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一介道生发觉今天的杜念心情压抑，和平时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他刚才对杜念的朋友圈研究得太起劲，一时忘记了这种话题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其实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因为要回顾这种伤害，又是一次对她的伤害。
一介道生：“嗯，我知道了。那我们换个轻松点的话题吧。说说我的风流债。”
杜念怔了怔。
她因大病初愈还在混沌中的头脑瞬间清醒。
卧槽，她马上就要知道他的过去了？！
一介道生接着说：“以前交友不慎，带过几个女徒弟，却反被缠上。她们就造谣我，用这种方法试图将我绑在身边。”
他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吃了西红柿炒番茄一样，云淡风轻。
杜念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说：“难怪你都是独来独往的...”
心想，一介道生那么强，又舍得花钱，这在游戏里完全可以横着走了，女玩家会轻易爱上他的确不足为奇。
“那你为什么收我？我也是女的啊，你现在不怕被缠了？”
一介道生：“我以为你是男的。”
杜念：“......你真棒。”
杜念要不是大病初愈，她手中40米的大刀怕是收不住了。
那南风呢？
在师徒界面，杜念曾看到南风的人物是个万花成女，她也是个女玩家吧？
为什么这个徒弟他还留着，却没什么来往...
有故事啊...
杜念很想知道，但还是闭上了嘴，没问出口。
她强烈的直觉提醒着她，南风这个人可能是一介道生的逆鳞，不要轻易触碰。
一介道生补充道：“没见过比你还糙的女玩家了，连件像样的外观都没有。帮主说你性格孤僻简单不惹事儿，就是没人疼，那么多年了还在底层混。好说歹说，让我别歧视你是人妖，我就当做件好事咯。”
他边说边憋笑，听着那头的杜念忍了三秒终于爆发出气鼓鼓的咒骂。
随后YY里爆发了二人爽朗的大笑。
笑出来就好。晚上能睡得好点。睡得好了，身体恢复的就快。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杜念的声音仿佛轻盈了一些，说：“你回答了我一个问题，那我也还你一个问题吧。我生病是因为...”
一介道生没说话，‘还’这个字听得刺耳，他微微皱眉。
这丫头就这么想和他两不相欠吗？她和别人也这样吗？
起初杜念吐槽鹿老妖和江诚之间惺惺作态的时候，几次都笑了出来。
一介道生也咧开了嘴，笑意盈盈：“职场性骚扰你还笑得出来呢？”
杜念的小嘴马上就嘟了起来：“笑不出来了。提到这个人就想吐。”
一介道生：“他犯了这么多次，你领导不管管？”
杜念：“那个鹿老妖，心理变态的。她对男的就特别好，我跟你说，江诚十点来上班，老巫婆非但不说他迟到，还关心他是不是家里有事呀耽搁啦...”
杜念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就好像一介道生是她的多年好友，把平常没有人可以倾诉的各种职场吐槽全都倒了出来。
她发觉和一介道生说话丝毫都没有障碍。或许这就是网友带给她的安全感，关上电脑，他们谁也不认识谁，不用担心她今天说的话会影响明天的生活。
顺着话题就讲到了江诚，杜念平静地把江诚几个月来的骚扰都说了一遍。
说到那件最伤人的诬陷事件，她顿了顿，努力平复心情，但一介道生清晰地听到了杜念声音里的颤抖。
一介道生没有打断她，越听眉头拧得越紧。
这个江诚猥琐、虚伪，又总想占杜念便宜的形象已经跃然眼前。
这货，也配是个男人？
杜念委屈地说：“她们总说让我找找自己的原因，可是我也不知道江诚为什么盯着我不放…”
一介道生立刻打断她：“你没有任何问题，奸人害人不需要理由。记住，不要跳入自证陷阱。”
杜念一怔，心里的一片最大的雾霾被一阵劲风吹走。
敞亮了。
她喃喃自语：“自证陷阱…嗯！我明白！”
一介道生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心里把惩治江诚的法子想了一千八百个，可最终因为被网络世界隔开的无奈，而归于一声叹息。
如果那人就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里就好了...一介道生的眼中闪过一道凛冽的寒光。
杜念当然不知道一介道生的心理活动其实这么丰富。
她更看不到一介道生那种想刀人的眼神一直挂在脸上。
但是此时的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给出不痛不痒的建议。
一介道生颇有心得的分析道：“这个江诚可能不止你一个骚扰对象，听起来他在办公室的日子过得很潇洒，他一定已经有了另外的发泄对象了，而且从别人身上得到过满足。”
杜念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娇俏的女生。
她曾在茶水间碰到过这个女生和江诚，那时两人脸上还挂着暧昧不明的笑容，一见有人来了，女生狠狠瞪了她一眼才走，似乎是在恨她破坏了他们的好事。
