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陆流光似乎身中剧毒，需要用血液来减轻痛苦，那个时候，顾昭昭日夜不眠的照顾他，每次毒发，都悄悄地躲在冰室里不肯出来。
在这种滋养下，陆流光毒发间隔越来越长，而顾昭昭却越来越虚弱，可是这一切，顾昭昭却自得其乐。沈灵均却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可是似乎也没什么办法，毕竟这个陆流光的确很优秀，自己每次和他讨论就是如同上天入地，酣畅淋漓，眼界观点非常人所能比。
所以，即便是自己的情敌，沈灵均也愿意交这个朋友。
有天，顾昭昭高兴的叫他过来一起去玩，庆祝自己的生日。他看着顾昭昭面色似平有点苍白，便担心的问道：“昭昭，你脸色这么难看，要不要找魏老看看？”
顾昭昭一听，急忙摆手，两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不用不用，沈哥哥，今天是我生日，我跟流光哥哥说好了，要去放纸鸢。魏伯伯一来，就要好一阵，就不能和流光哥哥去了。”
顾昭昭忽然拉着沈灵均的袖子，抬头看着他：“沈哥哥，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他不知道为什么，想去却说了相反的话。
“沈哥哥，走吧走吧，你都好久没陪我了。”顾昭昭拽着他的袖子就开始往外拉，“你要是不去，我今晚就不吃饭了。”
他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傻丫头，还真是抵挡不了她撒娇和无赖。
到了城郊，他以不太会玩拒绝了顾昭昭的邀请，看着顾昭昭和陆流光两人在一旁开开心心的奔跑，忽然觉得这才是一对璧人，郎才女貌，赏心悦目。
虽然总是处于很无奈的心境中，但是这也算是一种岁月静好。
可是即使岁月如歌，也一定会被打断。
他本就不是一个愿意争夺的人，尤其是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他宁愿她一直开心下去，如若一直都是这样美好的时光，他沈灵均绝对也不会这样折腾自己，而不至于为了劝顾昭昭回头，一个商人，却进入官场，与那些老头商议，与那个本就奄奄一息的宁国同生共死。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时间却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意外。
比如陆流光在街外看到了自己以前的乳母，比如这个乳母带着的女儿似乎和陆流光是青梅竹马，比如陆流光开始逐渐转变对顾昭昭的态度，越来越不愿意陪她，也比如顾昭昭越来越不开心的小脸。
终于有一日，陆流光选择了离开将军府，起因是顾昭昭和柳云知一起去爬山，结果柳云知却没能按时回来，待再次找到她时，柳云知衣衫破烂，神色呆滞，浑身都是伤和血迹，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
陆流光脸色异样，整个人散发着阴沉的气场，自此，他和顾昭昭的关系逐渐疏远。
沈灵均有次路过陆流光房间，听到了他和顾昭昭的争执，小姑娘茫然的解释和陆流光的冷笑令他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冲进去，替顾昭昭解释。
“流光，这么多年昭昭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相信她吗？要是她耍点小心机让你多陪陪她，这有可能是她干的，但你说她陷害云知姑娘被人侮辱，这种事情昭昭一定做不出来。”
“我和昭昭的事，还用不着你来提醒我。”陆流光转过身，语气冷淡。
“她那么在意你，你这样污蔑她实在很伤人心。”沈灵均真没想到，陆流光居然是个这么冷血的人，“你怎么样，我干涉不了，只是我和昭昭一起长大，你若是为别人欺负了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陆流光一听，忽然笑了，那双平日里温柔的眼眸变得嗜血了起来：
“林大才子你倒是很关心昭昭啊，可惜他不喜欢你这样类型的，就像我，也并不喜欢昭昭这样软弱的姑娘。”
听到这句话，还在一边发抖的顾昭昭忽然冲了过去，抬手打在了陆流光那张漂亮的脸上：“你因为她冤枉我，我不与你计较，但你说话这么没有分寸，实在太过分了！”
陆流光的嘴抿成了一条线，似乎在克制什么，最后还是吐出一句话：
“我觉得，我们是时候该搬出去了，你们好自为之。”
“好。”
顾昭昭听到这句话，立刻答应，然后似乎很是镇定的转身离去，可只有沈灵均注意到了顾昭昭那抖得像筛子一样的肩膀。
顾昭昭知道，以陆流光执拗的性格，自己就算再哭着闹着，也阻止不了他的离去。
