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逄以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了。
窗外的夜色早已浓稠的化不开。
屋子里被人细心的点上了昏黄的烛灯。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被站在床头的杳妙妙吓了一跳。
“咳……妙妙? ”
察觉到她醒来的杳妙妙扑过来一把就抱住了她：“以宝！”
逄以乖乖巧巧蹭了蹭她柔软的衣服，埋进她的怀里，声音涩涩的开口：“妙妙，你知道么？我爷爷他……”
而在下一秒，她的嘴唇就被一根柔软、温热的手指堵住了。
“……妙妙? ”
烛光下，逄以第一次看见杳妙妙的神色如此严肃。
“好了以宝，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提你爷爷了。”
“我奶奶说，她算出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和你爷爷有关。”
“不过，一定会解决的，只不过是这次的‘祭神’出了点小麻烦。”
她的手指，轻轻在逄以嘴唇上摩擦着。
“但是以宝，答应我，从现在开始，先不要再提你爷爷了好吗? ”
“……”
逄以呆呆的望着她。
她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只有杳妙妙愿意和她玩。
哪怕她们之间的家差了很远，杳妙妙也还是愿意来找她玩。
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抚养她长大的爷爷。
逄以犹豫着要不要说话。
杳妙妙叹了一口气，说：“以宝，难道我会骗你么？”
逄以摇摇头。
“等解决完了，你爷爷还是你爷爷，只是现在……我们暂时还是先别提他了，好么？”
她摸着逄以柔软的发丝，轻声安慰道：“就连我这次来你家……也是因为我奶奶算出了什么。”
“不过别怕啊以宝，有我在，今晚我陪着你睡，啾啾啾。”
逄以闷闷的点点头，忽然想到：
“妙妙，你有没有收到我下午发给你的微信消息? ”
“微信? 什么微信? ”
“就是我……”
在下一秒，杳妙妙迅速的转过身。
她站在床头，整个人都背对着她，“以宝，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 什么声音?
逄以正想回答，就听见了大门外传来了“哐哐哐”剧烈的砸门声！
“......”
杳妙妙转过身，神情严肃。
“以宝，有人来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来的人会是谁?
杳妙妙摁开手机屏幕，看着上面显示的“2:30”，骂了声。
或者说，现在，来的是人吗。
门外的砸门声越来越重了——“哐哐哐！”
“哐哐哐！”
逄以抖了抖，杳妙妙下意识就抱紧了她：“别怕哈以宝，在我来之前让奶奶算过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她垂下头，伸手摸了摸逄以的脑袋，“别怕啊以宝。”
“你害怕的话就待在这里，我出去看看是谁来了。”
“不要。”逄以揪住她的衣服，声音虽小但坚定：“我们一起出去，妙妙。”
“不过......”逄以有些疑惑，“今天门口栓着的狗怎么没叫？”
很快，逄以就知道为什么了。
*
推开大门，逄以就看到了一个拖着麻袋的小孩。
他嘿嘿傻笑着，一张小脸上脏兮兮的，沾满了泥土，看上去约摸有八九岁的年龄。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大的棒槌。
他斜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逄以，手里拎着的棒槌晃来晃去。
没猜错的话，他就是用这根棒槌砸的门。
如果，逄以没看到麻袋里漏出来的黑色头发和一旁还在流血的黑狗尸体，那么，眼前这一切还可能勉强算正常。
“......”
