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给封世谦发了条短信,约他见面谈,等待封世谦给他回消息的时间里,去见了阿甘。

    阿甘办事效率很快,事件发生的过程并不复杂。

    谷清音是被妹妹约出去的,就是那个通过科技手段试管给江知越生了个儿子的女人,她拿到了怀孕产子该拿到的好处,却对孩子产生了情感依赖,想要嫁给江知越,想要谷清音尽快离婚,抱着才几个月大的孩子约了谷清音在酒店套房见面。

    因为孩子还小,江城的冬天太过湿冷,天寒地冻,为了孩子,约在酒店见面也算正常,谷清音便赴约了。

    哪知去了后,发现江知越也在里面,那女人抱着孩子知趣的离开了,谷清音和江知越就离婚的问题又谈了一遍,根本谈不拢,谷清音想走,江知越不让。

    拉扯之中,江知越开始强吻她把谷清音压在沙发里,还撕扯谷清音的衣服,谷清音手指抓到了茶几上的水果刀......

    连捅了江知越十八刀!

    且刀刀避开了要害,刀刀都不是致命伤。

    十八刀啊!

    该有多恨,才一刀接着一刀戳在江知越的身上,一直到江知越倒下,谷清音才停手。

    楚瑶觉得这个官司并不难打,只要认定谷清音没有故意杀人的动机,只是在实施正当防卫,就能被无罪释放。

    楚瑶打电话给清泉湾的管家,让他安排人给谷清音重新送几套换洗衣服。

    又发动身边所有的关系网,帮忙联系全世界最厉害的律师。

    还让阿甘查一下封世谦的资料,找到他的软肋。

    如果她猜的没错,江家已经第一时间帮江知越聘请了封世谦当代理律师。

    阿甘还打探到了江知越住的私人医院的房间号。

    夏深送她去私人医院看江知越,却连电梯门都没进,就被江家的保镖拦在了门外。

    楚瑶站在一楼大门入口处,越过高大保镖的肩膀,视线落在从电梯里出来的一群人身上。

    封世谦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手里提着电脑包,被江家一群人团团围着,正低声说着什么。

    楚瑶只隐约听到“必赢”“坐牢”“顶格判”这几个字。

    楚瑶浑身的血液又开始变得冰凉了,她趁着那些人没看到她,转身带着夏深离开。

    封世谦瞟了眼后视镜,尾随的车跟了一路,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看来不见面是不行了。

    他把车停在江边的道路旁,找了条长椅坐下,点了根烟,望着翻涌的江水,慢悠悠的抽着烟。

    楚瑶甩上车门,踩着高跟鞋,小跑着跟上去,站到了封世谦的身侧。

    “封大律师。”江风很大,吹乱了她长及肩膀的头发,楚瑶抱着一丝残存的希望问:“您现在是江知越的代理律师了吗?”

    封世谦掸了掸烟灰:“楚大小姐在医院不是已经看见了,何必明知故问?”

    虽然早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楚瑶却依然没有放弃:“要什么条件,封大律师才会不接这一单?”

    封世谦闻言,抬起冷冽俊朗的面孔,讶异看着她:“楚大小姐,我这人确实唯利是图,也不是什么好人,生平作孽不少,但还没有蠢到为了一笔利益,亲自砸自己的招牌。”

    “首先,我曾欠江家一份人情,这次不得不还上。”

    “其次,在律师这个行业里,我向来有口皆碑,但凡我接手了的案子,就不可能出什么岔子,想要策反我的人很多,楚大小姐不是第一个,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哪怕出再多的钱,我也不可能做违背我职业道德的事。”

    “你以为我生意好,是为什么?除了我专业能力无人可及之外,最重要的是我有口皆碑,职业底线高,有自己的原则,我才会在这个圈子里声名大噪。”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是没得谈了,再多的金钱和利益也收买不了封世谦了。

    楚瑶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这只不过是一场被□□时的正当防卫,真相很简单,封大律师就不怕官司打输了?”

    封世谦竟然笑了,男人唇角轻轻勾起,似乎在嘲笑楚瑶的愚蠢,他扔了抽剩下的小半截香烟,用穿着黑色皮鞋的脚底板捻熄了明明灭灭的火星子:“楚大小姐,你觉得真相简单,只能说明你头脑简单。”

    楚瑶:“......”

    嘴巴这么毒,难怪前妻死活不要你,活该!

    楚瑶:“封大律师嘴不积德,您女儿知道吗?”

