目光则锁在手机上，心想梁以恒若是就此不回，甚至记恨她，也不失为一个好的解法。
打一开始，麻烦都是她见色起意一手造成的，若是没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冲动和征服欲，也不会推到今天这难堪的境地。
梁以恒虽说一次次让她感到不安，可当初她种下的也是粒芝麻，又凭什么希望得到西瓜？
这是她的课题，不是梁以恒的。
可梁以恒这次义无反顾踏了进来。
他的回信比周清和和王轩来得快：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我再次向你道歉，是我太不小心了，但是，我可以有个解释的机会吗？”
这题太难了。
她就像个风筝，几次下定决心随风飞走，又能被他三言两语拉拉线扯回来。
曾经在刘梦曦面前大肆招摇，自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现在是沾上了食虫草。
她清晰地知道，如果回复“那么你说说看”，就无异于再给了彼此一个机会。
可犹豫再三，叉子伸向盘里的时候，才发现本来就没几根的芦笋已经被她吃完了，而好奇心还在。
问问也无妨，她这样安慰自己。
梁以恒却并没有说说看，而是告诉她事情的原委说来话长，既然她现在不方便，不如就原来就是计划，等到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周六回来当面给她讲。
一点诚意都没有，她暗自想着。前面还说不论多晚都等着她回电话，现在又变成明天当面说。
她马上意识到，这意味着明天需要和他见面，而前几天约好由她去芝加哥机场接他，现在她如果不去，他被直接带到餐厅，或是这间酒店客厅的话，难道要当着周清和和他聊这些？
还没想好在什么情形下见面才最稳妥，他的下一条又来了：“你要的那个咸蛋黄烧麦，我喊朋友帮你买了，说是可以冷冻，我就喊他多买了几盒，你可以慢慢吃。明天中午和他在上海吃个饭，他送我去机场。晚上，你有时间来接我吗？”
确实答应去接他的就是她本人。
并且这样一来就有了独处时间，她纠结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再者就是他按照之前她随口一提的约定，买好了她要的那“样样体面”。
将这三个理由一一理顺，她便给他回复：“航班号发我。”
“UA836,下午四点多到，一般会提前的，不过算上出关时间，你还是五点再来，怕你等太久。”
她回复了好的。梁以恒紧接着又发来一条：“老白说你和刘姐上个月换了新手机，刘姐嫌美国的手机壳不好看，喊我帮她带两个，我想到你可能也会喜欢，就给你也选了两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明天拿给你看看。”
她看到这条倒是很开心，原装的纯色手机壳普普通通，确实和国内那些花里胡哨的款式没得比。可看着这一段一段的长信息，恍然大悟，他哪里是没时间和她详说？
想要确定她明天还会去接他罢了。
他爹的，又中计了。她暗自骂道。
门锁滴滴了两声，是周清和刷卡的声音。
她又回了个僵硬的“好的”，便看见那俩人一前一后走到餐桌旁坐下。
“在玩什么游戏呀，饭都不吃了。”她装作若无其事，随口问道。
“斗地主。”
“麻将。”
周清和和王轩相互瞪了对方一眼，都没想到这么快就穿帮了。
“怎么回事？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她正要切牛排的手停了下来，直觉给了她不大好的预感。
“嗨。”王轩摇头晃脑地拨弄着胡萝卜，又被周清和瞪了一眼，立马改口，“那周哥你自己说。”
她便看向身旁的周清和，他已然收起了刚才那扭曲的表情，又挂上了微笑，随即缓缓道，“我正想问你的。我刚刚提议后天就要回去了，预订一家特别一点的餐厅去吃一下，王轩非说他不一定有空，那我俩去？”
她瞟了王轩一眼，只见他低着个头，盘里那两块胡萝卜快被他戳烂了。
早不说晚不说，她才答应了要去接机。
她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地说了句：“这么隆重吗？要预订的？Chinatown随便找家吃吃算了。”
“你不想去？”周清和斜睨了她一眼，“别告诉我你也没空。”
“王轩。”她没正面回答，试图先将矛盾转移，“你和别的朋友约了吗？”
“不是啊。”王轩忽然抬眼，眼神中有一丝怪异，“我得去机场接梁老师啊，他不是明儿回来吗。芝加哥晚高峰有点堵车，不定几点到呢。”
“啊？你去？”陈微然觉得这个契机刚好，“他之前叫我去的啊，怎么变成你去了？你们这两天说好的吗？”
“哦，你去啊。”王轩语气故作轻松，手上却紧紧握着刀，僵在桌角，“那我就不用去了，我正不想去呢。包子不知道在哪学的什么轻断食减肥，晚上七点以后什么也不吃，我还怕明天机场兜一圈吃饭晚了，她回头又骂我。”
“没关系。那我去吧。那个减肥方法我试过，确实最好是在八小时以内......”
周清和把她无关紧要的话题打断了：“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啊。”她脱口而出，就是为了绕开他，怎么可能让他一起？
周清和愣了一下，面色瞬间染上一丝严肃，“为什么不用？路上下雪了，你开车不安全。”
“我开车哪里不安全？”她言语间也有了不悦，“来的路上就是我开的呀。我驾龄比你还多一学期呢。”
他被戳到了缺点，十分计较地说了句：“他不能自己打车吗？非要别人冒着大雪去接他？”
“路上的雪今天都铲平了吧。主要是他帮我和刘姐带了东西的。”她的理由信手拈来，“我不喜欢欠别人，你知道的。”
“带东西？什么东西？”他追问着。
“好多东西。吃的用的。”
他没回答，却也没再继续吃，而是目不转睛盯着她。
她知道这是在等她说具体有哪些东西，可知道归知道，她不喜欢被盘问，更不喜欢被他盘问。
但气氛变了味儿，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想来说说也无妨，便不情不愿地告诉他是咸蛋黄烧麦，还有一些手机壳。
“烧麦？手机壳？”周清和的音调不断升高，“这东西需要特地从国内带？你不是有手机壳吗？烧麦更是遍地都是，随便一家早茶店都有。下午带你去买不就好了？”
“不一样。”她急切地争辩起来，“我刚刚说了，是咸蛋黄烧麦，和早茶店里的又不是同一种。”
她没耐心解释原装的手机壳有多丑，以及刘梦曦那挑衅的审美选的一定更好看。
周清和眨眨眼，看了她几秒，便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切牛排的时候，刀叉碰到瓷盘的声音异常清脆。
她只好打起圆场：“哎呀，接个机而已。回来差不多六点多？赶得上我们几个一起吃啊。”
王轩知道周清和想邀请陈微然吃饭的目的，可不是什么一群人围一桌子扯闲天。他见周清和依旧没表态，自己也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