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一段纯粹的感情，的确不需要那些繁杂的铺垫。
纯粹的欲望也是。
只要精神和身体都真诚，就足够了，多余的担心一概没必要。
这是她大脑放空前得到的结论。
“有人来了。”不知过了多久，薄荷糖的味道突然从她唇上离开，他紧张地说出这句话，双臂却没跟上理智，仍停留在她身后轻轻搭着。
她斜了斜眼向右望去，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咖啡厅角落，果然来了两个端着电脑的同学。
明年就要结束学生时代了，也有自知之明自己身上没有那些青涩的稚气，可此时恍惚萌生出一种在朦朦胧胧中小心翼翼的感觉。尤其是当余光瞥见落地窗下，一辆校车停在了门前，背着帆布双肩背包的同学们依次走下来，又绕过校车走进图书馆的大门。
来州立大学第三年，她没坐过校车，这场景也是头一回见，因为她很少来图书馆。此时竟产生了些零散的构想，以后或许可以常常一起来。
她无所顾忌，但知道他脸皮薄，所以也没只狡黠一笑，凑上前低语：“那回去再亲你。”
说罢还伸出手戳了戳他的下巴。
他这回反应倒是快，将半空中的手指一把捏住，“我等着。”
眼中意犹未尽的意味被他迅速收回，各自拿上咖啡离开。
二人走到直梯口，她按了下，替他摁了上。
“我送你下楼再上去。”
“不用了，你都没穿外套，今天外面很冷。”她拒绝了，“我回我家拿点东西，等会儿直接去你家找你。”
“好，多拿点，最好都搬过来，不用再回去了。”这言辞听起来并不严肃，可陈微然怎么看，都不觉得他在开玩笑，毕竟他还补了一句佐证，“你可以收拾好告诉我，我等会儿直接去帮你拉，再不够还有王轩的老路虎。”
她不禁轻笑着点头，“知道了。我应该能搞定。”
他也没再反驳，下行的电梯开了门，他正要目送她上去，猝不及防地被她抓着肩膀，紧接着侧脸被她亲了一口。
等他反应过来，想抓住她还击时，她却像个泥鳅，快速溜进了电梯间，一边按关门，一边在门缝里向他摆手。
他独自走回学习室，推开玻璃门，见到四个组员谁也没在电脑前打字，而是互相看着彼此窃窃私语。
见到他进来，Tina开始狂笑。
不用猜就是在笑他，可他和刚才的区别只是手中多了杯咖啡，有那么好笑吗？
“梁老师，刚刚那个是谁啊？我没看到脸，给我们看看照片嘛。”她笑够了才发问。
“什么？”他下意识装傻，心里却清楚，Tina在咖啡厅看到了，她面前也有一杯和他一样的咖啡。
“哦，你不要误会哈。”Tina连忙摆着手解释，“我没跟踪你哈，刚才你不是说要离开一段时间，问你多久你又不说，我们也就课间休息一下。我去买咖啡的时候看到你了，走过去一看你面前藏了个女生，幸亏没来得及喊你，我赶紧上来了。”
“我女朋友。”他说完还没忘向对面两名白人组员解释了两句刚刚的事情。
自习室里顿时传来尖叫。
“小点声，这是图书馆。”梁以恒虽然厉声制止他们，却也跟着笑了。
Tina不以为意，“怕什么，这玻璃不是学校斥巨资建的传说中隔音效果很厉害么，我们笑两声没关系的。”
“梁老师你可以啊，消失几天，找了个女朋友回来。”另一位中国男生开口。“Tina，你那个朋友来晚了。再说了，一看就不是梁老师的菜。”
Tina把手抱在胸前，若有所思点点头，“的确，她只适合渣男。”
陈微然离开图书馆后，一路往自己家的方向开，顺便和刘梦曦发了条语音。
“我已经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按照他自己讲的把责任撇清问题不大，晚上在和他的学生聊一聊，我陪他一起，肯定能聊清楚，你叫老白放心吧。”
过了半晌刘梦曦才回复：“和他讲了，那你现在回来吗？晚上我们去哪里吃？”
看到最后半句她轻哼了一声，还以为刘梦曦多坚决，说怕耽误学习，结果事实和她想的一样，老白在她家呆了一下午，无所谓，自己也不是没有去处，当哪门子电灯泡。
