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一缕风，
递给我一丝炎夏的微凉，
我鼻尖嗅到，
不知你从何处带来的清香。
风吹叶响，
可惜我没有飞翔的翅膀。」
……
河塘镇，西水寨村。
付军骑着摩托，带着妻子儿子，赶在晌午前，终于到了他小姑家门口。
摩托还未停稳，坐最后面的妻子韩薇便面无表情迅速下车，似乎不愿在车上多呆一秒，下车时导致整个车身都晃了一下。
付军急忙双脚撑地，才稳住了摩托。
那张布满抓痕的脸不由回头瞪了妻子一眼，韩薇顿时回瞪：“你瞪我啥意思？长了双眼睛就会瞪人？咋不瞪你爸去？”
付军不接她话头：“昨晚的事情别在咱姑面前提。”
“你还知道丢人？谁不知道咱家破事儿？你跟你爸摔东西摔门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丢人？”
“你抓人脸就有理了？”
两人争执不下，付军于是停好摩托解开系着礼品的绳子。
直到准备进门，这才注意到还坐在摩托上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儿子。
付军于是于是略带不耐烦地道：“星星，到你姑奶家了，快下车。”
付宇星听到父亲的话，这才回过神来，从摩托上下来。
屋内似乎也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哥，嫂子，你们空手来就行了，还带礼品干啥？多见外的，咱又不是外人。”
说完，似乎注意到付军脸上的抓痕，于是接着问道：“咦……哥你脸上伤是咋回事？”
“哦……昨天砌墙，不小心被砖头划破了点皮”。付军含糊的答道。
“哥你现在还在做瓦工啊，那一天风吹日晒的，多辛苦……”
“是啊，咱就会这手艺……”
看到夫妻二人勉强微笑，高燕话头一转，对着付宇星笑道。
“这是星星吧？一晃眼两年没见都这么大了。”
韩薇闻言拍了拍儿子：“这是你表姑，小时候给你发过压岁钱呢，快叫表姑。”
付宇星闻言默不作声。
“这孩子，现在咋成这样了……”
付军转头对着高燕问道：“燕子，我爸现在在里面吧？”
“我舅啊，现在在里面呢，跟我妈整聊着呢，走，别在外面聊了，咱进屋。”
一行四人还没进屋，在院子便听到了屋内的谈话声，于是一起止步。
付军对这两道声音很清楚，这是父亲和小姑的声音。
“哥，你说你跟你儿子儿媳妇有啥好吵的？要我说咱们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少给孩子添麻烦才是！”
“我没想吵，是他们一天到晚找我麻烦！”
“军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小薇那孩子也不像是胡搅蛮缠的，你是我亲哥，我能不知道你什么癖性，依我看，就是你的不对！”
“那你可看错了，你看我这脸上的印子，就是昨天给军子儿媳妇挠的！”
屋外四人听到这里，付军面露窘迫看向高燕。
后者也略微尴尬的走进屋内。
“妈，舅，我哥和嫂子带星星来了。”
最里面坐着的六十岁的老人扭头不闻不问，似乎还在生着闷气。
一旁发间夹杂着几根白丝，面漏和蔼之色的中年妇女则是招呼着付军夫妻入座。
付军放下礼品入座后不由对着那老人道：“爸，咱们是一家子，你咋一个人跑我姑家里来，不打声招呼的……”
“别说我跟你们一家子，我没你们这样的儿子儿媳！”
付军还未说话，韩薇便插话道：“那就各过各的，以后谁也别招惹谁！”
中年妇女听到这里不由打断到：“都别吵了！”
四下安静后，接着才缓缓的道：“军子，昨晚家里到底咋回事，你给我说明白了。”
