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这女领导的话忽悠感十足，姜柚和向婉玲作为一路学过来的大学生，当然听得出来里头掺了哪些假。
不过目前尚且算学校的正常宣传手段，所以两个人都没拆台。
“啊对，”女领导想到什么，指着一个正在被英语单词的教室，说：“之前给你们介绍的杨老师，就是这个班。”
姜柚和向婉玲对视一眼。
向婉玲笑着说：“我想问问未来学校发展的主要方向和收费，我闺蜜在外面等吧，我们先去办公室聊聊，再来看。”
很上道啊。
女领导欣然答应，下课铃响了之后，姜柚也是做了半天心理准备才去问班上学生的。
明明也是很正常的问话，莫名的偷感很重。
主要也怕提前说明来意，校领导会提醒学生说辞，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孩子们对她一个突然来到这里的大姐姐还是蛮好奇的，都停下来看她，姜柚就此蹲下，拿出自己的教师资格证，说：“小朋友们，今天姐姐来是想偷偷问问你们，你们觉得你们的老师好不好呀？”
三年级的学生已经认的不少字了，看得出来她的教师资格证写的什么，见姜柚是个老师，所以老实回答了起来：“……挺好的吧。”
“……嗯，就是……”有一个女生扭捏半天，最后还是没敢说，而是指了指教室的另一个女生，说：“老师你去问问她吧，她上个星期……上个星期……”
旁边的同伴提醒了她一下，她止住声不再说了。
上个星期什么？
姜柚看了看教室里的女生，说：“不要怕，老师这次过来，谁都不知道的，你们有什么都可以说出来，我保证不暴露是谁说的。”
刚才提醒同伴的女生抿抿嘴，最终还是说：“老师你去问果果吧，我们不知道。”
然后她就拉着旁边的女生走了。
其实这孩子也是挺精明的，不算坏事。
这种事情考虑自己，倒也没什么不对。
话是这么说，但姜柚还是稍微有些失落，本能希望他们能勇敢一些。
才三年级，十岁左右的年纪，这么会看大人脸色，算是好事吗？
叫“果果”的女生坐在教室最里面，低头写着今天的作业，姜柚走进去，慢慢的先和周围同学打了招呼。
课间十分钟，估计已经过了五分钟了，得尽快才行。
“你是果果吗？”姜柚微微弯腰，说：“写的字好好看呀。”
这个不是姜柚硬快，是真的很好看，字迹特别清秀，工工整整，让人眼前一亮。
“……”果果抬头，点点头。
姜柚说：“你好呀，我是别的学校的老师，今天过来看看你们的……”
姜柚侧目就看见了孩子小腿上面的淤青。
很难不发现，尤其是天气热了，衣服短了。
仔细观察会发现，小腿的淤青一直蔓延到膝盖，看起来是被长条的工具抽打出来的，除此之外，袖子遮住的手臂上也隐隐约约有些。
“……严肃的告诉老师，”姜柚不再笑了，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不要瞒着。”
果果拿笔的手微微颤抖，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是杨老师打的。”
一个小男生的声音从右侧传进耳朵。
姜柚听见他接着说：“上个星期于果忘记写语文默写，杨老师在教室打了她，班里的人都看见了。”
小男生旁边的人也小声道：“薛策，你别说……”
名叫薛策的小男生倒是没退缩，说：“有什么不能说的，明明就是他打了人，我都看见了，他打女孩子！我妈妈都教过我不能欺负女孩子。”
于果似乎回想起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拉住姜柚的手说：“老师，你不要告诉杨老师，我们、我们没说他。”
“我不会的，”姜柚摸摸她头，说：“没事的，擦擦眼泪，等放学，老师在校门口等你，别害怕，老师一定会帮你的。”
叫薛策的男生更勇，直接指着教室书柜的上面，说：“老师，杨老师打人的木条就在上面，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拿下来。”
“这个还是别了……万一他第二天发现了就不好了，”姜柚说：“你们谁也别说，这件事老师会处理，你们好好上课，就当没发生过，也别和其他老师说。”
周围的学生都挺统一战线，点点头，有的还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于果吸吸鼻子，她止住哭，姜柚才放心的离开教室。
