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和螺丝工
八九点钟的太阳零碎地洒在小南巷的石板路上，晨露还未完全蒸发，石板泛着微微的湿润，两旁老屋墙壁爬满了岁月的痕迹。
几家摊贩忙忙碌碌，豆浆冒着热气，油条在锅里滋滋作响，包子一口咬下松软诱人，邻居间不忘问候寒暄，一帮小萝卜头追逐打闹……
段邱桑家的老屋就藏在这条小巷深处，小巷一侧高大的树木恣意地延伸着枝桠，其中一枝触碰到她房里的窗户。
刚查完分的段某，此时悠闲地窝在椅子上，双脚随意搁在桌沿，手机屏幕贴着耳朵。
电话那头，冼月的声音如春风袭来。
“586！！！芽芽，你怎么这么棒！你考这么好我真的好开心呀！！”
“月月，多亏你之前送给我的笔记和错题本，帮我了我不少呢，月月好爱你呀。”
“来南京找我好不好！”
“我肯定会在志愿里填一个南京的学校，不过我第一志愿想好了填理海大学。”
“宝贝，你好棒啊，有种自己孩子长大了的欣慰感。啊咧，不过那谁谁不是在理海警校吗？你不会……”
“我靠！我发誓我没有！我以后帮你查查刘蔺涛去了哪里，小心他去南京找你哟。”
“我真的会做噩梦。”
两人又聊了一会，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点开了与言叶的聊天窗口，屏幕上，言叶的消息已等候多时：你查到分了没有呀？我有点紧张……
段邱桑敲下：我查到了，超出预期了！
言叶迅速回复一个鼓掌的表情：太好了，我也考得不错，应该能冲一冲理海中医药，期待和你在理海相遇～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段邱桑说自己打算利用暑假三个月时间完成蜕变。
言叶：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我可是精通中医养生美容的大师哟～下午来我家吗？首先要给你美白～
段邱桑：好捏～
穿街走巷，段邱桑按地址找到言叶家所在的小区，言叶早在门口老远看见她，嘴角绽开花。
言叶牵起她的手，踏入独属于自己的空间：“我家人工作忙平时很少在家，你以后可以常来找我玩，我可以做饼干给你吃。”
推开米色木门，清新的竹叶香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书香。
尽管房间不大，但每一个角落都有别出心裁的设计，窗帘是水墨画，裹着白色桌布的木质桌上摆放着茶具手稿，柜子里放着瓶瓶罐罐和各式书籍。
“欢迎来到我的小世界！”言叶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段邱桑一直在哇呜哇呜，她没想到原来一个小房间也能被布置得如此有层次。
言叶拉她在坐垫坐下，两人面对面，温柔地将她的额前的发丝拢在耳后：“你的五官蛮耐看的，眼睛虽然小小的，但是眼皮很薄，形状好看。”说话间，言叶捏了捏她的鼻子，“鼻梁高度也可以，就是嘴巴太干了，我以后帮你做个唇部护理。”
言叶微微后仰，仔细打量段邱桑的面容：“你的脸型长得最好，很流畅，下颚线也收的紧。”
“就是皮肤发黄，应该是熬夜多了，加上不防晒，我看你耳朵后面的皮肤挺白的，底子应该挺白的。”
言叶轻声笑了笑：“蛮漂亮的小女孩，就是不打扮。我带你去理发店换个发型和发色你怎么样。”
段邱桑眨巴着眼睛，呆萌地问道：“尊嘟假嘟。”
言叶被逗笑了：“你以前看着冷冰冰的，没想到还挺呆。”
段邱桑若有所思地说：“人性是复杂的……”
言叶自制了一款古法面膜，用木碗装着浆糊一团，手中木勺轻轻搅动，吧唧吧唧。
她让段邱桑枕在自己腿上。
“这款面膜是我自己去草药铺按药方抓来的，磨成粉，可以祛黄提亮。要美白还少不了内服，到时候带点花茶回去定期跑着喝，对了要注意防晒哦……”说话间，轻柔地把面膜糊在段邱桑脸上。
段邱桑惬意地眯着眼，脸上凉凉，鼻腔香香的，耳边是言叶的絮絮叨叨，午后暖阳从水墨画帘缝隙斜斜漏进。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男孩子呀？”
“啊哈？”段邱桑迷糊地应了一声。
“…猜的。”
“嗯…是有一个，我初中的前桌。”
“他是怎样的人呀？”
“一个……像小太阳温暖的人，人缘很好……”眉心微微一动，段邱桑拼凑出泛黄记忆里，那个男同学，背对着她，和别人谈笑风生的样子。
