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嗯？你怎么不说话了？”陈微然见他眸光深邃，对着勺子陷入沉思，忍不住发问。
他恍然被她的问题拉回现实世界，定睛一看，她面前碗已经空了。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她扬扬嘴角，“也慢慢说。”
他还不打算把那些天的顾虑全部告诉她，至少不是现在。
更不可能说他那时考虑过若是与她在一起，自己家里的复杂情况该如何应对，这不该是她的负担。
想到这不禁自嘲，网上说很多人说有些男生很离谱，只是喜欢上哪个女生，八字还没一撇，就连孩子的名字都脑补出来了。
可她现在就这样笑盈盈地坐在他面前，八字至少有一撇了吧，是不是也不算离谱？
好在之前横在面前的那些问题，算是掐在恰当的时机之前解决了。酗酒家暴的父亲退出厂子，彻底与母亲离婚，很大程度上不会再影响他们的生活，怎么不算一切自有安排呢？
“没什么。我现在，没什么顾虑。”他也笑了，“不然我怎么会带你和我回家？”
她知道他说的是哪天。上一次从芝加哥一起回去那天。她抿了抿嘴，大白天在人来人往的公共场所提起那些，她一时有些无措。
他亦不是为了拿这些调笑她，话锋一转，气氛随之多了几分严肃：“可既然无所谓那些闲话，你在顾虑什么呢？为什么还要我认真考虑几天？”
“我是不怕他们多说呀，我只担心你会多想。”后半句话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
“我不会的。”他毫不犹豫地摇头，“我很理智，你知道的。虽说很多人说爱情都是不理智的盲目的，但我仍旧认为理智也是必要的。起点可能是不理智的，但是想走远，不能丢了理智。”
她点头如捣蒜般听着，没往这个方向思考过，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然而正当他以为她下一秒就要答应开启这段恋爱时，她却眨了眨眼，“我卡的点，也不止是因为这个......这不只是你理智与否的问题。这也是我对于自己感情答卷的问题。”
他没太听懂，但也没插话。
“我觉得健康的感情里不能带着怀疑猜忌，我也不希望掺杂那些混乱的是非，还希望我们有机会真正的了解彼此，而不是像那些，露水情缘，没多久就玩腻了，从此一拍两散。”
她没举什么具体的例子，似乎也不怎么需要，在阿灵顿，这样的情况太多。
“你一向都很自信的啊。怎么会突然对这些不自信？”
她托着下巴，“其实以前我是压根不信，遇见你以后，我才半信半疑的。”
他喉结颤了颤，很显然，这比和他表白更让他感到欣慰。服务员把账单递过来，他把银行卡放在托盘上，陈微然掏出银行卡时，被他摆摆手拒绝了。他随后说道：“好，那你让我继续追追你，把另一半补上。”
“那好啊。”她语气轻快，“那你一会儿给我买杯奶茶吧。”
他又被她逗笑，“你这么好追？我给你买三杯。一杯还不够你喝到阿灵顿的。”
她眼珠转来转去，没否认，因为事实很大概率是这样，而后又得寸进尺起来：“哦对，今晚刘梦曦和老白回来。约我一起吃饭的，我们帮他们也带两杯吧。”
经她提醒，他才想起帮老白带的电路板还在行李箱里，“你约了他们？不邀请我一起吗？”
她刚要答应，忽然又蹙起眉，“不对呀，我是去看戏的，如果你也去，我俩就变成戏了。”
这算什么理由？他撇撇嘴，但细想这理由似乎又天衣无缝，于是只好回答：“还是你考虑的周全。”
银行卡被送回，他们一同离开了餐厅。
大概因为是周末，奶茶店的队居然排到了门外。二人看在眼里，却都心照不宣当作没看见，没人想打退堂鼓。
在寒风中排了十几分钟还没排进门内，周清和的电话就来了，上来就问她什么时候出发。
她当着他的面说了起来：“我一会儿就回去接你，把你送到王轩家，你和他一起回吧。”
“为什么？”周清和语气不善，“你搞什么飞机？”
“我要带梁老师先走，这样一来就剩王轩一个人了，他一个人跑长途，多孤单啊，你陪他吧。”
对面没答应也没反对，而是过了几秒后，冷冷问了句：“你现在在哪？”
“我在Chinatown买奶茶。”她语气平淡，“哦，这个队伍还挺长的，你可能要多等一会儿。”
“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和王轩联系。”
他甩下这么一句，便把电话挂了。
