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司音才明白那句，命运不是风来回吹，命运是大地，走到哪都在命运中。
而那场戏剧性的追尾事故，不过是命运和她开的又一个玩笑。
-
冬寒卷过江洲，满城梅花渐渐露出花苞，大雪纷飞。
司音没想过会再见沈确。
更没想过，会以这么莽撞方式的重逢。
在去参加同学聚会的路上，司音因为接电话，不小心追了前车的尾。
而这个被追尾的车主，正是沈确本人。
司音站在雪地里，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耳畔的声音忽然变小，一呼一吸都被无数倍放大，所有人仿佛一瞬间变得多余，只有心跳声在回响，震耳欲聋。
沈确不紧不慢的从车上下来，原本单薄的少年身形变得高大，手里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雪花纷纷扬扬的横在他们中间，朦胧勾勒出眉眼，脸色有些阴沉，透露出一丝不悦。
抬头的一刹那，熟悉的感觉瞬间萦绕周身，沈确愣了一瞬，下一秒笑容自若的上前两步。
“司音，好久不见。”他的语气友好疏离，浑身透着不由分说的冷感。
直到对方说话，司音压下心中一抹烦躁，落落大方回应：“别来无恙，沈确。”
冰冷的寒风裹挟细雪涌过身畔，司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徬晚的日光薄薄一层，穿过还未散尽的雾气落在枝头，面面相觑的两个人，像是电影里擦肩而过无数次却永远都不会有交集的两个陌生人。
“沈确，我喜欢你！”
等沈确反应过来，司音已经跑远了。独留他拿着那封情书，以及脚边散落的课本。
沈确从未想过早恋这件事，出于对司音的尊重，他不仅写了一封回信给她，甚至在末尾批评她心思应该放在学习上。
司音第一次写情书，却碰了一鼻子灰。气不过又写信给沈确，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络了，他们曾是最了解彼此的人，谈天阔地，畅聊梦想。至少那个时候司音是这么认为。
可事实并非如此。
沈确出国了。
所有人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沈确是沈氏一族第一继承人，天之骄子。她和沈确从一开始就没可能。
司音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想通自己和沈确之间的距离。
-
六年过去，沈确变得成熟了。
他走到车辆旁，仔细检查损坏情况。巨大的冲击力，将车子尾部撞出一个十分明显的凹陷，车灯掉了一个。
司音指尖触碰到雪，下一秒攥成拳头，心知理亏，陪笑说：“对不起，多少钱我赔你。”
沈确捡起地上的车灯，看向司音的眼神里多了探究，笑说：“我可以不要赔偿。”
不要赔偿？
沈确懒散的靠着车身，修长劲瘦的手指了指车尾的贴纸，上面写着四个字，“追尾必嫁”。
“追尾必嫁。”沈确重复了一遍，眼底藏不住狡黠，“司小姐，你要是嫁给我，这钱就不用赔了。”
司音莞尔一笑，歪着脑袋，自嘲：“我想沈少爷娶了我，对沈少爷来说是一种损失。”
沈确还是这副德行，做事说话吊儿郎当，像是没什么事能让他上心。
同学八卦里他总榜上有名，不是约会哪家千金，就是和哪个女星出入酒店。上周，又传出和林氏千金订婚的消息。
从车内拿出包，司音里面翻翻找找只有五百，最后掏出手机，“沈少爷还是别开我玩笑了，收款码拿出来我把钱转你。”
沈确没反应，眼神认真地看着她，“真的，你嫁给我就不用赔了。”
司音皮笑肉不笑，“真是不好意思沈少爷，已有未婚夫。”她三步并作两步，把五百塞进沈确口袋里。
“你这车什么牌子的，我把剩下的补给你。”
“杂牌子也就五千左右吧，这上面不是贴了嘛。”沈确轻描淡写，好似这车不是他的。
沈确走近司音，将伞盖在她头顶，视线游离在她身上，女人大雪天穿得有些单薄，一双手被冻得发红，上面还有一小块淤紫。
沈确说：“追尾必嫁，你嫁给我就不用赔钱了。”
司音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息屏，对上沈确那双魅惑人的眼睛，笑得人畜无害，“所以沈少爷是觉得我就值两千吗？”
沈确一时间语塞。
他不是这个意思，单纯开个玩笑。
