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夏瞅了眼安晨宇,没能压住心中雀跃,开心地跟宋吉一直聊天。

    “爸爸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你要是乖乖听话,我就能快快坐上飞机回来找你了。”

    宋吉最后嘱咐要她好好听江阿姨和安叔叔的话,两人继续今天各自发生的事情。

    宋吉几乎每天都要跟宋晓夏通电话,就算有时间差也会定好闹钟保持联系。

    相反,安晨宇很少接到父母打来的电话。不知是不是临近生日,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了。

    “哥哥,我妈妈让你接电话。”

    宋晓夏不知什么时候,把话筒放到他的耳边。

    他擦掉眼泪,手足无措地接过电话。

    “杨阿姨好。”

    “安安,生日快乐。阿姨提前给你说,你要记得吃蛋糕,礼物阿姨让叔叔给你带回来了。“

    一句生日快乐,让刚刚收住的眼泪诀了堤坝喷涌而出。

    “谢谢,杨阿姨。”

    把电话转手给了宋晓夏匆忙跑开,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哥哥,你要不要给安叔叔或者江阿姨打个电话?”

    宋晓夏来找躲在门后面的安晨宇。

    “不打,他们都忘记我,我也要忘记他们。”

    “不打就不给他们打。”安晨宇非常大声地说。

    宋晓夏垂了垂眼眸,轻轻拉了拉安晨宇衣角。

    “哥哥,我想安叔叔了,我想给安叔叔打个电话。”

    “我不知道。”

    “哥哥。”

    “我知道,给你拨。”

    宋晓夏撒娇,安晨宇只能缴械投降。输入熟记于心的号码,等待对面接听。

    安晨宇端着姿态,内心矛盾。告诉自己,不是自己想他,是帮宋晓夏。

    电话滴滴两声未接通,再次拨通传来了安城的声音。

    “安晨宇?”

    电话既然能够接通,安晨宇很惊讶。他的电话常常打不通,妈妈自杀的时候给他打电话都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也是那个时候觉得放弃非必要不在给他打电话,有事他自然会打来找自己。

    “有什么事?”

    安晨宇不知道怎么回答,想来想去都不知道编什么理由,自尊心作祟说不出想他。

    刚开完会的安城也颇为疲倦,却还是耐心等待对面的回答。

    安晨宇把电话塞给宋晓夏,逃避现实躲开了。

    接过电话的宋晓夏开朗地问候着安城。

    “安叔叔,我是夏夏。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和哥哥都想你了。”

    话筒再一次回到安晨宇手中,想把时间留给他们父子,迈着小短腿跑了。

    没有了宋晓夏做调和剂,两父子拿着听筒僵持着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

    安城率先开口。

    “儿子,你想我了。”

    他的嗓音沙哑,喉咙似乎干裂。

    ”嗯。“安晨宇小声应了一声,接着打开了话匣。

    “你公司是出了什么事,不是说只出去两天就回来?”

    被儿子突然关心起来,心中十分开心,音调都提高了两度。

    “有些烦心事,爸爸会尽快解决回去陪你,你在家有没有好好做好大哥哥保护妹妹?”

    “有好好保护她。”

    安晨宇没在多问他公司的事情,成年人的世界不能帮助就装作若无其事。

    “你照顾好自己,早点回来。”

    安城那头传来打火机打响的声音,“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爸爸忙完手中的事情,就回去给你过生日。”

    这句话无异于石破天惊,在安晨宇的记忆中。自己的生日在江简忙于工作后就被遗忘,她只会记得买个礼物应付着。安城直接忘记了,每次过生日礼物都难得应付。

    安晨宇已经习以为常了,曾经还期待过生日能够一家坐在一起吃个饭。

    现在,能够见到他们,听到一声祝福就好。只是一次次失望,对生日再无期待,将它埋进心底不再提起。

    最后,安晨宇认真地对安城说。

    “累了就早点休息,我很好养真的不需要太多钱。”

    童言稚语,却偏偏字字铿锵。

    安城手里的电话一瞬间变得沉重,原来自家儿子在悄无声息地长大。

    A市和京城,间隔数万公里。A市白雪皑皑,京城同样下着鹅毛大雪。

    相隔两地,一根电话相连。安城想接视频电话,被自家儿子拒绝接通。

    言语的安慰让安城心中暖暖地,万里之遥想要飞奔把他拥入怀中。

    看着千家万户的灯都在等待归人,繁华的街道行色匆匆的人步伐急促,此番景象,拉锯了安城的思念。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两指夹烟。室内黯淡,白雾升腾。脑海中回忆着安晨宇的声音,直到指尖传来灼热感——红色的火星烧尽了一支烟。

    “爸爸,你挂了没。”

    安晨宇等待电话对面半天没有声音,电话也没用挂断就问了一句。

    “没有。爸爸想你了,没有想到你现在这么懂事,再见你可要好好看看你。”

    安城脸上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他将烟丢进烟缸里,灭掉。

    “我先去忙了,你早点休息。要好好照顾妹妹,也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

    互道了声晚安就挂断电话,安晨宇久久才放下电话。回房间,看到宋晓夏坐在自己的床上,手里拿着画本手指着小声嘟囔。

    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自从陌生人敲门后。宋晓夏就不敢一个人睡,每天都要霸占安晨宇的床。

    让她回自己房间还被她据理立争,无奈只好妥协,安晨宇在旁边搭了一个小床躺在旁边。

    他很想跟她一起睡,地板睡得全身疼。可他不能,要给宋晓夏建立男女有别的观念,让她内心埋下一颗保护自己的种子。

    “哥哥,你可以跟我一起躺着。”

    “不行,你要自己一个人睡,男生和女生是不能睡在一起。”

    “那你还是在床上睡,我回自己卧室你要给我讲故事。”

    宋晓夏发现他在地上睡后,第二天都有些打喷嚏。

    “好,我答应你。”

    两个人手牵手回到宋晓夏卧室,她躺进被窝,安晨宇坐在一旁拿起故事书。

    可能才接完宋吉的电话,她情绪持续低落,望着水晶灯在发呆。

    “闭上眼睛,我给你讲你喜欢的《白雪公主》的故事。”

    “哥哥,今天我不想听,你说京城和伦敦现在在下雪没?”

    他叹了一口气,侧过身来。

    “我也不知道。”

    他只见书中描述过故宫的雪下起来很大很大,红墙配砖瓦有别样景象。

    宋晓夏深知这种情感,绞尽脑汁想要换个话题。

    “哥哥,我们一起查天气预报,要是那边天气不好就喊他们多加衣服。”

    “妈妈常说伦敦下雨,我就会提醒她带伞,她夸我是贴心小棉袄。”

    “你本来就是。”

    宋晓夏笑了,再一次被夸赞。

    “你好好休息,乖乖听话,宋叔叔就会早点回来。”

    “我要乖乖听话,爸爸就会快回来。”

    星光点点,白雪覆盖让整个城市犹如有无数只萤火虫格外美丽。

    安晨宇陪着宋晓夏站在窗前,静静欣赏外面的风景。

    “哥哥,好美的雪花,他们一片一片从天上飘下来,像是小仙女一样。”

    “我虽然不知道京城是什么样,但是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地球村,享受同一个月亮。你可以给月亮讲,让他把你所想带给安叔叔。”

    安晨宇望向她,被安慰了。

    他学着宋晓夏的模样,对着月光自言自语。

    “爸爸,我想你。”

    “叔叔一定也在想你。”

    宋晓夏直视着坚定地告诉他。安晨宇开始期待着安城回来给自己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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