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闹闹花了好些时间才走回去，影山跟我一起晃悠到了我家门口，瞅了眼他身上的衣服，我沉吟道：“你要不洗个澡？”
“哈？！”
他大惊失色，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我拧眉：“不舒服啊，你不洗吗？”
“那个，我，我，不……”他结巴起来了。
将钥匙插.入锁孔拧了下，我歪了歪头，对他说：“要洗的话自己回家洗，我这里可没有男人的任何东西。”
说完就进了屋，“咔”的关上了门。
“我……”影山脸红得能滴血，自己一个人在门口站了几分钟。
我在猫眼里看到他走了，才哼着小歌去拿换洗衣服。
一个小时后。
我穿着家居服坐在客厅摆弄新游戏，一个类型的放在一个盒子里，把游戏手柄接上电视就听见门铃声。
影山穿着普通的休闲服，只是这件衣服有点修身，也可能是他身材太好了，我的目光向下移动到他的胸部。
某个地方凸起来了。
我快速转过身：“进来换鞋。”
影山撩了撩半干的头发，带上了门，“我把自己的鞋带过来了。”
说着换上了自己的拖鞋。
冷静，冷静。
你是一个成年人。
我深吸一口气，回到茶几前的坐垫上，抄起旁边的抱枕塞到怀里。
旁边还有一个同系列的抱枕，我顺手扔给影山，“抱着或者垫屁股都行。”
影山想了一下，盘腿坐下，单手环着抱枕。
这个天气不冷不热，坐在地上也不怕感冒。
他坐下来时离我很近，大腿碰了下我的手，穿着长裤因此没有感觉，我默默坐得离他更近。
“你看你要玩哪个？有单机的可以连游戏机。”
我把装着游戏的盒子推向他那边。
挑选的时候影山垂着头，十分认真地翻看每一个。这些我都了解过了，闲来无事偷摸看他。
他的头发还有些湿，几缕长的扫过颈后有些瘙痒，他挠了挠，丝毫没受影响。
从未如此细致的观察过他。
影山的睫毛很长，随着眨眼一颤一颤的，眼眸亮晶晶的，明亮清澈，没有红血丝。
他的鼻梁很挺，鼻翼窄，山根高，嘴唇水润且粉嫩，专注做事的时候会不经意撅起来，有时会舔一下唇，舌头快速进出，嘴唇被唾液沾得透亮。
他的皮肤很白，尤其是脸和脖子，这里是最脆弱的。喉结长得大小合宜，咽口水时上下滚动，说话时声带带着它微微颤动。
耳朵生得小巧，耳垂看起来很敏感。
视角接着往下。
侧身时衣服歪到了另一边，露出锁骨，凹陷处令人遐想不断。
翻动物品的手很大，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不需要用力就能看见青筋。
大腿透过休闲裤显露出的肌肉很紧实。注意到他没有穿袜子，裸/露的脚踝却很纤细，不知道能不能一只手握住。
千挑万选总算选出了几个出来，影山都拿出来摆在了茶几上，转过脸等我说话。
来不及收回我炽热的眼神，就这样对上，他动了动嘴唇：“你，在干什么？”
在他两眼间短暂扫了下眼，定睛在他嘴唇上，嘴巴动了几下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嘴唇，喜欢。”
没有听清说的话，他俯身过来：“什么？”
他的气息猛然袭来，我屏住了呼吸，心跳加快了速度，我嗫嚅着：“喜欢……”
手指太过用力，陷进了抱枕里，抓得都变形了。
“影山……”
往日说话从没这么小声，他这张脸骤然贴这么近让我措手不及，不敢呼吸不敢出声。
没想到的是听到被叫名字，影山先是瞳孔放大一瞬，嘴唇微张，随后轻微挤了挤眉，抬起眼注视我，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他应该也有很多话要说，可谁都没有开口。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了腿上，离我的腿很近。
他的眼神像是在怪我不说出口，又像是在乞求我说出口，湿漉漉的。
没办法移开眼神啊，妈妈，救救我。
“……我说的是，tsu ki啦，哈哈哈，不知道今晚的月亮会不会出来？”