“如果只是开玩笑的话，”司音一语点破，“我劝沈少爷还是点到为止吧。”她不想继续跟他绕弯子。
沈确拿出手机，屏幕面向她时，扫出来的不是付款页面，而是好友申请。
司音：……？
沈确得逞似晃了晃手机，“司小姐，这是我的微信号。”
没等司音反应，掌心一空，手机被沈确抽走，身高悬殊之下，她怎么跳也够不着。
“沈确！你干什么！”
沈确举着手机，手指在上面翻找着什么，膝盖突然传来刺痛。
司音踹了他膝盖一脚，趁弯腰时抢回手机。
沈确疼得脸色铁青，别看她个子不高，这一脚力道不小。
刚拿回手机，就接到好友叶嘉的电话，“阿音你怎么还没来，干脆我去接你吧？”
司音斜一眼沈确，将手机放在耳边，“路上出了点事，一会就到。”
她结束通话，沈确也吩咐了人来拖车。
他单手揣兜，状作可怜委屈，“司音，你把我车撞了，我去不了同学聚会，你可要对我负责~”
“沈少爷，我只是撞了你的车，不是撞你的人生，别整这出。”司音无语扶额，“打电话让你家司机送你吧，我车技不好怕吓着你。”
像是预料她会这么说，沈确直接坐上副驾，还不忘催促她快点。
司音：……6
-
司音和沈确赶到时，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包间内热闹非凡，大家坐在一起，觥筹交错间，试探彼此的近况，然后阿谀奉承着。
司音最讨厌这样的场合，成年人的社交总是少不了尔虞我诈。她是被叶嘉哄着来的。
见到他们俩同时出现在包间门口，所有人看着司音站在沈确身侧唏嘘不已。
班长端着酒杯走过来，笑着说：“小情侣迟到，可得自罚一杯哦~”
班长这话听上去像是在打趣他们，却还是在“无意间”揭露司音最心底里的疤。
其他人纷纷附和，但看过来的眼神都是嘲弄。
坐在旁边的叶嘉嘴巴惊得可以放下一个鸡蛋。旁边的人都在追问，司音和沈确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试图从叶嘉口中知道点什么。
作为司音二十年的好闺蜜，她有什么消息叶嘉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所以这一定是误会。
叶嘉摆了摆手，“你们别瞎说，他们可能只是恰好在楼下遇到呢。”
小情侣三个字结结实实砸进了司音的心，她打断班长郑重解释：“不是情侣，就是楼下偶遇了而已。”
那些人听到司音这么说，没热闹可看，各自悻悻闭嘴。
沈确笑着把两杯酒都喝完，替司音解围，“我替她喝吧，她要是喝醉，等会可没人开车送我回家了。”
司音：？？
她看向沈确，那个眼神仿佛在说，我什么时候答应要送你回家了？
班长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小子，沈家大少爷还会愁没人送你。”
上学时，班长和沈确的关系好，或者换个说法，因为沈家公子哥的身份，沈确跟谁的关系都好。
他们拉着沈确加入话题，有人借此跟他搭上合作关系，有人打探他是否单身，一个又一个的人逐渐把他围住。
司音默默走到角落，正想戴上耳机放空一会儿，叶嘉走过来。
她扯了扯司音的衣袖，直觉极准，“阿音你刚才说的有点事，不会是遇到沈确了吧？”
“嗯。”司音靠着墙，淡淡应声。
没两秒，她又想到什么，补充道：“我不小心追尾了他的车。”
闻言，叶嘉上下检查，一脸担心，“那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司音柔和的眉眼弯了弯，“放心吧，人没事，车撞损了一点。”
“吃点东西。” 叶嘉给她拿了一些甜点，“脸色这么白，又没吃饭吧？”
“谢谢嘉嘉。”司音吃了两块小蛋糕，嘴唇渐渐恢复血色。
叶嘉说：“老实交代，再见到沈确什么感觉？”
司音皱了下眉，反问，“什么什么感觉？”
“心动的感觉啊。”叶嘉面露担忧，“你知道的，他官宣了和林氏千金订婚。”
司音下意识纠正：“只是传言，不是官宣。”
“官宣了，你看！”叶嘉用手机找出官宣的帖子，怼到司音脸上。
看清帖子内容后，司音心一沉，胸口没来由的烦闷，想去拿桌上的酒，却被另一只更有力的手抢了先。
“你不能喝酒哦，亲爱的司机小姐。”沈确嗓音染上酒意，清冷的声线被蒙上一层雾，分外撩人。
话音落地，惹来一阵喧哗。
人群里也不乏嫉妒的人，在背后蛐蛐司音。
司音抬眸正好跌入沈确那双狐媚的桃花眼，灯光下他左耳的耳钉耀眼夺目。
等司音从蛊惑中回神，反驳，“我什么时候说是你司机了，莫名其妙。”