她把车停在熟悉的车位里，将带回来的小半杯咖啡一饮而尽，清了清嗓子，又发起语音：“不用问我了，晚上你们两个吃吧。晚上我见完梁老师的同学，就去你家拿下我的包包。”
刘梦曦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只见她的另一条语音弹了上来：“我和梁老师在一起了，晚上去他家做饭。”
她说得一字一顿，像是在反复强调。
然后没再回复刘梦曦发来的一大串惊讶的表情包，熄了火哼着歌往家中走去。
出乎意料，钥匙在大门里转了两圈，才发现门没锁。
她又回头确认了一次，刚才没看错，自己旁边的车位是空的，一眼望到了道路尽头，也没有周清和的车。不在家又不锁门的？上次不是提醒过他了吗？他又搞什么飞机？
她气呼呼地推开门，才察觉到一丝不对，昨晚到现在他们并没有任何联系，难不成这倒霉蛋又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他离开了多久，她仔仔细细将鞋柜检查了一遍，本以为平安无事，却在脚下发现了端倪。
有双高跟的华伦天奴三环铆钉鞋，她有这个颜色，但倒在地下的那只仍然看起来很陌生，应该是10厘米的款，而她那几双带跟的只有6.5厘米。
即使玄关光线并不好，她确定自己没买过这么高的，所以不会看错。
不用问就知道，是周清和带来的女生。贼不可能穿华伦天奴来盗窃，还礼礼貌貌脱在门口。
她长舒一口气摇了摇头，周清和果然本性难改，前两天还信誓旦旦带着卡地亚和她告白，今天就能坦然地和别的女生约会。
刚要找刘梦曦嘲笑几句，却不免有些失神，这类似的剧本是不是发生过？而且就在不久前，自己的身上？
她恍然大悟，原来这道坎不是梁以恒该过的，而过的人该是她自己。
她发了信息问周清和是谁来了，对方没回，客厅空无一人，楼上也没什么动静，她纳闷得不行，去冰箱里拿了瓶椰子水，准备坐在沙发上等消息。刚谈恋爱的欣喜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是由于还没适应，还是被各种怀疑一点点冲散。
收拾行李也不急这几分钟。
虽然理论上来讲，周清和请谁来做客和她没有那么大的关系，但她现下就是带着一丝怪异的预感，迫切地想知道。
就在她带着复杂的思绪缓缓地坐下后，令她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等来的不是周清和的信息，而是来到沙发上她的“固定位置”时，发现茶几上居然有条浴巾。
它被揉成一团蜷在角落，和餐桌同色系，刚才没发现。
周清和怎么会把浴巾放在吃饭的茶几上？而且看起来皱皱巴巴的，横看竖看都不像是新买的，况且也没有什么包装袋。
倒像是刚用过的。
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她立刻回头望过去。
是穿着一身黑色蕾丝睡衣的Jessica。
她想开口问她，你怎么在我家，但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有什么好问的，周清和邀请的呗。
看这身行头，也不用多问是来做什么。
她一瞬间什么都知道了。
周清和果真一刻都不闲着。
如果几年前看到这一幕，可能天都塌了，而今她如何做到这般毫无波澜呢？
仅仅是因为时间吗？也不尽然。
又或许是见多了。
Jessica见她不善的眼神倒先开了口：“哟，你回来了呀，我们以为你出去野了，不回来了。”
她去刘梦曦家的事情，她连周清和都没说，Jessica从哪里知道的？
阿灵顿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但这也没那么重要。
只是她忽然猜到了关于茶几上的浴巾的一切，拼拼凑凑脑中涌现出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令她感到十分不适。