忽略掉他红透的耳根，我随手抓起桌上的一部游戏。
“tsu ki？”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低头胡乱扫了一眼游戏玩法，他已经不再看我，冷哼了一声。
“还以为你在叫月岛那个家伙。”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我拆开外包装，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讪笑：“我不是一直叫他阿月的吗？”
“是吗？”
他挑起一边眉。
“为什么就他这么特别……”他努了努嘴。
没注意到他的情绪，我快速眨着眼，把游戏卡插.进游戏机里，声音弱了下去：“我听山口这么叫他，顺口就叫了。”
他似乎很生气，轻声哼了下，拿走盒子里的某一部游戏，读了几行字后面色一凛，而后一目十行，瞪大了眼睛，最后红着一张脸把手里那部游戏放在桌上。
肩膀微微耸动了几下，猛地转过头来怒视我，见我疑惑的表情，又愤怒地转了回去。
我放下正在调试的游戏机，拿起被他放下的那部，只需一眼就反应过来。
这部不是我哥邮给我的新游戏，是我买了很久，玩了不下十次的女性向R18游戏，只是我特别喜欢就给它套上了原包装，顺手放进了收纳盒里，肯定是我刚才没仔细看，忘记捡出去了。
封面是一个黑发男生躺在地上，没穿衣服，只穿了一条内裤，身上有一些小饰品，男生面色潮红，拿手欲盖弥彰挡了下嘴巴，涎液还是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视线虽然还是望着控制人，实际上神思已经飘走了。
封面上的配字是dokidoki，还有很多颜色夸张的爱心。
而且，这部的内容不止封面上的这些，画面特别香艳，还有配音，非常适合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赏玩。
为什么偏偏被他看到了啊！
我咬了咬嘴唇，脑子飞速运转措辞：“……这些都是我哥给我的，我没仔细看……我不是这种人，让你过来也不是为了玩这种游戏的！”
我快速说完，喘了几口气。
对不起哥哥，让你背一下锅。
影山背着身沉默了很久，叹着气低声问：“厕所在哪？”
我赶紧给他指了方向：“那边！”
他弹起来把抱枕放回沙发上，趿着拖鞋快步走向厕所，全程没有转过来。
等到听见关门声，我长出一口气，蹬了几下腿，无声咆哮，用手疯狂锤着沙发，做完这一切我面如死灰，默默盖住了脸。
等等，他去厕所干嘛？
我支起耳朵。
并没有任何声音响起。难道是我想多了？
影山应该是不会做那种事的人吧……他这个排球笨蛋……
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发生这么丢脸的事，我简直无地自容，事情发生的时候，在他进厕所之前我一直在用手指抠地，妄图挖个地洞钻进去。
影山好久都没出来，我索性自己先玩了起来，也是转移注意力。
这是一个恐怖游戏，以第一视角展开故事，大概讲的就是鬼抓人，人可以通过躲避或者道具限制鬼的行动，直到逃出去。
我玩得起劲，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动静。
“喂。”
忽然的声音使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差点咬到舌头，怨恨地看向说话人。
“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应。”影山做出无辜的表情，靠着我坐下。
刚才的氛围一扫而空，我转了转眼珠，把游戏机塞进他怀里，“你试试。”
影山捧着游戏机无从下手，试探地瞟了我几眼，于是我开始了教学。
“这个键是……你需要……好啦，懂了就开始吧，还有还有，碰到鬼不要动，不然马上死了。”
