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梁以恒“嗯”了一声，低头坐到床边，陈微然往前挪了挪，伸出手搭在他肩上，不小心碰到他的发梢，还是半干的手感。
这不符合他平时的习惯，他之前洗完头，都会一丝不苟吹干。
他头发算不上多长，只有刘海区域稍长一些，而且上周回国的时候特地修剪过，看起来十分利落。毕竟阿灵顿这小地方没什么像样的理发师。陈微然默默拿他与别人对比过，他在他们学院，不仅算头发多的，也算是很注重形象的，但也没时间每周跑芝加哥搞造型。
现在这些头发湿哒哒的垂着，她猜想是事情太急，他没顾上完全吹干。
“要不要再去吹吹干？”
她问了句不相干的话，打断他正在组织语言，思考从何开口的思绪。
他抬起手捋了捋，“没关系，天气这么干，差不多就可以了。”
“那你想不想出去抽根烟？”她又轻快地问，“我陪你去？我刚好也想抽烟。”
她当初学会抽烟，只是觉得好玩，在party上几种酒混着喝得七荤八素，来根烟中和一下口感也不错。传说中抽烟可以消愁，她没什么好愁的，不知是真有用还是他们的心理作用，但眼前的他好像需要。
他闻言侧过脸，嘴角扬了扬，虽然幅度很小。同时打量了两眼她的衣服，还是自己那件薄T恤，摸了摸她露在外面的小臂，比他的手冷不少，便道：“那你穿件厚点的衣服？一会儿我把客厅窗子打开。”
“好啊。”
她套了身运动服，便和他一起出了房门。
客厅的灯是黑的，只有王轩房门下的一抹亮光。陈微然和王轩也算是老朋友，知道他也不会睡这么早。只不过今晚自打二人回家，他就识趣地没出过房门。
晚饭时发生那样的事，王轩现在可能尚未得知，但阿灵顿地方小，传说的人多，过不了几天，必然会传进他的耳朵。
她和周清和之间的分界线，把原本天天一起喝酒的朋友画成了两拨。
王轩什么也没做，却被影响的不小，以后大概也没法毫无顾忌地去参与那些人的party。
听起来好像有些无辜，站队这种行为发生在学校也显得幼稚，不过有件事情她还不知道。
昨晚East Ln的party，周清和喊了王轩的。
陈微然和这俩人里里外外的事，王轩从头到尾看在眼里，且周清和早些时候还污蔑他室友作弊，所以见到这信息的时候，瞬间就谨慎起来。
便截了张图发给梁以恒问，“怎么这会儿还喊我，别是鸿门宴吧？”
随后越想越好奇，周中的party，又快到期末了，然姐还不在，周清和上哪去组一屋子人陪他喝酒？
他打了个直球，装作很自然地问周清和，都有哪些人。
收到信息的梁以恒，那会儿正在从河边开回家的路上，音响里的曲调比眼前的道路还要空旷阴暗，但又不乏浓墨重彩的转音。
陈微然的车灯一直飘在他的后视镜，给他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可也无法掩盖梁登那点破事又偶尔在脑中盘旋。
他无法用简简单单一个词来概括心境，踏实又忐忑。就像在迷雾里，知道出口不远了，但就是还差几步，没走出去。
冷不丁看见这样一条，心中十分不耐烦。但鉴于王轩的顾虑多少还是和自己有关，还是好声好气回了句语音：“那点人的party，哪至于，想喝你就去呀。”
听到后半句，王轩也不是滋味，这时候还去，自己成什么人了，见酒忘义的小人，和周清和那见色忘义的有什么区别。
他不晓得作弊事件里的弯弯绕绕，只知道他室友梁老师肯定是好人，那周清和无事生非，因为没追上女生背地里阴人，就是有毛病。
与此同时，周清和告诉了他几个名字，他看见后瞬间更加坚定了不去的决心，下周考试，见到芝加哥惹事二人组，也太晦气了。
去个屁。看那些打会儿游戏。
陈微然不知道王轩在这种事上这么利落，只想着这在阿灵顿不是什么少见的事，这地方人员流动大，圈子流动也不小。搞不好下个学期谁突然消失都说不定，比如周清和。
她瞎想的时候，梁以恒已经准备好爆珠和烟灰缸，放在茶几上，坐了下来，见她站在那若有所思，便含笑喊她过去坐。
他点了支烟，送到她嘴边，她边品尝边看他给自己点上，火星亮了又灭，他一直平视前方。
