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渊:“爱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的,就连她自己都说过,会转瞬即逝,瞬息万变,最长也不过两三年时间。”

    肖明耀终于搞懂顾尘渊的拧巴之处了:“所以,你是想要天长地久?”

    顾尘渊闭上眼,醉酒后的晕眩令他很不舒服,说实话,就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从前只想着永远跟她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分开。

    他会一直对她好,像她父亲那样满足她的所有要求,变成她心里眼里想要的那个人。

    肖明耀见他不说话了,劝道:“你这人本来就阴坏阴坏的,心思又深沉,如果还有挽回的余地就好好表现,不要把人逼狠了,落一个跟封大律师同样的悲惨下场。”

    “人家苏二小姐娃都给他生了,女儿都不跟他姓,要不是女儿被同学欺负了想要爸爸,苏家二小姐连他的名字都不想提。”

    认识这么多年,肖明耀还是第一次看到顾尘渊伤心落拓的样子,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了,也该回去补觉了。

    他又踢了顾尘渊一脚:“我送你回去?”

    顾尘渊一动不动。

    肖明耀:“你到底想怎么样?总不能真在包厢里凑合一晚上吧?”

    顾尘渊:“她不想看到我,替我开个房吧。”

    肖明耀:“再替你找几个大美人照顾你,你老婆出钱?”

    顾尘渊:“滚!”

    ......

    又过了三天,顾尘渊一直都没有回来,楚瑶待在碧水云居,简直无聊透顶了,只能看剧打发时间。

    顾尘渊回来的时候,是一个很平常的下班时间,初冬的天黑的早,才六点,夜幕已经降临了。

    顾尘渊进门脱了外套,换了鞋子,环顾了一圈,看到楚瑶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搞笑又夸张的综艺节目。

    她手里捧着一袋薯片,正一片一片往嘴里塞,短发乱糟糟的,发丝末端往四面八方翘起来,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面前的茶几上堆满了她以前从来都不碰的膨化食品和高热量零食。

    顾尘渊仿佛遗忘了前几天两人发生的争吵,他步履从容的走到沙发旁,挤在她身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美的首饰盒递到她跟前:“送你的。”

    楚瑶撇了一眼,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视线又落到电视上。

    顾尘渊态度很好,心情似乎也很不错,温柔低语:“你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楚瑶神色漠然。

    他曾经去宣城探班,给她送了玫瑰花和翡翠项链,尽管那个时候她也讨厌他,却依然表露出很喜欢的样子。

    现在是连他送的名贵礼物也懒得看一眼了。

    顾尘渊对她漠视的态度毫不在意,主动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枚超大堪比鸽子蛋的粉钻戒指,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闪烁着分外璀璨的光芒。

    顾尘渊取出戒指,握着她的手指,套进了她左手的无名指里。

    楚瑶左手任由他托在掌心里,右手依然机械性的拿着零食往嘴里送,眼睛依然盯着电视屏幕,仿佛这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顾尘渊欣赏了一会她戴了戒指的手指:“你的手很好看,这枚戒指很适合你,大小也刚刚好。”

    “跟你定制的那套旗袍的颜色很般配,很美!”

    他的手臂搭在她沙发的靠背上,从远处看,再亲密不过的动作,像是把她拥在怀里。

    楚瑶无动于衷。

    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和洗发水的味道萦绕在他鼻息,顾尘渊忍不住凑过去,在她颈脖处嗅了嗅,薄唇贴了下她的脸颊。

    几乎是他的吻靠上来的那一刻,楚瑶就偏开了脑袋,并直接站起身,搁在腿上的薯片洒了一地。

    她对他的行踪不闻不问,对他的礼物不欢不喜,对他的亲近无比排斥。

    顾尘渊再好的心情也有点绷不住了。

    恰好赵婶从厨房出来,喊两人:“先生,太太,饭菜做好了,来吃饭吧。”

    楚瑶掸了掸衣服上的碎屑,抬脚往楼上走:“我吃饱了,不饿。”

    赵婶看了下楚瑶的脸色,欲言又止。

    待楚瑶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顾尘渊才站起身去了餐厅,问赵婶:“她吃了什么?”

    赵婶:“就那些零食,太太这几天都没认真吃饭,一直都在吃那些零食。”

    顾尘渊皱眉:“谁买的?”

    “太太让管家吩咐人出去买的。”赵婶碎碎念:“那些东西吃完饭吃吃还行,怎么能当主食呢。”

    顾尘渊:“她这几天都是这样吗?”

    赵婶:“是啊,太太情绪好像也不太好,一整天闷不吭声的,一句话都不说。”

    顾尘渊放下碗筷,“十分钟后,把饭菜送楼上房间。”

    顾尘渊上楼,推开卧房的门,却看到楚瑶正趴在阳台的栏杆上,上半个身子已经倒垂到了栏杆之外。

    顾尘渊几乎是冲过去将她整个人拦腰搂住,远离了栏杆紧紧抱在怀里,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就连语气都透着后怕:“楚瑶,你干什么?”