凌晨两点半，逄以的家门口，站了一个拖着麻袋的小孩。
“姐姐，你长的真好看。嘿嘿。”
他昂起脸，笑着说：“姐姐，我的妈妈因为不听话被打死了，你愿意当我的妈妈么？”
“哎呀，不过姐姐你家的狗太吵了，我把它打死了。”
“姐姐……你不会生气吧? ”
妈妈、不听话、打死。
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逄以有些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她有些毛骨悚然，甚至无暇顾及自己家的狗：
“你说什么？你妈妈被打死了?你再说……”
“妈的！”一旁的杳妙妙大踏步上前骂道：“你这**说什么？你想让我们以宝给你当妈? ”
“对啊。”
面前的小男孩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妈妈是爸爸花钱买来的，不听话，就要打。嘿嘿……不过姐姐，你长得好漂亮，你愿意当我的新妈妈吗？”
他的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嘿嘿笑起来：“你旁边的那个姐姐长得也漂亮，但是太凶了，大宝要一个温柔的妈妈，嘿嘿。”
“妈的！你个眯眯眼小孩！你们这他妈不是拐卖妇...！”
“闭嘴！”
杳妙妙的话还没说完，小孩却突然变了脸色，他尖叫一声，随即一脸的阴沉：“什么拐卖妇女? ！妈妈是爸爸花钱买来的，那就是爸爸的东西！”
“不听话的东西就是被打死了也是活该！要不是为了……”
他重重的磨了磨牙，继续骂到，“我们才不会还把这贱人带到这里来。”
他泄愤般的，把手里的麻袋重重扔在地上，麻袋的口泄开了，逄以看到了一张青白的、上面遍布淤青和抓痕的、女人的脸。
看上去已经死了很久了。
不难看出，她在死前受了很严重的虐待。
女人的手腕也无力的漏了出来，瘦骨嶙峋，哪怕是手腕上，也遍布着伤痕。
逄以甚至看到了女人的指尖，只有秃秃的肉，她的指甲，被人给活生生的拔了。
这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妈妈”。
“哼，该死的贱人。”他张开小嘴，恶毒的咒骂。
随后，陈大宝骄傲的昂起脸，死死盯着她们看。
逄以死死拉住在一旁跃跃欲试想给面前的小孩一个大比兜子的杳妙妙。
“等等、等等妙妙。”逄以咽了一口唾沫，“他一个这么大的小孩……一个人是怎么把麻袋提到这来的? ”
对啊。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是怎么把一具尸体拖到这来的?
哪怕那是一具受尽虐待、瘦骨嶙峋的女尸。但那也绝对不是一个小孩子能拖动的。
更何况，他刚刚还说了“我们”。
“咳咳……”
就在这时，在小男孩的背后，缓缓走出来一个中年人的身影。
那是一张，很典型的“老实人”脸。
四十几岁的男人，有着高高的颧骨，厚厚的嘴唇，和一双布满红血丝，偷感十足的眼神。
他的手里捏了个手电筒，披了件雨衣，嘴里叼了根烟，一边咳嗽一边说：
“姑娘啊。”他重重的咳嗽两声，“我儿子不懂事，打扰了你们，实在是对不住啊。”
哪怕他的嘴里叼了根烟，也挡不住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酒味。
“咳……”他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逄以和站在她旁边的杳妙妙。
“我的老婆，生重病死了……咳，我们要把她埋了。”
“我们也是第一次进山，在这山里，我们不认识路啊……看到你们家的门就来敲一敲，打扰到你们了不好意思啊，姑娘。”
“你别说，我还以为今天有雨来着，还特意穿了雨衣，结果没下雨啊……不过山里的路还是挺滑的。”他憨憨一笑，“我儿子说的话，你们两个别当真啊。”
“对了。”他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都这么晚了，怎么出来的是你们两个小姑娘，你们的家人呢？”
“你们两个姑娘，大晚上的出来，要注意安全啊。”
他的眼神，上上下下扫视着逄以，嘴角高高翘起，叼着的烟明明灭灭。
鬼话连篇。
逄以在一旁，悄悄握紧了杳妙妙的手。
“哎！”男人惊呼一声，目光则移向一旁的黑狗，好像这才发现：“大宝啊，你怎么把人家的狗给打死了? ”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我儿子被惯坏了，哈哈。”
看似是责怪，实则是夸他做的好。
陈大宝得意洋洋的抬起头，反正有爸爸在，这两个贱人，还能对他怎么样？
但下一秒，他就惊恐的看见，那个在一开始最先骂他的姐姐，竟然冲着他扬起了巴掌！
——“啪啪啪！”
陈壮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妈的，两个贱人，敢打他儿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人。
陈大宝捂着脸，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竟然被人给打了? ！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没人敢打过他……除了、除了他的那个贱人妈！
陈大宝目呲欲裂，他小声嘟囔：“贱人、贱人……爸爸，打她们！打死她们！”
“姑娘你……”
杳妙妙中气十足的搂住逄以：“滚！”
陈壮的脸色阴沉下去，他不耐烦的吐出烟头，用脚碾了碾：“天都这么黑了，借住一下呗，姑娘。
都这么晚了，本来也是想凑凑运气才来敲门。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直接就碰到了两个小姑娘！
光只是看那嫩生生的小脸！就比买来的那个黄脸婆好多了！
还说是什么高知大学生……妈的，不听话的贱人，就是打死了也是活该！
只要一想到麻袋里的女人，他就恨的咬牙。
死都不屈服的贱东西，哪怕死了骨头还是硬的！
不过，他的眼神又移到逄以和一旁的杳妙妙身上。
因为这个女人，碰到两个嫩生生的小姑娘，也不算亏，家里还没有大人……否则怎么会让两个小姑娘出来开门?