“把你的东西收走，这是我的家。”陈微然对着楼梯上的人，淡定地说，“你在他的房间搞什么都随便你们，这里是公共区域，有我的一半。”
“和我装什么？”Jessica摇摇晃晃拖着慵懒的步伐走了过来，“你昨晚又干净到哪去了？”
看来他们并不知道。
也没什么向他们解释的必要，她冷笑一声，正准备警告她，周清和推门进来了，看到这俩人同时站在客厅中央，愣了半晌，才不得已在二人的注视下关上门进了客厅。
“刚好你回来了，我就直说。”陈微然平静又严肃地看着周清和，“这客厅有你的份，也有我的份，包括所有家具在内。有些是公寓配的，有些是我俩AA买的，几千刀虽然不多，但我一分都没少付。”
周清和欲言又止，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这两天我会在一层放个摄像头，你进出不锁门，会造成安全隐患。”
“不用了吧。”周清和昨晚有多快乐，现下就有多尴尬。
她没回答，而是径直上楼收拾东西去了，周清和似乎喊了她两声，她也只当没听见。
本来想简单收拾个小箱子，不料化妆品护肤品香水贴身衣裤就装了满满一箱，只要倒出回国的大行李箱，再将它们重新叠整齐。
再下楼的时候已经日落，那两个人也都不见了，她顿时觉得一阵轻松，开车前往梁以恒的家。
音乐播放器鬼使神差地随机放起《剧院魅影》。
25周年纪念演出的专辑，她注意到他那天晚上播放的歌单。
她恍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她谁也不欠，只欠她自己，欠她对自己的负责。
她扪心自问，这次她做到了吗，望着道路两旁极速向后退的一颗颗枯树，她想答案是肯定的，路过的树不会再出现，她也不会乱回头。
那辆435i已经停在楼下，看来他已经从图书馆回来了。
她便提了箱子上去敲门。
门一打开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连人带箱子踉踉跄跄拖了进去。
纯粹的欲望也是。
只要精神和身体都真诚，就足够了，多余的担心一概没必要。
这是她大脑放空前得到的结论。
“有人来了。”不知过了多久，薄荷糖的味道突然从她唇上离开，他紧张地说出这句话，双臂却没跟上理智，仍停留在她身后轻轻搭着。
她斜了斜眼向右望去，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咖啡厅角落，果然来了两个端着电脑的同学。
明年就要结束学生时代了，也有自知之明自己身上没有那些青涩的稚气，可此时恍惚萌生出一种在朦朦胧胧中小心翼翼的感觉。尤其是当余光瞥见落地窗下，一辆校车停在了门前，背着帆布双肩背包的同学们依次走下来，又绕过校车走进图书馆的大门。
来州立大学第三年，她没坐过校车，这场景也是头一回见，因为她很少来图书馆。此时竟产生了些零散的构想，以后或许可以常常一起来。
她无所顾忌，但知道他脸皮薄，所以也没只狡黠一笑，凑上前低语：“那回去再亲你。”
说罢还伸出手戳了戳他的下巴。
他这回反应倒是快，将半空中的手指一把捏住，“我等着。”
眼中意犹未尽的意味被他迅速收回，各自拿上咖啡离开。
二人走到直梯口，她按了下，替他摁了上。
“我送你下楼再上去。”
“不用了，你都没穿外套，今天外面很冷。”她拒绝了，“我回我家拿点东西，等会儿直接去你家找你。”
“好，多拿点，最好都搬过来，不用再回去了。”这言辞听起来并不严肃，可陈微然怎么看，都不觉得他在开玩笑，毕竟他还补了一句佐证，“你可以收拾好告诉我，我等会儿直接去帮你拉，再不够还有王轩的老路虎。”
她不禁轻笑着点头，“知道了。我应该能搞定。”
他也没再反驳，下行的电梯开了门，他正要目送她上去，猝不及防地被她抓着肩膀，紧接着侧脸被她亲了一口。
等他反应过来，想抓住她还击时，她却像个泥鳅，快速溜进了电梯间，一边按关门，一边在门缝里向他摆手。
他独自走回学习室，推开玻璃门，见到四个组员谁也没在电脑前打字，而是互相看着彼此窃窃私语。
