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怎么了！”肖予蔷把饭盒拨开，去看林冬默的手。
林冬默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手臂突然有点酸，应该是早上发物资发累了。”
肖予蔷挪了一下位置：“我给你按按。”
林冬默没有拒绝，伸出那只酸软的手。
肖予蔷捧着她的手掌，从掌心按摩起。
她低着头，林冬默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能看到垂下的刘海。她看着自己的手心，肖予蔷的手指从手腕到掌心，从指根到之间。
肖予蔷的指法并不是在单纯地按压肌肉，而是有技巧地推揉。
林冬默感受到手心的肌肉有舒缓的感觉，小臂的筋脉被带动着放松。
她由衷地感谢：“我感觉好点了，谢谢。”
“嗯哼。”肖予蔷抬起了林冬默的手臂，一手的托着手臂，另一手拇指沿着筋脉按压。
林冬默看着她的手法：“你看起来好专业，是学过吗？”
“学过一点。”肖予蔷答。
她将林冬默的手臂拉起，让手掌和手臂呈90度，又抓着林冬默的手掌向后方按压。
林冬默的表情也被手腕处筋的同感拉扯开。
“给你压一压，手臂会松一点。”
“你这些是哪里学的？”林冬默面上有些扭曲。
“我妹妹是学油画的，她之前练习练久了手也会有这样的情况。”肖予蔷松开林冬默的手掌，“我跟医生学了点按摩动作……我给你的肩膀也按一按吧，整条手臂都会更放松点。”
肖予蔷起身走到林冬默身后，双手搭上她的肩膀，十指对点使力。
林冬默感觉自己天灵盖都被按通了，再次发自内心地给出好评：“肖师傅手艺真不错……啊！”
肖予蔷微笑地蹂躏她的穴位。
“Chris，下午彩排……”Amanda拿着平板走向晏峥，却发现这位公司发展史上最年轻的项目负责人似乎在走神，正出神驻足观察着什么，没有听到她说话。她朝他视线的方向看去，是两个志愿者，其中一个在给另外一个按肩膀，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难道Chris触景生情，想起自己和朋友在一起的经历？Amanda猜测。但她又感觉，Chris的目光好像带着某种针对性。
她走到晏峥身边开口，再次呼唤：“Chris。”
“是什么事？”晏峥神色如常，好像刚才专注的视线没有存在过。
“下午的演讲我们申请延长二十分小时，负责人允许我们在下午开馆前去演讲区那边彩排一下。”
晏峥：“可以。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彩排？有时长限制吗？”
“展馆已经限流了，可以现在就可以去。一个展区最多可以彩排20分钟。”
晏峥看了一下手上的表：“距离两点重新开馆还有一个半小时，如果没人用展台我们多花点时间走走流程，现在通知……”
一种椅子拖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
他和Amanda同时看了过去。
刚才还在一站一坐的女生又围坐在桌子旁，开始享用午餐。
Amanda收回视线，正想跟晏峥继续讨论，但晏峥却没马上回头。
“跟下午演讲的人说一下，吃完午餐早点休息，半小时后到展台集合。”
“好。”Amanda其实也没来得及吃饭，她很乐意听到晏峥改主意。
肖予蔷和林冬默在分水果。华协的午餐盒里不是通常的盒饭，里面有两个饭团，一份水果，一份糕点和一包饼干。林冬默不喜欢吃水果里的小番茄，就都给了肖予蔷。
Amanda拿着饭盒从她们身边经过，又突然停下。
“今天早上辛苦你们了。”她露出一个柔和的笑。
肖予蔷正要把林冬默给的小番茄送到嘴里，因为突如其来的夸奖，送完嘴里的签子停在了半空。她张着嘴，不知道怎么回
林冬默先放下叉子回应：“谢谢，我们应该的。”
Amanda又问了几句关于午餐口味的事情就离开了。
“她……”肖予蔷放下叉子，指了指Amanda的背影，“刚才是？”
“慰问员工？”林冬默也不懂。