不过，竟然敢打他儿子，妈的，果然是贱人。
他眼神沉沉的扫过搂着逄以的杳妙妙：“既然夜都这么深了，就让我和我儿子，在这借住一晚呗。”
“爸爸！爸爸！拿着！”
陈大宝将自己用来敲门的棒槌，用力塞进了陈壮的手里，他一脸兴奋。“爸爸！打！打死她们！”
“嗯? ”陈壮也笑起来，他挥了挥手里的棒槌：
“就借住一晚上啊，姑娘。”
两个贱人，他磨了磨牙，遮挡住自己有些扭曲的神色。
“……”
杳妙妙护着逄以，警惕的后退一步。
逄以揪住杳妙妙的衣服，却在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她顿了顿，突然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麻袋，而后扬起头：“好啊。”
杳妙妙被吓了一跳: “以宝你……”
逄以凑到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一旁的陈壮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真是贱人！
他想，还没要打她们呢，就答应让他住了。
两个自甘堕落的贱人！
而逄以没告诉他……刚刚她看见那个被随意扔在地上的麻袋，无风自动了。
在“祭神”的这几天，被招来的，可不止是“神”啊。
在无人注意的阴影里，一根青白的、被拔了指甲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窗外的夜色早已浓稠的化不开。
屋子里被人细心的点上了昏黄的烛灯。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被站在床头的杳妙妙吓了一跳。
“咳……妙妙? ”
察觉到她醒来的杳妙妙扑过来一把就抱住了她：“以宝！”
逄以乖乖巧巧蹭了蹭她柔软的衣服，埋进她的怀里，声音涩涩的开口：“妙妙，你知道么？我爷爷他……”
而在下一秒，她的嘴唇就被一根柔软、温热的手指堵住了。
“……妙妙? ”
烛光下，逄以第一次看见杳妙妙的神色如此严肃。
“好了以宝，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提你爷爷了。”
“我奶奶说，她算出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和你爷爷有关。”
“不过，一定会解决的，只不过是这次的‘祭神’出了点小麻烦。”
她的手指，轻轻在逄以嘴唇上摩擦着。
“但是以宝，答应我，从现在开始，先不要再提你爷爷了好吗? ”
“……”
逄以呆呆的望着她。
她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只有杳妙妙愿意和她玩。
哪怕她们之间的家差了很远，杳妙妙也还是愿意来找她玩。
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抚养她长大的爷爷。
逄以犹豫着要不要说话。
杳妙妙叹了一口气，说：“以宝，难道我会骗你么？”
逄以摇摇头。
“等解决完了，你爷爷还是你爷爷，只是现在……我们暂时还是先别提他了，好么？”
她摸着逄以柔软的发丝，轻声安慰道：“就连我这次来你家……也是因为我奶奶算出了什么。”
“不过别怕啊以宝，有我在，今晚我陪着你睡，啾啾啾。”
逄以闷闷的点点头，忽然想到：
“妙妙，你有没有收到我下午发给你的微信消息? ”
“微信? 什么微信? ”
“就是我……”
在下一秒，杳妙妙迅速的转过身。
她站在床头，整个人都背对着她，“以宝，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 什么声音?
逄以正想回答，就听见了大门外传来了“哐哐哐”剧烈的砸门声！
“......”