付军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从口袋掏根烟抽，默不作声。
“姑，付军不说，我来说！”
韩薇却是抢先道：“昨晚我在家里辅导星星做功课，我爸他人就冲进来对我劈头盖脸一顿乱骂……”
话刚说几句，那老者便强行打断。
“你那是辅导星星做功课吗？你那摆明是指桑骂槐！我人老了，但耳朵还好使着呢！”
“爸，咱在我姑面前，就没必要胡说吧，我怎么就指桑骂槐了？”
“你说星星学习越变越差，越来越没用，只知道吃，只知道玩儿。哪有当妈的这么说孩子的？这摆明不就是在说我老了不中用吗？只吃不做吗？”
看到韩薇还欲辩驳，中年妇女再次打断道：“够了！孩子还在外面听着呢！我不管你们怎么样，但现在星星这孩子大了，你们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孩子考虑吧？”
说完，向韩薇道：“小薇，你爸毕竟是我哥，我说不了他什么，但你既然肯叫我一声姑，就要听姑一句劝！不管你受了什么委屈，咱都要为孩子想，在这样三天两头吵架打架的家庭里，孩子出路在哪里？”
转头又看向刚掐灭烟头，眉头皱在一起的付军道。
“军子，你也是，脾气得改改，少喝点酒，我知道你在外面风吹日晒的，为了这个家不容易，但你是个男人，尤其这个家所有人都跟你血脉相连，凡事务必三思！最重要别再对星星动手了，那是你儿子，你打起来不心疼吗？”
付军听到这里，奔四的男人眼眶也红了。“姑……你不知道，自从我妈走了，这个家就不像样子了……”
“好了，为了这个家，为了星星，你们仨都退一步！”
中年妇女一锤定音道，接着向屋外望了望，看了看那在院子里不知所措的小小身影，不由一阵心疼。
“这孩子我记得以前逢人就叫，嘴甜得很，现在咋这内向了……”
“星星，快过来，到姑奶跟前，让姑奶好好看看！”
付宇星听到后，跑到了中年妇女跟前，糯糯叫了声。
“姑奶！”
“哎！”
听到孩子叫后，中年妇女不由眉开眼笑的应声道。
“星星从小生的漂亮，随他妈，不过最近咋又瘦了……小薇，以后别一吵架就回娘家，军子爷俩又不会做饭，看把孩子给弄的这么瘦弱的，在学校里容易受欺负，搞不好再落下胃病你这当妈的得后悔一辈子！”
韩薇在一旁点了点头。
“知道了，姑。”
“姑奶，我自己会做饭！”
听到付宇星糯糯的声音，中年妇女一脸讶然：“真的假的，星星这么棒吗？都会做什么饭？”
“我会煮挂面！会煮鸡蛋！”
“星星这么厉害？那姑奶奖励你十块钱！”
看到妇女抽出一张十元往付宇星口袋里塞，付军夫妇急忙拦住。
“姑，这使不得！这孩子拿到钱就去网吧。”
“是啊姑，现在又不是过年，给孩子钱干嘛！星星，把钱给还给你姑奶！她一个人拉扯你鹏鹏叔和燕子姑不容易！”
“你们这是干嘛？这是我给孩子的！谁都不许拦！”
妇女不管不顾，强行把钱塞进付宇星口袋。
“好了，去小学找你鹏鹏叔玩，一个小时后你俩记得回来吃饭，别让大人去找你们！”
“好的姑奶！”
付宇星点了点头，跳着跑着就走了。
等到付宇星走后，妇女又对着付军夫妇问道：“星星这孩子，现在学习怎么样？”
“哎……姑你可别提了，这孩子现在学习可差了，有空就往网吧跑，简直被吕婆家那孩子带坏了！”
“不是吧，我记得前两年你们说他学习一直很不错的，还当过班长啊！”
“那都是以前了，现在这孩子除了语文好点，其他都差！”付军说完后叹了口气，又问道：“高鹏呢？姑你打算让他去哪儿读初中？要是来东水寨村念，不如就让他在我们家吃住！”
“等你们家啥时候不打架了我再看，今年，我打算让高鹏先去镇上念！”
……
高鹏在家里排老二，他上边还有一个姐，就是刚才的燕子姑。