陈微然听着电话里已经空旷得没有声音，失落之余还有些过意不去。仔细想想，他什么也没做错，这样唐突的安排不免有些欠妥。
似乎一直以来她只重视自己的需求，因为半夜阴差阳错的遭遇，或是为了把曾经的遗憾填满。
不对，他什么也没做错，但他又做对什么了吗？想到他那些和Jason一样不安分的笑意，顿觉他只配充当这样的角色。
可抬眼望去梁老师的身影，他正因为作出刻意回避的姿态而看向马路对面。
她又坚定了刚才的决定。
待梁以恒意识到电话已经打完，回过头看她时，她便对他说：“周清和刚刚说他自己去找王轩，我的行李已经在后备箱了，我们买好奶茶，拿上你的东西就往回走。”
于是行程就按她说的进行。
他也按计划开了她的车，懒得去绕地下停车场，于是答应她五分钟后就下来，让她在路边等。
他一路小跑进了楼门，眼神扫过这公寓楼下的盆景，进了电梯后仍然回想着它的造型。几股螺旋形状的水柱从不同方向汇聚到金属圆盘上，在直直落到地面。
此时他惊觉着自己似乎并没有，甚至和这些硬朗的线条一样没什么拖泥带水。
只是手机壳还没送出去，那是两个和他同款的新手机壳。
一首歌刚放完，他就拖着箱子冲了下来，包子要去邻居家看猫，听说陈微然来接他，临时决定下楼打个招呼，便一起下了楼。
而陈微然也开好了后备箱等候，三人简略聊了几句下个月寒假再聚，梁以恒便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像是担心她变卦说不要一起走。
包子含笑看着这辆大白走到路口向右拐了弯才转身准备回家，然而刚一回头就撞上了周清和。
而她清晰地注意到，周清和的视线是他们右拐的路口。
周清和可能会问的问题在她脑中掠过，她一个都不想回答，于是打了招呼便问：“怎么过来的？打车？”
这显然是句废话，周清和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懒得多回答。在包子面前，他不想展露任何有损面子的情绪。甚至满脸若无其事地问，她有没有吃早饭。
“还没。我也才起来。”包子应答如流，“我要去喂猫的，你去家里找王轩吧，可以把他打起来，一会儿点外卖或出去吃都可以，你们想好了发信息就行。”
说完便装作很着急地一溜烟儿往同学家跑了。
而回到阿灵顿后，陈微然也像是躲起来了。
一路上断断续续地聊了老白和刘梦曦的事，梁以恒本是个八卦绝缘体，可偏偏老白算他的好朋友，加上陈微然绘声绘色的表述，他竟然颇有兴致地听了一路。
而陈微然送她回家后，便一条信息都没发给他，他家里有是几天没人，忙着打扫卫生，也没顾得上她。
他不知道的是她回到家便收拾了两件衣服，行李箱只是换了内容，又被提着搬去了刘梦曦家。
理由是刘梦曦邀请她在家里吃寿喜锅，顺便喝点烧酒，当然了，还有不想和周清和遭遇。
陈微然也有些意外，她问刘梦曦几点到比较合适的时候，被告知现在就可以。
她看了时间才六点半，不是说好和老白一起七点回来的吗？
但她没心情在家中久留，决定见面再问个究竟。
“怎么就你一个人？”陈微然进了门便四下张望，“老白被你藏起来了？”
“没啊，他飞机delay了，还没到。”
“为什么没等他？”她在汤锅里装满水，架在炉灶上，在阿灵顿设备简陋，只能将就用它来烫酒，“加州过来的航班我坐过好几次，延误也用不了多久吧。”
“他今天和我表白了，我把他拒绝了。”刘梦曦把切好的洋葱倒进锅里，用认真把它们各自分开，让每一片均匀受热。
陈微然见她这幅样子，既疑惑又焦急，提高音量问了为什么。
“不对，我不是把他拒绝了，我是把他delay了，今天他的飞机已经delay一次了，再被delay一次也没什么。”
陈微然听了大惑不解，“为什么要delay？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那我直接说重点，Final以后我就和老白在一起。所以你们现在都不要急。”她漫不经心地举着寿喜锅料汁的瓶子，习惯性研究配料表。
“为什么等到final以后？”
“这还要问的吗，当然是因为final太忙了。”
她刚想骂她离谱，忽然意识到自己今天也制造了一场delay。
于是把今天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刘梦曦。
“我是考虑到，这事情事发突然，他的回答太标准化了，可能他来不及冷静思考。但是我希望他可以在这个事情上冷静?一下。免得日后......”
