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翠的山间云朵轻盈缭绕,像九重天的仙子飞舞而过,舞姿柔美。

    苏蔚蓝和白靳衡在山上待了两天,参与了一场复杂繁琐的祭祖仪式,腰酸背痛,甚至还抄了十几遍经文。

    为了白靳衡,她尽量没有表现出太累。

    下山时分,已是傍晚后。

    白靳衡让司机往一个新楼盘行驶,路线并不是回单位宿舍,苏蔚蓝从那堆长辈们给的“福香糕”里抬头,微鼓着嘴问:“阿衡,我们这是去哪?”

    这是第几块了?

    白靳衡见她手上没闲着,一手一块,樱桃小嘴一直忙不停地咀嚼。

    沾染屑沫的嘴角被白靳衡自然地用指腹拭去,看来她还挺喜欢吃。

    【延续香火,多子多福。】

    他难掩脸上的笑意,眸海温潋,不太想说出这几个字吓到她这福香糕的含义。

    收回了她腿上的那一袋,语气温柔:“不吃了,乖。一会儿主食吃不下了。”

    白靳衡提醒她多喝水,替她打开保温杯后,苏蔚蓝问:“这……西洋参?”

    凑近鼻子一闻,喝了一口,味道是难以形容的涩和回甘。

    白靳衡看她好奇,便给她解释:“当归和黄芪,刚下山之前,‘大外甥’叮嘱我让你喝完,补气血。”

    那个下山前给她把了一下脉的老者,是大外甥?

    真是有意思的一家子。

    苏蔚蓝笑:“我肯定喝完。”

    ——

    清风一起,拂过两边的小竹林。

    上了几步石阶,白靳衡替苏蔚蓝推开那扇古铜色的广亮大门。这一处山庄,是花园别墅的设计风格。

    一进门,小路蜿蜒曲折,一处转折,一处景观。

    中央处,有莲池戏鱼。

    不规则的大小石块分布,绿植的树影斑驳,在白墙摇晃,整座别墅瞧着是古朴轻旷的味道。

    苏蔚蓝抬头一望,竟是四层。

    凉亭遮荫,秋千玩趣。

    撇开了闲杂人等来介绍,白靳衡亲自给苏蔚蓝解释:“家中人多,若是日后来陪你住几日,可以住在一、二层。我们可以住在四层,你也会有自己安静的书房作画,手工小作坊……”

    “除了这一处还有隔壁的一套小洋房,但那是三层的,一会儿我们再去旁边好好看看,幺幺来定夺。”

    早在一下车时,车窗掠过这一处处崭新的楼盘,她就已经有了一种预感——白靳衡是要准备新房。

    只不过,他们才订婚几日,他就这般着急了?

    苏蔚蓝不解地问道:“这儿的三层谁住?”

    月光虽然稀疏,但穿透过庭院里的松树,投在地面的倒映,像极了一幅泼墨山水画,画中,站着他和她。

    眼若流星般璀璨,白靳衡低头揽过她细腰,在她耳边轻语:“这个……日后要看幺幺的意愿。”

    说话时的温热呼吸敲打着耳膜,苏蔚蓝反应过来后,羞得埋头在白靳衡的胸膛。

    两处看完回到车上时,白靳衡见她犹豫,以为是不喜欢,便又说了句,“幺幺有空也可以自行选择一下,有喜欢的地方,立即告诉我。”

    苏蔚蓝刚想说话解释,白靳衡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习惯性地捏她的耳垂:“不用着急,我们先去吃饭。”

    ——

    苏蔚蓝穿着一身米色刺绣的国风少女改良旗袍,裙摆轻扬,海景餐厅这一处,苏蔚蓝一手托腮,望着这片海洋的一望无垠。

    晚风这个俏皮的小姑娘,趴在苏蔚蓝的肩上不停地笑玩着苏蔚蓝微卷的长发,挠痒了她粉玉般的脸颊。

    古典吉他的声音传来,她浅浅地扬起唇角,看向她视线中沙滩的那个角落。

    三三两两的人散步,年轻人语笑喧阗,络绎不绝,啤酒瓶的碰撞声音响得清脆……

    孩子们咯咯地笑着,有的牵着父母的手准备归家,有的坐在父亲的肩膀……

    “幺幺,张嘴。”

    最后一口甜品喂完,苏蔚蓝牵着白靳衡的手说:“我们也去散步吧。”

    苏蔚蓝的手指很细,十指相扣时,白靳衡触摸到她戴着的那枚粉钻的订婚戒指。

    店员当时还拿着试号的戒指圈口,反复捏着苏蔚蓝柔弱无骨的小手,不停念叨着:“小姑娘你这手真是又软又细啊,中指10号,无名指9号哎!”

    为了佩戴宽松一些,白靳衡还是定偏大了一号。

    沙滩上印下他们彼此深深浅浅的脚印,长长一串。

    两人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一些。

    手臂的肌肤贴合之际,借着月光,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他笑得含蓄,她眼波流动,饭后甜点的甜腻味道还在苏蔚蓝的唇齿间萦绕,这一刻,她的心都跟着甜了起来。

    没有多说话,纯粹地走在各自身旁吹风,就好像这条路没有尽头,树叶沙沙,与海浪拍岸的声音逐渐开始奏响夜晚的交响曲……

    ——

    最终,二人是步行回到苏蔚蓝的宿舍的。

    明明这两天她很累,可是和白靳衡散步了一会儿,反倒人精神了些。

    送到宿舍门口时,苏蔚蓝开门,转向他,斟酌说辞:“阿衡,你……进来坐一会儿,我有东西给你。”

    白靳衡挑眉:“什么?”

