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金正平说：“我是主动来的，夏老师好像是组织派过来的吧。”
夏雾嗯了一声，点点头，说：“先说好，我不娇气，你们能干的我也能干。”
感觉夏雾攻击性很强的样子，姜柚有些担心她能不能和孩子们好好相处，毕竟这个年纪的山区孩子还是挺敏感的。
周锦胜给的资料上说，金正平出身书香门第，几代人都和这行有关系，本人在城里也是出过书编过题，口碑很不错的老师。
夏雾相对年轻气盛一些，家庭相关的信息不多，只写了一栏普通职工。
姜柚一路带着他们走过村庄的石板小路，过了一条两块石板连接的小溪，一路穿行到学校。
新建的教学楼还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霜，显得格外崭新，姜柚把两层楼的基本设施介绍了个遍，金正平点点头。
“设计者的确很考虑孩子，我很喜欢，比城里的有些学校还要好。”
姜柚不好意思的说：“是我参与设计的，问了一些专业师傅的意见……毕竟要一直办下去的学校，不能马虎。”
金正平颇为赞许，夏雾也露出一丝欣赏之意。
这个年代的捐款渠道并不发达，都要辗转很多渠道才能到手，还好最后批款的及时，不然可要赊账了。
“这些不便宜吧？”夏雾问：“都是一个人给钱？”
“不是的，”姜柚解释道：“是城里许多孩子的家长捐款，这次确实捐的多，一共装了四个空调呢。”
夏雾想想也是，不可能是个人拿出这么多钱，平均工资才多少，他们特别区的老师都没有一千块钱一个月。
姜柚的钱基本上也都照顾孩子们了，自己没剩多少的样子，来了山区就没怎么买过漂亮衣服。
和上辈子不同，上辈子不买是因为不自信，甚至对这方面一点兴趣都没有，被社会磨练没了。
这辈子拿去做了自己认为更有意义的事情，姜柚乐在其中。
最后带着两位去宿舍房，对了一下这学期的课表，姜柚就表示不打扰了，先回了房间。
金正平和夏雾的行李也不多，都能自己收拾好，今天唯二的见面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在客厅，其余时间夏雾留在房间里没出来，金正平去村子里和村民打招呼去了。
姜柚安静在房间里备课，看着看着书打了个哈欠，才发现已经十点钟了。
就在这时，自己房间的窗户被一个东西敲了敲，姜柚惊讶，自己这是在二楼，窗外是什么？
走过去低头一看，原来是村里的小李站在楼下对着姜柚招招手。
他这一看就是有事相求，姜柚迅速下楼，打开院门问：“小李？出了什么事吗。”
小李摸了摸后脑勺，笑的有些傻里傻气，问：“打扰姜老师了，我那个……我想问你个事儿。”
姜柚道：“什么，你说吧，别客气。”
“就是……那个……”
小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难以启齿，结巴了好久才问出口：“你们女孩子……都喜欢些什么呀？”
哦呀。
姜柚盯着他，挑眉笑了笑：“怎么？你……喜欢谁家姑娘了呀？”
“不是、不是……就是，”小李红着一张脸，磕磕巴巴说：“就是，胡村长夫人的表妹……她大学毕业了，我刚听村长说，她打工回来，要住一段时间……”
“所以，”姜柚了然于胸，抱臂道：“你是想送给人家姑娘礼物，对吧？”
“嗯……昂、嗯。”
小李老实极了，点点头静等姜柚说话。
他没有什么别的女性朋友，村子里和那位表妹年纪相仿又比较熟悉的，就是姜柚了。
“可是我不太了解祝阿姨的表妹，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给我形容形容吧。”
“啊，她、她长得很漂亮！”小李努力回想：“总是很安静，喜欢看书……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别的爱好吧……我以前遇见她，都是在村里大枫树底下，坐在阴凉处看书，我在旁边陪她，但是我也看不懂她看的什么……”
听起来是个特别文艺的姑娘呢。
姜柚从没经历过什么情情爱爱，这种青涩的少年感情对于她来说是很新鲜和陌生的。
小李说他会陪着那姑娘看书，姜柚想象出一副安静的水彩画，大枫树底下的少年少女并排坐着，少女看着手里的书，少年看着少女。
“送书的话，不知道她看没看过……”姜柚默默下巴，说：“那不如，你送给书封给她吧。”
“只是送这个吗？会不会太寒酸了点……”
“当然不会，送礼不讲金贵与否，看的是你够不够懂对方，”姜柚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莫名感觉自己说的还挺有道理，自信接着道：“你陪了她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她喜欢浪漫，还是实用吧。”