见到他进来，Tina开始狂笑。
不用猜就是在笑他，可他和刚才的区别只是手中多了杯咖啡，有那么好笑吗？
“梁老师，刚刚那个是谁啊？我没看到脸，给我们看看照片嘛。”她笑够了才发问。
“什么？”他下意识装傻，心里却清楚，Tina在咖啡厅看到了，她面前也有一杯和他一样的咖啡。
“哦，你不要误会哈。”Tina连忙摆着手解释，“我没跟踪你哈，刚才你不是说要离开一段时间，问你多久你又不说，我们也就课间休息一下。我去买咖啡的时候看到你了，走过去一看你面前藏了个女生，幸亏没来得及喊你，我赶紧上来了。”
“我女朋友。”他说完还没忘向对面两名白人组员解释了两句刚刚的事情。
自习室里顿时传来尖叫。
“小点声，这是图书馆。”梁以恒虽然厉声制止他们，却也跟着笑了。
Tina不以为意，“怕什么，这玻璃不是学校斥巨资建的传说中隔音效果很厉害么，我们笑两声没关系的。”
“梁老师你可以啊，消失几天，找了个女朋友回来。”另一位中国男生开口。“Tina，你那个朋友来晚了。再说了，一看就不是梁老师的菜。”
Tina把手抱在胸前，若有所思点点头，“的确，她只适合渣男。”
陈微然离开图书馆后，一路往自己家的方向开，顺便和刘梦曦发了条语音。
“我已经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按照他自己讲的把责任撇清问题不大，晚上在和他的学生聊一聊，我陪他一起，肯定能聊清楚，你叫老白放心吧。”
过了半晌刘梦曦才回复：“和他讲了，那你现在回来吗？晚上我们去哪里吃？”
看到最后半句她轻哼了一声，还以为刘梦曦多坚决，说怕耽误学习，结果事实和她想的一样，老白在她家呆了一下午，无所谓，自己也不是没有去处，当哪门子电灯泡。
她把车停在熟悉的车位里，将带回来的小半杯咖啡一饮而尽，清了清嗓子，又发起语音：“不用问我了，晚上你们两个吃吧。晚上我见完梁老师的同学，就去你家拿下我的包包。”
刘梦曦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只见她的另一条语音弹了上来：“我和梁老师在一起了，晚上去他家做饭。”
她说得一字一顿，像是在反复强调。
然后没再回复刘梦曦发来的一大串惊讶的表情包，熄了火哼着歌往家中走去。
出乎意料，钥匙在大门里转了两圈，才发现门没锁。
她又回头确认了一次，刚才没看错，自己旁边的车位是空的，一眼望到了道路尽头，也没有周清和的车。不在家又不锁门的？上次不是提醒过他了吗？他又搞什么飞机？
她气呼呼地推开门，才察觉到一丝不对，昨晚到现在他们并没有任何联系，难不成这倒霉蛋又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他离开了多久，她仔仔细细将鞋柜检查了一遍，本以为平安无事，却在脚下发现了端倪。
有双高跟的华伦天奴三环铆钉鞋，她有这个颜色，但倒在地下的那只仍然看起来很陌生，应该是10厘米的款，而她那几双带跟的只有6.5厘米。
即使玄关光线并不好，她确定自己没买过这么高的，所以不会看错。
不用问就知道，是周清和带来的女生。贼不可能穿华伦天奴来盗窃，还礼礼貌貌脱在门口。
她长舒一口气摇了摇头，周清和果然本性难改，前两天还信誓旦旦带着卡地亚和她告白，今天就能坦然地和别的女生约会。
刚要找刘梦曦嘲笑几句，却不免有些失神，这类似的剧本是不是发生过？而且就在不久前，自己的身上？
她恍然大悟，原来这道坎不是梁以恒该过的，而过的人该是她自己。
她发了信息问周清和是谁来了，对方没回，客厅空无一人，楼上也没什么动静，她纳闷得不行，去冰箱里拿了瓶椰子水，准备坐在沙发上等消息。刚谈恋爱的欣喜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是由于还没适应，还是被各种怀疑一点点冲散。
收拾行李也不急这几分钟。