杳妙妙转过身，神情严肃。
“以宝，有人来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来的人会是谁?
杳妙妙摁开手机屏幕，看着上面显示的“2:30”，骂了声。
或者说，现在，来的是人吗。
门外的砸门声越来越重了——“哐哐哐！”
“哐哐哐！”
逄以抖了抖，杳妙妙下意识就抱紧了她：“别怕哈以宝，在我来之前让奶奶算过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她垂下头，伸手摸了摸逄以的脑袋，“别怕啊以宝。”
“你害怕的话就待在这里，我出去看看是谁来了。”
“不要。”逄以揪住她的衣服，声音虽小但坚定：“我们一起出去，妙妙。”
“不过......”逄以有些疑惑，“今天门口栓着的狗怎么没叫？”
很快，逄以就知道为什么了。
*
推开大门，逄以就看到了一个拖着麻袋的小孩。
他嘿嘿傻笑着，一张小脸上脏兮兮的，沾满了泥土，看上去约摸有八九岁的年龄。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大的棒槌。
他斜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逄以，手里拎着的棒槌晃来晃去。
没猜错的话，他就是用这根棒槌砸的门。
如果，逄以没看到麻袋里漏出来的黑色头发和一旁还在流血的黑狗尸体，那么，眼前这一切还可能勉强算正常。
“......”
凌晨两点半，逄以的家门口，站了一个拖着麻袋的小孩。
“姐姐，你长的真好看。嘿嘿。”
他昂起脸，笑着说：“姐姐，我的妈妈因为不听话被打死了，你愿意当我的妈妈么？”
“哎呀，不过姐姐你家的狗太吵了，我把它打死了。”
“姐姐……你不会生气吧? ”
妈妈、不听话、打死。
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逄以有些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她有些毛骨悚然，甚至无暇顾及自己家的狗：
“你说什么？你妈妈被打死了?你再说……”
“妈的！”一旁的杳妙妙大踏步上前骂道：“你这**说什么？你想让我们以宝给你当妈? ”
“对啊。”
面前的小男孩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妈妈是爸爸花钱买来的，不听话，就要打。嘿嘿……不过姐姐，你长得好漂亮，你愿意当我的新妈妈吗？”
他的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嘿嘿笑起来：“你旁边的那个姐姐长得也漂亮，但是太凶了，大宝要一个温柔的妈妈，嘿嘿。”
“妈的！你个眯眯眼小孩！你们这他妈不是拐卖妇...！”
“闭嘴！”
杳妙妙的话还没说完，小孩却突然变了脸色，他尖叫一声，随即一脸的阴沉：“什么拐卖妇女? ！妈妈是爸爸花钱买来的，那就是爸爸的东西！”
“不听话的东西就是被打死了也是活该！要不是为了……”
他重重的磨了磨牙，继续骂到，“我们才不会还把这贱人带到这里来。”
他泄愤般的，把手里的麻袋重重扔在地上，麻袋的口泄开了，逄以看到了一张青白的、上面遍布淤青和抓痕的、女人的脸。
看上去已经死了很久了。
不难看出，她在死前受了很严重的虐待。
女人的手腕也无力的漏了出来，瘦骨嶙峋，哪怕是手腕上，也遍布着伤痕。
逄以甚至看到了女人的指尖，只有秃秃的肉，她的指甲，被人给活生生的拔了。
这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妈妈”。
“哼，该死的贱人。”他张开小嘴，恶毒的咒骂。
随后，陈大宝骄傲的昂起脸，死死盯着她们看。
逄以死死拉住在一旁跃跃欲试想给面前的小孩一个大比兜子的杳妙妙。
“等等、等等妙妙。”逄以咽了一口唾沫，“他一个这么大的小孩……一个人是怎么把麻袋提到这来的? ”
对啊。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是怎么把一具尸体拖到这来的?