    “等我一下哈。”

    苏蔚蓝回卧室的间隙,白靳衡径直去洗手间找东西,一看有实木的泡脚木桶,立即去接热水。

    听见水声,苏蔚蓝探头在门檐处望着,“怎么了?你要泡脚吗?”

    他倒是自来熟,苏蔚蓝心里哂笑。

    端水到客厅,白靳衡眼神示意她坐下,瞥见她的裙摆,他单膝蹲下捧着她的小腿肚说:“裙摆,自己撩一下。”

    这人……怎么跟他相处的每分每秒,都在让她的心跳加速。

    稍稍掀起了一些裙摆,轻手轻脚地将她的玉足泡入水中,他稍仰头笑着问:“烫吗?我的手皮糙肉厚,可能感觉不出这个水温是不是会烫到你。”

    她咬唇摇头,手心攥着的小卡包,逐渐收紧了力道。

    白靳衡解释:“饭后散步太久了,走了不少路。不泡一下,我怕你乳酸堆积出现酸痛感。”

    他还不忘打趣:“健身教练的那套舒缓放松如果用你身上,我怕你疼,这个时候泡脚的可以缓解局部肌肉紧张,缓解酸痛。”

    苏蔚蓝除了摇头,这会儿又只会点头。

    紧张的脚趾在盆内不自在地瑟缩,他问:“毛巾在哪?我帮你去拿。”

    苏蔚蓝:“在我房间第一扇衣柜门的……下边,第一个抽屉。”

    拿完毛巾,白靳衡趁她泡脚,自己又开始在这小空间里忙活了一阵,替苏蔚蓝热了牛奶。

    白靳衡见她小口啜饮时,他才坐在另一边的沙发,可惜,在她住处没找到吸管。

    “刚才说,有东西给我?”

    他有些疑惑。

    苏蔚蓝嘴唇顶着一条奶胡子,将杯子放在茶几,交给他一个熊猫图案的卡包。

    砸吧了几下嘴,面露难色:“你买房……我一下子没有这么多钱给你,但我……我也是有小金库的人呐!你拿去用。”

    白靳衡微微错愕,倒是没想到,她让他进屋是为了这个。

    替她擦完嘴,转头去拿了干毛巾。

    他又一边替她认真地轻轻擦拭双脚,一边说道:“幺幺,不需要再给了。”

    再?

    苏蔚蓝不解:“我给过了?”

    她小金库里可是一分都不少哇,什么时候砸钱给白靳衡了?

    将拖鞋移进一分让她穿上,白靳衡端着木桶去倒水那会儿,苏蔚蓝怎么都没想明白。

    拖鞋“哒哒哒”的声音响起,她小跑过去,将卡包还是塞在了白靳衡的手心里:“不行啊,我就是想出份力,虽然可能钱不多。”

    “要抱你的大腿也不是不行,但我不能就什么都不做嘛,你赚的钱也不是每天去海滩上捡来的呀。”

    白靳衡一思忖,捡来的?

    笑了笑,又好像有这么点道理,但也不完全是。

    “阿衡,结婚这事儿本就……”

    被他推回了沙发,苏蔚蓝被白靳衡打横抱坐在他身上,指腹放在她唇间示意噤声。

    眼眸里百转千回,脑海里不断响着:【给她的不一定是最好、最为奢华的,但一定是要我努力打拼得来的。】

    找到她的软舌舌尖,他轻吮了一下,眼神迷离,嗓音如沉钟:“幺幺聒噪的味道也不错……”

    舔吻着她唇瓣,她的下颌线,咬着他时常轻捏的柔软耳垂,捧着苏蔚蓝的精致小脸,吻一下,凝望她漾出清澈池水的瞳眸一眼,足以让他神魂颠倒。

    看到他正回缩的舌尖,苏蔚蓝心口震颤了一瞬,复又紧扣着她的后脑发丝,攫取檀口,在她的口中每一处扫荡,都做了自己爱的标记。

    意乱之时,苏蔚蓝也忘了何时平躺在那,只能本能睁眼看向白靳衡放大的清俊五官逼近,高挺的鼻时而像雨落一般,点触在她的粉颊。

    回搂着他的脖颈,胸锁乳突肌那一处,他不时地因为吞咽口中津液而用力,苏蔚蓝细碎的呜咽,被他吻碎在唇齿。

    在不可控之前,白靳衡喘着呼吸拉开距离,轻啄了一口她的额头,嗓音暗哑:“幺幺,你是无价之宝。”

    苏蔚蓝亦是轻喘不止,听了他说的那四个字,更是难以平稳呼吸。

    她,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

    白靳衡撇开了苏蔚蓝面上微乱的发丝,他接着说道:“你跟了我,愿意嫁给我,已经是我人生中从不敢奢望的大奖,忽然落在了我的头上……”

    “从我说‘一切有我’开始,我就打算……矢志不渝地爱着你。所以,你不用再给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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