面前是一天没被打开的电视，屏幕透亮得像面镜子。
他们并肩而坐的身影映在上面，他仍是没提及信息的内容。
不过即便他没说，陈微然也能猜出一二，学业上麻烦再多，他也不至于犯愁，倒是他家里的事情，始终没个下文。
以为他还在犹豫，她便忍不住先发话了，“其实刚刚回来的路上，我也想了很多。”
“嗯？”
她吐出烟雾，待它们散尽，再认真看他。
“我在想，我们认识不过一个月，在一起也没几天。结果接二连三碰上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这是不合常理的，也不符合概率。”
他没想到她开口就扯这么远，但简单品位一番，事实的确如她所说。赵佳雯提到的事情令人焦头烂额，换换脑子也好。
便用眼神表示赞同，侧着头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很多人习惯于用认识时间来衡量，衡量对方是否值得信任。这固然有道理，但是，不是所有的情况，都能去套用大道理。还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他心下了然，没有打断。
“白天的时候，班里有位同学演讲。提到了一部阴差阳错的电影。那个主角呢，一直妄自菲薄，认为自己是个平凡的人。说白了一直是个摆烂心态。但或许是上天看不下去了，开始给她的人生找麻烦，生活上的，情感上的，工作上的。十年过后，她爬到了很高的位置，才惊觉自己原来能做这么多事，有这么大潜力，开始感谢这些机会，激发了自己的前进。”
他继续点点头，他没看过这样一部电影，但她概括的不难理解。
“所以我在想，即便我们只认识一个月，在一起没几天，上天在这个时候把这个问题发给你，发给我。代表我们能够解决。又或者我自命不凡一点，代表你的问题，需要我和你一起解决。”她又吸了一口西瓜爆珠，微微眯起眼，自信地看着电视屏幕里的倒影，“我知道换作别人，可能会安慰你，小心翼翼地不去打探。但我总是狂妄自大地觉得，你需要和你一起解决问题的人。如果只是露水情缘，生活中的调剂品那样的关系，也未必是你需要的......”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来论证自己的观点多么合乎逻辑，却被他打断了。
“然然。”
“嗯？”
“你一点都不狂妄自大。”他把半支烟倒到左手，揽着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你这样说，你知道我有多感动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影视文学作品看得太杂，感情这么细腻的东西，总能沾上一股英雄主义的意味。
一根烟抽完，他又点起一根。
他喝酒不贪杯，一根接一根地抽，她也是头一次见。
“我妈刚刚说，幸亏离婚手续还没办完。”
“什么？”陈微然的记忆还停留在梁登出轨家暴，无恶不作，这句话让她错愕。
“我看到的时候，比你还惊讶。”他苦笑着，“我在国内的时候他们去了一次，不知道梁登是不是故意的，东西没带齐，没办的成。我当时以为办好了，就一直没再问。”
她心想那赶紧再去一次啊，幸亏没办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打断他的思路。
“黄庆是梁登在老家搞出来的孩子，非婚生子。”
“非婚生子？那年代不是要办准生证吗？哦，我从电视里看的。”
“是的。黄庆他妈有家庭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老公也是电器厂的，之前就知道孩子不是他的，敢怒不敢言罢了。”
“我靠......”陈微然十分惊讶，这梁登什么癖好，真见鬼。