沈灵均看着顾昭昭哭红的眼，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只有在顾昭昭心中取代陆流光的位置，才能真正不让他的昭昭妹妹伤心。
那个时候，宁国内忧外患频发，顾昭昭在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就吵着要去战场替顾将军分忧，要当一个举世无双的女将军。
于是，顾商旭便给她的宝贝女儿找了个很厉害的师父从头开始学习武功。
一个在之前从没学过武的姑娘，依靠着自己从小杰出的记忆力，摸爬滚打，每天都是血的练，那张温柔的脸逐渐变得坚毅。
陪顾昭昭练的宋星月都时不时感叹昭昭的进步快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是谁能不明白这其中的艰辛，就是打碎了骨头重新接。
就这样，一代女将顾昭昭的名声便越来越响。
那个时候的他为了能照顾顾昭昭，不顾她的反对，也坚决入朝为了官，官至丞相。
他们俩相互配合，一个白衣卿相，一个红衣女将，成了别人眼中绝配的才子佳人。
渐渐地，他开始将顾昭昭看做了属于自己的人，于是在他忽然看到顾昭昭和陆流光还有往来，甚至来往密切的时候，内心便再也平静不下来。
沈灵均看着这个如今一飞冲天的昔日友人，觉得心中无比的悲凉。
当年一切都还没有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大家还是和睦相处，还是可以饮酒作诗的好伙伴，可这一转眼，就什么都变了。
他自始至终想要的，只是想让他的昭昭妹妹看看，不是只有他云辞才可以陪伴她。
可是，命运总是这么捉弄人。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古以来的失败者都已自尽告终，当年云辞兵临城下的这一刻，他才明白失败的无奈。
月影楼中，云辞看着听到自己那一句话，缓缓坐到地上的沈灵均，还是不忍心的将他慢慢搀扶到椅子上。
“我不想以自己的身份压迫曾经的朋友，只是你要明白，当你曾经那么对顾昭昭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现在不管我允不允许，她都不会想再见到你。”
沈灵均两眼放空，神色呆滞，要不是他的呼吸明显而急促，云辞就以为沈灵均快要悔恨至死了。
“就算我肯原谅你，昭昭也不一定肯原谅。”他拍了拍沈灵均的肩膀，便转身离去。
沈灵均苦笑，不明白自己当初到底是哪根弦搭错了，竟然会想着要将他的昭昭妹妹强行变为自己的妻子。
那年，发生了很多事。
云辞一步步在武林中站稳脚跟，将昔日名不见经传的月影楼变上了武林中一个不可无视的存在。
那个时候，自己已经与云辞分道扬镳。
谁都没能想到，一个江湖组织的头目，居然会想要夺权。
当时，所有人的矛盾都在一个临界点，一触即发。
顾昭昭作为大将军之女，居然毅然决然的站在了云辞这面，这令深爱她的沈灵均十分不解和愤懑。
那个时候的他觉得，卑鄙的云辞一定以什么要求要挟了顾昭昭，气愤不已，喝的醉醺醺的自己在某天晚上将昭昭约了出来。
他只记得，那天的昭昭妹妹十分美丽，像杯甘醇的美酒一样让人忍不住靠近。
他只知道，懦弱无能的宁国早已经脆弱不堪，就算自己在惊才绝艳，再才高八斗，也救不了自己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家。
他只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开始无比的厌恶云辞，奇怪自己那么努力却还是得不到昭昭的心，开始无比的想要撕毁自己心中的道德和正义，想要把昭昭据为己有。
那天晚上，顾昭昭关切的眼神，她一直都觉得灵均哥哥是生病了，就算身处不同的阵营，也从来不在意避嫌这种事，脱下那个锐利肃杀的战袍，她又变成了那个曾经熟悉的温柔的顾昭昭。
那个时候的他再也不想忍了。
错就错吧，别在乎了。
心里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自己。
他这样想着，将正在一旁给他倒水的顾昭昭抱在怀里，喃喃的喊着昭昭的名字，顾昭昭被吓坏了，呆立在了那里。
“灵均哥哥，你……你怎么了？”
他不管不顾的吻着昭昭，想要将她身上的衣物一块扯下来，顾昭昭似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灵均，僵硬了片刻，便干脆的一个转身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看着顾昭昭站在那里，明亮的眼里含着泪水，不可置信地喊着：“沈灵均！”