叶嘉打了个响指，“别忘了他马上是要订婚的人。”
她的话在场被所有人听见，又是一阵起哄。
“嘉嘉，我想休息一下，结束的时候喊我。”司音只感觉浑身疲惫，昨夜失眠没休息好，这才有前面的追尾事故。
“好。”
话闭，司音戴上降噪耳机，往桌上伏了伏，白炽灯落在脸上，眼尾的泪痣明媚动人，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感。
至于后面他们说了什么，她没听见，不好奇也不想知道。
“诶你们听说了吗？”班长勾着沈确的脖子，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听说最近出了个案子，很多独居女性半夜外出，被奇怪男子尾随，已经有三个人被害了！”
“真的假的，凶手抓到了吗？”有人问。
“还没抓到。听我朋友说，凶手每作案一次，就会在现场留下一句经典台词。”
“什么经典台词？”
包间内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屏着一口气，班长作出卖关子的架势，正欲开口，不知谁打碎了一个玻璃杯，发出尖锐刺耳的破碎声，短发女人吓得钻进旁边男人的怀里。
叶嘉拍了拍手里的酒渍，尬笑说：“不好意思，手滑了。”
“你拿稳点儿啊。”班长有些被扫兴，“晚点散会的时候，你们开车来的都友爱一点，送她们单身的那几个回家，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老班，这个才是你的目的吧。”沈确笑着拆穿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叶嘉。
室内哄笑声一片，室外雪雨未停，雪花簌簌落在窗沿上，霜结在玻璃上，像一朵冰清玉洁的花。闪电划破天际，告示着风暴的降临。
而那场戏剧性的追尾事故，不过是命运和她开的又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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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寒卷过江洲，满城梅花渐渐露出花苞，大雪纷飞。
司音没想过会再见沈确。
更没想过，会以这么莽撞方式的重逢。
在去参加同学聚会的路上，司音因为接电话，不小心追了前车的尾。
而这个被追尾的车主，正是沈确本人。
司音站在雪地里，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耳畔的声音忽然变小，一呼一吸都被无数倍放大，所有人仿佛一瞬间变得多余，只有心跳声在回响，震耳欲聋。
沈确不紧不慢的从车上下来，原本单薄的少年身形变得高大，手里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雪花纷纷扬扬的横在他们中间，朦胧勾勒出眉眼，脸色有些阴沉，透露出一丝不悦。
抬头的一刹那，熟悉的感觉瞬间萦绕周身，沈确愣了一瞬，下一秒笑容自若的上前两步。
“司音，好久不见。”他的语气友好疏离，浑身透着不由分说的冷感。
直到对方说话，司音压下心中一抹烦躁，落落大方回应：“别来无恙，沈确。”
冰冷的寒风裹挟细雪涌过身畔，司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徬晚的日光薄薄一层，穿过还未散尽的雾气落在枝头，面面相觑的两个人，像是电影里擦肩而过无数次却永远都不会有交集的两个陌生人。
“沈确，我喜欢你！”
等沈确反应过来，司音已经跑远了。独留他拿着那封情书，以及脚边散落的课本。
沈确从未想过早恋这件事，出于对司音的尊重，他不仅写了一封回信给她，甚至在末尾批评她心思应该放在学习上。
司音第一次写情书，却碰了一鼻子灰。气不过又写信给沈确，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络了，他们曾是最了解彼此的人，谈天阔地，畅聊梦想。至少那个时候司音是这么认为。
可事实并非如此。
沈确出国了。
所有人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沈确是沈氏一族第一继承人，天之骄子。她和沈确从一开始就没可能。