哪怕那是一具受尽虐待、瘦骨嶙峋的女尸。但那也绝对不是一个小孩子能拖动的。
更何况，他刚刚还说了“我们”。
“咳咳……”
就在这时，在小男孩的背后，缓缓走出来一个中年人的身影。
那是一张，很典型的“老实人”脸。
四十几岁的男人，有着高高的颧骨，厚厚的嘴唇，和一双布满红血丝，偷感十足的眼神。
他的手里捏了个手电筒，披了件雨衣，嘴里叼了根烟，一边咳嗽一边说：
“姑娘啊。”他重重的咳嗽两声，“我儿子不懂事，打扰了你们，实在是对不住啊。”
哪怕他的嘴里叼了根烟，也挡不住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酒味。
“咳……”他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逄以和站在她旁边的杳妙妙。
“我的老婆，生重病死了……咳，我们要把她埋了。”
“我们也是第一次进山，在这山里，我们不认识路啊……看到你们家的门就来敲一敲，打扰到你们了不好意思啊，姑娘。”
“你别说，我还以为今天有雨来着，还特意穿了雨衣，结果没下雨啊……不过山里的路还是挺滑的。”他憨憨一笑，“我儿子说的话，你们两个别当真啊。”
“对了。”他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都这么晚了，怎么出来的是你们两个小姑娘，你们的家人呢？”
“你们两个姑娘，大晚上的出来，要注意安全啊。”
他的眼神，上上下下扫视着逄以，嘴角高高翘起，叼着的烟明明灭灭。
鬼话连篇。
逄以在一旁，悄悄握紧了杳妙妙的手。
“哎！”男人惊呼一声，目光则移向一旁的黑狗，好像这才发现：“大宝啊，你怎么把人家的狗给打死了? ”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我儿子被惯坏了，哈哈。”
看似是责怪，实则是夸他做的好。
陈大宝得意洋洋的抬起头，反正有爸爸在，这两个贱人，还能对他怎么样？
但下一秒，他就惊恐的看见，那个在一开始最先骂他的姐姐，竟然冲着他扬起了巴掌！
——“啪啪啪！”
陈壮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妈的，两个贱人，敢打他儿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人。
陈大宝捂着脸，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竟然被人给打了? ！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没人敢打过他……除了、除了他的那个贱人妈！
陈大宝目呲欲裂，他小声嘟囔：“贱人、贱人……爸爸，打她们！打死她们！”
“姑娘你……”
杳妙妙中气十足的搂住逄以：“滚！”
陈壮的脸色阴沉下去，他不耐烦的吐出烟头，用脚碾了碾：“天都这么黑了，借住一下呗，姑娘。
都这么晚了，本来也是想凑凑运气才来敲门。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直接就碰到了两个小姑娘！
光只是看那嫩生生的小脸！就比买来的那个黄脸婆好多了！
还说是什么高知大学生……妈的，不听话的贱人，就是打死了也是活该！
只要一想到麻袋里的女人，他就恨的咬牙。
死都不屈服的贱东西，哪怕死了骨头还是硬的！
不过，他的眼神又移到逄以和一旁的杳妙妙身上。
因为这个女人，碰到两个嫩生生的小姑娘，也不算亏，家里还没有大人……否则怎么会让两个小姑娘出来开门?
不过，竟然敢打他儿子，妈的，果然是贱人。
他眼神沉沉的扫过搂着逄以的杳妙妙：“既然夜都这么深了，就让我和我儿子，在这借住一晚呗。”
“爸爸！爸爸！拿着！”
陈大宝将自己用来敲门的棒槌，用力塞进了陈壮的手里，他一脸兴奋。“爸爸！打！打死她们！”
“嗯? ”陈壮也笑起来，他挥了挥手里的棒槌：
“就借住一晚上啊，姑娘。”
两个贱人，他磨了磨牙，遮挡住自己有些扭曲的神色。
“……”
杳妙妙护着逄以，警惕的后退一步。
逄以揪住杳妙妙的衣服，却在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她顿了顿，突然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麻袋，而后扬起头：“好啊。”
杳妙妙被吓了一跳: “以宝你……”
逄以凑到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一旁的陈壮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真是贱人！
他想，还没要打她们呢，就答应让他住了。
两个自甘堕落的贱人！
而逄以没告诉他……刚刚她看见那个被随意扔在地上的麻袋，无风自动了。
在“祭神”的这几天，被招来的，可不止是“神”啊。
在无人注意的阴影里，一根青白的、被拔了指甲的手指，微微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