他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我妈的意思是，这样钱还都算共同财产，可以让梁登把手里的钱吐回来。他这些年没少藏，数目应该不小，我妈说，再多读多少年，去上海买买房子都没什么问题，甚至我姐着急的厂子里转不开的事情，也能妥善解决。”
“不是啊。”她还是没忍住，“这逻辑错的啊，这怎么能通过不离婚解决呢，又不是没别的法子。黄庆那个钱要拿回来，梁登也要净身出户！”
他叹了口气，“我也希望如此，但是可能没那么简单。”
“简单啊！”她的音量下意识提高，又忽然闭了嘴，眨眨眼，压低音量重新开口，“你看啊，他们婚姻存续期间，那钱都是共同财产吧。他给他前妻，和那个黄庆打，你妈妈不知道吧，这都可以试着去追回来。我和你讲，你不要看有些案例看悲观了啊，法庭上是白纸黑字宣判，那不是法庭的地方，又不是没有操作空间和手段。”
梁以恒皱着眉吐了眼圈，倒是没想到这层。他思索几秒后发问，“什么空间和手段？是不道德的那种吗？”
“梁老师。”陈微然哭笑不得，“什么时候了，他们都重婚罪了，你还在这里和我讲道德？你妈妈为了给你保住财产，忍气吞声后半辈子，这是你愿意看到的？”
“当然不了。”他断然否认，人善被人欺，这道理他不是不懂。
陈微然叹了口气，他沉思之后又缓缓发问：“那要怎么操作呢？”
“我妈会操作。”她有些得意，“我们两个小孩，哦，我们两个大学生，在这里纸上谈兵也没什么意义。我的建议是我现在去给我妈打电话。那个虚假交易的问题一并解决。”
这个节骨眼上，梁以恒没再拒绝。
陈微然听着微信铃声，稍微整理了自己在做什么，谈恋爱的第三天，帮男朋友的爸妈办离婚。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分什么大概率小概率事件，撞上了就是百分之百，撞上了就得想办法解决。
她妈妈把电话按掉了，不符合她的期待，但也没那么意外。
意外的是过了半分钟不到，她便收到一条文字。
“是不是小梁家里的事情？”
她快速回了是的。
“晚上我回给你。你们早点休息。”
语气十分官方，她懒得多想，梁以恒却不免紧张。
这不符合他平时的习惯，他之前洗完头，都会一丝不苟吹干。
他头发算不上多长，只有刘海区域稍长一些，而且上周回国的时候特地修剪过，看起来十分利落。毕竟阿灵顿这小地方没什么像样的理发师。陈微然默默拿他与别人对比过，他在他们学院，不仅算头发多的，也算是很注重形象的，但也没时间每周跑芝加哥搞造型。
现在这些头发湿哒哒的垂着，她猜想是事情太急，他没顾上完全吹干。
“要不要再去吹吹干？”
她问了句不相干的话，打断他正在组织语言，思考从何开口的思绪。
他抬起手捋了捋，“没关系，天气这么干，差不多就可以了。”
“那你想不想出去抽根烟？”她又轻快地问，“我陪你去？我刚好也想抽烟。”
她当初学会抽烟，只是觉得好玩，在party上几种酒混着喝得七荤八素，来根烟中和一下口感也不错。传说中抽烟可以消愁，她没什么好愁的，不知是真有用还是他们的心理作用，但眼前的他好像需要。
他闻言侧过脸，嘴角扬了扬，虽然幅度很小。同时打量了两眼她的衣服，还是自己那件薄T恤，摸了摸她露在外面的小臂，比他的手冷不少，便道：“那你穿件厚点的衣服？一会儿我把客厅窗子打开。”
“好啊。”
她套了身运动服，便和他一起出了房门。
客厅的灯是黑的，只有王轩房门下的一抹亮光。陈微然和王轩也算是老朋友，知道他也不会睡这么早。只不过今晚自打二人回家，他就识趣地没出过房门。
晚饭时发生那样的事，王轩现在可能尚未得知，但阿灵顿地方小，传说的人多，过不了几天，必然会传进他的耳朵。
她和周清和之间的分界线，把原本天天一起喝酒的朋友画成了两拨。
王轩什么也没做，却被影响的不小，以后大概也没法毫无顾忌地去参与那些人的party。
听起来好像有些无辜，站队这种行为发生在学校也显得幼稚，不过有件事情她还不知道。
昨晚East Ln的party，周清和喊了王轩的。
陈微然和这俩人里里外外的事，王轩从头到尾看在眼里，且周清和早些时候还污蔑他室友作弊，所以见到这信息的时候，瞬间就谨慎起来。