小李握拳锤了锤手心，说：“谢谢姜老师，我好像明白了。”
他从自己的老旧挎包里摸出一盒葡萄，说：“给，这个送您当谢礼，您拿着吃。”
姜柚推脱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下了那盒葡萄。
但是好想知道后续啊！
姜柚目送小李打定主意的雀跃背影，摇了摇头，转身回去。
巧的是，夏雾正巧出来倒水喝，看见她拿着一盒葡萄走进了。
姜柚看见她，笑了笑说：“吃点水果吗？村里人刚送的。”
没等夏雾接下茬，姜柚就拿去厨房说：“我去洗洗！”
她都这么说了，就这样拒绝也不行，夏雾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客厅和姜柚吃葡萄。
“这个好甜啊，”姜柚说：“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葡萄了。”
“……就，一般吧，”夏雾吃了两个，就停下来了，看了一眼姜柚，说：“感觉你好有精力，在山区不觉得累吗？”
“嗯？”姜柚咽下嘴里的果肉，垂眸道：“累呀，但是我喜欢，所以我不觉得有什么……当然，人和人的归处不同，夏老师不喜欢，也可以提出离开的。”
“我倒不是……”夏雾看起来心事重重，一头短发虽然干练，但是现在显得整个人有些蔫塌塌的。
“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说吗？”姜柚仔细听了一下，楼上的金正平大概是睡了，但还是压低声音道：“可以和我说说，不过不说也没事。”
“……不是什么大事。”夏雾倒是不讨厌姜柚，一整天下来能感觉到姜柚是个认真负责的人，大半夜的还有村民来送水果，也足够说明她的口碑和为人。
有的事情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
夏雾先是转移话题，问了一个令姜柚意外的问题：“姜老师结婚了吗，或者有没有对象。”
“嗯？”姜柚摇头：“没有啊，这种事情看缘分的吧。”
“你家里不催你也不管你，真好啊。”
晚上夏雾显得更加忧郁，她之前其实也挺闷闷不乐的，但是姜柚感觉不方便问。
“我今年26了，听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在你这个年纪，你都三岁了’，是我妈说的，”夏雾一股脑吐露出来，说：“也不怕你笑话，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躲我妈和我爸，真是不明白，我都剪短了头发，只穿牛仔裤，连妆都不化，他们怎么还要我去相亲？”
原来是因为这个，姜柚抿嘴，说：“没关系，你没错，你只是在选择自己的人生而已。”
“谢谢，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夏雾眉间舒展了一丝，说：“你不知道，那些相亲对象我不是没有见过，可能是我太自我，但是我真的一个都看不上，我妈指着一个大我十岁的男人说这个很不错，让我考虑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反驳她。”
“姜老师也大学毕业了，你难道没有这种困扰吗？你的父母不会催你？”
“这个——”姜柚摇头说：“我没有父母，是靠资助人活到现在的。”
夏雾一愣：“……抱歉。”
“没关系，我不介意，”姜柚笑了笑，说：“不过想象一下，如果我也被这样对待，恐怕会比你还叛逆吧……说不定会一赌气，直接去边疆做贡献了。”
两个人都笑了，夏雾说：“……我确实不是因为什么高尚的想法来山区的，还以为会被你们说道呢，而且我父母也经常说我留着短头发，不男不女什么的，我都听习惯了。”
“短头发怎么了？短头发多帅啊，”姜柚认真的说：“而且做事又方便，要不是我长发留习惯了舍不得，我也想剪短！自己都这么帅，当然不可能随便喜欢别的男人了。”
夏雾倒是更惊讶：“真这么觉得？我之前的女同事也说，女人留短发太有攻击性。”
听到这儿，姜柚才发现夏雾原来是个比较敏感和优柔寡断的人，这和姜柚对她的第一印象大相径庭。
但这样也不错，她就是她。
“你喜欢就剪短，不喜欢就留长，没人能逼你，”姜柚把葡萄盘子推到她面前：“明天上课，学生们一定也很喜欢你，不信的话我们打赌吧。”