司音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想通自己和沈确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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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过去，沈确变得成熟了。
他走到车辆旁，仔细检查损坏情况。巨大的冲击力，将车子尾部撞出一个十分明显的凹陷，车灯掉了一个。
司音指尖触碰到雪，下一秒攥成拳头，心知理亏，陪笑说：“对不起，多少钱我赔你。”
沈确捡起地上的车灯，看向司音的眼神里多了探究，笑说：“我可以不要赔偿。”
不要赔偿？
沈确懒散的靠着车身，修长劲瘦的手指了指车尾的贴纸，上面写着四个字，“追尾必嫁”。
“追尾必嫁。”沈确重复了一遍，眼底藏不住狡黠，“司小姐，你要是嫁给我，这钱就不用赔了。”
司音莞尔一笑，歪着脑袋，自嘲：“我想沈少爷娶了我，对沈少爷来说是一种损失。”
沈确还是这副德行，做事说话吊儿郎当，像是没什么事能让他上心。
同学八卦里他总榜上有名，不是约会哪家千金，就是和哪个女星出入酒店。上周，又传出和林氏千金订婚的消息。
从车内拿出包，司音里面翻翻找找只有五百，最后掏出手机，“沈少爷还是别开我玩笑了，收款码拿出来我把钱转你。”
沈确没反应，眼神认真地看着她，“真的，你嫁给我就不用赔了。”
司音皮笑肉不笑，“真是不好意思沈少爷，已有未婚夫。”她三步并作两步，把五百塞进沈确口袋里。
“你这车什么牌子的，我把剩下的补给你。”
“杂牌子也就五千左右吧，这上面不是贴了嘛。”沈确轻描淡写，好似这车不是他的。
沈确走近司音，将伞盖在她头顶，视线游离在她身上，女人大雪天穿得有些单薄，一双手被冻得发红，上面还有一小块淤紫。
沈确说：“追尾必嫁，你嫁给我就不用赔钱了。”
司音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息屏，对上沈确那双魅惑人的眼睛，笑得人畜无害，“所以沈少爷是觉得我就值两千吗？”
沈确一时间语塞。
他不是这个意思，单纯开个玩笑。
“如果只是开玩笑的话，”司音一语点破，“我劝沈少爷还是点到为止吧。”她不想继续跟他绕弯子。
沈确拿出手机，屏幕面向她时，扫出来的不是付款页面，而是好友申请。
司音：……？
沈确得逞似晃了晃手机，“司小姐，这是我的微信号。”
没等司音反应，掌心一空，手机被沈确抽走，身高悬殊之下，她怎么跳也够不着。
“沈确！你干什么！”
沈确举着手机，手指在上面翻找着什么，膝盖突然传来刺痛。
司音踹了他膝盖一脚，趁弯腰时抢回手机。
沈确疼得脸色铁青，别看她个子不高，这一脚力道不小。
刚拿回手机，就接到好友叶嘉的电话，“阿音你怎么还没来，干脆我去接你吧？”
司音斜一眼沈确，将手机放在耳边，“路上出了点事，一会就到。”
她结束通话，沈确也吩咐了人来拖车。
他单手揣兜，状作可怜委屈，“司音，你把我车撞了，我去不了同学聚会，你可要对我负责~”
“沈少爷，我只是撞了你的车，不是撞你的人生，别整这出。”司音无语扶额，“打电话让你家司机送你吧，我车技不好怕吓着你。”
像是预料她会这么说，沈确直接坐上副驾，还不忘催促她快点。
司音：……6
-
司音和沈确赶到时，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包间内热闹非凡，大家坐在一起，觥筹交错间，试探彼此的近况，然后阿谀奉承着。
司音最讨厌这样的场合，成年人的社交总是少不了尔虞我诈。她是被叶嘉哄着来的。
见到他们俩同时出现在包间门口，所有人看着司音站在沈确身侧唏嘘不已。
班长端着酒杯走过来，笑着说：“小情侣迟到，可得自罚一杯哦~”
班长这话听上去像是在打趣他们，却还是在“无意间”揭露司音最心底里的疤。
其他人纷纷附和，但看过来的眼神都是嘲弄。
坐在旁边的叶嘉嘴巴惊得可以放下一个鸡蛋。旁边的人都在追问，司音和沈确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试图从叶嘉口中知道点什么。