便截了张图发给梁以恒问，“怎么这会儿还喊我，别是鸿门宴吧？”
随后越想越好奇，周中的party，又快到期末了，然姐还不在，周清和上哪去组一屋子人陪他喝酒？
他打了个直球，装作很自然地问周清和，都有哪些人。
收到信息的梁以恒，那会儿正在从河边开回家的路上，音响里的曲调比眼前的道路还要空旷阴暗，但又不乏浓墨重彩的转音。
陈微然的车灯一直飘在他的后视镜，给他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可也无法掩盖梁登那点破事又偶尔在脑中盘旋。
他无法用简简单单一个词来概括心境，踏实又忐忑。就像在迷雾里，知道出口不远了，但就是还差几步，没走出去。
冷不丁看见这样一条，心中十分不耐烦。但鉴于王轩的顾虑多少还是和自己有关，还是好声好气回了句语音：“那点人的party，哪至于，想喝你就去呀。”
听到后半句，王轩也不是滋味，这时候还去，自己成什么人了，见酒忘义的小人，和周清和那见色忘义的有什么区别。
他不晓得作弊事件里的弯弯绕绕，只知道他室友梁老师肯定是好人，那周清和无事生非，因为没追上女生背地里阴人，就是有毛病。
与此同时，周清和告诉了他几个名字，他看见后瞬间更加坚定了不去的决心，下周考试，见到芝加哥惹事二人组，也太晦气了。
去个屁。看那些打会儿游戏。
陈微然不知道王轩在这种事上这么利落，只想着这在阿灵顿不是什么少见的事，这地方人员流动大，圈子流动也不小。搞不好下个学期谁突然消失都说不定，比如周清和。
她瞎想的时候，梁以恒已经准备好爆珠和烟灰缸，放在茶几上，坐了下来，见她站在那若有所思，便含笑喊她过去坐。
他点了支烟，送到她嘴边，她边品尝边看他给自己点上，火星亮了又灭，他一直平视前方。
面前是一天没被打开的电视，屏幕透亮得像面镜子。
他们并肩而坐的身影映在上面，他仍是没提及信息的内容。
不过即便他没说，陈微然也能猜出一二，学业上麻烦再多，他也不至于犯愁，倒是他家里的事情，始终没个下文。
以为他还在犹豫，她便忍不住先发话了，“其实刚刚回来的路上，我也想了很多。”
“嗯？”
她吐出烟雾，待它们散尽，再认真看他。
“我在想，我们认识不过一个月，在一起也没几天。结果接二连三碰上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这是不合常理的，也不符合概率。”
他没想到她开口就扯这么远，但简单品位一番，事实的确如她所说。赵佳雯提到的事情令人焦头烂额，换换脑子也好。
便用眼神表示赞同，侧着头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很多人习惯于用认识时间来衡量，衡量对方是否值得信任。这固然有道理，但是，不是所有的情况，都能去套用大道理。还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他心下了然，没有打断。
“白天的时候，班里有位同学演讲。提到了一部阴差阳错的电影。那个主角呢，一直妄自菲薄，认为自己是个平凡的人。说白了一直是个摆烂心态。但或许是上天看不下去了，开始给她的人生找麻烦，生活上的，情感上的，工作上的。十年过后，她爬到了很高的位置，才惊觉自己原来能做这么多事，有这么大潜力，开始感谢这些机会，激发了自己的前进。”
他继续点点头，他没看过这样一部电影，但她概括的不难理解。
“所以我在想，即便我们只认识一个月，在一起没几天，上天在这个时候把这个问题发给你，发给我。代表我们能够解决。又或者我自命不凡一点，代表你的问题，需要我和你一起解决。”她又吸了一口西瓜爆珠，微微眯起眼，自信地看着电视屏幕里的倒影，“我知道换作别人，可能会安慰你，小心翼翼地不去打探。但我总是狂妄自大地觉得，你需要和你一起解决问题的人。如果只是露水情缘，生活中的调剂品那样的关系，也未必是你需要的......”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来论证自己的观点多么合乎逻辑，却被他打断了。
