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过的很快。期间殷不器一大半时间都躺在床上装晕。用他的话来说,自己装晕是因为“实在不想再应付三爷了”。

    最后一天,殷不器没再装晕,桂巧秾见他醒着,便问道:“你不想应付他,为什么还要用美人计?”

    殷不器:“你知道什么是美人计了?”

    桂巧秾点点头:“阿金告诉我的呀。”

    不知道是不是前天晚上她去找阿金的事传到三爷耳朵里了,三爷把殷不器房间的门看得很紧,除了她还有三爷之外都不准进出。他们想商量什么事情,就只能靠桂巧秾来传话,要不是她俩年纪都小,她也拿阿金在自己的船上救了她一命的事当借口,按她去找阿金的次数,正常人也要怀疑了。

    “阿金还说这个美人计用的很好很合适。唔,我也这么觉得!”桂巧秾补充道。

    这几天三爷来找殷不器的时候她都在场。要不是她知道殷叔是被抢来的,她真要以为三爷爱殷叔爱得不得了啦!三爷每次都坐在装晕的殷叔床边说各种话,有时候分享日常:“今天抢了门大炮放在仓库里哪天带你去看看”“厨师做的饭太难吃了应该丢进海里喂鱼”;有时候说肉麻深情话:“等你醒了我们就风光大办”“我等你回心转意”;要动手动脚的时候,桂巧秾就走过去说“三嫂身体弱,别人不能随便碰,不然又要病得更重了”,三爷居然真的就不动了。有时候恼羞成怒了,她拦不住了,殷叔就慢吞吞醒过来,狠狠咳上几声,又闭眼晕过去,他也就老实了,比她看的话本里的人好不知道多少倍呢。

    桂巧秾很是佩服,心里不禁生出了对美人计的向往:“我以后也要像你这样用美人计。”

    殷不器失笑,问道:“我的轮椅呢?”

    桂巧秾把被放在墙角的轮椅推了过来:“它现在好亮。”

    坐上轮椅那一刻,殷不器的脸色瞬间就比装病时对脸色好了不少。他像是如释重负般吐出口气,说道:“我们走吧。”

    “去偷最值钱的东西吗?”桂巧秾还记得殷不器一开始说的话。

    殷不器笑着摇摇头:“叫上阿金,我们该走了。最值钱的东西我早就拿到了。”

    这几天殷叔明明一直躺在床上,桂巧秾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拿到的,既有些失望自己没有一起掺和进去,又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什么,我能看看吗?”

    殷不器依旧摇摇头:“你看不见的,只有我这种瞎子才能看见。”

    桂巧秾半信半疑地跟上殷不器,一开门,阿金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守的两个人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走吧,他们刚换班,下一班人得好久才过来。”阿金冲他们招招手。

    这是他们整个计划里唯一有计划的地方。根据阿金的情报,船上的人是定时在餐厅集合吃饭,这时在殷不器门口看守的人就会换班,这段时间里他们只要不碰上巡逻的人就可以在去往仓库之前完全不引人注意。

    但阿金也不太清楚他俩又什么办法能完全避开巡逻和看守的人,饭点的巡逻和看守反而是最严的。但桂巧秾每次来找他交流情报的时候,都信誓旦旦地说三嫂有办法、三嫂有办法,他实在不知道能是什么办法。吴明让他们三个集合一起走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忐忑,万一真撞上了巡逻的人,他和吴明在一起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我还是觉得我们分开行动比较保险。”

    阿金很想把这句话说出口,但都已经一起走了一段路了,现在再说有些怪,于是只好握紧手里的铁剑。殷不器明明走在他前面,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拖你后腿,也不会有危险。”

    听见这话,少年更紧张了。

    离奇的是,阿金跟在桂巧秾身后,桂巧秾推着殷不器的轮椅,跟着殷不器指的方向穿梭在走廊里,一路上居然没遇见过巡逻的人。

    “好厉害……”桂巧秾很惊讶,她也不是没在饭点出来找过阿金,知道饭点巡逻的人虽然不至于布满每条走廊,但一层十几个还是有的,这次快走了三层了,居然一个都没遇到。

    殷不器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瞎子也是能看见的。”

    前面的路格外顺利,三个人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仓库门口。不同于走廊,仓库里都是海盗们日常打劫搜刮来的战利品,看守的人不少,饭都是专人端到门口吃的。阿金u在船上也没有混到能和专门看守仓库的人聊天的地位。

    “然后呢?我们该怎么办?”阿金悄悄看了眼淡定的殷不器。

    殷不器:“你们待在这不要动。”说完这句话,殷不器就转头飘走了——是的,飘走了。原本在地上的轮椅载着殷不器轻松地飘了起来。桂巧秾看着轮椅上的亮光忽闪忽闪地走远了。

    阿金有些懵:“……他要去哪?”