为了看清画面，我支个脖子过去，可太累了，我干脆把坐垫移到他身后，扒着他肩膀从后面看。
“嗯……可以不要扶我肩膀吗？有点奇怪。”安静了会儿，他说。
“什么奇怪？”
他捡到了个道具。
“就是……”
他话还没说完，“嘶”的声音从弱到强，从远到近，能感觉到画面结了一层冰，还没来得及停下来，下一秒直直冲出来对我们贴了个脸。
“呃！”
要不是我压着影山，他估计就弹起来了。他吓了一大跳，吼了一声，把游戏机给甩飞出去了。
差点砸到我，我双手狠狠拍上他的脸，忍笑道：“影山君胆子好大啊～”
“唔！”
影山眯了眯眼，晃了晃头没甩掉我的手。
我双手用力向中间挤去，他的嘴成功撅了起来，我歪过头笑着瞧他。
“放开，窝……唔。”
他含糊不清地说。
借此机会，我捏住他的脸：“叫姐姐。”
“不要！”他龇了龇牙，张合了几下，装作要咬我。
“放开……嗯唔，好痛……”
好可爱。
我松开了手，最后再揉了一会儿脸蛋，呼噜呼噜毛，“嗯嗯，我们飞雄最乖了，胆子最大了。”
原本见我放开了还想报复回来的影山听见这话，作罢了，愣了一秒就闭上了眼。
她叫我名字了。
勾起了嘴角。
玩闹过后就开始算账。
我捡起游戏机，上面俨然几个大字：Game Over。
“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其实我就是故意让你玩的。
影山搓了搓脸：“让你失望了。”
我晃了晃手，自信一笑：“看姐姐教你怎么玩儿！”
影山属于闷炮，被吓到就哑了呆在原地，除了方才的贴脸吓了他一大跳，之后的惊吓部分他都只是抖了几下，其余时候就假装旁边有东西，把视线转走了，如果忽略他偶尔攥住我的衣角这个行为，还能勉强称作胆子大。
几个回合下来我的衣服都快被攥皱了，我扒开他的手不消一会儿他又抓上来了。
长时间一个姿势腿渐渐麻木了，我想起身站会儿，他的手还停在我身上，刚撑起来就被拽了下去。
一边腿麻着动不了，另一边灵活地支撑住，却意外的踩到了影山的手，呲溜一下就向前滑去。
整个人向他倒去，我的注意力还被游戏吸引着，另一边腿踩到实地跪了下去，身体却将他压倒在沙发前，他的双手无处可放，慌张得四处挥舞。
“啊啊……你没事吧？”
麻掉的那条腿抵着他的身体，他动弹不了，想用手撑起来，又因身体上的重量被压了回去。
“你等等。”
刚才鬼来了，停了几秒钟。我干脆趴了下去，这样那条腿有时间恢复。
这个姿势双手恰好围住影山的脖子，我再一放松，全部重量就压在他身上了。
一转过脸就会感受到呼吸的热度，影山梗着脖子不敢动，即使这样，压着他的每一个地方都传来不属于他的温度。
他闭上眼，试图驱散脑子里产生的任何想法，不去感受她的温度。
然而适得其反，她放在自己身上的那条腿支了起来，她也跟着动了几下，像是要起来。
“……哼，不要动……”
影山伸手按住我的肩膀，把我按了回去。
腿已经不麻了，我本来要起来结果又被摁回去，影山的嗓音变得更低沉，他侧过头：“……笨蛋。”
他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说着这句话，我被震得用手贴住他的胸口，连游戏机掉在沙发上都懒得去管。
“讨，厌，你。”
嘴唇的温度和喷出来的热气让这间屋子的氛围改变了，他的态度好像也变得不一样。
我晕乎乎倒在他怀里，说不出一句话，到今天才发现原来我是声控，受了这样的刺激，我不敢动了。
“你喜欢这样？”
他低低地笑。
“到底，谁才是笨——蛋？”
我翁声道：“不能这样……我们是朋友……”
这个词一出，我感觉肩膀上的手收紧了，接着他胸膛快速起伏了几下，我还想说话，影山没有给我机会，倏地咬住了我的耳尖，稍微用了一点力。
“影山你——松开我，我要生气了！”
“不要……”他哼声说，把力道放轻了。
两只手变作了环住我的姿势。
“你还要说我们只是朋友吗？”
他松开嘴，来回蹭着咬过的地方。
我声音颤着：“不然呢？”
“笨蛋，笨蛋，笨蛋。”
最后一声拖长了音，似在埋怨。