这个女生也是个新人，比杜念还晚几个月进公司，只在一些底层基础工作汇报上见过她的名字。
叫...什么来着？
杜念咬着手指，想不出来。
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她一样幸运，以新人之姿，但一早跳出了基础岗，所以和同期的一些新人都不熟。
一介道生继续说：“只要做过，一定会留下痕迹。公司的老员工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杜念灵光一闪，在手机上翻了翻，找到了老马的头像，尝试性地给他发去一条信息。
一介道生不是无业游民吗？怎么感觉他对职场好像是自己家那样游刃有余。说的话一点都不像一个没上过班的人。
杜念想错了，他说话时甚至已经收着了。
他不希望自己的话太具有引导性，反而把她给害了。尽管他听得出来，杜念有多想把江诚干掉。
一介道生想了想，语重心长地说：“或许你的身体健康在向你发出提醒和警告，你需要的是离开，而不是继续和他们斗。不如换个环境试试呢？”
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
杜念忍耐了这么久必然是因为公司平台是她能力范围内最好的，现在社会卷到什么程度，换个同样的环境谈何容易，说得轻巧。
不过杜念认认真真地把一介道生的话听了进去。
她总觉得一介道生说的话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值得相信。
这种奇怪的信任感是何时建立的，她也记不清了，因为在今夜之前，她们统共也只交流过游戏玩法而已。
她很开心，也有点担心。
担心自己倒了太多负能量，会把一介道生吓跑。
一介道生再次施展读心术：“你不用担心跟我吐槽糟心事会影响我的情绪。把心放肚子里。哪怕你再说上个十年，我也不介意。”
杜念咧开了嘴，一高兴，就要对着电脑抱拳。
可也有点感伤。
十年？网友之间能有几个十年？半个？三分之一个？...
一介道生轻轻地飘出一句来：“帮不到你什么，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他从头到尾都是一贯的平和，令人如沐春风。
就此，杜念心里一颗不知名的种子，发芽了。
果真当时间快接近五点时，一介道生铁面无私地催促杜念下线。
“好嘛好嘛。真是的…比我妈管的还多。”
杜念嘟囔着，只得从命。
说是这样说，但她头一次觉得，有人管着的感觉也没那么糟啊…
【系统提示：小沁宝加您为好友。】
【系统提示：小沁宝申请拜您为师。】
杜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几天没上线，游戏变化这么大。
系统还送徒弟了？
“怎么还不下线？”一介道生紧迫盯人。
“下了下了。”
杜念虽满脸问号，逐渐露出姨母笑，鬼使神差地选择了‘同意’。
诶嘿嘿嘿嘿，我也是有徒弟的人了。
有眼光哦小沁宝，你师傅我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哦。
一道霞光穿过落地窗打进屋内，太阳要下山了，杜念的头像也暗了下去。
坠日在竞技场里被摁在地板上摩擦，输了几把，骂骂咧咧地出来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排，发现一介道生仍旧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坠日偷摸着进了YY，发现一介道生果真挂在YY大厅里，他贼心不死，弱弱地试探。
坠日：“好兄弟，在吗？ ”
一介道生：“讲。”
坠日：“我碰到一江春水那帮畜生了，TMD把我摁在地上擦地板！我的分掉得好惨啊…不过我倒是不要紧，我承认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居然大言不惭地diss你！从你玩这个号起，他就是你的手下败将，他有脸diss你！@#￥@”
一介道生本在闭目养神，他的思绪还没有完全收回，就隐约听见坠日说了一个很刺耳的字眼。
江什么？什么江？
他只记得有一个令人作恶的男人名字就叫江什么的。
一介道生伸了个懒腰，说：“排。”
坠日眉飞色舞。
坠日：“啊？？哦哦哦好嘞我这就去排！”
他刚才对杜念的朋友圈研究得太起劲，一时忘记了这种话题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其实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因为要回顾这种伤害，又是一次对她的伤害。
一介道生：“嗯，我知道了。那我们换个轻松点的话题吧。说说我的风流债。”
杜念怔了怔。
她因大病初愈还在混沌中的头脑瞬间清醒。
卧槽，她马上就要知道他的过去了？！
一介道生接着说：“以前交友不慎，带过几个女徒弟，却反被缠上。她们就造谣我，用这种方法试图将我绑在身边。”
他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吃了西红柿炒番茄一样，云淡风轻。
杜念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说：“难怪你都是独来独往的...”