“上了高中，我在楼上他在楼下，我匿名给他写过情书。”
“没看出来你这么浪漫，他接受了吗？”
“我不知道啊，就好像，往洞里扔了一个石子，但现在都没有回声。”
大概没猜到是我吧，大概不喜欢我吧，段邱桑心中暗想，“我那会还挺恋爱脑，可能小说看多了，直到平平淡淡结束我的高中，平平淡淡落榜以后……”
“我才悟出一个道理，像我npc是没有酸酸甜甜的青春，顶多就是天之骄子的背景板。”
“所以你复读才那么努力吗？”
“嗯，诶，背景和学历我至少得占一个吧，挺现实的就。”
“至于路言，或许会在大学遇到一个活泼可爱自带焦点的女孩，反正不是我这种扔到人群里都找不到的普女。”
“桑桑，你要自信一点哦，你其实很漂亮，说不定也是别人翘首以盼的惊喜。”
……
“嗡—”
“嗡—”
段邱桑刚绕着公园夜跑了两公里，满身的汗，心里盘算着跑完后回家先冲个凉，再挖一勺冰西瓜吃。
口袋里手机震动不停，她停下来，掏出一看，咦，自己被拉进一个微信群聊。
2014级禾花一中3班。
群聊人数正在从20多慢慢增加，点开群聊详情，满屏熟悉的姓名，四年前毕业夏季的风仿佛吹到了今天。
看班上同学差不多都进来后，班主任何达开终于发话了，大意就是趁着暑假大家都有空，组织一次同学聚会。
去，或不去，这是个世纪难题。洗完澡冒着水气，她把自己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不去吧，满心的好奇岂不是落空了？她其实挺看看久违的同学现状如何，内心更深处还藏着一丝企图，她想假装不经意地看看那人，在警校历练一年后有没有晒黑。
去吧，想到聚会上的尴尬场景，她有些退缩。她原本在班上存在感就低，加上四年没见，他们都是大学生了，自己还是苦逼高中生，恐怕找不到共同话题，还要面对从前打压自己的班主任。
好烦好烦，她像条蛆在床上阴暗地蠕动。
去！为何不去！要想彻底蜕变，光改变成绩和外表远远不够，她必须杀死内心那个自卑敏感的小人，她必须跟从前那个在课堂上被何达开拿家境讥讽得面红耳赤却不敢反驳的段邱桑划清界限。
聚会前夕，何达开又忍不住开始一番“骚操作”，在群里发了一个接龙，要求每个人填写现在的去向。
他还是老样子，嫌贫爱富，曾高高在上地一组一组点出他心目中家境优渥的学生名字，自然不会包括她这个从小父母离异，靠爷爷奶奶买包子为生的小透明。
而今又要展现出学历歧视的一面吗？或者说做出摆出一副师恩浩荡的姿态？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反叛的想法。
段邱桑嘟嘟嘟地敲下：电子厂打螺丝。
果不其然，何达开的消息很快就跳出来了。
群里静悄悄的，估计不少人在窥屏。
段邱桑瞥一眼，何大开长篇大论地劝她不要因此沉沦，“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压不住嘴角鄙夷的笑。
她信个鬼。
他以前最爱当众谈论学生家事，把调侃嘲讽藏在玩笑里，引得单纯好乐子的初中生哄堂大笑，段邱桑自尊心碎了一地又一地。
印象深刻的一次，他点名段邱桑到黑板前默写古诗，她很快就默完了，下来前特地检查了一边，确保没有错别字才松了一口气。
不曾想，何达开滑稽地锁眉审视她的默写，没发现错字漏字，仍挑剔道：“这字写得歪果裂枣的，跟旁边语文课代表写得一对比简直惨不忍睹。俗话说，字如其人，是有一定道理的。”
全班哄堂大笑，虽然没有恶意，但段邱桑无地自容，羞耻得耳尖能滴出血。
她觉得不公，明明写对了，何况只是因为手太小了，拿粉笔不顺手，何达开不会不知道她手写的字不丑还挺娟秀。
她鼓起勇气，颤巍巍地开口：“是我不习惯写粉笔字。”
何达开夸张地弯腰侧耳：“大声点，说话跟蚊子样，上不了台面。”
“是我不习惯写粉笔字！”
“哈哈哈哈，别人能写好就你不会写，不就承认不如别人了。”
鼻头一阵酸楚直冲脑子，眼泪从眼底渗出，她拼命憋回去，直到，路言回头，异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我觉得你写的挺好看，别听何达开乱讲，他脑子有病。”
人间草木几度枯荣，他们长大了，段邱桑成功晋升打螺丝专家，在何达开眼里，她已然成为最悲催的下位者。
不过，他的矛头很快转向了另一个人。
路言：保安
何达开：？
路言：发送一张图片，他穿着保安服，对镜头比耶。
老师，我是认真的，职业不分高低贵贱。
何达开：每个人都有光明的未来，路言和段邱桑，你们要把这个饭碗端紧……
