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剧烈燃烧生出异味令其厌倦,顾杉抬手朝笔尖前扫了扫,探着目光寻找身影。

    上官芷脸上闪过一丝恐惧目光一滞,见她来不及反应迅速转身捏着裙摆仓皇而逃,她通过火光若隐若现看见移动的影子,眼底一沉抬步立即绕开灼灼火光的天灯果断紧随其后。

    不久,她便筋疲力尽踉踉跄跄地于大树干旁停下步伐气喘吁吁,两脚脚腕发酸实在有心难行。

    她余光注意到身后跟上来的顾杉,不远处便是火光冲天之地,显而易见,逃了没多久,顾杉顿步气势汹汹朝她走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衣凶神恶煞:“去死吧!!”

    她手持冰锥仿制血剑挥至半空有所缓冲,继而朝前刺去,意图明显欲插进天突穴,临近时,卓澜江出现在不远处见状来不及思虑起一块石子便朝前一掷而去于冰锥血剑相碰,却弄巧成拙划伤上官芷白皙的脸颊,下一秒鲜血淋漓而出。

    上官芷惊恐万分感觉到面部的疼痛一阵一阵袭来忍不住抬手颤颤巍巍抚摸而去,手指轻轻触碰,须兒紧随目光而去竟是鲜血!

    他倒吸一口气难以置信是自己出手反而弄伤的,心中愧疚不断涌起,顾杉不愿放过如此机会,侧眸见冰锥仿制血剑还未断裂,便还有机会,于是便再次挥起朝前愤然刺去。

    近在毫厘,一双手忽地抓住她手腕,她错愕瞪着眼露出诧异望去,随即手腕被向后掰扯,痛感令她手里的冰锥在麻木的一瞬间应声落地碎成冰渣,随即潘樾朝她腹部一踹,伴随着一声哀嚎向后摔倒而去。

    上官芷深色恍惚眼皮渐渐微眯,注意到眼前的身形有所熟悉,经过一番折腾早已精疲力尽,卓澜江迅速上前接过摇摇欲坠的她摔入怀中,一手蹭过提前后背衣上留下鲜明红色印记,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楼阁外红色柱子屋檐下挂着一盏明晃晃的灯笼,一位面若桃花,头上流苏随步摇晃的女子从屋内步伐款款走出,她端着手走进围栏睇眸远视。

    青帝端着手于腹部前瞧见河边火光熠熠,难免有所好奇:“呀?这河边怎么起火了?”

    蔡升拾起酒杯朝着口一饮而尽,神色凶厉不以为然,将空酒杯放置桌面上睇眸而视:“起火怎么了?”

    “就算整个禾阳烧了。”一旁焦头烂额的顾雍毫无心思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只听见河边起火心中隐隐颤抖,自顾自站在屋内收起的帘边拂手于背后独自徘徊,“关我屁事。”

    他忽地站定在原位若有所思,外头青帝沉下脸默默注视远方火光四射浓烟滚滚冲天之处,他瞥见蔡升吃饱喝足舒了口气,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角,继而两手将衣襟靠紧了些,摩挲着手里的指戒转身离开:“走了,今晚还有一场赌局呢。”

    芸儿将他从眼前经过离开,供着手规规矩矩半蹲了下身子,膝盖点了点,回身之际,沉闷良久闭口不言的顾雍拉下脸色语气有所疲倦地侧了侧身:“青帝。”

    “我身体也不舒服。”她目光有所收敛微微侧眸,“告辞了。”

    他拂手转身离去,芸儿再次恭敬如宾点了点膝盖礼数有加,转眼间包厢内人去楼空,青帝回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她抬步朝外头走来,注意到眼前之人正笑着,有所不解:“姐姐在笑什么?”

    青帝笑意更盛看出其中莫测变化,一语道破:“走得这么急,看来这出戏唱得并不如他的意。”

    “这些男人啊。”她转着头四处眺望有所感悟,“成天觉得自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但殊不知,狂妄只会蒙蔽他们的双眼。”她脸上的笑意不着痕迹地淡了下去,凌冽的目光有所暗沉。

    晏喜楼外,内部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即顾雍带领几位济善堂手下跨门阶而出。

    “堂主!”

    ‘赝品’忽地从一侧忙走近跟前供着手有所慌张失措,注意到声响他侧目睇去,不自觉愁容满面:“外面什么情况?”

    “县衙和银雨楼的人正满大街找上官芷,我们安排的人……怕是露馅了。”

    闻言,正如他所担忧的那样,脸上的愁色蜷进深沉眉毛里低了低,拂手于背回眸接茬儿:“本来就没指望那个家伙,能坚持多久。”

    顾雍沉下脸抬眸望着天穹夜色:“看来老八是失手了,小瞧了这个逆子。”

    ‘赝品’若有所思:“那接下来怎么办?”

