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项先是慌忙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变得镇静了下来,得亏这种情况他早就想到了,现在发生,他倒也是应对的不慌不忙。

    于是他眨了眨眼睛,无辜地看着崔献,“怎的,崔大哥你不信我李某吗。”

    未等到崔献的回答,李项眼中开始出现泪花,

    然后又像是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别人面前他特别的不好意思,赶紧拿袖子擦去了自己的眼泪。然后仰头拿手扇了扇自己的眼眶,

    “没事没事,我毕竟跟崔大哥不是很熟,这也是正常的情况。”

    但是在场的哪个人不是人精?你在演戏给谁看呢?

    可能李项发现了在场没有一个人理他,就连平时一直站在他这面的刘海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这一番动作。

    李项的动作有点呆住了。但是想想接下来的大戏和计划如果实行了的话,他会得到什么的好处,李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接着说。

    姜芷寒看着李项蹩脚的演技,在心里面暗戳戳地诽谤道,

    “这么差的演技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要是真正按演技来说的话,你甚至还没有崔献的红白脸变的好呢。”

    其实姜芷寒原本想着酒醒了之后就直接和温洲离开这个地方的。哪有让人白白打了一巴掌不还回去的道理。

    她现在这么狼狈都是拜郑晖所赐,无论他是什么来历,她总是要让他退一层皮的。

    人行走在江湖,什么人不能招惹,什么事情不能掺和,总要知道些。

    这江湖啊,就是这样充满意外和激情,有可能一个买酒的大爷是隐世的高人,坐在高高家族高台上的人是一个草包。路过的行人或许是你寻寻觅觅想要找到的绝世秘籍的拥有者,青楼中的女子或许是夺命的魅人刀。

    可正是这样,江湖才充满趣味。

    有可能运气好的新人进入江湖,一不小心就获得世家传承,但是运气不好,甚至踩了路边的小草,也有可能命悬一线。

    而郑晖踩到的恰恰是最毒的毒草。渺小而拥有剧毒。

    姜芷寒原本都打算走了,看到了李项的这番表演,拙劣而丑陋,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有人演戏,为什么不看看呢。

    姜芷寒的想法李项当然是不知道的,要是李项知道,还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李项拍拍手,一群小厮就走了上来,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玄凤。

    姜芷寒看着那只漂亮的鹦鹉,对柳树的品味倒是看高了一层。

    确实是顶级的玄凤,身上的羽毛顺滑,小巧可爱的脑袋,不谙世事的眼睛,也只有动物的眼睛会这样了。

    而柳树看到这只鸟的时候却是一下子变了脸色,不对,为什么这只鸟和之前李项送给他的那只鸟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

    李项把鸟笼从小厮手里面接过来,然后把它放在桌子的最中间。

    对着崔献伸出了手,“请。”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项眼睛里面的狡黠简直要溢了出来。

    崔献站了起来,围着这只鸟转了一圈。

    难怪柳树上了当,凭借着柳树爱鸟的这个性子,看到鸟就想要纳入自己的府邸,此时看到这样一个极品,能不动心吗。

    但是崔献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焦躁不安的柳树,又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等着看热闹的姜芷寒,至于温洲,则是直接被他略过,没有给一丝注意。

    看着崔献的动作,李项也是直接开口了,

    “您先看着,我那天邀请柳哥看的也是这只鸟,要是大人不相信,您可以直接问问柳哥,那天他看的鸟是不是和这只鸟长得一模一样?”

    柳树刚想说什么,但是想说的话却卡在了嗓子眼里面,他那天确实看到的鸟和这只鸟长的一样。

    看着柳树没有答话,李项就拍了拍袖子,继续接下来的话。

    “崔大人,肯定是柳哥忙人多忘事,可能是别的人给柳哥送了一只玄凤,我真的从来没有送过柳哥一只玄凤呐!”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项的声音嘶哑,好似受了巨大的委屈。

    柳树听着李项说的这些话,身体都被气地发抖起来,听听这李项说的是人话吗?

    崔献大致是明白了现在是一种情况。

    要是导致大爷死亡的玄鸟不是李项送的,那么这件事就和李项没有一点关系。那柳树也就真的成了别人口中的谋犯。

    如何破局?

    看着崔献一众人沉默的样子,李项的表情愈发的得意,果然背后的大人指点是对的,柳树,等到你入了牢狱,你那些生意可就全成李氏的了!