向婉玲和女领导周旋的差不多了，告别之后姜柚走了几步，停下，把刚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禽兽吧！”向婉玲皱着眉头，说：“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我真是看走了眼，我收回之前夸他的所有话！我现在一句好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一会在门口等等，果果出来以后，我们再问问她，最好能和她家长反映，看看她家里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姜柚又若有所思道：“其实我倒是也挺奇怪的，这里是私立学校，价格不菲，为什么杨分维敢做这种事情？”
虽然说现在是90年代，也许这方面没有几年后看的严，但是在京城发展的好的地方也不在少数。
在山区就算了，在城里的学校也这样，这个杨分维到底什么来头……
“好，离放学还有点时间，先去买点药给孩子擦擦吧？”
“嗯，看起来是没怎么处理，走吧。”
放学时段，姜柚和向婉玲隐藏在家长之中，薛策牵着于果出来，一个往前拉，一个往后退，格外显眼。
“你去和那个老师说！你说杨分维打你了！”
“我不要……呜呜呜……我害怕。”
“他就算问，你就说是我说的！”
“我不要，那样你会被打……”
“不行！那个老师是来帮我们的，”薛策也不拉她了，停下，说：“你要是不敢说，我就不和你玩了，我去找秦苗苗她们玩，我不理你了。”
他说完真的放开于果的手，转身不理她了。
于果揪着小裙子边，低头委委屈屈站了半天，然后说：“……那我去说。”
“现在就去。”
薛策重新拽上于果的手，飞奔跑到人堆里，姜柚挥了挥手，让他们看见自己。
“好可爱，”向婉玲小声对姜柚说：“他们两个好可爱啊，刚才你看见没，两个小奶油包！”
“咳咳，正事。”
姜柚提醒了一句，向婉玲恢复正色。
“这里人太多了，”姜柚蹲下说：“爸爸妈妈来接你们了吗？”
“我妈妈来了，”薛策举手，说：“应该就在那边，于果妈妈没来，她都是自己回家的。”
“好吧，”姜柚说：“那小策先带我们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吧，记得陌生人要带你们去别的地方，不要答应哦。”
“老师，我们才不会，”薛策说：“如果你要单独带我们走，我马上就拉着于果跑。”
这小人精！
姜柚和向婉玲都没忍住笑了。
薛策的妈妈站在侧边街道的大树下，看起来特别的贵气，带着一副墨镜，穿着这个时代特别潮流的裙子和高跟鞋，还有一顶遮阳帽。
她看见薛策牵着于果走过来，摘下墨镜露出一双丹凤眼，说：“策策，你又带你果果妹妹干什么去了，是不是欺负人家。”
“我没有，”薛策别别嘴，说：“我是在帮她。”
“呀，”薛策妈妈才看见身后的姜柚和向婉玲，说：“这是怎么了？”
“薛策妈妈，”向婉玲说：“事情有点复杂，我们借一步聊天吧。”
薛策妈妈大手一挥，把姜柚和向婉玲请到了附近的甜品店，两个孩子隔了一桌吃自己的，三个大人在另一桌聊。
“有这种事情？”薛策妈妈瞪大眼睛，站起来把两个小豆丁招呼过来，领着薛策左看右看：“你有没有被打啊？”
“我没有，妈，”薛策后退一步摆脱母亲的魔爪，说：“不是主要帮于果的吗？”
“哦对对对，”薛策妈妈坐下，拍拍旁边的座位把于果喊过来，撩开她的衣袖和三分裤轻嘶了一声：“……果果呀，你和你妈妈说没有？”
于果摇摇头，说：“我说……是摔得。”
薛策妈妈和姜柚向婉玲对望了一眼，三个人大概也猜到了这孩子没说。
薛策妈妈放下她的衣袖，说：“没事，你和策策哥哥去玩吧，阿姨和两个老师说点事。”
“薛策妈妈，谢谢你帮忙，”姜柚说：“于果妈妈没来接她，要不是您，我们找不到人呢。”
“害，都是老熟人，”薛策妈妈说：“我们两家本来也认识，于果父母做海外生意的，所以平日出差多比较忙，可能小姑娘性格比较闷葫芦……你们说那个老师就是他们班语文老师？太可恨了吧，怎么有这种人。”
“实不相瞒……”姜柚说：“我之所以能查过来，是因为那位之前在我们那有前科……”
姜柚说自己是山区的支教老师，把事情说了一遍，薛策妈妈点点头。
“原来如此，看来那人是个惯犯了啊？我之前家长会还见过他，人模狗样的，”薛策妈妈捏了捏漂亮的长指甲，说：“我还谢谢他辅导我们薛策的作文，我呸！”
