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樾舟坐的中午的航班由Y国返回华国J市,

    飞机抵达J市机场时临近下午两点。

    专职司机小李自收到徐秘书的私信时便早早出发赶到机场等候自家老板。

    小李先将徐秘书在中途放下,杨樾舟的住处还要更远一些,徐秘书下车后小李继续驾车行驶。

    车辆驶入河苑湾而非御墅临枫或欧鼎华庭。

    小李驱车停入车库、杨樾舟则是向着自己的家中走去,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只是他名下的一处房产。

    按下门把手的刹那,杨樾舟就感觉到有一股反向作用力在跟他对抗。

    门后的玄关处有阻力,不是空无一物反到像是有东西搁在地板上。

    他推开门的瞬间登时傻眼了。

    玄关处横七竖八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女鞋,

    更甚的是迎面而来迎接他的这栋房子里传出的酸臭味,刺激的他不得不以手捂住口鼻,堆叠满地的女鞋竟让他有一种无从下脚踏进房间的尴尬。

    出差一周,翟澜给他的房子搞得乌七八糟,他站在门口,入目,整个客厅的开阔视野便彻底暴露在他眼前。

    玄关处胡丢着的女鞋;

    客厅地面断断续续随处可见的外卖包装塑料袋,一直延伸到厨房;

    沙发茶几地板随处可见稀稀拉拉的衣服裙子裤子;

    茶几上乱丢的水蓝色连衣裙旁边放着一盒吃了一半的泡面;

    半桶泡面旁边是歪倒的矿泉水,矿泉水瓶里的透明液体还在咕噜咕噜地往外冒水。

    厨房里的场景更是惨不忍睹,只不过杨樾舟没有进门也不愿浪费眼睛去观摩。

    满地的塑料袋餐具包装盒就不说了;

    厨房里仅有的一只垃圾桶承载了它不该承受的重量,垃圾撑满桶身仍不被人放过,仍在往上堆,以至于堆不下的垃圾围绕圆形桶整整绕了一圈;

    水池里没洗的陶瓷碗碟、水杯、筷子勺子塞满;

    大面积的流理台更是不被放过,水果、蛋糕、零嘴、咖啡……随处丢弃,有吃剩下一半的、有吃干净只留了个果核的。

    杨樾舟眉目紧皱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整个人泛着沉沉的低气压。

    紧紧攥住门把手强压下蹿升而起的怒气,他深吸一口气把门给关上了。

    在家门口直面如此糟糕不堪的视觉味觉冲击,此时此刻他是一秒钟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

    拨通家政电话让人过来收拾,打完这通电话后他径直走向车库开着卡宴回了御野临枫。

    翟澜这一觉睡得可谓是神清气爽,中途两个家政阿姨在楼下打扫的动静都没能把她吵醒。

    她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拿起钟表看时间,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直接把她看清醒了。

    北京时间十八点整!她竟然睡了一个下午都不止!

    坏了!彻底坏了!

    杨樾舟是中午的飞机,那么下午就该到家了,翟澜极度慌乱之中连下楼都忘记了,一把夺过手机开始打杨樾舟的电话,铃声响了数声之后才被接起。

    对方没叫她的名字,只简单地给了个“喂”。

    翟澜移开手机盯着通话界面狐疑地看了两眼,确认联系人是杨樾舟后才继续开口说话:“樾舟?”

    杨樾舟:“嗯。”

    翟澜:?

    翟澜不确定道:“樾舟,你在家吗?飞机下午就落地J市了吧。”

    杨樾舟言简意赅:“我在楼下。”

    “樾舟,对不起,昨晚上的晚班,太累了,今天起晚了,我马上下来。”

    “嗯。”

    翟澜:?

    对方语言简单匮乏的反常,翟澜来不及深思,只得先迅速收拾洗漱,脱掉裙子换了件睡袍洗掉脸上的浓妆。

    她睡过头只能归结于整个中午的时间,全部用在跟宋庭书视频通话撩骚上面。

    这是两人打交道以来首次开视频,为此翟澜特意美美地从头到脚梳妆打扮了一回,换上性感吊带裙,风情万种地出镜。

    她没料到打完视频后倒头就睡,连杨樾舟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不清楚。

    一想到此处翟澜便加快了往楼下走的步伐,只是她才刚迈步出卧室就顿住了。

    这一周杨樾舟不在家加之跟宋庭书勾搭上了,她自己懒得收拾,但是忙着聊骚,连家政都顾不上请,楼下客厅厨房全是垃圾。

    杨樾舟说他在楼下,他是怎么待的下去的?

    与翟澜实际以为的不堪入目的混乱场景大相径庭。

    楼下不再是杂乱无章酸臭味熏天,已经经人收拾过重新恢复到干净整洁摆放有序的陈设,空气中隐约弥漫着空气新清剂的味道。

    电光火石间,翟澜猛然意识到楼下被人清理过了,杨樾舟很早就回来了,他?他一直待在这儿吗?

    翟澜快步奔下楼梯阶,确实如杨樾舟在电话里所说,他在楼下。

    此时的杨樾舟仍然是一身正装端坐于沙发,他的视线落在手机上,时而指尖在屏幕划动,如果排除他满身的低气,那么此情此景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美感。

    翟澜摸摸鼻子有些心虚,不过她转眼又调整好了状态,业务娴熟地开始卖惨。

    她覆上杨樾舟的手询问道:“樾舟,来了很久了吧,抱歉,这阵子医院里太忙,我没时间收拾。”

    杨樾舟将手机翻面搁在茶几,同时把手抽离:“我是回来过,请家政来收拾,刚到不久。”

    翟澜面色一僵不自在道:“呃,确实,家里太乱了。”

    她悄默声地转移话题企图蒙混过关:“哎呀,我们整整一周没见面了,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们讲点高兴的。”

    杨樾舟:“哦?你认为哪些是值得高兴的事?”