夏雾顿了顿，她不信自己这样还真能讨小孩喜欢，靠上椅子：“赌什么？”
夏雾嗯了一声，点点头，说：“先说好，我不娇气，你们能干的我也能干。”
感觉夏雾攻击性很强的样子，姜柚有些担心她能不能和孩子们好好相处，毕竟这个年纪的山区孩子还是挺敏感的。
周锦胜给的资料上说，金正平出身书香门第，几代人都和这行有关系，本人在城里也是出过书编过题，口碑很不错的老师。
夏雾相对年轻气盛一些，家庭相关的信息不多，只写了一栏普通职工。
姜柚一路带着他们走过村庄的石板小路，过了一条两块石板连接的小溪，一路穿行到学校。
新建的教学楼还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霜，显得格外崭新，姜柚把两层楼的基本设施介绍了个遍，金正平点点头。
“设计者的确很考虑孩子，我很喜欢，比城里的有些学校还要好。”
姜柚不好意思的说：“是我参与设计的，问了一些专业师傅的意见……毕竟要一直办下去的学校，不能马虎。”
金正平颇为赞许，夏雾也露出一丝欣赏之意。
这个年代的捐款渠道并不发达，都要辗转很多渠道才能到手，还好最后批款的及时，不然可要赊账了。
“这些不便宜吧？”夏雾问：“都是一个人给钱？”
“不是的，”姜柚解释道：“是城里许多孩子的家长捐款，这次确实捐的多，一共装了四个空调呢。”
夏雾想想也是，不可能是个人拿出这么多钱，平均工资才多少，他们特别区的老师都没有一千块钱一个月。
姜柚的钱基本上也都照顾孩子们了，自己没剩多少的样子，来了山区就没怎么买过漂亮衣服。
和上辈子不同，上辈子不买是因为不自信，甚至对这方面一点兴趣都没有，被社会磨练没了。
这辈子拿去做了自己认为更有意义的事情，姜柚乐在其中。
最后带着两位去宿舍房，对了一下这学期的课表，姜柚就表示不打扰了，先回了房间。
金正平和夏雾的行李也不多，都能自己收拾好，今天唯二的见面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在客厅，其余时间夏雾留在房间里没出来，金正平去村子里和村民打招呼去了。
姜柚安静在房间里备课，看着看着书打了个哈欠，才发现已经十点钟了。
就在这时，自己房间的窗户被一个东西敲了敲，姜柚惊讶，自己这是在二楼，窗外是什么？
走过去低头一看，原来是村里的小李站在楼下对着姜柚招招手。
他这一看就是有事相求，姜柚迅速下楼，打开院门问：“小李？出了什么事吗。”
小李摸了摸后脑勺，笑的有些傻里傻气，问：“打扰姜老师了，我那个……我想问你个事儿。”
姜柚道：“什么，你说吧，别客气。”
“就是……那个……”
小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难以启齿，结巴了好久才问出口：“你们女孩子……都喜欢些什么呀？”
哦呀。
姜柚盯着他，挑眉笑了笑：“怎么？你……喜欢谁家姑娘了呀？”
“不是、不是……就是，”小李红着一张脸，磕磕巴巴说：“就是，胡村长夫人的表妹……她大学毕业了，我刚听村长说，她打工回来，要住一段时间……”
“所以，”姜柚了然于胸，抱臂道：“你是想送给人家姑娘礼物，对吧？”
“嗯……昂、嗯。”
小李老实极了，点点头静等姜柚说话。
他没有什么别的女性朋友，村子里和那位表妹年纪相仿又比较熟悉的，就是姜柚了。
“可是我不太了解祝阿姨的表妹，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给我形容形容吧。”
“啊，她、她长得很漂亮！”小李努力回想：“总是很安静，喜欢看书……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别的爱好吧……我以前遇见她，都是在村里大枫树底下，坐在阴凉处看书，我在旁边陪她，但是我也看不懂她看的什么……”
听起来是个特别文艺的姑娘呢。
姜柚从没经历过什么情情爱爱，这种青涩的少年感情对于她来说是很新鲜和陌生的。
小李说他会陪着那姑娘看书，姜柚想象出一副安静的水彩画，大枫树底下的少年少女并排坐着，少女看着手里的书，少年看着少女。
“送书的话，不知道她看没看过……”姜柚默默下巴，说：“那不如，你送给书封给她吧。”
“只是送这个吗？会不会太寒酸了点……”
“当然不会，送礼不讲金贵与否，看的是你够不够懂对方，”姜柚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莫名感觉自己说的还挺有道理，自信接着道：“你陪了她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她喜欢浪漫，还是实用吧。”