不过目前尚且算学校的正常宣传手段，所以两个人都没拆台。
“啊对，”女领导想到什么，指着一个正在被英语单词的教室，说：“之前给你们介绍的杨老师，就是这个班。”
姜柚和向婉玲对视一眼。
向婉玲笑着说：“我想问问未来学校发展的主要方向和收费，我闺蜜在外面等吧，我们先去办公室聊聊，再来看。”
很上道啊。
女领导欣然答应，下课铃响了之后，姜柚也是做了半天心理准备才去问班上学生的。
明明也是很正常的问话，莫名的偷感很重。
主要也怕提前说明来意，校领导会提醒学生说辞，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孩子们对她一个突然来到这里的大姐姐还是蛮好奇的，都停下来看她，姜柚就此蹲下，拿出自己的教师资格证，说：“小朋友们，今天姐姐来是想偷偷问问你们，你们觉得你们的老师好不好呀？”
三年级的学生已经认的不少字了，看得出来她的教师资格证写的什么，见姜柚是个老师，所以老实回答了起来：“……挺好的吧。”
“……嗯，就是……”有一个女生扭捏半天，最后还是没敢说，而是指了指教室的另一个女生，说：“老师你去问问她吧，她上个星期……上个星期……”
旁边的同伴提醒了她一下，她止住声不再说了。
上个星期什么？
姜柚看了看教室里的女生，说：“不要怕，老师这次过来，谁都不知道的，你们有什么都可以说出来，我保证不暴露是谁说的。”
刚才提醒同伴的女生抿抿嘴，最终还是说：“老师你去问果果吧，我们不知道。”
然后她就拉着旁边的女生走了。
其实这孩子也是挺精明的，不算坏事。
这种事情考虑自己，倒也没什么不对。
话是这么说，但姜柚还是稍微有些失落，本能希望他们能勇敢一些。
才三年级，十岁左右的年纪，这么会看大人脸色，算是好事吗？
叫“果果”的女生坐在教室最里面，低头写着今天的作业，姜柚走进去，慢慢的先和周围同学打了招呼。
课间十分钟，估计已经过了五分钟了，得尽快才行。
“你是果果吗？”姜柚微微弯腰，说：“写的字好好看呀。”
这个不是姜柚硬快，是真的很好看，字迹特别清秀，工工整整，让人眼前一亮。
“……”果果抬头，点点头。
姜柚说：“你好呀，我是别的学校的老师，今天过来看看你们的……”
姜柚侧目就看见了孩子小腿上面的淤青。
很难不发现，尤其是天气热了，衣服短了。
仔细观察会发现，小腿的淤青一直蔓延到膝盖，看起来是被长条的工具抽打出来的，除此之外，袖子遮住的手臂上也隐隐约约有些。
“……严肃的告诉老师，”姜柚不再笑了，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不要瞒着。”
果果拿笔的手微微颤抖，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是杨老师打的。”
一个小男生的声音从右侧传进耳朵。
姜柚听见他接着说：“上个星期于果忘记写语文默写，杨老师在教室打了她，班里的人都看见了。”
小男生旁边的人也小声道：“薛策，你别说……”
名叫薛策的小男生倒是没退缩，说：“有什么不能说的，明明就是他打了人，我都看见了，他打女孩子！我妈妈都教过我不能欺负女孩子。”
于果似乎回想起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拉住姜柚的手说：“老师，你不要告诉杨老师，我们、我们没说他。”
“我不会的，”姜柚摸摸她头，说：“没事的，擦擦眼泪，等放学，老师在校门口等你，别害怕，老师一定会帮你的。”
叫薛策的男生更勇，直接指着教室书柜的上面，说：“老师，杨老师打人的木条就在上面，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拿下来。”
“这个还是别了……万一他第二天发现了就不好了，”姜柚说：“你们谁也别说，这件事老师会处理，你们好好上课，就当没发生过，也别和其他老师说。”
周围的学生都挺统一战线，点点头，有的还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于果吸吸鼻子，她止住哭，姜柚才放心的离开教室。