    翟澜眼睛亮闪闪的:“嗐,当然是礼物呀!”

    “樾舟你不是去了L市的购物中心博赛嘛,都怪我一直没想起来,真该让你拍个视频给我,我看网上好多博主的视频,那个购物中心规模大的很,商铺林立的,层数越高物价就越贵,许多高奢品牌全在那里面。”

    “就该让你给我多带一些饰品回来,我看到喜欢的你就去给我买。”

    杨樾舟面无表情的看她:“你的意思是觉得我这次给你带的礼物数量不够多?”

    翟澜理所应当地回:“本来就是,你真不够意思,只是一个项链那怎么够?至少要准备一整套吧。”

    她掰着手指头给杨樾舟数:“你看,项链、手链、戒指、耳环、发饰,这些饰品都是必备的嘛,单单只是一条项链怎么配得上我衣柜里名贵的衣服,穿出去寒酸死了。”

    她继续喋喋不休:“咦?樾舟,提起礼物,我的星空系列项链呢?没看见啊,你放哪儿去了?”

    杨樾舟:“没买。”

    翟澜登时跳将起来,气坏了:“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女朋友的礼物你竟然能够忘记?杨樾舟你能不能对我上点心?”

    她喋喋不休地开始指责,丝毫不认为自己有错,还要反过来倒打一把:“我是个护士,每天在医院上班累死累活,一周不见,你不给我好脸色也就罢了,还要让我热脸贴冷屁股上赶着低声下气地来哄你?礼物的影子都不见,你是不是故意的?”

    “咚!”

    手表表盘被丢到玻璃茶几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掐断了翟澜的喋喋不休。

    杨樾舟两腿交叠手搭在腿上,漠视翟澜:“说完了吗?你说完了,该我来讲了。”

    这一瞬间的变化令翟澜感到恍惚,仿佛她不认识此刻的杨樾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冷漠地对待过她,仿佛与他而言她是个陌生人。

    翟澜是家中长女,从小娇养溺爱惯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忽然被杨樾舟如此对待,当他收回温柔时翟澜的心理落差巨大,无名心火也跟着窜起了:“你是在说教吗?”

    杨樾舟:“我不是说教,我在陈述客观事实。”

    “我们昨天晚上才通过电话,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你告诉我你感冒了,昨晚电话里我听你嗓子沙哑几乎讲几句咳嗽几声,看起来很严重,结果现在,你的感冒咳嗽好的真快,你声音清亮整个人完全跟生病的状态不搭边,是什么特效药让你飞速好起来了。”

    “翟澜,你真的忙到那种程度了吗?你是觉得只有你工作繁忙,别人都很轻松是吗?”

    “你不觉得自己这一个星期以来的反常吗?你总是有意无意地在避免和我的交谈,你很不想和我有联系,总是找理由推脱,你不心虚吗?”

    “今天更甚,我推开门看到的是东西乱丢臭味熏天,你连打个电话叫家政过来都没时间?”

    翟澜失声尖叫:“杨樾舟!你厌烦我了是不是?反过来指责我!”

    杨樾舟直截了当:“是。”

    翟澜简直气炸了:“你!”

    “出差出差!工作!你满脑子全是工作!”

    “你有什么好委屈的,你能跟我比吗,我们只是普通打工人,你是老板啊,又不需要每天去公司报到上班,休息几天怎么了,会有重大损失吗?”

    “就算有门店倒闭了也不是事吧,开一家新的不就好了,再不济你可以请职业经纪人,让他们帮忙打理工作,你不是乐得清闲吗?这样你就可以陪我世界各地旅游,我们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相处,根本就是你的错!”

    翟澜的每句话全在杨樾舟的雷点上蹦跶。

    杨樾舟听完她这席极度自私自利刻薄恶毒的言论,简直要被翟澜气笑了。

    他一把甩开翟澜靠过来的手:“翟澜,你是觉得我无需工作,每天要做的事只是陪你?难道我没有抽出时间来陪你?”

    “我们在一起后,你的本性就开始暴露,你从来只有无休止的索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翟澜为自己辩解:“我是你女朋友,你的钱用在我身上、你对我好是理所应当的,况且你已经很久没有送我礼物了,一个月了!不对,一个月都不止!”

    杨樾舟冷笑:“我是送礼机器人吗?对女朋友好为女朋友花钱,我不认可这话有错,但要看用在什么人身上,如果是用在你这种只顾自己索取不付出任何的人身上,那就没必要,你不把我当男友,于你而言,我只是你的提款机。”

    “你只会倒诉自己的苦水,你不尊重我也不尊重我的事业我的人格。”

    “分手吧。”

    “分手”这个词一出,翟澜当即怔愣住,怎么就突然被分手了?她居然被分手了?

    翟澜扑到杨樾舟身上,不过扑了个空:“我错了,不要,不要分手。”

    杨樾舟反问:“你不是勾搭上别人了?还有脸跟我说不分手?”

    冷水当头泼下,翟澜喃喃道:“你…你怎么知道?”

    杨樾舟言简意赅:“你表现得很明显。”

    “明天你收拾收拾,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拿干净,从这里搬出去,后天我会来,如果还有没被清理干净的,扔了处理。”

    “樾舟!樾舟你去哪里?”

    见杨樾舟起身不带留恋地往玄关处走,翟澜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一时顾不上生气,急忙跑过去拦住杨樾舟。

    “把你的手拿开。”

    杨樾舟掰开翟澜死死扣在他腰腹的手,留给翟澜的只有夜色中不断走远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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