“他那样回答你，绝对是已经思考过了。”刘梦曦胸有成竹，把料汁倒进寿喜锅，调了小火，打量着陈微然，“发生这么大的事，命运都能给你兜住，你可真行。”
“此话怎讲？”
“你想啊，如果林婉没有事先告诉他，你直白的和他突然讲完，他一时间能接受吗？”
陈微然愣住了，是这么个道理。
“接下来呢，如果他一时间接受不了，你们又该如何收场？”
他恍然被她的问题拉回现实世界，定睛一看，她面前碗已经空了。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她扬扬嘴角，“也慢慢说。”
他还不打算把那些天的顾虑全部告诉她，至少不是现在。
更不可能说他那时考虑过若是与她在一起，自己家里的复杂情况该如何应对，这不该是她的负担。
想到这不禁自嘲，网上说很多人说有些男生很离谱，只是喜欢上哪个女生，八字还没一撇，就连孩子的名字都脑补出来了。
可她现在就这样笑盈盈地坐在他面前，八字至少有一撇了吧，是不是也不算离谱？
好在之前横在面前的那些问题，算是掐在恰当的时机之前解决了。酗酒家暴的父亲退出厂子，彻底与母亲离婚，很大程度上不会再影响他们的生活，怎么不算一切自有安排呢？
“没什么。我现在，没什么顾虑。”他也笑了，“不然我怎么会带你和我回家？”
她知道他说的是哪天。上一次从芝加哥一起回去那天。她抿了抿嘴，大白天在人来人往的公共场所提起那些，她一时有些无措。
他亦不是为了拿这些调笑她，话锋一转，气氛随之多了几分严肃：“可既然无所谓那些闲话，你在顾虑什么呢？为什么还要我认真考虑几天？”
“我是不怕他们多说呀，我只担心你会多想。”后半句话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
“我不会的。”他毫不犹豫地摇头，“我很理智，你知道的。虽说很多人说爱情都是不理智的盲目的，但我仍旧认为理智也是必要的。起点可能是不理智的，但是想走远，不能丢了理智。”
她点头如捣蒜般听着，没往这个方向思考过，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然而正当他以为她下一秒就要答应开启这段恋爱时，她却眨了眨眼，“我卡的点，也不止是因为这个......这不只是你理智与否的问题。这也是我对于自己感情答卷的问题。”
他没太听懂，但也没插话。
“我觉得健康的感情里不能带着怀疑猜忌，我也不希望掺杂那些混乱的是非，还希望我们有机会真正的了解彼此，而不是像那些，露水情缘，没多久就玩腻了，从此一拍两散。”
她没举什么具体的例子，似乎也不怎么需要，在阿灵顿，这样的情况太多。
“你一向都很自信的啊。怎么会突然对这些不自信？”
她托着下巴，“其实以前我是压根不信，遇见你以后，我才半信半疑的。”
他喉结颤了颤，很显然，这比和他表白更让他感到欣慰。服务员把账单递过来，他把银行卡放在托盘上，陈微然掏出银行卡时，被他摆摆手拒绝了。他随后说道：“好，那你让我继续追追你，把另一半补上。”
“那好啊。”她语气轻快，“那你一会儿给我买杯奶茶吧。”
他又被她逗笑，“你这么好追？我给你买三杯。一杯还不够你喝到阿灵顿的。”
她眼珠转来转去，没否认，因为事实很大概率是这样，而后又得寸进尺起来：“哦对，今晚刘梦曦和老白回来。约我一起吃饭的，我们帮他们也带两杯吧。”
经她提醒，他才想起帮老白带的电路板还在行李箱里，“你约了他们？不邀请我一起吗？”
她刚要答应，忽然又蹙起眉，“不对呀，我是去看戏的，如果你也去，我俩就变成戏了。”
这算什么理由？他撇撇嘴，但细想这理由似乎又天衣无缝，于是只好回答：“还是你考虑的周全。”
银行卡被送回，他们一同离开了餐厅。
大概因为是周末，奶茶店的队居然排到了门外。二人看在眼里，却都心照不宣当作没看见，没人想打退堂鼓。
在寒风中排了十几分钟还没排进门内，周清和的电话就来了，上来就问她什么时候出发。
她当着他的面说了起来：“我一会儿就回去接你，把你送到王轩家，你和他一起回吧。”
“为什么？”周清和语气不善，“你搞什么飞机？”
“我要带梁老师先走，这样一来就剩王轩一个人了，他一个人跑长途，多孤单啊，你陪他吧。”
对面没答应也没反对，而是过了几秒后，冷冷问了句：“你现在在哪？”
“我在Chinatown买奶茶。”她语气平淡，“哦，这个队伍还挺长的，你可能要多等一会儿。”
“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和王轩联系。”
他甩下这么一句，便把电话挂了。
陈微然听着电话里已经空旷得没有声音，失落之余还有些过意不去。仔细想想，他什么也没做错，这样唐突的安排不免有些欠妥。
似乎一直以来她只重视自己的需求，因为半夜阴差阳错的遭遇，或是为了把曾经的遗憾填满。