心想，一介道生那么强，又舍得花钱，这在游戏里完全可以横着走了，女玩家会轻易爱上他的确不足为奇。
“那你为什么收我？我也是女的啊，你现在不怕被缠了？”
一介道生：“我以为你是男的。”
杜念：“......你真棒。”
杜念要不是大病初愈，她手中40米的大刀怕是收不住了。
那南风呢？
在师徒界面，杜念曾看到南风的人物是个万花成女，她也是个女玩家吧？
为什么这个徒弟他还留着，却没什么来往...
有故事啊...
杜念很想知道，但还是闭上了嘴，没问出口。
她强烈的直觉提醒着她，南风这个人可能是一介道生的逆鳞，不要轻易触碰。
一介道生补充道：“没见过比你还糙的女玩家了，连件像样的外观都没有。帮主说你性格孤僻简单不惹事儿，就是没人疼，那么多年了还在底层混。好说歹说，让我别歧视你是人妖，我就当做件好事咯。”
他边说边憋笑，听着那头的杜念忍了三秒终于爆发出气鼓鼓的咒骂。
随后YY里爆发了二人爽朗的大笑。
笑出来就好。晚上能睡得好点。睡得好了，身体恢复的就快。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杜念的声音仿佛轻盈了一些，说：“你回答了我一个问题，那我也还你一个问题吧。我生病是因为...”
一介道生没说话，‘还’这个字听得刺耳，他微微皱眉。
这丫头就这么想和他两不相欠吗？她和别人也这样吗？
起初杜念吐槽鹿老妖和江诚之间惺惺作态的时候，几次都笑了出来。
一介道生也咧开了嘴，笑意盈盈：“职场性骚扰你还笑得出来呢？”
杜念的小嘴马上就嘟了起来：“笑不出来了。提到这个人就想吐。”
一介道生：“他犯了这么多次，你领导不管管？”
杜念：“那个鹿老妖，心理变态的。她对男的就特别好，我跟你说，江诚十点来上班，老巫婆非但不说他迟到，还关心他是不是家里有事呀耽搁啦...”
杜念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就好像一介道生是她的多年好友，把平常没有人可以倾诉的各种职场吐槽全都倒了出来。
她发觉和一介道生说话丝毫都没有障碍。或许这就是网友带给她的安全感，关上电脑，他们谁也不认识谁，不用担心她今天说的话会影响明天的生活。
顺着话题就讲到了江诚，杜念平静地把江诚几个月来的骚扰都说了一遍。
说到那件最伤人的诬陷事件，她顿了顿，努力平复心情，但一介道生清晰地听到了杜念声音里的颤抖。
一介道生没有打断她，越听眉头拧得越紧。
这个江诚猥琐、虚伪，又总想占杜念便宜的形象已经跃然眼前。
这货，也配是个男人？
杜念委屈地说：“她们总说让我找找自己的原因，可是我也不知道江诚为什么盯着我不放…”
一介道生立刻打断她：“你没有任何问题，奸人害人不需要理由。记住，不要跳入自证陷阱。”
杜念一怔，心里的一片最大的雾霾被一阵劲风吹走。
敞亮了。
她喃喃自语：“自证陷阱…嗯！我明白！”
一介道生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心里把惩治江诚的法子想了一千八百个，可最终因为被网络世界隔开的无奈，而归于一声叹息。
如果那人就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里就好了...一介道生的眼中闪过一道凛冽的寒光。
杜念当然不知道一介道生的心理活动其实这么丰富。
她更看不到一介道生那种想刀人的眼神一直挂在脸上。
但是此时的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给出不痛不痒的建议。
一介道生颇有心得的分析道：“这个江诚可能不止你一个骚扰对象，听起来他在办公室的日子过得很潇洒，他一定已经有了另外的发泄对象了，而且从别人身上得到过满足。”
杜念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娇俏的女生。
她曾在茶水间碰到过这个女生和江诚，那时两人脸上还挂着暧昧不明的笑容，一见有人来了，女生狠狠瞪了她一眼才走，似乎是在恨她破坏了他们的好事。
这个女生也是个新人，比杜念还晚几个月进公司，只在一些底层基础工作汇报上见过她的名字。
叫...什么来着？
杜念咬着手指，想不出来。
