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后山脚下，靠近牛棚的土房子里。
“老头子，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小姑娘，她长得特别眼熟？”
“特别是那双眼睛，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一进门，苏母放下手里的东西，关上门，顾不得给自己倒杯水，忍不住开口倾诉。
虽说村里人不会故意为难他们，但为了低调，他们平时都尽量减少和村里人的接触。
除了必要的固定上工时间，其他时候，他们出门都是挑人少的时候。
这次也一样，只是苏母没想到，他们去摘点野菜的功夫，回来路上居然碰见个孩子。
那孩子看起来五六岁的模样，小小一只，趴在草地上捡什么东西。
她本来还犹豫自己要不要过去帮帮忙，但又顾虑到自己的身份，村里好些大人都会特意叮嘱孩子，别和他们接触。
可等走近了，看到那孩子的模样，她惊呆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孩子，她打心眼里就觉得喜欢。总感觉这孩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特别是那孩子的眼睛，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老头子大概也是这样，所以他们都不由自主得过去帮那孩子捡野枣子，还把竹篮子给了她。
怕她一个人回家又摔了，他们还特意跟着她，目送她到了人多的村口，才往回走。
“舒雨，别着急先喝杯水”
苏父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给苏母倒了一杯凉白开，转移了话题，
“都说让你跟我一块出去了，你非要跟，看你热得满头是汗……”
那孩子的模样，岂止是眼熟，特别是那一双杏眼，和舒雨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和舒雨是打小的娃娃亲，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或许舒雨是忘了，但是他却是记得很清楚，小时候的舒雨，和那孩子有六七分像，小小软软一团，眉眼精致，跟菩萨跟前的小玉女一样招人喜欢。
甚至，在那孩子脸上，他还依稀看到了一分他的模样。
当时他脑子里嗡的一下，不知怎得就冒出一个想法，若是他们的女儿还在的话，小的时候肯定和这孩子一样可爱吧？
被丢弃的女儿是他们的心病，这三年来，自从知道真相以后，这件事就一直在折磨着他们。
舒雨的身子不好，他不想提起这些伤心事，惹舒雨伤心又伤身。
但多年老夫老妻了，苏父了解苏母，苏母也同样了解苏父。
见他不搭自己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一时间也沉默了。
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老头子，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还是想继续这个话题。”
苏母语气有些哽咽，抬头看着苏父，
“当时看清那孩子的模样时，我就觉得很亲近，如果我们女儿还在的话，她小的时候，说不定和那孩子一样，也是一双杏眼，小小一团招人喜欢……”
苏父这才惊觉，苏母不知何时，已红了眼眶，泪流满面，
祈求得拉住他的手，
“你说有没有可能，她和……我们那可怜的女儿有关系？”
苏母不知道自己这是想女儿想疯了，异想天开，才会觉得路边遇到的一个陌生小女孩，会和自己的女儿有关系。
还是说她的直觉没有错，这是老天给她的提示，冥冥之中，把这个还是送到她面前。
这三年来，苏母除了和苏父一样，对女儿无比的心疼以外，她还无比的愧疚。
她觉得自己有罪。
当年要不是她不注意，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会被那人找到机会，把女儿给换了。
是她害了女儿。
无数个夜深人静失眠的夜晚，她都在想，如果那个时候，她能警醒一点，不给那个女人掉包孩子的机会。
或者说，她在认真一点，在那个女人调换完孩子后，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不对劲，认出那不是自己的孩子。
是不是女儿就不会丢了？
只要一想到女儿还在襁褓，就被丢在了冰天雪地的大街上自生自灭，如今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她就心如刀割。
苏父亦忍不住红了眼睛，背过身去，已是泪流满面。
老妻自责悲痛，他又如何能幸免呢？
他本不想老妻伤怀，所以才不提这些。但老妻话说到这个份上，而他也同样对那孩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既然是这样，那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们也要去试一试。
胡乱擦拭了眼泪，苏父转过身来，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手帕，细致得给苏母一点点把眼泪擦干，握着她的手，安抚，
“舒雨，你放心，终有一天，我们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女儿的。”
“那孩子以前我们都没见过，看她在对村里的路也熟悉，回家的时候又是往村口那边走。”
“前些日子我听村里人说，姜村长的侄女带着孩子来投奔他，落户在了榆树村。而姜家就在村口不远处，那孩子很可能就是姜村长侄女的孩子。”
苏母见苏父推测出了那孩子的身份，又听苏父说她们母女已经落户在榆树村。
也就是说，那孩子会在榆树村长住，短时间内不会消失，纵使她离开榆树村，但是知道身份，以后想找，也能顺藤摸瓜找过去。
他们在榆树村能过这么平静的日子，除了陆铮那孩子的关照，也离不开姜村长私下的帮扶。
这么些年处下来，他们和姜村长也算是有几分交情。要打听情况，姜村长想必也不会拒绝。
想明白了这一点，苏母患得患失的心终于冷静下来。
“既然是这样，那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姜村长打听一下他侄女的情况。”
“或者干脆我们去姜村长家附近多走走逛逛，找机会偷偷看看他侄女的模样，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
苏母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眼里含着期盼，
“是不是和我们梦里想的那样，既像你，又像我，任谁看了，都能看出我们是一家人……”
“好……”
苏父安抚地拍了拍老妻的肩膀，正要说话，就听见外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苏伯伯，苏伯母，你们在家吗？”
是陆铮。