如同醍醐灌顶，他一下子就醒了。想着自己所做的事，头痛欲裂，自己到底怎么了？他看着昭昭，想要找个理由，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这种滋养下，陆流光毒发间隔越来越长，而顾昭昭却越来越虚弱，可是这一切，顾昭昭却自得其乐。沈灵均却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可是似乎也没什么办法，毕竟这个陆流光的确很优秀，自己每次和他讨论就是如同上天入地，酣畅淋漓，眼界观点非常人所能比。
所以，即便是自己的情敌，沈灵均也愿意交这个朋友。
有天，顾昭昭高兴的叫他过来一起去玩，庆祝自己的生日。他看着顾昭昭面色似平有点苍白，便担心的问道：“昭昭，你脸色这么难看，要不要找魏老看看？”
顾昭昭一听，急忙摆手，两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不用不用，沈哥哥，今天是我生日，我跟流光哥哥说好了，要去放纸鸢。魏伯伯一来，就要好一阵，就不能和流光哥哥去了。”
顾昭昭忽然拉着沈灵均的袖子，抬头看着他：“沈哥哥，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他不知道为什么，想去却说了相反的话。
“沈哥哥，走吧走吧，你都好久没陪我了。”顾昭昭拽着他的袖子就开始往外拉，“你要是不去，我今晚就不吃饭了。”
他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傻丫头，还真是抵挡不了她撒娇和无赖。
到了城郊，他以不太会玩拒绝了顾昭昭的邀请，看着顾昭昭和陆流光两人在一旁开开心心的奔跑，忽然觉得这才是一对璧人，郎才女貌，赏心悦目。
虽然总是处于很无奈的心境中，但是这也算是一种岁月静好。
可是即使岁月如歌，也一定会被打断。
他本就不是一个愿意争夺的人，尤其是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他宁愿她一直开心下去，如若一直都是这样美好的时光，他沈灵均绝对也不会这样折腾自己，而不至于为了劝顾昭昭回头，一个商人，却进入官场，与那些老头商议，与那个本就奄奄一息的宁国同生共死。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时间却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意外。
比如陆流光在街外看到了自己以前的乳母，比如这个乳母带着的女儿似乎和陆流光是青梅竹马，比如陆流光开始逐渐转变对顾昭昭的态度，越来越不愿意陪她，也比如顾昭昭越来越不开心的小脸。
终于有一日，陆流光选择了离开将军府，起因是顾昭昭和柳云知一起去爬山，结果柳云知却没能按时回来，待再次找到她时，柳云知衣衫破烂，神色呆滞，浑身都是伤和血迹，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
陆流光脸色异样，整个人散发着阴沉的气场，自此，他和顾昭昭的关系逐渐疏远。
沈灵均有次路过陆流光房间，听到了他和顾昭昭的争执，小姑娘茫然的解释和陆流光的冷笑令他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冲进去，替顾昭昭解释。
“流光，这么多年昭昭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相信她吗？要是她耍点小心机让你多陪陪她，这有可能是她干的，但你说她陷害云知姑娘被人侮辱，这种事情昭昭一定做不出来。”
“我和昭昭的事，还用不着你来提醒我。”陆流光转过身，语气冷淡。
“她那么在意你，你这样污蔑她实在很伤人心。”沈灵均真没想到，陆流光居然是个这么冷血的人，“你怎么样，我干涉不了，只是我和昭昭一起长大，你若是为别人欺负了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陆流光一听，忽然笑了，那双平日里温柔的眼眸变得嗜血了起来：
“林大才子你倒是很关心昭昭啊，可惜他不喜欢你这样类型的，就像我，也并不喜欢昭昭这样软弱的姑娘。”
听到这句话，还在一边发抖的顾昭昭忽然冲了过去，抬手打在了陆流光那张漂亮的脸上：“你因为她冤枉我，我不与你计较，但你说话这么没有分寸，实在太过分了！”
陆流光的嘴抿成了一条线，似乎在克制什么，最后还是吐出一句话：
“我觉得，我们是时候该搬出去了，你们好自为之。”
“好。”
顾昭昭听到这句话，立刻答应，然后似乎很是镇定的转身离去，可只有沈灵均注意到了顾昭昭那抖得像筛子一样的肩膀。
顾昭昭知道，以陆流光执拗的性格，自己就算再哭着闹着，也阻止不了他的离去。
