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群演生涯,让温暖对演员的三六九等划分认识更深刻,也对天上掉馅饼式的星探美梦失去期待,但它突然真实发生在眼前。她的伯乐白屹宽,向她递出橄榄枝。

    捧着剧本还有些缓不过神,女二号的试镜机会从天而降。

    导演亲自递出的试镜机会,饱含沉甸甸的认可。

    第二天去到试镜现场,4个女演员,各个都是白导钦定女二号,发热的头脑才得以降温。

    想想也正常,首次执导,心态类似第一次买房,家具窗帘精挑细选,恨不得亲自刷墙,珍爱重视之情溢于言表,选角当然慎重。

    剧本改编自一本校园青春疼痛文学,男女主相爱却因一次争执分手,男主火速找到新女友,就是女二,积极在女主面前秀恩爱,又为男友与前女友的旧情难忘嫉妒挠心。

    试镜剧情为女二言语挤兑女主,之后痛斥男主。

    林秋水没在,曾珉等在一旁对戏。

    这部青春校园剧正是《青春有你陪伴》节目拿来做彩头的那部小成本剧作,全国票选的男女主角。

    “小北,你喂人家吃苹果嘛,要小块小块的。”

    “你说,你心里是不是还放不下她!那我算什么?”

    “卡!”

    白屹宽不动声色,等4个女孩全演完,盯着屏幕反复看回放。

    工作人员请姑娘们回家等通知,平日八面玲珑的白导深藏后方连招呼都没打。

    “你觉得哪个好?”

    “我感觉,她吧。”曾珉指尖轻轻落在温暖的照片上。

    才开门没几天的‘夏日’奶茶店,突然更换服务员,一打听,原来两个小工都进组了。新上任的服务员语带憧憬:“小温说店里风水好,让我赶紧来上班沾福气。”另一位姑娘点头:“那我以后也多来喝奶茶,沾福气。”

    温暖的戏份,几乎都有曾珉的身影,她进组的表现,就是拍戏时眼神拉丝黏着他,休息时不苟言笑划清界限。场务小姐姐打趣:你像个拔D无情的渣女。温暖冷汗顿时下来,偷觑曾珉反应。

    他眼神欠奉,像不认识她似的。很快,被他的经纪人妈妈带走。

    温暖舒一口气,问场务小姐姐:“搬这么多木箱子干嘛?”

    “一会儿拍摄要用。”想帮忙被制止,理由是别把戏服搞脏。

    不大会儿见识到这些箱子的用处,被搭出一条路,个子不算太高的男二号西装笔挺踩着它们,与旁边女主角相谈甚欢。画面诗情画意充满粉红泡泡,如果裁去下半身。箱子不够多,两个工作人员一直躬身搬运,累得满头汗。

    拍摄完,木箱被暂时挪到角落搁置,她见有些演员把箱子当凳子坐,也想有样学样,屁股悬空被喝住:“别动!你想干嘛?”

    温暖懵了。

    “想坐?”点头,对方煞有介事地把她拉开一米,才解释:“女人不能坐,这是片场规矩。”

    “但是他们……”温暖回头细看,果然坐着的都是男人。

    她无话可说。

    开机祭祀时还觉得传统规矩新鲜热闹,现在有点不是滋味。

    小成本校园剧,主打一个便宜。导演处女作,主演十八线,上至摄影化妆,下至场务灯光,都是年轻人,甚至连拍摄主要场地学校,都只借到两个周末,火速拍完所有镜头。剧组抠门到什么程度,‘夏日’奶茶店免费出镜两次,倒贴奶茶。

    “白导,这个剧不是投资五百万吗?”

    白屹宽只差没把‘幼稚’两字写脸上,翻白眼:“公司注册资金一个亿又怎样?好好吃你的盒饭。”

    温暖的杀青猝不及防,收到一个红包,告诉她场次拍完了,后面约时间配音。女二号,戏份才一个月,红包也很薄。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难怪好些天没见男二号,敢情人家早杀青了。

    卫生间换衣服碰到林秋水:“走了?”

    温暖:“走了。”

    对方明显比她熟悉片场规矩,客气道:“希望下部剧再会。”

    温暖迈出去的步子收回来,打量她几眼,问:“你好像没签经纪公司,后面有档期吗?”

    林秋水没马上回答,面露问号。有没有档期,好像不是她们会聊的话题。

    温暖盘算着时间,股市资金再有半年该赎回了,落袋为安,没必要等吃最后一口,她估摸着,该着手规划创建娱乐公司了。

    “你的消息不准确,我有签约公司。”林秋水眨眨眼,挥手先一步离开。

    温暖回到奶茶店,客似云来,生意比之前兴盛许多。熟客与她打招呼:“明日之星小温回来啦。”她哭笑不得。

    店员百忙之中凑到她身边,说:“子嘉情绪不对,在仓库。”

    温暖过去一看,库房没开灯,黑暗中有人在呜呜唔唔。

    “你真的很爱哭,改名叫小哭包吧。”

    哭声更大了。

    受不了,堂堂八尺男儿,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哭什么,说来听听。”

    “秋水不理我,这两天都躲着我没去片场。”

    温暖:“……我见到她了,这两天拍校园剧。”

    “在哪?!我去找她。”

    温暖一掌把人推墙上,大喝:“王子嘉!你清醒点,这样有意思吗?死缠烂打只会把人推更远,很没品知道吗。”

    王子嘉梗着脖子叫:“不知道,男人面子不重要。”

    温暖嗤笑:“你叫什么男人?”

    明明只相差一岁,外形相当,但是王子嘉和曾珉的心智差距真不是一星半点。那会儿王子嘉抱着她腿哭,她都没当色狼打,换成别人试试?

    王子嘉气得嗷嗷哭,反复念叨一句话:“温卵你起伏我,温卵你起伏我55……”

    毫无杀伤力。

    莫名有些同情林秋水是怎么回事。

    “继续哭,别说林秋水,不会有任何女人喜欢你,上赶着当妈呢。女人骨子里都需要点崇拜感、安全感,你看你,啧啧,白长张好脸。”

    “嗝,我、我、我又控制不了自己……”

    “你就没想过要控制,还是生活太顺遂,长大是一瞬间的事。”

    晚上吃饭时,王子嘉眼睛肿成核桃,只能在室内戴墨镜。

    “我想到个帮助你的办法。”

    恹恹地扒拉饭菜。“什么办法?”

    “当明星。”温暖说:“论外形没问题,业务也凑合,智力问题可以遮掩。”

    “你说谁智力有问题?说清楚,谁?!”

    “我准备成立个公司,主营影视剧拍摄,需要组建班子,再签几个明星。在横店观察这么久,人手看得七七八八,就差具体聊了,怎么样,你是我签的第一个。”

    “签约,你想挖我?”王子嘉大吃一惊。

    “嗯呢。”

    “不是,你开什么条件,我听听。”

    “还没想好。”

    “没想好你就好意思提?”

    “是啊,你要拒绝吗。”

    王子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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