作为司音二十年的好闺蜜，她有什么消息叶嘉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所以这一定是误会。
叶嘉摆了摆手，“你们别瞎说，他们可能只是恰好在楼下遇到呢。”
小情侣三个字结结实实砸进了司音的心，她打断班长郑重解释：“不是情侣，就是楼下偶遇了而已。”
那些人听到司音这么说，没热闹可看，各自悻悻闭嘴。
沈确笑着把两杯酒都喝完，替司音解围，“我替她喝吧，她要是喝醉，等会可没人开车送我回家了。”
司音：？？
她看向沈确，那个眼神仿佛在说，我什么时候答应要送你回家了？
班长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小子，沈家大少爷还会愁没人送你。”
上学时，班长和沈确的关系好，或者换个说法，因为沈家公子哥的身份，沈确跟谁的关系都好。
他们拉着沈确加入话题，有人借此跟他搭上合作关系，有人打探他是否单身，一个又一个的人逐渐把他围住。
司音默默走到角落，正想戴上耳机放空一会儿，叶嘉走过来。
她扯了扯司音的衣袖，直觉极准，“阿音你刚才说的有点事，不会是遇到沈确了吧？”
“嗯。”司音靠着墙，淡淡应声。
没两秒，她又想到什么，补充道：“我不小心追尾了他的车。”
闻言，叶嘉上下检查，一脸担心，“那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司音柔和的眉眼弯了弯，“放心吧，人没事，车撞损了一点。”
“吃点东西。” 叶嘉给她拿了一些甜点，“脸色这么白，又没吃饭吧？”
“谢谢嘉嘉。”司音吃了两块小蛋糕，嘴唇渐渐恢复血色。
叶嘉说：“老实交代，再见到沈确什么感觉？”
司音皱了下眉，反问，“什么什么感觉？”
“心动的感觉啊。”叶嘉面露担忧，“你知道的，他官宣了和林氏千金订婚。”
司音下意识纠正：“只是传言，不是官宣。”
“官宣了，你看！”叶嘉用手机找出官宣的帖子，怼到司音脸上。
看清帖子内容后，司音心一沉，胸口没来由的烦闷，想去拿桌上的酒，却被另一只更有力的手抢了先。
“你不能喝酒哦，亲爱的司机小姐。”沈确嗓音染上酒意，清冷的声线被蒙上一层雾，分外撩人。
话音落地，惹来一阵喧哗。
人群里也不乏嫉妒的人，在背后蛐蛐司音。
司音抬眸正好跌入沈确那双狐媚的桃花眼，灯光下他左耳的耳钉耀眼夺目。
等司音从蛊惑中回神，反驳，“我什么时候说是你司机了，莫名其妙。”
叶嘉打了个响指，“别忘了他马上是要订婚的人。”
她的话在场被所有人听见，又是一阵起哄。
“嘉嘉，我想休息一下，结束的时候喊我。”司音只感觉浑身疲惫，昨夜失眠没休息好，这才有前面的追尾事故。
“好。”
话闭，司音戴上降噪耳机，往桌上伏了伏，白炽灯落在脸上，眼尾的泪痣明媚动人，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感。
至于后面他们说了什么，她没听见，不好奇也不想知道。
“诶你们听说了吗？”班长勾着沈确的脖子，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听说最近出了个案子，很多独居女性半夜外出，被奇怪男子尾随，已经有三个人被害了！”
“真的假的，凶手抓到了吗？”有人问。
“还没抓到。听我朋友说，凶手每作案一次，就会在现场留下一句经典台词。”
“什么经典台词？”
包间内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屏着一口气，班长作出卖关子的架势，正欲开口，不知谁打碎了一个玻璃杯，发出尖锐刺耳的破碎声，短发女人吓得钻进旁边男人的怀里。
叶嘉拍了拍手里的酒渍，尬笑说：“不好意思，手滑了。”
“你拿稳点儿啊。”班长有些被扫兴，“晚点散会的时候，你们开车来的都友爱一点，送她们单身的那几个回家，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老班，这个才是你的目的吧。”沈确笑着拆穿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叶嘉。
室内哄笑声一片，室外雪雨未停，雪花簌簌落在窗沿上，霜结在玻璃上，像一朵冰清玉洁的花。闪电划破天际，告示着风暴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