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声打破了安晨宇望着宋晓夏走远的身影,回到课堂中小弟陈立,坐在后座吹着口哨憨憨地问安晨宇:“老大,嫂子被你弄哭了。”

    安晨宇目光投向宋晓夏,她的眼红彤彤,手中紧握着纸团。

    “别说话!”安晨宇敲打陈立的脑袋,让他保持安静,要好好思考一下怎么把自家媳妇哄好。

    给她送花诚恳道歉,给她买喜欢的东西,这些好像都浮于表面宋晓夏并不买账。

    陈立笑着说:“老大,你思考就思考别扯你头发了,小心变秃子。”

    “让你闭嘴你咋还说话,我就是在想如何对你家嫂子更好,懂不?”

    “懂!”陈立头如捣蒜,举起手表示自己完全明白了。反正大哥大嫂之间的事情就是起哄。

    他从抽屉里抽出零食,咀嚼着问:“大哥,你想出来怎么哄嫂子没?”零食被陈立大口吃着,看起来十分美味。

    他很钟爱自己手中的零食,喜欢吃持续一段时间就会吃它。而且都说零食会让人长胖,陈立却恰恰相反有着初二少见的大高个,还有没被零食防腐剂腐蚀的身躯。

    “就是不知道怎么哄,你家嫂子可不好哄了。”安晨宇扫了他一眼,语言中有炫耀成分。

    “你就鲜花、礼物再加上你的脸蛋这不就轻松拿下。”陈立彩虹屁拍着安晨宇,在学校两个人玩的最好。

    常常都会看到两人勾肩搭背出现在校园的某一处,大家有时会调侃陈立。让他颜值也朝着安晨宇靠靠,下一个校草就是他。

    陈立并不在乎,他们之间的情谊是用陈立所说的过命交情。遇见安晨宇的时候,正被高年级堵在楼梯间收保护费。他是真的害怕萎缩成一团,脸上一块青一块紫。

    这群人见了安晨宇来,一窝蜂就跑了。知道他虽小,下手却狠辣,家里还特别护他。

    他入学来打了那么多架,教导主任顶多说他一顿,也不敢真对他怎么样。

    陈立见收保护费的跑了,看着安晨宇有眼色地滚到安晨宇腿边,把书包里的钱都掏出来:“老大,我,我跟你,你,你收钱吗?”

    安晨宇瞅他一眼,轻笑:“不收,我还真看不上这点保护费。”他顿了一下,“你没我有钱。”

    据陈立后期回忆,他觉得安晨宇身上。有一股喷薄而出的霸王之气,让他决定从此就跟在老大身边鞍前马后了,“老大你就像驾着五彩祥云而来的英雄,把我从深渊里拯救出来。”

    安晨宇被恶心到了,和陈立熟悉了后,安晨宇发现,他是练过家子的,就是胆子小。

    “别人欺负你,你就打回去。”安晨宇问,“不要怂,就是干他妈的。”陈立咽了口水,怯生生:“我爸他只让我练,没有实际操作,不敢”安晨宇被气笑了。

    从此,陈立这块狗皮膏药日日缠着安晨宇。平日里安晨宇嘴上会嫌弃他,但他有事一定会第一时间出来帮忙解决。

    “你家嫂子心狠的很,想要得到她的原谅必定要死很多脑细胞。”安晨宇摇晃着,摆摆手很无奈。

    “老大算了,女生生气,你不管过几天就好。你看我们下午哪去?”陈立有两个酒窝,满脸期待地表达“我想去酒吧。”

    “美得你。”安晨宇一脚踢到他的屁股,思量一会道:“也是可以去。”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潋滟流光。

    陈立见愿望达成,被踢的屁股都不疼了。从这个角度安晨宇只能看到她的侧脸,清晨淡白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发间,衬得她的脸更加红润。

    似乎是察觉到安晨宇的目光,宋晓夏回头看。蹙着眉头,远远地瞪他一眼,示意让他收敛目光,收紧外套。

    他觉得她生气的动作可爱,凶巴巴的气势像一只暴跳的小松鼠。

    安晨宇有意逗她,撕下一页纸挥洒洒写下两句话,叫前面的人一个接一个传递给宋晓夏。

    宋晓夏打开纸条,上面清楚写着“真的不需要?”他的字半点不像他的人,张扬肆意,笔画工稳,是很漂亮的字体。

    好看的字体都比不上纸上的文字,宋晓夏觉得胸口闷热,想要将他对自己的戏弄揉成一个纸球扔到他的脸上。

    她将纸条撕碎,把书立起来埋进去,不回他。

    安晨宇踹了踹桌子腿,闹出极大的声响,宋晓夏也不回头看。“老大,看来你这次真的把嫂子得罪了。”陈立腆着脸嘲笑着,洁白的英语书上留下了他上课偷吃的证据。

    “多话,学你的习。”安晨宇语调低沉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望向窗外。

    安晨宇了解宋晓夏的尴尬,生物课也教了很多,自言自语道:“胸大真柔软。”