肖予蔷嚼着小番茄，目光跟着Amanda移动：“我们今天配合得应该还不错吧？她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她咽下番茄，把饭盒里最后一个饭团拆了。
在即将咬下第一口的时候，晏峥突然出现在她视线里。
他依旧是早上那套西装打扮，只是没有系上外套的扣子。
肖予蔷第一次看到他穿正装的样子，他本就四肢修长，优越的肩宽比将这种正装穿得很好看。他的状态比平时看起来还要严肃一些，认真打理过的造型让他身上那种精英范更加突出。
晏峥看了看手表，抬起头时，突然望向她的方向。
肖予蔷的食物再次停在她的嘴前。
林冬默也看见了晏峥，她咽下嘴里饭团：“今天好像没见到这个工作人员。”
“嗯……”肖予蔷没有正面回答。
“感觉不是一般的工作人员。”林冬默说，“打扮是类似Amanda的管理层人员，但是看上去真年轻啊。”
肖予蔷不知道晏峥的年龄，从晏嵘过往说的信息中她只知道晏峥已经完成学业，还有博士学位。但他上学早，还跳过级。也许实际上比她们大不了多少。
晏峥朝她点了点头，算是个招呼，然后走开了。他一边走还一边拿出手机，好像准备要打电话。
肖予蔷想起了上次上课，他也是这样，遥遥站在窗边，用动态和手势跟她传达信息。
她似乎和晏峥没有很多正面的交流，交流得最久的那次还有点不愉快。
像这种客客气气的远距离，或许更适合他们。
林冬默感觉到肖予蔷有些走神。
“怎么突然开始发呆了？”林冬默看到肖予蔷还在看刚才那个工作人员的地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那个人长得挺好看的，但是也不至于看呆了呀？”
肖予蔷移开目光：“哪有。”她低头咬了一口饭团：“我只是单纯发呆。”
林冬默没有多问。
下午开展，肖予蔷被临时调去协助华协的演讲。
演讲内容似乎是关于华协刚推出的几款新品。肖予蔷和林冬默协助演示的产品是耳机，展台处还有相机、音箱和投影仪。
这一次华协的新品的主题都和视听有关。在演讲区，他们的灯光效果做得更加绚烂，屏幕的颜色变换和展台的地板相连，黑白蓝三色融合交织变化，模拟出了昼夜变化的景象。站在演讲区的地板上，肖予蔷忽然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什么叫岁月如梭。
有工作人员让她去核实座位名单，因为前几排的椅子都有专门的来宾久坐。期间又有不少人来问路，还有人想让她介绍华协产品。一开始她还耐心解答了几个，但是随着展会人数越来越多，广播里也宣传华协的演讲，来找她问问题的人更多了。如果不是有别的工作人员帮忙拦截提问人员和解答问题，肖予蔷觉得在展会开始前都没法清点完座位。
肖予蔷清点完座位，退到幕后等安排。她站在大屏幕背面，拧开一瓶水，咚咚地灌了几口，干得冒烟的嗓子终于被滋润起来。
一道人影悄然接近。
“肖予蔷。”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她。肖予蔷却觉得，这是自己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叫自己的名字。她庆幸自己已经喝完了水，不然她肯定会因为这小小的惊吓而呛到，或者很不体面地把水喷出去。
“晏……晏峥。”她不记得自己以前有没有叫过他的名字，只是这两个字从嘴里挤出来的感觉让她很陌生。
晏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
肖予蔷闻到了新的香味，像是冬天时枝头生花的雪，纯白又清冷的香气。
那双浅色的眼睛注视着她：“Amanda让你来演讲区帮忙吗？”
肖予蔷摇头：“是其他人。”
晏峥“嗯”了一声，话锋一转：“你今晚还去家教吗？”
肖予蔷并没有打算请假。
“会。”她正了正神色说，“我不会迟到的。”
晏峥似乎也觉得她的答案在意料之中，但还是客气地补充了一下：“如果太累了，不用勉强。”
“没关系。”她说。
晏峥微颔首，不再劝说。
演讲区逐渐热闹起来，被邀请的没被邀请的都在找位置落座，这个无人注意的小地方，有一对突然无言的男女，因为续不上的话头而安静地尴尬着。