“然然。”
“嗯？”
“你一点都不狂妄自大。”他把半支烟倒到左手，揽着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你这样说，你知道我有多感动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影视文学作品看得太杂，感情这么细腻的东西，总能沾上一股英雄主义的意味。
一根烟抽完，他又点起一根。
他喝酒不贪杯，一根接一根地抽，她也是头一次见。
“我妈刚刚说，幸亏离婚手续还没办完。”
“什么？”陈微然的记忆还停留在梁登出轨家暴，无恶不作，这句话让她错愕。
“我看到的时候，比你还惊讶。”他苦笑着，“我在国内的时候他们去了一次，不知道梁登是不是故意的，东西没带齐，没办的成。我当时以为办好了，就一直没再问。”
她心想那赶紧再去一次啊，幸亏没办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打断他的思路。
“黄庆是梁登在老家搞出来的孩子，非婚生子。”
“非婚生子？那年代不是要办准生证吗？哦，我从电视里看的。”
“是的。黄庆他妈有家庭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老公也是电器厂的，之前就知道孩子不是他的，敢怒不敢言罢了。”
“我靠......”陈微然十分惊讶，这梁登什么癖好，真见鬼。
他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我妈的意思是，这样钱还都算共同财产，可以让梁登把手里的钱吐回来。他这些年没少藏，数目应该不小，我妈说，再多读多少年，去上海买买房子都没什么问题，甚至我姐着急的厂子里转不开的事情，也能妥善解决。”
“不是啊。”她还是没忍住，“这逻辑错的啊，这怎么能通过不离婚解决呢，又不是没别的法子。黄庆那个钱要拿回来，梁登也要净身出户！”
他叹了口气，“我也希望如此，但是可能没那么简单。”
“简单啊！”她的音量下意识提高，又忽然闭了嘴，眨眨眼，压低音量重新开口，“你看啊，他们婚姻存续期间，那钱都是共同财产吧。他给他前妻，和那个黄庆打，你妈妈不知道吧，这都可以试着去追回来。我和你讲，你不要看有些案例看悲观了啊，法庭上是白纸黑字宣判，那不是法庭的地方，又不是没有操作空间和手段。”
梁以恒皱着眉吐了眼圈，倒是没想到这层。他思索几秒后发问，“什么空间和手段？是不道德的那种吗？”
“梁老师。”陈微然哭笑不得，“什么时候了，他们都重婚罪了，你还在这里和我讲道德？你妈妈为了给你保住财产，忍气吞声后半辈子，这是你愿意看到的？”
“当然不了。”他断然否认，人善被人欺，这道理他不是不懂。
陈微然叹了口气，他沉思之后又缓缓发问：“那要怎么操作呢？”
“我妈会操作。”她有些得意，“我们两个小孩，哦，我们两个大学生，在这里纸上谈兵也没什么意义。我的建议是我现在去给我妈打电话。那个虚假交易的问题一并解决。”
这个节骨眼上，梁以恒没再拒绝。
陈微然听着微信铃声，稍微整理了自己在做什么，谈恋爱的第三天，帮男朋友的爸妈办离婚。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分什么大概率小概率事件，撞上了就是百分之百，撞上了就得想办法解决。
她妈妈把电话按掉了，不符合她的期待，但也没那么意外。
意外的是过了半分钟不到，她便收到一条文字。
“是不是小梁家里的事情？”
她快速回了是的。
“晚上我回给你。你们早点休息。”
语气十分官方，她懒得多想，梁以恒却不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