    “老大,原来你把大嫂惹生气是因为这个事?”陈立捂嘴藏住笑意,安晨宇加深力度狠狠踢他。

    “老大,怎么还翻脸?”陈立委屈。“踢死你,看你还乱说不。”安晨宇移动板凳向后,踢上去,“滚远点。”他们这阵势闹得太大,讲台上英语老师想忽略都不行。

    英语老师扔了根粉笔头过来,被安晨宇一下抓住,丢进了垃圾桶。

    英语老师气急:“安晨宇。”这一声连名带姓让他想起宋晓夏前面喊自己,他站起来应了一声:“到。”

    “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英语老师被他散漫回应成怒火中烧,敲打着黑板问。

    安晨宇自幼聪慧,家中还有安城给他请的家教。黑板上的问题对于他来说就是下饭菜,根本不值得他经过大脑的循环。

    但是在学校他就是不愿听话,甚至考试都没有及格过。宋晓夏也不知道他为何。

    往些时候,为了防止安晨宇又被叫家长。宋晓夏会比口型头告诉他讲到第几页,第几题。但这一回,宋晓夏没有告知。

    英语老师看他迟迟不回答,更生气了:“安晨宇,你不是小学生了,一点英语都不会?开口都很难?”

    “英语我不会但是我会粤语。”他高高挑起眉,骄傲自满。“是什么,是什么?”陈立在一旁插嘴问。

    “我中意你。”安晨宇眉眼都温柔起来,像是流泻的春光。

    他明明可以讲一口流利英语,却偏偏要换种语言说出“我中意你”。

    全班学生都看着英语老师将如何应对,抱着看热闹的心瞎起哄。

    安晨宇懒羊羊地站着,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眼神落在宋晓夏身上。

    宋晓夏依稀想起他从香港回来给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中意你。”那时候还不知晓这句话的含义,后面看了港剧才知道。

    强装镇定,脸却绯红,艳艳的一片,好似霞光。可惜安晨宇看不见她的脸,不然一定小鹿乱撞,超级开心。

    她的同桌夏天放下手中的书,对宋晓夏说:“安晨宇真勇,公然跟老师叫板。”小声贴到耳边说:“你说他被叫家长回家也不会挨打,他是怎么做到的。”

    宋晓夏大脑在循环着“我中意你。”心里将这四个字默念好几遍,脸越来越烫,含含糊糊应答:“皮厚实。”声音很轻回答着。

    摸着自己的心,不知为何听了“我中意你”这四个字心跳加快了速度,热气慢慢爬上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烧。

    背后流着汗,宋晓夏也没有解开外套的扣子。胸前的逼仄并不好受,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清晨车棚里,安晨宇对她恳切说的孟浪话。

    转头飞快瞟了一眼安晨宇,宽松的衣服被他穿出别样风味。他的手指搭在木质的桌板上,指尖修长如竹节。

    “疼?我真的可以帮你揉一揉。”宋晓夏想起他诚恳的眼神说这句话。在想起深吸一口气,挺直背,紧紧握着笔在纸上肆意涂画着。

    班上秩序乱糟糟,英语老师话说不出来。安晨宇站了半天,举起手来,道:“老师,我回答完毕可以坐下来了吗?”

    请求的话语,被他说得倨傲,一张脸在晨光里秀色可餐。英语老师放下书,指着外面:“安晨宇、陈立,你们既然不喜欢上我的课,给我滚出去。”

    大抵多年的教学经验让她练就一身河东狮吼的功夫,音波攻击之下,教室鸦雀无声。

    陈立吹着口哨,跟在安晨宇身后。摆动着手臂,心情很愉悦地走出教室。

    在教室外的陈立还不安静,哼着歌谣得意洋洋地做出怪动作。

    学生传来一阵闷笑,英语老师又扔了一个粉笔头过去让大家保持安静。

    可谁想安晨宇就是一个刺头,根本起不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在教室外挑衅老师:“老师你靶子不准,该练一练了。”

    粉笔自由落体到垃圾桶旁边,很完美的一条弧线就是没有扔中。

    安晨宇走进教室,将粉笔头捡起来,像是在表演投篮扔进了垃圾桶。

    英语老师语气涛声振隆:“给我站在门外,稍息立正。”

    看到两人老实站在门口,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长长地。英语老师稳定情绪,才重新开始上课。

    走廊空旷,安晨宇小步移动到宋晓夏这一排的窗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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