肖予蔷手里还握住矿泉水瓶，塑料挤压的声音企图碾碎平静。
晏峥看出她的不自在，想先开口。
“对了，你吃曲奇吗？”肖予蔷突然说。
她从志愿者马甲的口袋中拿出一包没开封的饼干：“我这里有份曲奇，是今天午餐的零食。”
她也不懂为什么自己不敢直视他，只好让目光在失焦的情况下，努力地锁定他眉心：“我和我舍友都不太爱吃曲奇，你要不要吃？”
晏峥看到她的瞳孔在发抖。
……她在怕他？
肖予蔷以为会被拒绝的时候，晏峥却收下了她的好意：“谢谢，我正好没吃午饭，有些饿。”
现在距离午休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肖予蔷惊讶：“你不饿吗？我记得有员工餐盒的。”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还不知道晏峥在华协做什么。
“我是临时来帮忙的，没有准备我的份。而且我下午要演讲，吃太多会犯困。”他接过她手中的饼干，“有一点零食垫着肚子刚刚好。”
“谢谢你。”晏峥诚恳地说，嘴角微微弯起。笑容为他褪去了西装革履的精英疏离感，清冷俊朗的男人在此时平添一份温暖的亲近感。
这也许是晏峥对她态度最好的一次了。
她忍不住放软语气：“没事，能帮到你就好。平时还是要注意……”
林冬默中午说的话像警铃一样在她耳边回荡，唤醒她的理智。
“……规律进食。”肖予蔷克制自己流露的情绪，把最后几个字挤出来。
自己刚才的语气是不是有点太过多管闲事了？
晏峥还是带着笑：“我会的。”
演讲将开始，肖予蔷不再逗留。
两人分开。
晏峥在演讲区附近监管其他人工作。
演讲开始，他站在一边候场。
Amanda先上台发言。
直到——
“下面有请本次‘Sound & Vision’系列项目负责人Chris为我们介绍这次推出的新品。”
他带着微笑上台。
台下有不同情绪的目光，大多是好奇，还有期待。他也读出了质疑。
晏峥看到肖予蔷站在观众席最后。她还没走远。
她张了张嘴，他读出了她的口型。
“加——油——”
林冬默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手臂突然有点酸，应该是早上发物资发累了。”
肖予蔷挪了一下位置：“我给你按按。”
林冬默没有拒绝，伸出那只酸软的手。
肖予蔷捧着她的手掌，从掌心按摩起。
她低着头，林冬默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能看到垂下的刘海。她看着自己的手心，肖予蔷的手指从手腕到掌心，从指根到之间。
肖予蔷的指法并不是在单纯地按压肌肉，而是有技巧地推揉。
林冬默感受到手心的肌肉有舒缓的感觉，小臂的筋脉被带动着放松。
她由衷地感谢：“我感觉好点了，谢谢。”
“嗯哼。”肖予蔷抬起了林冬默的手臂，一手的托着手臂，另一手拇指沿着筋脉按压。
林冬默看着她的手法：“你看起来好专业，是学过吗？”
“学过一点。”肖予蔷答。
她将林冬默的手臂拉起，让手掌和手臂呈90度，又抓着林冬默的手掌向后方按压。
林冬默的表情也被手腕处筋的同感拉扯开。
“给你压一压，手臂会松一点。”
“你这些是哪里学的？”林冬默面上有些扭曲。
“我妹妹是学油画的，她之前练习练久了手也会有这样的情况。”肖予蔷松开林冬默的手掌，“我跟医生学了点按摩动作……我给你的肩膀也按一按吧，整条手臂都会更放松点。”
肖予蔷起身走到林冬默身后，双手搭上她的肩膀，十指对点使力。
林冬默感觉自己天灵盖都被按通了，再次发自内心地给出好评：“肖师傅手艺真不错……啊！”
肖予蔷微笑地蹂躏她的穴位。
“Chris，下午彩排……”Amanda拿着平板走向晏峥，却发现这位公司发展史上最年轻的项目负责人似乎在走神，正出神驻足观察着什么，没有听到她说话。她朝他视线的方向看去，是两个志愿者，其中一个在给另外一个按肩膀，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难道Chris触景生情，想起自己和朋友在一起的经历？Amanda猜测。但她又感觉，Chris的目光好像带着某种针对性。