“不管怎么样你先放开我，起来再说。”
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你是喝醉了吗？！”
“我没有喝酒，我很清醒。”
“放开你，你就会跑掉的。”他支楞起身子，一把搂紧了我。
“我现在就要告诉你，我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难道……我抿了抿嘴。
他把头埋在我的肩上：“这么多年，一直想说，我果然，还是……”
“喜欢你。”
心脏像被人攥住了。
“拜托……”
“拒绝我我会很伤心的。”
尾音带着哭腔，不会真要哭了吧？
“影山……”
他打断我：“不要叫这个。”
“不想听，他们都这么叫我。”
“呃……”脑子已经乱掉了。
成年以后才幡然醒悟自己对影山飞雄的感情，不是普通的同学朋友那样的友情，而是喜欢。
现在他突然告诉我，我暗恋了那么久的人居然也喜欢我。
这种感觉就像刚入口的糖，酸涩，吃到最后发现是甜的。
不知道这么多年算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不要叫我影山。”
他又说了一遍，抬起了头。
我这才看到他眼里汪汪的泪，竟然真的哭了。
“请告诉我你的答案吧。”
拜托，如果是拒绝的答案就请不要说了。没有什么比朋友两个字更伤人的。
影山飞雄这样想着，眼泪就滑了下来。
这些年来，他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就连自己也时常忘记，可每每靠近她，心脏跳动的频率又会给出答案。
不知为何，他的眼泪勾得我也想哭，两个人相望流泪也太奇怪了。我眨着眼睛，靠近他。
“如果我不喜欢你，刚才就不会倒在你身上，还任凭你那样抱着我了。”
“所以。”
要得到自己期望的答案了，影山激动得眼泪不断地掉下来，看不清人了。
捧住他的脸，他停止了啜泣。有一滴泪挂在下巴上还没滴下去，我轻柔地吻了上去。
影山完全怔住了。
“这就是我的答案。”
“哈？！”
他大惊失色，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我拧眉：“不舒服啊，你不洗吗？”
“那个，我，我，不……”他结巴起来了。
将钥匙插.入锁孔拧了下，我歪了歪头，对他说：“要洗的话自己回家洗，我这里可没有男人的任何东西。”
说完就进了屋，“咔”的关上了门。
“我……”影山脸红得能滴血，自己一个人在门口站了几分钟。
我在猫眼里看到他走了，才哼着小歌去拿换洗衣服。
一个小时后。
我穿着家居服坐在客厅摆弄新游戏，一个类型的放在一个盒子里，把游戏手柄接上电视就听见门铃声。
影山穿着普通的休闲服，只是这件衣服有点修身，也可能是他身材太好了，我的目光向下移动到他的胸部。
某个地方凸起来了。
我快速转过身：“进来换鞋。”
影山撩了撩半干的头发，带上了门，“我把自己的鞋带过来了。”
说着换上了自己的拖鞋。
冷静，冷静。
你是一个成年人。
我深吸一口气，回到茶几前的坐垫上，抄起旁边的抱枕塞到怀里。
旁边还有一个同系列的抱枕，我顺手扔给影山，“抱着或者垫屁股都行。”
影山想了一下，盘腿坐下，单手环着抱枕。
这个天气不冷不热，坐在地上也不怕感冒。
他坐下来时离我很近，大腿碰了下我的手，穿着长裤因此没有感觉，我默默坐得离他更近。
“你看你要玩哪个？有单机的可以连游戏机。”
我把装着游戏的盒子推向他那边。
挑选的时候影山垂着头，十分认真地翻看每一个。这些我都了解过了，闲来无事偷摸看他。
他的头发还有些湿，几缕长的扫过颈后有些瘙痒，他挠了挠，丝毫没受影响。
从未如此细致的观察过他。
影山的睫毛很长，随着眨眼一颤一颤的，眼眸亮晶晶的，明亮清澈，没有红血丝。
他的鼻梁很挺，鼻翼窄，山根高，嘴唇水润且粉嫩，专注做事的时候会不经意撅起来，有时会舔一下唇，舌头快速进出，嘴唇被唾液沾得透亮。
