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霜是我大学毕业第一份工作时认识的伙伴,她当时和我一个公司,是人事。当年她每天为那小格局的破烂公司招人,几乎每天都要忙着处理人员离职的手续。

    那破公司我早已离职,而她就比较厉害了,那么忙的公司,她熬了四五年,如今成功坐到董事长助理的位置。

    我和她都是当年的应届毕业生,大家工资差不多,我甚至比她高个一百块。而如今她早已拿到我三倍的工资。叫我羡慕不已。

    当初一同骑小电驴上班的她,如今开起了小宝马,甚至在H市攒够了付首付的钱。

    果然啊,优秀的人到哪里都优秀。

    而当年不屑于在小公司苟且的我,拼命挤到了国企,做一些文件管理类的工作。工作是轻松了,不用每天往生产车间跑。但小小年纪,提前过上了养老的生活。

    “我已经到了,你人呢?”岑霜打来电话。

    “来了来了,马上就到,二十分钟。”手机放在床边,我正左手辅助穿鞋,右手去拎包。

    “二十分钟?别告诉我你还没出门!”

    显然岑霜已经猜到了。

    “没有没有,我快得很,已经在地铁上。十五分钟就到。”我强行解释了一波,立马在手机上叫了出租车。

    “地铁?姐妹,你打个车过来也就一个起步价,十来分钟的事。坐地铁还得换乘,能省多少钱?”

    我们的小富婆岑小姐数落我了。

    “哎呀,我这收入你也看到了,勉强养活自己。马上结婚要钱,生小孩要钱,养小孩,给小孩上学要花更多的钱。不节省一点怎么行呀!”我说。

    “得了吧你,对象连个影子都没有呢,还结婚?还生小孩!你跟空气生呀!”岑霜总是这么的爽快,说起话来一针见血,针针扎我肥嘟嘟的蹄子上。

    我分外做作的说道:“如果不是因为爱,谁愿意单身到如今!”

    我爬上了出租车,司机师傅说:“姑娘,去欢乐谷是吧?”

    “嗯嗯”,我回复两声司机,又对手机那边的岑霜说,“大家都是性情中人,都选择不将就。这年头找对象好找,找个一心一意待你真心喜欢你的,还真的比较难。”

    岑霜说:“什么狗屁爱情!都是虚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披着羊皮的狼,欺负我们这些小绵羊。”

    见岑霜有些激动,我立马配合道:“是的,没一个好东西!嫁给爱情,不如嫁给金钱。老娘就爱钱!家里没个八套房的我坚决不嫁!”

    司机师傅抬头,从镜子里看了我一眼。我料想他大概是觉得我很物质吧。

    “行了谢大美女,您到了没?打车过来应该更快了吧。”

    我一个激灵,笑问:“你怎么知道我打车过来的?”说完随即下了出租车,往欢乐谷售票处走。

    “傻瓜!”岑霜轻声说道,“我看到你了!”

    四处漫无目的张望的我,认真扫视一圈,一眼见到了欢乐谷大门前的岑霜。裸高169,身材火辣,长相清秀的她,总是那么的吸引人,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她。今天她穿了一件一字肩月牙白鱼尾裙,整个人看起来又纯又御。

    我上下欣赏式的打量她,夸赞道:“牛啊姐妹,今天也是位大美人儿呢!”

    “姐妹你也不赖啊!你这衣领子还能再低点不?”岑霜搂着我,单臂搭在我肩上。

    比我高十厘米的她,低头看我,一览无遗。

    “哪里哪里,还是岑大美女迷人,我这样的小喽啰在您身旁,顶多算个端茶倒水,俯首作揖的仆人。”我奉承道。

    “没有没有,比不上您呀,您谢大美人儿,长得是一个标致可人儿呀!我这样的站在您身旁,挺多算个路灯竿子,哪有您这丰腴呀!”

    女人之间的商业互吹,有一种奇妙的能力,给双方带来快乐的同时,无形之中也会让两人关系更加亲近,感情更加友好。

    但这种行为发生在男女身上,未必会有同样的效果。一方的夸赞或许只会造就另一方姿态的膨胀。

    我和岑霜约了欢乐谷,本是想带她做个旋转木马,找找童心,找找少女心,毕竟她刚失恋。

    有句话说的好,如果一个女人看尽了人情冷暖,世间百态,你就带她去做游乐园坐旋转木马,找找少女心;如果她初出茅庐,没见过世面,你就带她出去走走,看看世间的繁华。

    像岑霜这样失恋不下六次的女人,我觉得有必要带她来坐坐旋转木马。

    但事情发展总叫人有些措手不及。我千辛万苦把她带到旋转木马前,她却义无反顾一眼相中了头顶上的蹦极。还偏偏要拉着我一起玩儿。

    姐妹,我怕高!我是真的怕高!什么蹦极,跳楼机,玻璃栈道,只要是这种,我望而却步,恨不得离这些鬼东西十万八千里。

    我怂了,半蹲下去,怯生生地说:“别别别,姐妹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别整这些高的,我玩不来,俗话说高处不胜寒,我是真的不行,我承认我怂了!”

    “你高处不胜寒?我还起舞弄清影呢!走走走,尝试一下,挑战自己。我以前也怕高,现在好多了,现在恨不得在月球上蹦极。”

    瞅瞅这女人说的话,又好听又搞笑,叫我如何拒绝。

    人总会有些阴影的,战胜它不就好了?不就是勇敢的踏出那一步吗?

    在岑霜的鼓动之下,我戴上了绳索,纵身一跃。

    是谁的尖叫划破苍穹,最后失声,吓得眼泪湿透了发际线?

    无比眩晕,失重带来的慌张无助感,双腿不自觉的颤抖。

    我发誓我不会玩第二次了!欢乐谷我都不会再来了!

    惨兮兮被拎上来的我,满脸咸湿的泪水。

    岑霜拍了拍我肩膀,笑道:“勇气可嘉!”

    我按着仍在颤抖的双腿,声音有气无力道:“可别了,上年纪了,禁不住这么整的,来点温柔的。”

    “温柔能当饭吃?可别了吧,想想你那位初恋。”岑霜一副不屑的表情,仿佛对我的某位前情人嗤之以鼻。

    我打趣儿道:“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

    “走,过山车搞起!”

    我连忙摆手:“别别别!狗命要紧!”

    岑霜连拖带拽,轻松道:“蹦极都玩过了,过山车就是弟弟,搞起。”

    “别了姐妹,我们还是去旋转木马吧!”我说。

    “那慢悠悠的玩意儿有啥好玩的。过山车!”

    说好的旋转木马,看看人世繁华。结果被动的主动,玩了蹦极。女人可不就是这么奇奇怪怪而又生猛的生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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