虽说是表叔，但他只比付宇星大了六个月。
在两人刚懂事的年纪，高鹏一度以为如果付宇星比他早生六个月，就得管后者叫叔，大人在知道这件事后，被当初懵懂无知的两小孩搞得哭笑不得。
两人虽然同岁，但从未在同一所学校过。
这并非是付宇星第一次来到西水寨小学。
和他曾就读的东水寨小学不同的是，西水寨小学明显面积大了几倍。
据说在上个世纪末，国家大兴实体经济时，这里原本是一个纺织厂。
西水寨吃了这个纺织厂的红利，一度成为了整个河塘镇都艳羡的对象。
据说当时，其他几个村都争着把女儿往西水寨村嫁。
可惜好景不长，后来不久，一系列的改革使得工厂产能效益连年下滑，工人一批批的下岗，到最后，连工厂也搬走了。
只留下这一栋又一栋的楼房，荒草丛生，无人问津。
其中几栋，则是被整改成了现如今的西水寨小学。
而十几年前的农村小学，在寒暑假期间看管并不森严，或者说根本没有看管。
除了一些教室和某些楼道上了锁外，其他地方几乎可以自由出入。
付宇星朝着那几栋楼房走去，一层一层的寻找着高鹏的踪影。
好在楼层不高，学校为了学生安全起见，每栋楼也都只用了最低三层。
不一会儿，他已经寻到了另一栋楼层的二楼。
在这里，付宇星透过窗户，遇到了后来一生都无法忘记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身洗的掉色发白，且不合身的女衬衣，因为太大，女孩穿起来像是穿了个裙子一样。
她黑色的头发并不长，用橡皮筋扎了一个单马尾，额前的刘海被微风吹起。
此刻，她聚精会神的看着桌前的一本漫画书，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个男孩，正望着她出神……
那青绿色有些残破的玻璃，是阳光照进来的地方。
又恰好，没照在她那羸弱的身上……
……
递给我一丝炎夏的微凉，
我鼻尖嗅到，
不知你从何处带来的清香。
风吹叶响，
可惜我没有飞翔的翅膀。」
……
河塘镇，西水寨村。
付军骑着摩托，带着妻子儿子，赶在晌午前，终于到了他小姑家门口。
摩托还未停稳，坐最后面的妻子韩薇便面无表情迅速下车，似乎不愿在车上多呆一秒，下车时导致整个车身都晃了一下。
付军急忙双脚撑地，才稳住了摩托。
那张布满抓痕的脸不由回头瞪了妻子一眼，韩薇顿时回瞪：“你瞪我啥意思？长了双眼睛就会瞪人？咋不瞪你爸去？”
付军不接她话头：“昨晚的事情别在咱姑面前提。”
“你还知道丢人？谁不知道咱家破事儿？你跟你爸摔东西摔门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丢人？”
“你抓人脸就有理了？”
两人争执不下，付军于是停好摩托解开系着礼品的绳子。
直到准备进门，这才注意到还坐在摩托上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儿子。
付军于是于是略带不耐烦地道：“星星，到你姑奶家了，快下车。”
付宇星听到父亲的话，这才回过神来，从摩托上下来。
屋内似乎也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哥，嫂子，你们空手来就行了，还带礼品干啥？多见外的，咱又不是外人。”
说完，似乎注意到付军脸上的抓痕，于是接着问道：“咦……哥你脸上伤是咋回事？”
“哦……昨天砌墙，不小心被砖头划破了点皮”。付军含糊的答道。
“哥你现在还在做瓦工啊，那一天风吹日晒的，多辛苦……”
“是啊，咱就会这手艺……”
看到夫妻二人勉强微笑，高燕话头一转，对着付宇星笑道。
“这是星星吧？一晃眼两年没见都这么大了。”