不对，他什么也没做错，但他又做对什么了吗？想到他那些和Jason一样不安分的笑意，顿觉他只配充当这样的角色。
可抬眼望去梁老师的身影，他正因为作出刻意回避的姿态而看向马路对面。
她又坚定了刚才的决定。
待梁以恒意识到电话已经打完，回过头看她时，她便对他说：“周清和刚刚说他自己去找王轩，我的行李已经在后备箱了，我们买好奶茶，拿上你的东西就往回走。”
于是行程就按她说的进行。
他也按计划开了她的车，懒得去绕地下停车场，于是答应她五分钟后就下来，让她在路边等。
他一路小跑进了楼门，眼神扫过这公寓楼下的盆景，进了电梯后仍然回想着它的造型。几股螺旋形状的水柱从不同方向汇聚到金属圆盘上，在直直落到地面。
此时他惊觉着自己似乎并没有，甚至和这些硬朗的线条一样没什么拖泥带水。
只是手机壳还没送出去，那是两个和他同款的新手机壳。
一首歌刚放完，他就拖着箱子冲了下来，包子要去邻居家看猫，听说陈微然来接他，临时决定下楼打个招呼，便一起下了楼。
而陈微然也开好了后备箱等候，三人简略聊了几句下个月寒假再聚，梁以恒便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像是担心她变卦说不要一起走。
包子含笑看着这辆大白走到路口向右拐了弯才转身准备回家，然而刚一回头就撞上了周清和。
而她清晰地注意到，周清和的视线是他们右拐的路口。
周清和可能会问的问题在她脑中掠过，她一个都不想回答，于是打了招呼便问：“怎么过来的？打车？”
这显然是句废话，周清和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懒得多回答。在包子面前，他不想展露任何有损面子的情绪。甚至满脸若无其事地问，她有没有吃早饭。
“还没。我也才起来。”包子应答如流，“我要去喂猫的，你去家里找王轩吧，可以把他打起来，一会儿点外卖或出去吃都可以，你们想好了发信息就行。”
说完便装作很着急地一溜烟儿往同学家跑了。
而回到阿灵顿后，陈微然也像是躲起来了。
一路上断断续续地聊了老白和刘梦曦的事，梁以恒本是个八卦绝缘体，可偏偏老白算他的好朋友，加上陈微然绘声绘色的表述，他竟然颇有兴致地听了一路。
而陈微然送她回家后，便一条信息都没发给他，他家里有是几天没人，忙着打扫卫生，也没顾得上她。
他不知道的是她回到家便收拾了两件衣服，行李箱只是换了内容，又被提着搬去了刘梦曦家。
理由是刘梦曦邀请她在家里吃寿喜锅，顺便喝点烧酒，当然了，还有不想和周清和遭遇。
陈微然也有些意外，她问刘梦曦几点到比较合适的时候，被告知现在就可以。
她看了时间才六点半，不是说好和老白一起七点回来的吗？
但她没心情在家中久留，决定见面再问个究竟。
“怎么就你一个人？”陈微然进了门便四下张望，“老白被你藏起来了？”
“没啊，他飞机delay了，还没到。”
“为什么没等他？”她在汤锅里装满水，架在炉灶上，在阿灵顿设备简陋，只能将就用它来烫酒，“加州过来的航班我坐过好几次，延误也用不了多久吧。”
“他今天和我表白了，我把他拒绝了。”刘梦曦把切好的洋葱倒进锅里，用认真把它们各自分开，让每一片均匀受热。
陈微然见她这幅样子，既疑惑又焦急，提高音量问了为什么。
“不对，我不是把他拒绝了，我是把他delay了，今天他的飞机已经delay一次了，再被delay一次也没什么。”
陈微然听了大惑不解，“为什么要delay？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那我直接说重点，Final以后我就和老白在一起。所以你们现在都不要急。”她漫不经心地举着寿喜锅料汁的瓶子，习惯性研究配料表。
“为什么等到final以后？”
“这还要问的吗，当然是因为final太忙了。”
她刚想骂她离谱，忽然意识到自己今天也制造了一场delay。
于是把今天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刘梦曦。
“我是考虑到，这事情事发突然，他的回答太标准化了，可能他来不及冷静思考。但是我希望他可以在这个事情上冷静?一下。免得日后......”
“他那样回答你，绝对是已经思考过了。”刘梦曦胸有成竹，把料汁倒进寿喜锅，调了小火，打量着陈微然，“发生这么大的事，命运都能给你兜住，你可真行。”
“此话怎讲？”
“你想啊，如果林婉没有事先告诉他，你直白的和他突然讲完，他一时间能接受吗？”
陈微然愣住了，是这么个道理。
“接下来呢，如果他一时间接受不了，你们又该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