小李握拳锤了锤手心，说：“谢谢姜老师，我好像明白了。”
他从自己的老旧挎包里摸出一盒葡萄，说：“给，这个送您当谢礼，您拿着吃。”
姜柚推脱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下了那盒葡萄。
但是好想知道后续啊！
姜柚目送小李打定主意的雀跃背影，摇了摇头，转身回去。
巧的是，夏雾正巧出来倒水喝，看见她拿着一盒葡萄走进了。
姜柚看见她，笑了笑说：“吃点水果吗？村里人刚送的。”
没等夏雾接下茬，姜柚就拿去厨房说：“我去洗洗！”
她都这么说了，就这样拒绝也不行，夏雾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客厅和姜柚吃葡萄。
“这个好甜啊，”姜柚说：“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葡萄了。”
“……就，一般吧，”夏雾吃了两个，就停下来了，看了一眼姜柚，说：“感觉你好有精力，在山区不觉得累吗？”
“嗯？”姜柚咽下嘴里的果肉，垂眸道：“累呀，但是我喜欢，所以我不觉得有什么……当然，人和人的归处不同，夏老师不喜欢，也可以提出离开的。”
“我倒不是……”夏雾看起来心事重重，一头短发虽然干练，但是现在显得整个人有些蔫塌塌的。
“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说吗？”姜柚仔细听了一下，楼上的金正平大概是睡了，但还是压低声音道：“可以和我说说，不过不说也没事。”
“……不是什么大事。”夏雾倒是不讨厌姜柚，一整天下来能感觉到姜柚是个认真负责的人，大半夜的还有村民来送水果，也足够说明她的口碑和为人。
有的事情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
夏雾先是转移话题，问了一个令姜柚意外的问题：“姜老师结婚了吗，或者有没有对象。”
“嗯？”姜柚摇头：“没有啊，这种事情看缘分的吧。”
“你家里不催你也不管你，真好啊。”
晚上夏雾显得更加忧郁，她之前其实也挺闷闷不乐的，但是姜柚感觉不方便问。
“我今年26了，听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在你这个年纪，你都三岁了’，是我妈说的，”夏雾一股脑吐露出来，说：“也不怕你笑话，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躲我妈和我爸，真是不明白，我都剪短了头发，只穿牛仔裤，连妆都不化，他们怎么还要我去相亲？”
原来是因为这个，姜柚抿嘴，说：“没关系，你没错，你只是在选择自己的人生而已。”
“谢谢，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夏雾眉间舒展了一丝，说：“你不知道，那些相亲对象我不是没有见过，可能是我太自我，但是我真的一个都看不上，我妈指着一个大我十岁的男人说这个很不错，让我考虑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反驳她。”
“姜老师也大学毕业了，你难道没有这种困扰吗？你的父母不会催你？”
“这个——”姜柚摇头说：“我没有父母，是靠资助人活到现在的。”
夏雾一愣：“……抱歉。”
“没关系，我不介意，”姜柚笑了笑，说：“不过想象一下，如果我也被这样对待，恐怕会比你还叛逆吧……说不定会一赌气，直接去边疆做贡献了。”
两个人都笑了，夏雾说：“……我确实不是因为什么高尚的想法来山区的，还以为会被你们说道呢，而且我父母也经常说我留着短头发，不男不女什么的，我都听习惯了。”
“短头发怎么了？短头发多帅啊，”姜柚认真的说：“而且做事又方便，要不是我长发留习惯了舍不得，我也想剪短！自己都这么帅，当然不可能随便喜欢别的男人了。”
夏雾倒是更惊讶：“真这么觉得？我之前的女同事也说，女人留短发太有攻击性。”
听到这儿，姜柚才发现夏雾原来是个比较敏感和优柔寡断的人，这和姜柚对她的第一印象大相径庭。
但这样也不错，她就是她。
“你喜欢就剪短，不喜欢就留长，没人能逼你，”姜柚把葡萄盘子推到她面前：“明天上课，学生们一定也很喜欢你，不信的话我们打赌吧。”
夏雾顿了顿，她不信自己这样还真能讨小孩喜欢，靠上椅子：“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