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她一样幸运，以新人之姿，但一早跳出了基础岗，所以和同期的一些新人都不熟。
一介道生继续说：“只要做过，一定会留下痕迹。公司的老员工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杜念灵光一闪，在手机上翻了翻，找到了老马的头像，尝试性地给他发去一条信息。
一介道生不是无业游民吗？怎么感觉他对职场好像是自己家那样游刃有余。说的话一点都不像一个没上过班的人。
杜念想错了，他说话时甚至已经收着了。
他不希望自己的话太具有引导性，反而把她给害了。尽管他听得出来，杜念有多想把江诚干掉。
一介道生想了想，语重心长地说：“或许你的身体健康在向你发出提醒和警告，你需要的是离开，而不是继续和他们斗。不如换个环境试试呢？”
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
杜念忍耐了这么久必然是因为公司平台是她能力范围内最好的，现在社会卷到什么程度，换个同样的环境谈何容易，说得轻巧。
不过杜念认认真真地把一介道生的话听了进去。
她总觉得一介道生说的话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值得相信。
这种奇怪的信任感是何时建立的，她也记不清了，因为在今夜之前，她们统共也只交流过游戏玩法而已。
她很开心，也有点担心。
担心自己倒了太多负能量，会把一介道生吓跑。
一介道生再次施展读心术：“你不用担心跟我吐槽糟心事会影响我的情绪。把心放肚子里。哪怕你再说上个十年，我也不介意。”
杜念咧开了嘴，一高兴，就要对着电脑抱拳。
可也有点感伤。
十年？网友之间能有几个十年？半个？三分之一个？...
一介道生轻轻地飘出一句来：“帮不到你什么，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他从头到尾都是一贯的平和，令人如沐春风。
就此，杜念心里一颗不知名的种子，发芽了。
果真当时间快接近五点时，一介道生铁面无私地催促杜念下线。
“好嘛好嘛。真是的…比我妈管的还多。”
杜念嘟囔着，只得从命。
说是这样说，但她头一次觉得，有人管着的感觉也没那么糟啊…
【系统提示：小沁宝加您为好友。】
【系统提示：小沁宝申请拜您为师。】
杜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几天没上线，游戏变化这么大。
系统还送徒弟了？
“怎么还不下线？”一介道生紧迫盯人。
“下了下了。”
杜念虽满脸问号，逐渐露出姨母笑，鬼使神差地选择了‘同意’。
诶嘿嘿嘿嘿，我也是有徒弟的人了。
有眼光哦小沁宝，你师傅我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哦。
一道霞光穿过落地窗打进屋内，太阳要下山了，杜念的头像也暗了下去。
坠日在竞技场里被摁在地板上摩擦，输了几把，骂骂咧咧地出来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排，发现一介道生仍旧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坠日偷摸着进了YY，发现一介道生果真挂在YY大厅里，他贼心不死，弱弱地试探。
坠日：“好兄弟，在吗？ ”
一介道生：“讲。”
坠日：“我碰到一江春水那帮畜生了，TMD把我摁在地上擦地板！我的分掉得好惨啊…不过我倒是不要紧，我承认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居然大言不惭地diss你！从你玩这个号起，他就是你的手下败将，他有脸diss你！@#￥@”
一介道生本在闭目养神，他的思绪还没有完全收回，就隐约听见坠日说了一个很刺耳的字眼。
江什么？什么江？
他只记得有一个令人作恶的男人名字就叫江什么的。
一介道生伸了个懒腰，说：“排。”
坠日眉飞色舞。
坠日：“啊？？哦哦哦好嘞我这就去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