韩薇闻言拍了拍儿子：“这是你表姑，小时候给你发过压岁钱呢，快叫表姑。”
付宇星闻言默不作声。
“这孩子，现在咋成这样了……”
付军转头对着高燕问道：“燕子，我爸现在在里面吧？”
“我舅啊，现在在里面呢，跟我妈整聊着呢，走，别在外面聊了，咱进屋。”
一行四人还没进屋，在院子便听到了屋内的谈话声，于是一起止步。
付军对这两道声音很清楚，这是父亲和小姑的声音。
“哥，你说你跟你儿子儿媳妇有啥好吵的？要我说咱们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少给孩子添麻烦才是！”
“我没想吵，是他们一天到晚找我麻烦！”
“军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小薇那孩子也不像是胡搅蛮缠的，你是我亲哥，我能不知道你什么癖性，依我看，就是你的不对！”
“那你可看错了，你看我这脸上的印子，就是昨天给军子儿媳妇挠的！”
屋外四人听到这里，付军面露窘迫看向高燕。
后者也略微尴尬的走进屋内。
“妈，舅，我哥和嫂子带星星来了。”
最里面坐着的六十岁的老人扭头不闻不问，似乎还在生着闷气。
一旁发间夹杂着几根白丝，面漏和蔼之色的中年妇女则是招呼着付军夫妻入座。
付军放下礼品入座后不由对着那老人道：“爸，咱们是一家子，你咋一个人跑我姑家里来，不打声招呼的……”
“别说我跟你们一家子，我没你们这样的儿子儿媳！”
付军还未说话，韩薇便插话道：“那就各过各的，以后谁也别招惹谁！”
中年妇女听到这里不由打断到：“都别吵了！”
四下安静后，接着才缓缓的道：“军子，昨晚家里到底咋回事，你给我说明白了。”
付军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从口袋掏根烟抽，默不作声。
“姑，付军不说，我来说！”
韩薇却是抢先道：“昨晚我在家里辅导星星做功课，我爸他人就冲进来对我劈头盖脸一顿乱骂……”
话刚说几句，那老者便强行打断。
“你那是辅导星星做功课吗？你那摆明是指桑骂槐！我人老了，但耳朵还好使着呢！”
“爸，咱在我姑面前，就没必要胡说吧，我怎么就指桑骂槐了？”
“你说星星学习越变越差，越来越没用，只知道吃，只知道玩儿。哪有当妈的这么说孩子的？这摆明不就是在说我老了不中用吗？只吃不做吗？”
看到韩薇还欲辩驳，中年妇女再次打断道：“够了！孩子还在外面听着呢！我不管你们怎么样，但现在星星这孩子大了，你们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孩子考虑吧？”
说完，向韩薇道：“小薇，你爸毕竟是我哥，我说不了他什么，但你既然肯叫我一声姑，就要听姑一句劝！不管你受了什么委屈，咱都要为孩子想，在这样三天两头吵架打架的家庭里，孩子出路在哪里？”
转头又看向刚掐灭烟头，眉头皱在一起的付军道。
“军子，你也是，脾气得改改，少喝点酒，我知道你在外面风吹日晒的，为了这个家不容易，但你是个男人，尤其这个家所有人都跟你血脉相连，凡事务必三思！最重要别再对星星动手了，那是你儿子，你打起来不心疼吗？”
付军听到这里，奔四的男人眼眶也红了。“姑……你不知道，自从我妈走了，这个家就不像样子了……”
“好了，为了这个家，为了星星，你们仨都退一步！”
中年妇女一锤定音道，接着向屋外望了望，看了看那在院子里不知所措的小小身影，不由一阵心疼。
“这孩子我记得以前逢人就叫，嘴甜得很，现在咋这内向了……”
“星星，快过来，到姑奶跟前，让姑奶好好看看！”
付宇星听到后，跑到了中年妇女跟前，糯糯叫了声。