虽然理论上来讲，周清和请谁来做客和她没有那么大的关系，但她现下就是带着一丝怪异的预感，迫切地想知道。
就在她带着复杂的思绪缓缓地坐下后，令她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等来的不是周清和的信息，而是来到沙发上她的“固定位置”时，发现茶几上居然有条浴巾。
它被揉成一团蜷在角落，和餐桌同色系，刚才没发现。
周清和怎么会把浴巾放在吃饭的茶几上？而且看起来皱皱巴巴的，横看竖看都不像是新买的，况且也没有什么包装袋。
倒像是刚用过的。
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她立刻回头望过去。
是穿着一身黑色蕾丝睡衣的Jessica。
她想开口问她，你怎么在我家，但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有什么好问的，周清和邀请的呗。
看这身行头，也不用多问是来做什么。
她一瞬间什么都知道了。
周清和果真一刻都不闲着。
如果几年前看到这一幕，可能天都塌了，而今她如何做到这般毫无波澜呢？
仅仅是因为时间吗？也不尽然。
又或许是见多了。
Jessica见她不善的眼神倒先开了口：“哟，你回来了呀，我们以为你出去野了，不回来了。”
她去刘梦曦家的事情，她连周清和都没说，Jessica从哪里知道的？
阿灵顿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但这也没那么重要。
只是她忽然猜到了关于茶几上的浴巾的一切，拼拼凑凑脑中涌现出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令她感到十分不适。
“把你的东西收走，这是我的家。”陈微然对着楼梯上的人，淡定地说，“你在他的房间搞什么都随便你们，这里是公共区域，有我的一半。”
“和我装什么？”Jessica摇摇晃晃拖着慵懒的步伐走了过来，“你昨晚又干净到哪去了？”
看来他们并不知道。
也没什么向他们解释的必要，她冷笑一声，正准备警告她，周清和推门进来了，看到这俩人同时站在客厅中央，愣了半晌，才不得已在二人的注视下关上门进了客厅。
“刚好你回来了，我就直说。”陈微然平静又严肃地看着周清和，“这客厅有你的份，也有我的份，包括所有家具在内。有些是公寓配的，有些是我俩AA买的，几千刀虽然不多，但我一分都没少付。”
周清和欲言又止，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这两天我会在一层放个摄像头，你进出不锁门，会造成安全隐患。”
“不用了吧。”周清和昨晚有多快乐，现下就有多尴尬。
她没回答，而是径直上楼收拾东西去了，周清和似乎喊了她两声，她也只当没听见。
本来想简单收拾个小箱子，不料化妆品护肤品香水贴身衣裤就装了满满一箱，只要倒出回国的大行李箱，再将它们重新叠整齐。
再下楼的时候已经日落，那两个人也都不见了，她顿时觉得一阵轻松，开车前往梁以恒的家。
音乐播放器鬼使神差地随机放起《剧院魅影》。
25周年纪念演出的专辑，她注意到他那天晚上播放的歌单。
她恍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她谁也不欠，只欠她自己，欠她对自己的负责。
她扪心自问，这次她做到了吗，望着道路两旁极速向后退的一颗颗枯树，她想答案是肯定的，路过的树不会再出现，她也不会乱回头。
那辆435i已经停在楼下，看来他已经从图书馆回来了。
她便提了箱子上去敲门。
门一打开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连人带箱子踉踉跄跄拖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