    楚瑶:“?”

    楚瑶的腰快要被男人箍紧的手臂勒断了。

    她在他怀里转过头,对视上顾尘渊震颤的双眸和抿紧的薄唇,淡声道:“放开!”

    顾尘渊喉结滚动,眼尾染上薄薄一层红:“你刚才,是想要干什么?”

    楚瑶快要透不过气来:“你是打算勒死我吗?”

    顾尘渊这才松开手,看着她,又看了眼阳台的栏杆,“楼下是草坪,你就算跳下去也死不了,只会摔断腿扭到脚,惨一点或许能落得终生残疾,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哪里都去不了了。”

    楚瑶白他一眼,内心无语:神经!

    只不过是刺绣手帕不小心掉下去了,她伸手去抓没来得及抓住,他不会以为她要跳楼吧?

    好死不如赖活着,她连仇都没有报,不至于为了个囚禁她的男人想不开而自杀。

    她从来就不是这种大傻逼和大冤种。

    不过他刚才那副样子,看着确实还蛮担心她丢了性命的,毕竟她可是他亲口承认的唯一的□□来源,虽然这段时间,他也没怎么碰过她。

    楚瑶下楼去草坪找掉落下去的真丝帕子。

    顾尘渊在阳台上站了片刻,吹了会儿冷风,发热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看到下面发动了佣人帮着寻找东西的女人,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可那一瞬间的恐慌和失控前所未有的镌刻在他的身体里,他似乎从来就没有这么害怕过。

    楚瑶捡起飘落在低矮灌木里的手帕上楼,拿着换洗的睡衣进了浴室。

    顾尘渊回到房间,看着梳妆台上沙发上到处扔的零食袋和各种饮料,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攥紧了,疼的厉害。

    过了一会,佣人敲门,端着饭菜进来,把饭菜摆放在小桌子上。

    卧房有暖气,温度很高,也很暖和,顾尘渊坐了一会,去敲浴室的门:“瑶瑶,快点洗完了出来。”

    楚瑶已经穿戴整齐,打开了浴室的门,自从剪短了头发,她免去了吹头发和护理的时间,多出了不少的时间。

    顾尘渊敲门的手僵在半空中,看到她被水汽氤氲的白里透着绯红的精致小脸,缓声道:“去吃点东西。”

    似乎生怕她拒绝,顾尘渊急忙补充:“吃完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楚瑶歪着脑袋,把擦过短发的毛巾随手扔在洗漱台上,“真的?”

    “嗯。”顾尘渊进去,把她扔掉的毛巾捡起来,清洗了一遍,挂在毛巾架子上,“有些不能答应的,我没法答应你。”

    楚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也没什么过多的情绪,她走到小桌子旁边,端起碗筷,细嚼慢咽的吃起来。

    顾尘渊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轻声问:“你以前不是从不吃这些零食喝这些饮料的吗?”

    “以前觉得生活美好又有更高的追求,戒掉这些垃圾食品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觉得活着都太无趣了,吃点垃圾食品也无所谓了,至少可以体验一下以前没有体验过的生活。”

    顾尘渊:“不是不让你吃,只是饭还是要吃的,这些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太好。”

    楚瑶嗤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反驳道:“我看到你心情就不好,容易抑郁暴躁,也没见你主动消失,还不是要时不时在我跟前晃动。”

    顾尘渊:“......”

    楚瑶:“烦都烦死了,吃个饭都不安生,要听你说教一番,你爹味怎么变得这么重?也不知道谁受得了你这种人?”

    顾尘渊:“......”

    顾尘渊默默给她剥虾挑鱼刺,默默吃自己的饭,不敢再多嘴一句。

    吃了一碗饭,喝了小半碗汤,楚瑶摸了摸明显鼓起来的肚腹,放下了碗筷。

    顾尘渊也跟着放下了碗筷,问她:“你想提什么要求?”

    楚瑶:“我能提什么要求?”

    顾尘渊看着她,认真思索着要不要把手机还给她,只要她不跟江岫白联系就可以了,或者,她也可以像以前一样去照顾清音,他绝不会再用清音逼着她妥协什么。

    毕竟谷清音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在乎的人了,他查了许久,只查到谷清音可能是被送往国外的私人医院了,谷清音失踪的那晚,好几架私人飞机飞往国外的各地,也有人看到夏深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上了飞机,只不过他知道的时间有点晚,很多痕迹都已经被提前刻意抹去了。

    他甚至可以允许她重返娱乐圈,想拍戏就拍戏,只要她开心一点,过回从前的人生就行,她不愿回来,他就像以前一样飞来飞去隔三差五的去剧组探班。

    只是没料到,楚瑶提出的要求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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