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希看着潇鹤川探查着自己的筋脉,一言不发,脸色越来越不对,还是平静的问道:“小鹤师兄,怎么了?”

    见潇鹤川没有反应,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她很努力的感受了,可是手脚都没有一点知觉。

    她继续插科打诨 ,岔开话题:“小鹤师兄,我的脸是不是像被猫抓过一样,会不会留疤啊?”

    “啊?”好久,潇鹤川终于反应了过来,“不会,不会留疤,就是会青紫一段时间。”

    “那就好,那就好。”易希仿佛已经恍惚,精神错乱了,心绪杂乱,经历了这么多,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的下去。

    她不想再把她的情绪展露在人前,不想影响到别人,可是她快忍不住了,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此刻她只想自己一个人。

    咬着牙,颤抖着,一脸风轻云淡的送客:“小鹤师兄,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几天谢谢你照顾我。”

    “还有……”她不知道该不该说这句话,可还是说了,也许是对自己的一点鼓励吧。

    “你的药挺好用的,我感觉已经脸已经能动了,”易希对着潇鹤川微笑,笑的苦涩。

    同时偷偷试着抬了抬,抬不动的手;伸了伸,伸不动的脚,隐隐带着哭腔平静道:“如果我能好的话,我再报答你;如果好不了的话,就再说吧。”

    其实她想说的是,如果好不了就来世再报吧。

    听着易希的话,潇鹤川收拾着东西的手顿了顿,他怎么会不动易希现在的这种感觉呢,他也想安慰易希,可是虽然经脉已经恢复,但易希的手脚就是没有感觉。

    要是现在给易希说一定能好,结果又是另外一种,那打击只会更大。

    潇鹤川提着箱子走到了门口,又被易希叫住。

    “小鹤师兄!”易希哽咽着,之前所有的平静都被打破。还是问出来这个问题,一字一句,字字泣血,“我该怎么办!我还能好吗?”

    她盯着潇鹤川,像是等着最后的宣判。

    潇鹤川沉默着,他也想安慰她,但他真的没有把握。他只能先去找小花他们商量。

    “小鹤师兄,你不用说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谢谢你。”

    确定潇鹤川走远后,易希笑了,笑的苦涩,大颗大颗泪珠落下,她不知所措的望着窗外,“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选择。”

    她崩溃痛哭,咬着牙,绝望到呕吐,:“我该怎么办!”

    “也许可以好呢?这可是修真界,只要执念够深,什么都可以办到!任何遗憾都能抚平!”

    “可以好起来,一定可以好起来!”

    她颤抖着,在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不断祈祷着神灵,祈祷着命运,祈祷着奇迹。

    易希哭喊着,心里是撕心裂肺的痛:“母亲,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玉笙被易希的样子吓到了,这个样子简直比那天晚上更恐怖。

    易希从小习惯了隐藏,习惯了伪装,不习惯也不愿在人前显露情绪。

    所以才在潇鹤川走后才敢放任自己的情绪崩溃。

    只是潇鹤川虽走了,骨玉笙却一直都在远处看着易希。不知为何,他有些紧张也有点害怕易希出事。

    玉笙不知自己是何时出现了这种情绪。

    也许是自己第三次见易希,易希吐血倒在她面前,那时候他只知道不能让易希死,于是将易希带回到苍灵院。渡了自己一半的内力救她时,看到了她对亲人的执念。

    也许是易希刚死里逃生,不打算去半月大会,为了保护她的两个朋友,冒着生命危险去了半月大会。

    也许是易希在半月大会上被王奎算计,虐打的无能为力,和当初他一样被南荣清羽算计,抛弃的无能为力。

    也许是易希打死不肯认输,他当初也是打死不肯离开。

    也许是易希快死前看着自己那个温暖的笑,

    更也许,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送他的那一抹漂亮的蓝色。

    一直以来,都是他先主动释放善意才会得到别人的善意,而易希是唯一一个,他没释放善意,却先对他释放善意的人。

    他自己也不知道。

    也有可能是因为答应了爷爷要保护易希的承诺,可能是因为自己造成了这个结果的深深愧疚,可能更因为有对易希和自己一样特质的同情。

    玉笙感觉在很多方面,易希和自己很像,却又不一样。

    自那天晚上他跟着潇鹤川进了九宇院就一直在。

    从易希前两晚的昏迷,到第三天的苏醒,他一直没有离开一步。

    易希的崩溃,绝望,倔强……

    他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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