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啊。我不怕尸体,不怕死人,就怕恶鬼上身啊,罗晓晶把自己捂在薄薄的被子里,浑身颤抖着不敢出声。

    风医生却是发现了她的异常,咦,罗晓晶怎么了,是不是体力透支,着凉了啊。他赶紧走到近前查探:“晓晶,晓晶,晓晶,你怎么了,发烧了吗,来,我看看。”

    本是正常的话,此刻听在罗晓晶耳朵里,就像是在喊魂一样,她已经受不了了,“啊啊啊啊,你是人是鬼啊,滚啊,别过来啊!”罗晓晶大声呼喊着,还带着哭腔。

    风医生这才明白,自己刚才起身一坐,大概被这位当成夜游,或者鬼上身了吧,合着这厮一直没睡,在盯着自己啊。

    他赶紧打开了房间的灯,然后出言宽慰道:“晓晶,我是人,不是鬼,快起来吧,别闹了。”

    罗晓晶这才转好,见屋内的灯开了,鬼都是怕光的,这人应该就是风医生了。她把被子移开,露出了可怜的小脸,泣声道:“哪有人睡着觉突然直楞楞坐起来的,你这是故意吓唬我吧。你们男的,真的没一个好东西吗?”

    “晓晶啊,你和那么多坏人周旋两天都没露怯,怎么我坐起来就吓成这样啊。”

    “你不是说今天鬼门大开吗,而且那个管中来,也去摆供烧纸了啊。”

    “那不就是民间的一种说法吗。来,我看看你还有没有问题。”

    “你先别过来,别动!你先说,刚才为什么突然坐起来。快说!”

    风医生被罗晓晶的丑态逗乐了,他微笑着说:“晓晶,我刚才又想到了一个破绽,本案的破绽。所以一时激动,就坐了起来。”

    这样的解释之下,罗晓晶终于恢复了正常,“麻烦你下次换个方式,哥,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我不怕危险,不怕死人和尸体,就怕看不见的东西,你以后能别说那些鬼怪话题了吗?”

    “好,没问题,你问我也不说,这总行了吧。再不济,咱们就开灯睡觉。”

    罗晓晶已经起身站了起来,她武力值高,身材也自然不错,现在只穿着睡衣,再加上刚才的怯懦表现,却让风医生欣赏到了她另外的一面。

    风医生继续微笑说道:“有的人天生怕蛇,有人怕老鼠,也有人怕蜘蛛,这些都很正常,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事物,就像每个人都有喜欢的事物一样,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哥,那你怕什么,能告诉我吗?”

    “我,我可能最怕,麻烦吧。好了晓晶,既然你不困,那咱们就谈点正事吧。”

    “好啊,快说,你发现的破绽是什么?”

    两人坐在各自的床上,披着薄被,又开始了新一轮案情分析。

    风医生:“我刚才把今晚的事情,重新反复推敲了几遍,你看,一共有这些因素:12声钟响,灯亮,开窗透气,然后关窗,穿衣,关灯,出门,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这里面实际上有一个破绽,就像你那张江雨荷溺水照片一样。”

    “哥,快说吧,我的脑袋已经被你吓坏了,现在不怎么灵光了。”

    风医生本想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不过,罗晓晶并未接招,那自己就和盘托出了吧。

    “好吧,晓晶啊,那我就说了。这里面最大的问题其实是12声钟响,和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老式钟表,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每个整点报时一次,几点就响几下,而半点的时候,还要响一声。这种钟表如果是纯机械的,还需要经常上弦,已经很少有人在用了,主要是因为干扰睡眠和操作麻烦。尤其是在晚上,一共要响几十下声音,10点响10声,11点响11声,12点响12声,这是普通人入睡的浅层睡眠时间,长年累月,谁能受得了呢。不论你有多么喜欢古董,也不可能不让自己和家人睡觉吧。

    所以,这样的钟表安放在卧室里,必须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它不会干扰到你的睡眠,或者此人耳朵不好使,或者睡得死,也或者习惯了。

    既然管中来要办一件重要的事,他会用钟声叫醒自己吗?如果他没有醒来呢?今晚的事情可以不办吗?”

    “哥,那有没有可能,他还设置了闹表,只不过都是12点整,所以我们误以为他是被钟声叫醒的呢?”