段邱桑：发送一个哭着微笑的表情，老师我太感动了……
几家摊贩忙忙碌碌，豆浆冒着热气，油条在锅里滋滋作响，包子一口咬下松软诱人，邻居间不忘问候寒暄，一帮小萝卜头追逐打闹……
段邱桑家的老屋就藏在这条小巷深处，小巷一侧高大的树木恣意地延伸着枝桠，其中一枝触碰到她房里的窗户。
刚查完分的段某，此时悠闲地窝在椅子上，双脚随意搁在桌沿，手机屏幕贴着耳朵。
电话那头，冼月的声音如春风袭来。
“586！！！芽芽，你怎么这么棒！你考这么好我真的好开心呀！！”
“月月，多亏你之前送给我的笔记和错题本，帮我了我不少呢，月月好爱你呀。”
“来南京找我好不好！”
“我肯定会在志愿里填一个南京的学校，不过我第一志愿想好了填理海大学。”
“宝贝，你好棒啊，有种自己孩子长大了的欣慰感。啊咧，不过那谁谁不是在理海警校吗？你不会……”
“我靠！我发誓我没有！我以后帮你查查刘蔺涛去了哪里，小心他去南京找你哟。”
“我真的会做噩梦。”
两人又聊了一会，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点开了与言叶的聊天窗口，屏幕上，言叶的消息已等候多时：你查到分了没有呀？我有点紧张……
段邱桑敲下：我查到了，超出预期了！
言叶迅速回复一个鼓掌的表情：太好了，我也考得不错，应该能冲一冲理海中医药，期待和你在理海相遇～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段邱桑说自己打算利用暑假三个月时间完成蜕变。
言叶：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我可是精通中医养生美容的大师哟～下午来我家吗？首先要给你美白～
段邱桑：好捏～
穿街走巷，段邱桑按地址找到言叶家所在的小区，言叶早在门口老远看见她，嘴角绽开花。
言叶牵起她的手，踏入独属于自己的空间：“我家人工作忙平时很少在家，你以后可以常来找我玩，我可以做饼干给你吃。”
推开米色木门，清新的竹叶香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书香。
尽管房间不大，但每一个角落都有别出心裁的设计，窗帘是水墨画，裹着白色桌布的木质桌上摆放着茶具手稿，柜子里放着瓶瓶罐罐和各式书籍。
“欢迎来到我的小世界！”言叶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段邱桑一直在哇呜哇呜，她没想到原来一个小房间也能被布置得如此有层次。
言叶拉她在坐垫坐下，两人面对面，温柔地将她的额前的发丝拢在耳后：“你的五官蛮耐看的，眼睛虽然小小的，但是眼皮很薄，形状好看。”说话间，言叶捏了捏她的鼻子，“鼻梁高度也可以，就是嘴巴太干了，我以后帮你做个唇部护理。”
言叶微微后仰，仔细打量段邱桑的面容：“你的脸型长得最好，很流畅，下颚线也收的紧。”
“就是皮肤发黄，应该是熬夜多了，加上不防晒，我看你耳朵后面的皮肤挺白的，底子应该挺白的。”
言叶轻声笑了笑：“蛮漂亮的小女孩，就是不打扮。我带你去理发店换个发型和发色你怎么样。”
段邱桑眨巴着眼睛，呆萌地问道：“尊嘟假嘟。”
言叶被逗笑了：“你以前看着冷冰冰的，没想到还挺呆。”
段邱桑若有所思地说：“人性是复杂的……”
言叶自制了一款古法面膜，用木碗装着浆糊一团，手中木勺轻轻搅动，吧唧吧唧。
她让段邱桑枕在自己腿上。
“这款面膜是我自己去草药铺按药方抓来的，磨成粉，可以祛黄提亮。要美白还少不了内服，到时候带点花茶回去定期跑着喝，对了要注意防晒哦……”说话间，轻柔地把面膜糊在段邱桑脸上。
段邱桑惬意地眯着眼，脸上凉凉，鼻腔香香的，耳边是言叶的絮絮叨叨，午后暖阳从水墨画帘缝隙斜斜漏进。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男孩子呀？”
“啊哈？”段邱桑迷糊地应了一声。
“…猜的。”
“嗯…是有一个，我初中的前桌。”
“他是怎样的人呀？”
“一个……像小太阳温暖的人，人缘很好……”眉心微微一动，段邱桑拼凑出泛黄记忆里，那个男同学，背对着她，和别人谈笑风生的样子。
“上了高中，我在楼上他在楼下，我匿名给他写过情书。”
“没看出来你这么浪漫，他接受了吗？”
“我不知道啊，就好像，往洞里扔了一个石子，但现在都没有回声。”