他的皮肤很白，尤其是脸和脖子，这里是最脆弱的。喉结长得大小合宜，咽口水时上下滚动，说话时声带带着它微微颤动。
耳朵生得小巧，耳垂看起来很敏感。
视角接着往下。
侧身时衣服歪到了另一边，露出锁骨，凹陷处令人遐想不断。
翻动物品的手很大，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不需要用力就能看见青筋。
大腿透过休闲裤显露出的肌肉很紧实。注意到他没有穿袜子，裸/露的脚踝却很纤细，不知道能不能一只手握住。
千挑万选总算选出了几个出来，影山都拿出来摆在了茶几上，转过脸等我说话。
来不及收回我炽热的眼神，就这样对上，他动了动嘴唇：“你，在干什么？”
在他两眼间短暂扫了下眼，定睛在他嘴唇上，嘴巴动了几下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嘴唇，喜欢。”
没有听清说的话，他俯身过来：“什么？”
他的气息猛然袭来，我屏住了呼吸，心跳加快了速度，我嗫嚅着：“喜欢……”
手指太过用力，陷进了抱枕里，抓得都变形了。
“影山……”
往日说话从没这么小声，他这张脸骤然贴这么近让我措手不及，不敢呼吸不敢出声。
没想到的是听到被叫名字，影山先是瞳孔放大一瞬，嘴唇微张，随后轻微挤了挤眉，抬起眼注视我，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他应该也有很多话要说，可谁都没有开口。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了腿上，离我的腿很近。
他的眼神像是在怪我不说出口，又像是在乞求我说出口，湿漉漉的。
没办法移开眼神啊，妈妈，救救我。
“……我说的是，tsu ki啦，哈哈哈，不知道今晚的月亮会不会出来？”
忽略掉他红透的耳根，我随手抓起桌上的一部游戏。
“tsu ki？”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低头胡乱扫了一眼游戏玩法，他已经不再看我，冷哼了一声。
“还以为你在叫月岛那个家伙。”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我拆开外包装，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讪笑：“我不是一直叫他阿月的吗？”
“是吗？”
他挑起一边眉。
“为什么就他这么特别……”他努了努嘴。
没注意到他的情绪，我快速眨着眼，把游戏卡插.进游戏机里，声音弱了下去：“我听山口这么叫他，顺口就叫了。”
他似乎很生气，轻声哼了下，拿走盒子里的某一部游戏，读了几行字后面色一凛，而后一目十行，瞪大了眼睛，最后红着一张脸把手里那部游戏放在桌上。
肩膀微微耸动了几下，猛地转过头来怒视我，见我疑惑的表情，又愤怒地转了回去。
我放下正在调试的游戏机，拿起被他放下的那部，只需一眼就反应过来。
这部不是我哥邮给我的新游戏，是我买了很久，玩了不下十次的女性向R18游戏，只是我特别喜欢就给它套上了原包装，顺手放进了收纳盒里，肯定是我刚才没仔细看，忘记捡出去了。
封面是一个黑发男生躺在地上，没穿衣服，只穿了一条内裤，身上有一些小饰品，男生面色潮红，拿手欲盖弥彰挡了下嘴巴，涎液还是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视线虽然还是望着控制人，实际上神思已经飘走了。
封面上的配字是dokidoki，还有很多颜色夸张的爱心。
而且，这部的内容不止封面上的这些，画面特别香艳，还有配音，非常适合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赏玩。
为什么偏偏被他看到了啊！
我咬了咬嘴唇，脑子飞速运转措辞：“……这些都是我哥给我的，我没仔细看……我不是这种人，让你过来也不是为了玩这种游戏的！”