今天是陆铮每月来探望他们的日子。
“老头子，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小姑娘，她长得特别眼熟？”
“特别是那双眼睛，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一进门，苏母放下手里的东西，关上门，顾不得给自己倒杯水，忍不住开口倾诉。
虽说村里人不会故意为难他们，但为了低调，他们平时都尽量减少和村里人的接触。
除了必要的固定上工时间，其他时候，他们出门都是挑人少的时候。
这次也一样，只是苏母没想到，他们去摘点野菜的功夫，回来路上居然碰见个孩子。
那孩子看起来五六岁的模样，小小一只，趴在草地上捡什么东西。
她本来还犹豫自己要不要过去帮帮忙，但又顾虑到自己的身份，村里好些大人都会特意叮嘱孩子，别和他们接触。
可等走近了，看到那孩子的模样，她惊呆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孩子，她打心眼里就觉得喜欢。总感觉这孩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特别是那孩子的眼睛，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老头子大概也是这样，所以他们都不由自主得过去帮那孩子捡野枣子，还把竹篮子给了她。
怕她一个人回家又摔了，他们还特意跟着她，目送她到了人多的村口，才往回走。
“舒雨，别着急先喝杯水”
苏父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给苏母倒了一杯凉白开，转移了话题，
“都说让你跟我一块出去了，你非要跟，看你热得满头是汗……”
那孩子的模样，岂止是眼熟，特别是那一双杏眼，和舒雨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和舒雨是打小的娃娃亲，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或许舒雨是忘了，但是他却是记得很清楚，小时候的舒雨，和那孩子有六七分像，小小软软一团，眉眼精致，跟菩萨跟前的小玉女一样招人喜欢。
甚至，在那孩子脸上，他还依稀看到了一分他的模样。
当时他脑子里嗡的一下，不知怎得就冒出一个想法，若是他们的女儿还在的话，小的时候肯定和这孩子一样可爱吧？
被丢弃的女儿是他们的心病，这三年来，自从知道真相以后，这件事就一直在折磨着他们。
舒雨的身子不好，他不想提起这些伤心事，惹舒雨伤心又伤身。
但多年老夫老妻了，苏父了解苏母，苏母也同样了解苏父。
见他不搭自己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一时间也沉默了。
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老头子，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还是想继续这个话题。”
苏母语气有些哽咽，抬头看着苏父，
“当时看清那孩子的模样时，我就觉得很亲近，如果我们女儿还在的话，她小的时候，说不定和那孩子一样，也是一双杏眼，小小一团招人喜欢……”
苏父这才惊觉，苏母不知何时，已红了眼眶，泪流满面，
祈求得拉住他的手，
“你说有没有可能，她和……我们那可怜的女儿有关系？”
苏母不知道自己这是想女儿想疯了，异想天开，才会觉得路边遇到的一个陌生小女孩，会和自己的女儿有关系。
还是说她的直觉没有错，这是老天给她的提示，冥冥之中，把这个还是送到她面前。
这三年来，苏母除了和苏父一样，对女儿无比的心疼以外，她还无比的愧疚。
她觉得自己有罪。
当年要不是她不注意，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会被那人找到机会，把女儿给换了。
是她害了女儿。
无数个夜深人静失眠的夜晚，她都在想，如果那个时候，她能警醒一点，不给那个女人掉包孩子的机会。
或者说，她在认真一点，在那个女人调换完孩子后，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不对劲，认出那不是自己的孩子。
是不是女儿就不会丢了？
只要一想到女儿还在襁褓，就被丢在了冰天雪地的大街上自生自灭，如今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她就心如刀割。
苏父亦忍不住红了眼睛，背过身去，已是泪流满面。
老妻自责悲痛，他又如何能幸免呢？
他本不想老妻伤怀，所以才不提这些。但老妻话说到这个份上，而他也同样对那孩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既然是这样，那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们也要去试一试。
胡乱擦拭了眼泪，苏父转过身来，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手帕，细致得给苏母一点点把眼泪擦干，握着她的手，安抚，
“舒雨，你放心，终有一天，我们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女儿的。”
“那孩子以前我们都没见过，看她在对村里的路也熟悉，回家的时候又是往村口那边走。”
“前些日子我听村里人说，姜村长的侄女带着孩子来投奔他，落户在了榆树村。而姜家就在村口不远处，那孩子很可能就是姜村长侄女的孩子。”
苏母见苏父推测出了那孩子的身份，又听苏父说她们母女已经落户在榆树村。
也就是说，那孩子会在榆树村长住，短时间内不会消失，纵使她离开榆树村，但是知道身份，以后想找，也能顺藤摸瓜找过去。
他们在榆树村能过这么平静的日子，除了陆铮那孩子的关照，也离不开姜村长私下的帮扶。
这么些年处下来，他们和姜村长也算是有几分交情。要打听情况，姜村长想必也不会拒绝。
想明白了这一点，苏母患得患失的心终于冷静下来。
“既然是这样，那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姜村长打听一下他侄女的情况。”
“或者干脆我们去姜村长家附近多走走逛逛，找机会偷偷看看他侄女的模样，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
苏母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眼里含着期盼，
“是不是和我们梦里想的那样，既像你，又像我，任谁看了，都能看出我们是一家人……”
“好……”
苏父安抚地拍了拍老妻的肩膀，正要说话，就听见外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苏伯伯，苏伯母，你们在家吗？”
是陆铮。
今天是陆铮每月来探望他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