    “我并没有听到其他的声响,包括手机的震动。”

    好吧,这个理由,在见识到风医生的手段之后,罗晓晶认可了。

    “哥,那这件事情就自然形成了悖论。

    第一种解释是,一个会被钟表吵醒的人,却放置这样一个钟表在卧室里。

    第二种解释是,一个不会被钟表吵醒的人,恰好被钟表叫醒,而去办了一件重要的事。”

    “是的,这就是我说的本案的破绽。”

    罗晓晶双眼放光,高高竖起了大拇哥,精神头也足了起来:“哥,你可真行!分析能力已经仅次于我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这两个悖论必须有一个成立,否则就说明我们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而事实上,这些都是常识性的东西,应该并没有问题。那问题究竟出在何处呢?”

    罗晓晶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却被风医生打断了。

    “晓晶,你把我叫来的目的是什么?”

    “怎么问起这个了,叫你来当然是对付管中来啊。”

    “那为什么偏偏是我,而不是别人呢?”

    “那是因为,他是个催眠高手啊,只有你才可以啊!”

    “晓晶,若是加上了这个条件,悖论便不再是悖论了!”

    “哥,你等会,我怎么没明白呢。加上了管中来是个催眠高手这个条件,悖论就不再是悖论了?催眠,催眠,他把钟表催眠了?他把自己催眠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他被催眠了!施术者便是他自己!而叫醒催眠的机关,就是12声钟响!”

    听到风医生如此掷地有声的肯定回答,罗晓晶激动得在床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道:“一个会被钟表吵醒的人,却放置了钟表在卧室里,这是因为他需要利用钟声解除自己的催眠!我的天啊,悖论被解开了!就在此处,我见证了一场神奇的悖论推理!”

    罗晓晶兴奋地直接跳到了风医生床上,不过这床的弹性太大,居然失去了平衡,压着风医生向后倒去,二人竟穿着睡衣贴在一起,软软地贴在一起。

    时间停止了吗,为何二人还保持着静止,哦,看来并没有,还是罗晓晶先动了,她慢慢撑起了自己的身体,而后又退回了床上,脑袋低垂,像是丢失了两只心爱的小鹿一般,她缓缓盖上被子,居然就一声不响地睡下了。

    风医生也坐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在嗅着什么味道。她见罗晓晶已经睡下,自己也盖上被子躺下。灯没有关,这是因为之前的一个约定。

    8月2日,清晨,天放晴了。宾馆外街边的小树下,停着一辆泥土黄色越野车,很是扎眼,风医生意识到,为了不暴露自己,行动前恐怕要先找个地方洗车了,这种车况怕是要另外加钱了吧。

    罗晓晶一大早起来,就把要调查的信息发给了刘奋斗。而后二人吃过幸福早餐,结伴洗车去了。

    单谷幽这边,则更勤快一些,他已经在去往经远县的路上了,冷向楠当然在远程协助,现在要同时忙活三处目标,一是老板,二是风医生,三是卫生院后面的大院,一心三用,忙得不亦乐乎。

    风医生这边,因为安装了定位器,就比较省心了,主要精力便放在老板和大院上面。跟着一位这样厉害的老板,见识常人无法想象的世界,就算是累点,自己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只求一个不出错就OK了。

    风医生:“晓晶啊,路上的行人,怎么都看我们的车啊。”

    罗晓晶:“哥,你这不废话吗。黑车都变成黄车了,这回头率能低吗?”

    “我这好像才开了第四天。”

    “没事,组织上不会不管你的。哥,咱们今天找个全市最好的洗车店,我请客。”

    “怕是要加钱吧,一会可不能利用身份讹诈人家。”

    “就按你说的办,哥,前面下一个路口,右转就到了。”

    风医生和罗晓晶走进了一家友谊洗车店,门口的招牌写着,精刷50起。

    老板笑脸相迎:“二位朋友,您里面请,先休息着,钥匙放车上就行。”

    “老板,我们这车况,要加钱吗?”

    老板打量了一眼,而后笑道,有点脏,您要是讲究,加20就行。不加,我们也干。

    “行,那就加20,另外说一下,我这辆可是刚提的新车,告诉洗车工细心点,洗好了姐以后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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