我快速说完，喘了几口气。
对不起哥哥，让你背一下锅。
影山背着身沉默了很久，叹着气低声问：“厕所在哪？”
我赶紧给他指了方向：“那边！”
他弹起来把抱枕放回沙发上，趿着拖鞋快步走向厕所，全程没有转过来。
等到听见关门声，我长出一口气，蹬了几下腿，无声咆哮，用手疯狂锤着沙发，做完这一切我面如死灰，默默盖住了脸。
等等，他去厕所干嘛？
我支起耳朵。
并没有任何声音响起。难道是我想多了？
影山应该是不会做那种事的人吧……他这个排球笨蛋……
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发生这么丢脸的事，我简直无地自容，事情发生的时候，在他进厕所之前我一直在用手指抠地，妄图挖个地洞钻进去。
影山好久都没出来，我索性自己先玩了起来，也是转移注意力。
这是一个恐怖游戏，以第一视角展开故事，大概讲的就是鬼抓人，人可以通过躲避或者道具限制鬼的行动，直到逃出去。
我玩得起劲，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动静。
“喂。”
忽然的声音使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差点咬到舌头，怨恨地看向说话人。
“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应。”影山做出无辜的表情，靠着我坐下。
刚才的氛围一扫而空，我转了转眼珠，把游戏机塞进他怀里，“你试试。”
影山捧着游戏机无从下手，试探地瞟了我几眼，于是我开始了教学。
“这个键是……你需要……好啦，懂了就开始吧，还有还有，碰到鬼不要动，不然马上死了。”
为了看清画面，我支个脖子过去，可太累了，我干脆把坐垫移到他身后，扒着他肩膀从后面看。
“嗯……可以不要扶我肩膀吗？有点奇怪。”安静了会儿，他说。
“什么奇怪？”
他捡到了个道具。
“就是……”
他话还没说完，“嘶”的声音从弱到强，从远到近，能感觉到画面结了一层冰，还没来得及停下来，下一秒直直冲出来对我们贴了个脸。
“呃！”
要不是我压着影山，他估计就弹起来了。他吓了一大跳，吼了一声，把游戏机给甩飞出去了。
差点砸到我，我双手狠狠拍上他的脸，忍笑道：“影山君胆子好大啊～”
“唔！”
影山眯了眯眼，晃了晃头没甩掉我的手。
我双手用力向中间挤去，他的嘴成功撅了起来，我歪过头笑着瞧他。
“放开，窝……唔。”
他含糊不清地说。
借此机会，我捏住他的脸：“叫姐姐。”
“不要！”他龇了龇牙，张合了几下，装作要咬我。
“放开……嗯唔，好痛……”
好可爱。
我松开了手，最后再揉了一会儿脸蛋，呼噜呼噜毛，“嗯嗯，我们飞雄最乖了，胆子最大了。”
原本见我放开了还想报复回来的影山听见这话，作罢了，愣了一秒就闭上了眼。
她叫我名字了。
勾起了嘴角。
玩闹过后就开始算账。
我捡起游戏机，上面俨然几个大字：Game Over。
“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其实我就是故意让你玩的。
影山搓了搓脸：“让你失望了。”
我晃了晃手，自信一笑：“看姐姐教你怎么玩儿！”
影山属于闷炮，被吓到就哑了呆在原地，除了方才的贴脸吓了他一大跳，之后的惊吓部分他都只是抖了几下，其余时候就假装旁边有东西，把视线转走了，如果忽略他偶尔攥住我的衣角这个行为，还能勉强称作胆子大。
几个回合下来我的衣服都快被攥皱了，我扒开他的手不消一会儿他又抓上来了。
长时间一个姿势腿渐渐麻木了，我想起身站会儿，他的手还停在我身上，刚撑起来就被拽了下去。
一边腿麻着动不了，另一边灵活地支撑住，却意外的踩到了影山的手，呲溜一下就向前滑去。
整个人向他倒去，我的注意力还被游戏吸引着，另一边腿踩到实地跪了下去，身体却将他压倒在沙发前，他的双手无处可放，慌张得四处挥舞。