    桂巧秾摇摇头,殷叔也没和她说过。于是他们俩只能沉默地蹲在地上,矮矮的,像两朵木耳。阿金有些受不了这局面,他小心探出头去观察了一下仓库门口的情况,几个海盗正在大快朵颐,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替他们收拾碗筷了。他看不见有任何人身上带着仓库的钥匙,是藏起来了吗?

    阿金坐了回来,看见一边对桂巧秾已经开始在地上画画了。

    地上没有灰,她的手指下也画不出任何痕迹,但阿金似乎看出来她在画什么了,有些震惊地问:“你在画脉道的灵脉图?”

    桂巧秾转过头来,一脸无辜:“嗯?什么是灵脉图?”

    “就你画的东西呀。”阿金伸手指了指空无一物的地上,脑海里重现桂巧秾刚刚的笔迹,“你也修脉道吗?”

    “什么是脉道?”桂巧秾完全听不懂阿金在说些什么。

    阿金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一边画灵脉图一遍说不知道脉道,但还是小声解释了起来:“脉道就是人模仿奇物道的械脉,在体内开辟出灵脉,然后让‘灵’在奇物的械脉通路里流动一样在人的灵脉里流动,这样就算不依靠奇物,人本身也能有更强的战斗力。”

    桂巧秾虽然不知道脉道,但知道奇物道。听阿金这么说,她眼睛都瞪大了:“听起来好厉害!”

    阿金觉得很匪夷所思:“所以你真不知道脉道吗?那你是怎么知道灵脉图的。”

    桂巧秾想了想:“唔,可能是我在上课的时候学的。我的老师会教很多东西,我虽然学,但是不怎么听。有时候他罚我一个东西抄一百遍,我的脑子可能没记住,但手记住了。”

    阿金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身后的仓库里忽然传出一声巨响!

    两人都急忙站起来朝仓库看去。

    只见原本厚重的仓库门此刻被炸出了一个大洞,滚滚浓烟从里向外四处飘散,门口的海盗们早已被炸开的大门碎片给砸得不省人事。大洞中间,一个黑洞洞的炮口对着震惊的二人,巨炮之上,浓烟之后,是一个坐着轮椅飘在空中的笑意吟吟的白衣青年。

    两人都看呆了。

    “他不呛吗?”阿金小声问道。话音刚落,殷不器就挥手驱开烟雾咳嗽了几声:“咳咳……还不快过来。”

    两个人跑了过去,烟雾逐渐散去,他们发现仓库靠海的那个出口居然都是海盗。

    海盗们明显也是一脸惊愕。他们抢完船后开仓库门搬东西,一个人忽然就从船上飞进了仓库,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个人就拿大炮轰开了另一边的门,浓烟呛的他们直不起身。直到烟雾散去一点,阿金和桂巧秾跑到他们面前,才有人喊道:“有人要逃跑!”刀剑立马就出鞘了。

    桂巧秾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船,径直跑过去,手一碰,那船就变得只有巴掌大小,被她拿在了手心。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金铁碰撞的声音,桂巧秾转身一看,只见阿金护在他身后,拿剑接住了砍向她的大刀。

    阿金飞快说了声“赶紧走”,然后把剑一顶,对面便连人带刀弹了出去。桂巧秾赶紧往外跑,只是仍有人从四面八方朝她冲过来,阿金便边挡边退,护送着她往出口走。

    “把船给我。”殷不器飞在天上,没人管的到他。桂巧秾用力把船一抛,殷不器从他俩头顶一掠而过接住小船,撞倒了一片海盗,又把船往海里一丢,船在海里摇摇晃晃地变大了。

    眼看三人就要离开仓库了,一个声音却忽然响起在他们身后:“老婆!你居然敢骗我!”

    是三爷!

    阿金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一剑扫开他们面前的海盗,阿金马上转身,果然便看见三爷的刀正一个横扫过来。他立马提气拿剑挡在身前,堪堪挡下了这一击。

    三爷一手拿着刀,一手抓着绳梯,见阿金利落地挡下自己一刀,狞笑道:“我倒是不曾知道你有这般实力。”

    说完他也不恋战,手一放,顺着绳梯便滑了下去,稳稳地站在了桂巧秾的船上,眼睛盯着飘在半空中的殷不器,伸出手说道:“老婆,你下来,我接着你啊~”

    殷不器飘在半空摇着头叹了口气,终于说出了这么些天一直想说的话:“你真的好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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