    听到女儿两个字,封世谦狭长的双眸危险的眯起,“楚大小姐,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不想谷清音坐一辈子牢,终老在监狱里,有些动作最好是想都不要想,否则,我女儿掉一根头发,我都会算在你跟谷清音身上。”

    “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楚大小姐,既有父亲遮风挡雨又有男朋友鞍前马后,想要谷清音的监护权,都能从人家的合法丈夫以及亲生父母手中抢走,楚明昭早已经过世了,你又跟顾尘渊离了婚,这种仗势欺人的日子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你甚至退出了娱乐圈,在名利场里扬名立万敲开权势大门的敲门砖都没有了,你拿什么威胁我?”

    封世谦一张嘴仿佛淬了毒,吐出的字字句句都如利剑般刺进楚瑶的心脏里。

    不愧是经历过豪门纷争从最底层迅速爬到权势链顶端的男人,万事万物都看得透彻极了,也直白犀利到了可怕的程度。

    没了楚明昭,没了顾尘渊,她手里只剩下那庞大的资产,关键时刻,这些资产哪里比得上权势和人脉重要。

    就连脑子灵活聪明冷静的谷清音都被逼着动刀子,不惜用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的方式破开僵持的局面,她又拿什么跟谷家和江家这两股势力斗?

    难道就这么认输吗?

    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谷清音真的把自己赔进去,坐几年牢吗?

    楚瑶忽略掉那些刺耳的言论,直截了当开口:“封大律师,你误会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要动你在乎的人的想法。

    我只是不想清音坐牢,她分明是正当防卫,这个官司看上去也很容易打,为什么我一定会输?”

    封世谦掏出打火机,慢慢悠悠的又点了一根烟:“楚大小姐,我看在顾总同我的交情上,勉为其难给你解惑一次。”

    “你说她是正当防卫,理由是她正在遭受□□,这是她说的,好,就算是事实,你是不是还忘记了一件事,她和江知越还没有离婚,依然是合法的夫妻关系。”

    “法律上确实有婚内□□这一说法,但想要通过一面之词论证丈夫□□妻子这件事,是很难的,凡事讲究证据,谁看见了?有视频吗?就不能是江知越不想离婚,谷清音想要杀夫守寡,这个理由也立得住脚。”

    “她连捅了江知越十八刀是真,不是一刀两刀,而是十八刀,难道不是存了故意杀人的决心?你说她刀刀避开了致命要害,但江知越确实失血过多,伤势深重,送到医院急救室时已经奄奄一息,现在依然躺在重症监护室......

    只要他一天不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你们就拿不到第一手的伤情鉴定报告,你们就算说破了嘴皮,也无济于事,法院讲究的是证据。”

    封世谦走了,楚瑶双手交握着,坐在封世谦坐过的长椅上,吹了许久的风,她想明白了封世谦言语里暗藏的意思。

    或许是太过自负,或许是并不想欺负一个被娘家人和婆家人都不待见的女人,封世谦透露了两个观点。

    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或者有视频证明江知越当时的行为确实是不顾谷清音的意愿实施的□□,她动刀的契机便是正当防卫。

    如果能拿到江知越被送到医院后第一手的伤情鉴定报告,这个案子或许会有转机。

    可这两条都很难,楚瑶一筹莫展。

    直到此时,楚瑶才清楚在强大的权势和复杂的人脉关系网里,她这种富贵闲人简直如无头苍蝇一样,寸步难行。

    难怪走投无路的人,总是会向现实低头,自尊果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世上,好多东西都比虚无缥缈的自尊更重要。

    楚瑶重新回到车上,黑色法拉利才刚启动,就接到了商时序打过来的电话:“楚瑶,我联系上了罗斯特先生,他是国外最负盛名胜率最高的律师,你看你什么时候抽时间跟他见一面。”

    楚瑶忙道:“越快越好。”

    又担忧的开口:“不知道能不能打败封世谦,江家那边的代理律师是封世谦,江家人不肯放过清音。”

    “如果江家的代理律师不是封世谦,我们这边打赢的胜率会更大一些,我会继续说服封世谦推掉这个案子。”

    手机另一端沉默了半晌,商时序建议道:“楚瑶,你有没有想过,让顾总帮你周旋一次?”

    楚瑶不吭声了,想过是肯定的,可没走到万不得已的那一步,她实在不愿再跟他牵扯上任何关系了。

    见她沉默了,商时序又道:“我调查过罗斯特这个人,他最大的特点是喜欢美人,见面之前可能会对你提出一些合作之外的要求,你要有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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