“啊啊……你没事吧？”
麻掉的那条腿抵着他的身体，他动弹不了，想用手撑起来，又因身体上的重量被压了回去。
“你等等。”
刚才鬼来了，停了几秒钟。我干脆趴了下去，这样那条腿有时间恢复。
这个姿势双手恰好围住影山的脖子，我再一放松，全部重量就压在他身上了。
一转过脸就会感受到呼吸的热度，影山梗着脖子不敢动，即使这样，压着他的每一个地方都传来不属于他的温度。
他闭上眼，试图驱散脑子里产生的任何想法，不去感受她的温度。
然而适得其反，她放在自己身上的那条腿支了起来，她也跟着动了几下，像是要起来。
“……哼，不要动……”
影山伸手按住我的肩膀，把我按了回去。
腿已经不麻了，我本来要起来结果又被摁回去，影山的嗓音变得更低沉，他侧过头：“……笨蛋。”
他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说着这句话，我被震得用手贴住他的胸口，连游戏机掉在沙发上都懒得去管。
“讨，厌，你。”
嘴唇的温度和喷出来的热气让这间屋子的氛围改变了，他的态度好像也变得不一样。
我晕乎乎倒在他怀里，说不出一句话，到今天才发现原来我是声控，受了这样的刺激，我不敢动了。
“你喜欢这样？”
他低低地笑。
“到底，谁才是笨——蛋？”
我翁声道：“不能这样……我们是朋友……”
这个词一出，我感觉肩膀上的手收紧了，接着他胸膛快速起伏了几下，我还想说话，影山没有给我机会，倏地咬住了我的耳尖，稍微用了一点力。
“影山你——松开我，我要生气了！”
“不要……”他哼声说，把力道放轻了。
两只手变作了环住我的姿势。
“你还要说我们只是朋友吗？”
他松开嘴，来回蹭着咬过的地方。
我声音颤着：“不然呢？”
“笨蛋，笨蛋，笨蛋。”
最后一声拖长了音，似在埋怨。
“不管怎么样你先放开我，起来再说。”
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你是喝醉了吗？！”
“我没有喝酒，我很清醒。”
“放开你，你就会跑掉的。”他支楞起身子，一把搂紧了我。
“我现在就要告诉你，我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难道……我抿了抿嘴。
他把头埋在我的肩上：“这么多年，一直想说，我果然，还是……”
“喜欢你。”
心脏像被人攥住了。
“拜托……”
“拒绝我我会很伤心的。”
尾音带着哭腔，不会真要哭了吧？
“影山……”
他打断我：“不要叫这个。”
“不想听，他们都这么叫我。”
“呃……”脑子已经乱掉了。
成年以后才幡然醒悟自己对影山飞雄的感情，不是普通的同学朋友那样的友情，而是喜欢。
现在他突然告诉我，我暗恋了那么久的人居然也喜欢我。
这种感觉就像刚入口的糖，酸涩，吃到最后发现是甜的。
不知道这么多年算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不要叫我影山。”
他又说了一遍，抬起了头。
我这才看到他眼里汪汪的泪，竟然真的哭了。
“请告诉我你的答案吧。”
拜托，如果是拒绝的答案就请不要说了。没有什么比朋友两个字更伤人的。
影山飞雄这样想着，眼泪就滑了下来。
这些年来，他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就连自己也时常忘记，可每每靠近她，心脏跳动的频率又会给出答案。
不知为何，他的眼泪勾得我也想哭，两个人相望流泪也太奇怪了。我眨着眼睛，靠近他。
“如果我不喜欢你，刚才就不会倒在你身上，还任凭你那样抱着我了。”
“所以。”
要得到自己期望的答案了，影山激动得眼泪不断地掉下来，看不清人了。
捧住他的脸，他停止了啜泣。有一滴泪挂在下巴上还没滴下去，我轻柔地吻了上去。
影山完全怔住了。
“这就是我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