沈灵均看着顾昭昭哭红的眼，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只有在顾昭昭心中取代陆流光的位置，才能真正不让他的昭昭妹妹伤心。
那个时候，宁国内忧外患频发，顾昭昭在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就吵着要去战场替顾将军分忧，要当一个举世无双的女将军。
于是，顾商旭便给她的宝贝女儿找了个很厉害的师父从头开始学习武功。
一个在之前从没学过武的姑娘，依靠着自己从小杰出的记忆力，摸爬滚打，每天都是血的练，那张温柔的脸逐渐变得坚毅。
陪顾昭昭练的宋星月都时不时感叹昭昭的进步快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是谁能不明白这其中的艰辛，就是打碎了骨头重新接。
就这样，一代女将顾昭昭的名声便越来越响。
那个时候的他为了能照顾顾昭昭，不顾她的反对，也坚决入朝为了官，官至丞相。
他们俩相互配合，一个白衣卿相，一个红衣女将，成了别人眼中绝配的才子佳人。
渐渐地，他开始将顾昭昭看做了属于自己的人，于是在他忽然看到顾昭昭和陆流光还有往来，甚至来往密切的时候，内心便再也平静不下来。
沈灵均看着这个如今一飞冲天的昔日友人，觉得心中无比的悲凉。
当年一切都还没有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大家还是和睦相处，还是可以饮酒作诗的好伙伴，可这一转眼，就什么都变了。
他自始至终想要的，只是想让他的昭昭妹妹看看，不是只有他云辞才可以陪伴她。
可是，命运总是这么捉弄人。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古以来的失败者都已自尽告终，当年云辞兵临城下的这一刻，他才明白失败的无奈。
月影楼中，云辞看着听到自己那一句话，缓缓坐到地上的沈灵均，还是不忍心的将他慢慢搀扶到椅子上。
“我不想以自己的身份压迫曾经的朋友，只是你要明白，当你曾经那么对顾昭昭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现在不管我允不允许，她都不会想再见到你。”
沈灵均两眼放空，神色呆滞，要不是他的呼吸明显而急促，云辞就以为沈灵均快要悔恨至死了。
“就算我肯原谅你，昭昭也不一定肯原谅。”他拍了拍沈灵均的肩膀，便转身离去。
沈灵均苦笑，不明白自己当初到底是哪根弦搭错了，竟然会想着要将他的昭昭妹妹强行变为自己的妻子。
那年，发生了很多事。
云辞一步步在武林中站稳脚跟，将昔日名不见经传的月影楼变上了武林中一个不可无视的存在。
那个时候，自己已经与云辞分道扬镳。
谁都没能想到，一个江湖组织的头目，居然会想要夺权。
当时，所有人的矛盾都在一个临界点，一触即发。
顾昭昭作为大将军之女，居然毅然决然的站在了云辞这面，这令深爱她的沈灵均十分不解和愤懑。
那个时候的他觉得，卑鄙的云辞一定以什么要求要挟了顾昭昭，气愤不已，喝的醉醺醺的自己在某天晚上将昭昭约了出来。
他只记得，那天的昭昭妹妹十分美丽，像杯甘醇的美酒一样让人忍不住靠近。
他只知道，懦弱无能的宁国早已经脆弱不堪，就算自己在惊才绝艳，再才高八斗，也救不了自己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家。
他只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开始无比的厌恶云辞，奇怪自己那么努力却还是得不到昭昭的心，开始无比的想要撕毁自己心中的道德和正义，想要把昭昭据为己有。
那天晚上，顾昭昭关切的眼神，她一直都觉得灵均哥哥是生病了，就算身处不同的阵营，也从来不在意避嫌这种事，脱下那个锐利肃杀的战袍，她又变成了那个曾经熟悉的温柔的顾昭昭。
那个时候的他再也不想忍了。
错就错吧，别在乎了。
心里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自己。
他这样想着，将正在一旁给他倒水的顾昭昭抱在怀里，喃喃的喊着昭昭的名字，顾昭昭被吓坏了，呆立在了那里。
“灵均哥哥，你……你怎么了？”
他不管不顾的吻着昭昭，想要将她身上的衣物一块扯下来，顾昭昭似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灵均，僵硬了片刻，便干脆的一个转身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看着顾昭昭站在那里，明亮的眼里含着泪水，不可置信地喊着：“沈灵均！”
如同醍醐灌顶，他一下子就醒了。想着自己所做的事，头痛欲裂，自己到底怎么了？他看着昭昭，想要找个理由，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