    “李项,那你怎么证明你不是有两只鸟,一只给了柳树,一只自己留着。”

    在李项认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的时候,崔献突然开口询问。

    李项还想崔献会说出什么话呢,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说起这件事他可就是有说法了,

    “因为我这只鸟的头上有朱砂,这朱砂可是独一无二的,我专门为它而上寺庙求得的。”

    柳树听了李项的话,心里回想了一下在自己的那只玄凤,知道李项说的是真话。

    看着众人都不再接话,李项对众人行了一礼,

    “那诸位就先等着,我还有些许事情需要解决,暂且不奉陪了。我备好了茶点,各位吃喝尽兴。”

    说完仰天大笑离去。

    崔献他们要询问的对象都走了,留在这里的意义也不大了,崔献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都知道接下来的打算——先离开,再做打算。

    到了客栈,崔献刚想开始分析这件事的起源根本,谁知道姜芷寒先开了口。

    姜芷寒掩面而笑,

    “崔大人,我和温公子就不留着打扰崔大人了,且崔大人也是知道的,接下来我要去参加生死分选局,可真的没有时间在这里耗费下去了。”

    崔献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他怎么就听着那么不顺耳呢?

    温公子?叫的这么亲密。

    叫他就叫崔大人。

    一瞬间,崔献竟不知从哪里生出点委屈出来。明明他和姜芷寒认识的不是更早。

    要是姜芷寒知道崔献此时想什么,定会告诉毫不留情地告诉他:

    崔大人,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不是那么算的,况且她姜芷寒喜欢的都是一开始就对她好的人。

    崔献看着姜芷寒,“非得现在就走吗?”

    崔献作为她的监者,自然是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去参加生死分选局,也明白为什么姜芷寒此时想要走,是因为姜芷寒不想趟这趟浑水。

    他跟姜芷寒接触了这么久,也知道她是一个讨厌麻烦的人。

    姜芷寒看着崔献的眼睛,莫名觉得崔献可能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

    然那又怎样呢?

    没有人能拦住她。她永远自由。

    “对。”姜芷寒坚定地跟崔献说。

    温洲在旁边看着姜芷寒和崔献说话,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苦笑了一声,真是难受啊。

    想起以前,姜芷寒眼里可是永远只有他一个人的。

    然而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总归是不怪她的,是他之前没照顾好她。

    只是随着姜芷寒和崔献的谈话的之间越来越长,他越发感觉难受,呕吐、恶心。

    于是他走前去,拉住了姜芷寒的一角衣服,这样才感觉有点缓解。

    姜芷寒感受到了衣角被拉住,回头看了一眼温洲,看他苍白的脸和单薄的身子,温洲和她逃离了陈德庄之后,又到了李府,这一路上也没有休息,看来此时身子是受不住了。

    姜芷寒的心思现在全都放在了温洲身上,她有点担心地问道,

    “你现在身子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温洲看姜芷寒看过来,充满爱意的眸子盯着温洲,柔柔地声音说道,

    “我没事,你们先交谈吧。”

    姜芷寒看温洲这个样子,实在是放心不下,这是她来这里的第一个朋友,她不想温洲出什么事情。

    速战速决。

    于是姜芷寒转过头来,看着崔献,“抱歉,我实在是抽不开身,温洲现在身子不太好,我得跟他去看大夫。”

    听到了姜芷寒的回答,崔献低下了头,关节连接的地方早就失去了血色。

    她选择了温洲。

    崔献年少有为,二十六年来第一次在一个姑娘身上这么用心思。

    崔献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只是被拒绝的滋味实在是令他不太好受。

    可是他是谁,他是大理寺少卿崔献,崔大人,他永远不会把自己的脆弱漏出给别人看,之前的那句挽留是他能说出的最大的限度了。

    “好。”崔献都不知道这句好是从身体的哪一个部位发出来的。

    他只知道不是心发出的声音,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心脏挽留的声音。碰到姜芷寒,他总是心跳快一点的。

    只是她不在意罢了。

    “那两位告辞,江湖有缘,我们再见。”拿到了崔献的答复,姜芷寒也爽快地告辞了。

    说完这句话,姜芷寒转身,跟温洲一起离开,边走边对着温洲说,“走,温洲,我们先去给你找个大夫看看。”

    无论姜芷寒说什么,温洲都只答复“好。”

    到了最后,姜芷寒只能无奈地看着他,真是个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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