她走到晏峥身边开口，再次呼唤：“Chris。”
“是什么事？”晏峥神色如常，好像刚才专注的视线没有存在过。
“下午的演讲我们申请延长二十分小时，负责人允许我们在下午开馆前去演讲区那边彩排一下。”
晏峥：“可以。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彩排？有时长限制吗？”
“展馆已经限流了，可以现在就可以去。一个展区最多可以彩排20分钟。”
晏峥看了一下手上的表：“距离两点重新开馆还有一个半小时，如果没人用展台我们多花点时间走走流程，现在通知……”
一种椅子拖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
他和Amanda同时看了过去。
刚才还在一站一坐的女生又围坐在桌子旁，开始享用午餐。
Amanda收回视线，正想跟晏峥继续讨论，但晏峥却没马上回头。
“跟下午演讲的人说一下，吃完午餐早点休息，半小时后到展台集合。”
“好。”Amanda其实也没来得及吃饭，她很乐意听到晏峥改主意。
肖予蔷和林冬默在分水果。华协的午餐盒里不是通常的盒饭，里面有两个饭团，一份水果，一份糕点和一包饼干。林冬默不喜欢吃水果里的小番茄，就都给了肖予蔷。
Amanda拿着饭盒从她们身边经过，又突然停下。
“今天早上辛苦你们了。”她露出一个柔和的笑。
肖予蔷正要把林冬默给的小番茄送到嘴里，因为突如其来的夸奖，送完嘴里的签子停在了半空。她张着嘴，不知道怎么回
林冬默先放下叉子回应：“谢谢，我们应该的。”
Amanda又问了几句关于午餐口味的事情就离开了。
“她……”肖予蔷放下叉子，指了指Amanda的背影，“刚才是？”
“慰问员工？”林冬默也不懂。
肖予蔷嚼着小番茄，目光跟着Amanda移动：“我们今天配合得应该还不错吧？她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她咽下番茄，把饭盒里最后一个饭团拆了。
在即将咬下第一口的时候，晏峥突然出现在她视线里。
他依旧是早上那套西装打扮，只是没有系上外套的扣子。
肖予蔷第一次看到他穿正装的样子，他本就四肢修长，优越的肩宽比将这种正装穿得很好看。他的状态比平时看起来还要严肃一些，认真打理过的造型让他身上那种精英范更加突出。
晏峥看了看手表，抬起头时，突然望向她的方向。
肖予蔷的食物再次停在她的嘴前。
林冬默也看见了晏峥，她咽下嘴里饭团：“今天好像没见到这个工作人员。”
“嗯……”肖予蔷没有正面回答。
“感觉不是一般的工作人员。”林冬默说，“打扮是类似Amanda的管理层人员，但是看上去真年轻啊。”
肖予蔷不知道晏峥的年龄，从晏嵘过往说的信息中她只知道晏峥已经完成学业，还有博士学位。但他上学早，还跳过级。也许实际上比她们大不了多少。
晏峥朝她点了点头，算是个招呼，然后走开了。他一边走还一边拿出手机，好像准备要打电话。
肖予蔷想起了上次上课，他也是这样，遥遥站在窗边，用动态和手势跟她传达信息。
她似乎和晏峥没有很多正面的交流，交流得最久的那次还有点不愉快。
像这种客客气气的远距离，或许更适合他们。
林冬默感觉到肖予蔷有些走神。
“怎么突然开始发呆了？”林冬默看到肖予蔷还在看刚才那个工作人员的地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那个人长得挺好看的，但是也不至于看呆了呀？”
肖予蔷移开目光：“哪有。”她低头咬了一口饭团：“我只是单纯发呆。”
林冬默没有多问。
下午开展，肖予蔷被临时调去协助华协的演讲。
演讲内容似乎是关于华协刚推出的几款新品。肖予蔷和林冬默协助演示的产品是耳机，展台处还有相机、音箱和投影仪。
这一次华协的新品的主题都和视听有关。在演讲区，他们的灯光效果做得更加绚烂，屏幕的颜色变换和展台的地板相连，黑白蓝三色融合交织变化，模拟出了昼夜变化的景象。站在演讲区的地板上，肖予蔷忽然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什么叫岁月如梭。