“姑奶！”
“哎！”
听到孩子叫后，中年妇女不由眉开眼笑的应声道。
“星星从小生的漂亮，随他妈，不过最近咋又瘦了……小薇，以后别一吵架就回娘家，军子爷俩又不会做饭，看把孩子给弄的这么瘦弱的，在学校里容易受欺负，搞不好再落下胃病你这当妈的得后悔一辈子！”
韩薇在一旁点了点头。
“知道了，姑。”
“姑奶，我自己会做饭！”
听到付宇星糯糯的声音，中年妇女一脸讶然：“真的假的，星星这么棒吗？都会做什么饭？”
“我会煮挂面！会煮鸡蛋！”
“星星这么厉害？那姑奶奖励你十块钱！”
看到妇女抽出一张十元往付宇星口袋里塞，付军夫妇急忙拦住。
“姑，这使不得！这孩子拿到钱就去网吧。”
“是啊姑，现在又不是过年，给孩子钱干嘛！星星，把钱给还给你姑奶！她一个人拉扯你鹏鹏叔和燕子姑不容易！”
“你们这是干嘛？这是我给孩子的！谁都不许拦！”
妇女不管不顾，强行把钱塞进付宇星口袋。
“好了，去小学找你鹏鹏叔玩，一个小时后你俩记得回来吃饭，别让大人去找你们！”
“好的姑奶！”
付宇星点了点头，跳着跑着就走了。
等到付宇星走后，妇女又对着付军夫妇问道：“星星这孩子，现在学习怎么样？”
“哎……姑你可别提了，这孩子现在学习可差了，有空就往网吧跑，简直被吕婆家那孩子带坏了！”
“不是吧，我记得前两年你们说他学习一直很不错的，还当过班长啊！”
“那都是以前了，现在这孩子除了语文好点，其他都差！”付军说完后叹了口气，又问道：“高鹏呢？姑你打算让他去哪儿读初中？要是来东水寨村念，不如就让他在我们家吃住！”
“等你们家啥时候不打架了我再看，今年，我打算让高鹏先去镇上念！”
……
高鹏在家里排老二，他上边还有一个姐，就是刚才的燕子姑。
虽说是表叔，但他只比付宇星大了六个月。
在两人刚懂事的年纪，高鹏一度以为如果付宇星比他早生六个月，就得管后者叫叔，大人在知道这件事后，被当初懵懂无知的两小孩搞得哭笑不得。
两人虽然同岁，但从未在同一所学校过。
这并非是付宇星第一次来到西水寨小学。
和他曾就读的东水寨小学不同的是，西水寨小学明显面积大了几倍。
据说在上个世纪末，国家大兴实体经济时，这里原本是一个纺织厂。
西水寨吃了这个纺织厂的红利，一度成为了整个河塘镇都艳羡的对象。
据说当时，其他几个村都争着把女儿往西水寨村嫁。
可惜好景不长，后来不久，一系列的改革使得工厂产能效益连年下滑，工人一批批的下岗，到最后，连工厂也搬走了。
只留下这一栋又一栋的楼房，荒草丛生，无人问津。
其中几栋，则是被整改成了现如今的西水寨小学。
而十几年前的农村小学，在寒暑假期间看管并不森严，或者说根本没有看管。
除了一些教室和某些楼道上了锁外，其他地方几乎可以自由出入。
付宇星朝着那几栋楼房走去，一层一层的寻找着高鹏的踪影。
好在楼层不高，学校为了学生安全起见，每栋楼也都只用了最低三层。
不一会儿，他已经寻到了另一栋楼层的二楼。
在这里，付宇星透过窗户，遇到了后来一生都无法忘记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身洗的掉色发白，且不合身的女衬衣，因为太大，女孩穿起来像是穿了个裙子一样。
她黑色的头发并不长，用橡皮筋扎了一个单马尾，额前的刘海被微风吹起。
此刻，她聚精会神的看着桌前的一本漫画书，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个男孩，正望着她出神……
那青绿色有些残破的玻璃，是阳光照进来的地方。
又恰好，没照在她那羸弱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