向婉玲和女领导周旋的差不多了，告别之后姜柚走了几步，停下，把刚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禽兽吧！”向婉玲皱着眉头，说：“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我真是看走了眼，我收回之前夸他的所有话！我现在一句好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一会在门口等等，果果出来以后，我们再问问她，最好能和她家长反映，看看她家里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姜柚又若有所思道：“其实我倒是也挺奇怪的，这里是私立学校，价格不菲，为什么杨分维敢做这种事情？”
虽然说现在是90年代，也许这方面没有几年后看的严，但是在京城发展的好的地方也不在少数。
在山区就算了，在城里的学校也这样，这个杨分维到底什么来头……
“好，离放学还有点时间，先去买点药给孩子擦擦吧？”
“嗯，看起来是没怎么处理，走吧。”
放学时段，姜柚和向婉玲隐藏在家长之中，薛策牵着于果出来，一个往前拉，一个往后退，格外显眼。
“你去和那个老师说！你说杨分维打你了！”
“我不要……呜呜呜……我害怕。”
“他就算问，你就说是我说的！”
“我不要，那样你会被打……”
“不行！那个老师是来帮我们的，”薛策也不拉她了，停下，说：“你要是不敢说，我就不和你玩了，我去找秦苗苗她们玩，我不理你了。”
他说完真的放开于果的手，转身不理她了。
于果揪着小裙子边，低头委委屈屈站了半天，然后说：“……那我去说。”
“现在就去。”
薛策重新拽上于果的手，飞奔跑到人堆里，姜柚挥了挥手，让他们看见自己。
“好可爱，”向婉玲小声对姜柚说：“他们两个好可爱啊，刚才你看见没，两个小奶油包！”
“咳咳，正事。”
姜柚提醒了一句，向婉玲恢复正色。
“这里人太多了，”姜柚蹲下说：“爸爸妈妈来接你们了吗？”
“我妈妈来了，”薛策举手，说：“应该就在那边，于果妈妈没来，她都是自己回家的。”
“好吧，”姜柚说：“那小策先带我们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吧，记得陌生人要带你们去别的地方，不要答应哦。”
“老师，我们才不会，”薛策说：“如果你要单独带我们走，我马上就拉着于果跑。”
这小人精！
姜柚和向婉玲都没忍住笑了。
薛策的妈妈站在侧边街道的大树下，看起来特别的贵气，带着一副墨镜，穿着这个时代特别潮流的裙子和高跟鞋，还有一顶遮阳帽。
她看见薛策牵着于果走过来，摘下墨镜露出一双丹凤眼，说：“策策，你又带你果果妹妹干什么去了，是不是欺负人家。”
“我没有，”薛策别别嘴，说：“我是在帮她。”
“呀，”薛策妈妈才看见身后的姜柚和向婉玲，说：“这是怎么了？”
“薛策妈妈，”向婉玲说：“事情有点复杂，我们借一步聊天吧。”
薛策妈妈大手一挥，把姜柚和向婉玲请到了附近的甜品店，两个孩子隔了一桌吃自己的，三个大人在另一桌聊。
“有这种事情？”薛策妈妈瞪大眼睛，站起来把两个小豆丁招呼过来，领着薛策左看右看：“你有没有被打啊？”
“我没有，妈，”薛策后退一步摆脱母亲的魔爪，说：“不是主要帮于果的吗？”
“哦对对对，”薛策妈妈坐下，拍拍旁边的座位把于果喊过来，撩开她的衣袖和三分裤轻嘶了一声：“……果果呀，你和你妈妈说没有？”
于果摇摇头，说：“我说……是摔得。”
薛策妈妈和姜柚向婉玲对望了一眼，三个人大概也猜到了这孩子没说。
薛策妈妈放下她的衣袖，说：“没事，你和策策哥哥去玩吧，阿姨和两个老师说点事。”
“薛策妈妈，谢谢你帮忙，”姜柚说：“于果妈妈没来接她，要不是您，我们找不到人呢。”
“害，都是老熟人，”薛策妈妈说：“我们两家本来也认识，于果父母做海外生意的，所以平日出差多比较忙，可能小姑娘性格比较闷葫芦……你们说那个老师就是他们班语文老师？太可恨了吧，怎么有这种人。”
“实不相瞒……”姜柚说：“我之所以能查过来，是因为那位之前在我们那有前科……”
姜柚说自己是山区的支教老师，把事情说了一遍，薛策妈妈点点头。
“原来如此，看来那人是个惯犯了啊？我之前家长会还见过他，人模狗样的，”薛策妈妈捏了捏漂亮的长指甲，说：“我还谢谢他辅导我们薛策的作文，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