大概没猜到是我吧，大概不喜欢我吧，段邱桑心中暗想，“我那会还挺恋爱脑，可能小说看多了，直到平平淡淡结束我的高中，平平淡淡落榜以后……”
“我才悟出一个道理，像我npc是没有酸酸甜甜的青春，顶多就是天之骄子的背景板。”
“所以你复读才那么努力吗？”
“嗯，诶，背景和学历我至少得占一个吧，挺现实的就。”
“至于路言，或许会在大学遇到一个活泼可爱自带焦点的女孩，反正不是我这种扔到人群里都找不到的普女。”
“桑桑，你要自信一点哦，你其实很漂亮，说不定也是别人翘首以盼的惊喜。”
……
“嗡—”
“嗡—”
段邱桑刚绕着公园夜跑了两公里，满身的汗，心里盘算着跑完后回家先冲个凉，再挖一勺冰西瓜吃。
口袋里手机震动不停，她停下来，掏出一看，咦，自己被拉进一个微信群聊。
2014级禾花一中3班。
群聊人数正在从20多慢慢增加，点开群聊详情，满屏熟悉的姓名，四年前毕业夏季的风仿佛吹到了今天。
看班上同学差不多都进来后，班主任何达开终于发话了，大意就是趁着暑假大家都有空，组织一次同学聚会。
去，或不去，这是个世纪难题。洗完澡冒着水气，她把自己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不去吧，满心的好奇岂不是落空了？她其实挺看看久违的同学现状如何，内心更深处还藏着一丝企图，她想假装不经意地看看那人，在警校历练一年后有没有晒黑。
去吧，想到聚会上的尴尬场景，她有些退缩。她原本在班上存在感就低，加上四年没见，他们都是大学生了，自己还是苦逼高中生，恐怕找不到共同话题，还要面对从前打压自己的班主任。
好烦好烦，她像条蛆在床上阴暗地蠕动。
去！为何不去！要想彻底蜕变，光改变成绩和外表远远不够，她必须杀死内心那个自卑敏感的小人，她必须跟从前那个在课堂上被何达开拿家境讥讽得面红耳赤却不敢反驳的段邱桑划清界限。
聚会前夕，何达开又忍不住开始一番“骚操作”，在群里发了一个接龙，要求每个人填写现在的去向。
他还是老样子，嫌贫爱富，曾高高在上地一组一组点出他心目中家境优渥的学生名字，自然不会包括她这个从小父母离异，靠爷爷奶奶买包子为生的小透明。
而今又要展现出学历歧视的一面吗？或者说做出摆出一副师恩浩荡的姿态？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反叛的想法。
段邱桑嘟嘟嘟地敲下：电子厂打螺丝。
果不其然，何达开的消息很快就跳出来了。
群里静悄悄的，估计不少人在窥屏。
段邱桑瞥一眼，何大开长篇大论地劝她不要因此沉沦，“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压不住嘴角鄙夷的笑。
她信个鬼。
他以前最爱当众谈论学生家事，把调侃嘲讽藏在玩笑里，引得单纯好乐子的初中生哄堂大笑，段邱桑自尊心碎了一地又一地。
印象深刻的一次，他点名段邱桑到黑板前默写古诗，她很快就默完了，下来前特地检查了一边，确保没有错别字才松了一口气。
不曾想，何达开滑稽地锁眉审视她的默写，没发现错字漏字，仍挑剔道：“这字写得歪果裂枣的，跟旁边语文课代表写得一对比简直惨不忍睹。俗话说，字如其人，是有一定道理的。”
全班哄堂大笑，虽然没有恶意，但段邱桑无地自容，羞耻得耳尖能滴出血。
她觉得不公，明明写对了，何况只是因为手太小了，拿粉笔不顺手，何达开不会不知道她手写的字不丑还挺娟秀。
她鼓起勇气，颤巍巍地开口：“是我不习惯写粉笔字。”
何达开夸张地弯腰侧耳：“大声点，说话跟蚊子样，上不了台面。”
“是我不习惯写粉笔字！”
“哈哈哈哈，别人能写好就你不会写，不就承认不如别人了。”
鼻头一阵酸楚直冲脑子，眼泪从眼底渗出，她拼命憋回去，直到，路言回头，异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我觉得你写的挺好看，别听何达开乱讲，他脑子有病。”
人间草木几度枯荣，他们长大了，段邱桑成功晋升打螺丝专家，在何达开眼里，她已然成为最悲催的下位者。
不过，他的矛头很快转向了另一个人。
路言：保安
何达开：？
路言：发送一张图片，他穿着保安服，对镜头比耶。
老师，我是认真的，职业不分高低贵贱。
何达开：每个人都有光明的未来，路言和段邱桑，你们要把这个饭碗端紧……
段邱桑：发送一个哭着微笑的表情，老师我太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