有工作人员让她去核实座位名单，因为前几排的椅子都有专门的来宾久坐。期间又有不少人来问路，还有人想让她介绍华协产品。一开始她还耐心解答了几个，但是随着展会人数越来越多，广播里也宣传华协的演讲，来找她问问题的人更多了。如果不是有别的工作人员帮忙拦截提问人员和解答问题，肖予蔷觉得在展会开始前都没法清点完座位。
肖予蔷清点完座位，退到幕后等安排。她站在大屏幕背面，拧开一瓶水，咚咚地灌了几口，干得冒烟的嗓子终于被滋润起来。
一道人影悄然接近。
“肖予蔷。”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她。肖予蔷却觉得，这是自己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叫自己的名字。她庆幸自己已经喝完了水，不然她肯定会因为这小小的惊吓而呛到，或者很不体面地把水喷出去。
“晏……晏峥。”她不记得自己以前有没有叫过他的名字，只是这两个字从嘴里挤出来的感觉让她很陌生。
晏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
肖予蔷闻到了新的香味，像是冬天时枝头生花的雪，纯白又清冷的香气。
那双浅色的眼睛注视着她：“Amanda让你来演讲区帮忙吗？”
肖予蔷摇头：“是其他人。”
晏峥“嗯”了一声，话锋一转：“你今晚还去家教吗？”
肖予蔷并没有打算请假。
“会。”她正了正神色说，“我不会迟到的。”
晏峥似乎也觉得她的答案在意料之中，但还是客气地补充了一下：“如果太累了，不用勉强。”
“没关系。”她说。
晏峥微颔首，不再劝说。
演讲区逐渐热闹起来，被邀请的没被邀请的都在找位置落座，这个无人注意的小地方，有一对突然无言的男女，因为续不上的话头而安静地尴尬着。
肖予蔷手里还握住矿泉水瓶，塑料挤压的声音企图碾碎平静。
晏峥看出她的不自在，想先开口。
“对了，你吃曲奇吗？”肖予蔷突然说。
她从志愿者马甲的口袋中拿出一包没开封的饼干：“我这里有份曲奇，是今天午餐的零食。”
她也不懂为什么自己不敢直视他，只好让目光在失焦的情况下，努力地锁定他眉心：“我和我舍友都不太爱吃曲奇，你要不要吃？”
晏峥看到她的瞳孔在发抖。
……她在怕他？
肖予蔷以为会被拒绝的时候，晏峥却收下了她的好意：“谢谢，我正好没吃午饭，有些饿。”
现在距离午休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肖予蔷惊讶：“你不饿吗？我记得有员工餐盒的。”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还不知道晏峥在华协做什么。
“我是临时来帮忙的，没有准备我的份。而且我下午要演讲，吃太多会犯困。”他接过她手中的饼干，“有一点零食垫着肚子刚刚好。”
“谢谢你。”晏峥诚恳地说，嘴角微微弯起。笑容为他褪去了西装革履的精英疏离感，清冷俊朗的男人在此时平添一份温暖的亲近感。
这也许是晏峥对她态度最好的一次了。
她忍不住放软语气：“没事，能帮到你就好。平时还是要注意……”
林冬默中午说的话像警铃一样在她耳边回荡，唤醒她的理智。
“……规律进食。”肖予蔷克制自己流露的情绪，把最后几个字挤出来。
自己刚才的语气是不是有点太过多管闲事了？
晏峥还是带着笑：“我会的。”
演讲将开始，肖予蔷不再逗留。
两人分开。
晏峥在演讲区附近监管其他人工作。
演讲开始，他站在一边候场。
Amanda先上台发言。
直到——
“下面有请本次‘Sound & Vision’系列项目负责人Chris为我们介绍这次推出的新品。”
他带着微笑上台。
台下有不同情绪的目光，大多是好奇，还有期待。他也读出了质疑。
晏峥看到肖予蔷站在观众席最后。她还没走远。
她张了张嘴，他读出了她的口型。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