    “盯紧潘樾和卓澜江。”他不假思索道,心思略有沉重侧眸与其相视,抿着唇有所犹豫不决,语气低缓,“把夫人带来。”

    “是!”‘赝品’拱手应道转身离去。

    河边柔光悉数,上官芷躺在一人怀里缓缓醒来,察觉到自己所处抬眸望去,便是潘樾道面孔映入眼帘:“小笙?”

    “上官姐姐,你没事吧?”白小笙脸上挂着担忧扶着肩膀,不自觉地抬手将她身子转了转检查一番有无受伤。

    “小姐!”还未来得及反应,上官芷惊愕侧眸而视,凌儿急急忙忙地捏着裙摆朝她靠近,赶到面前搭在其手上,不禁感慨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还好找到你了!要不然凌儿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有小笙姑娘在!”

    余光注意到她脸上溢出鲜血的伤痕不自觉颤了颤,欲抬手抚摸却怕弄疼她:“天呐小姐!!你的脸……疼不疼啊?”

    她沉着脸仿佛眼眶蓄满水雾摇了摇头,有所哽咽转头直视白小笙:“是你救的我?”

    “当然不是了。”白小笙有所诧异不紧不慢道。

    她四顾满然仍不见卓澜江的身影:“那是谁救的我?还有,阿江和樾哥哥呢?”

    “他们在看押犯人呢。”凌儿接茬儿。

    同时并举,顾杉面部狰狞被衙役擒住两侧肩膀于手腕制止双膝在原地,她不断挣扎意图逃离,见她如此两位衙役厉声呵斥:“老实点!别动!!”

    卓澜江同潘樾玉树临风站在面前居高临下,她瞪目结舌充满怨恨,一侧,上官芷与白小笙等人步伐走来,她捂着伤口颤颤巍巍地将目光落在那脸庞多了几分暗色的人身上。

    注意到她走来,视线落在她白皙透亮脸上抬手捂着那道被自己失手造成的伤痕,暗自臆测,她是不是很疼?一想到此心中隐隐跳动:“你没事吧?”

    潘樾注意到几人定在原地,瞥了一眼询问道:“如何?”

    上官芷迎上眸光抿着唇抿着唇微微摇了摇头回应二人,目光沉冽端着手与她相视,她如此狼狈跪地倔强横目斜视:“可惜我没能亲手杀了你!”

    她上前一步垂下眉睫:“难道不断杀人,是你想要过的生活吗?”

    “顾雍的掌控欲毁了你之前的人生。”显而易见,顾杉盯着她的面孔迟疑了,也不在挣扎,“你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又陷入这样杀人的极端桎梏。”

    “你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偏执呢?”

    潘樾注视了许久,微微侧头吩咐:“带她下去。”

    “是!”

    身后阿泽与刘捕快同时启步朝她走去方才两名衙役松手后退一步让出位置,将其拉起欲带走。

    “顾雍那老小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卓澜江走出一步若有所思,以他对顾雍的了解定然不会坐以待毙,“我跟你们一起押送顾杉回去吧。”

    “你休息一会再回县衙。”他侧身注视着她,劫后余生定心有余悸,闻言她抬眸看向眼前那副狠厉之下藏着温柔的面孔,目不转睛点了点头,随即他侧眸叮嘱:“阿福,你留下保护她。”

    “是!少主!”然而此幕被站在旁边不动声色的潘樾尽收眼底,扬起一丝笑意并不明显,“后面四个留下,其他人跟我走。”

    潘樾转身同卓澜江一并抬步押送顾杉离去,上官芷定身侧眸注视着二人离去的方向,继而落在擦肩而过神情一滞的顾杉身上。

    此时,屋檐上方鲤鱼花灯熠熠,顾雍拂手背身站在街市上,身影如此压迫勃勃,顿,‘赝品’抬步上前凑近耳畔拱手:“堂主,他们抓了顾杉。”

    此言入耳,他本是侧目而视,须兒便回眸仍然垂下若有所思,此时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一些,本是想抢占先机擒拿顾杉,奈何百密一疏,他担忧的不只是人,还有那块比天还的水波纹令牌。

    片刻,顾雍回神言语冷冰冰:“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不能让她活着离开。”

    ‘赝品’得令拱手退下:“是!”

    高高挂起一旁冒着光晕的灯笼于风萧萧吹拂中摇曳,街市上转眼人去楼空,鲜少有人的街道上仅有寒风瑟瑟吹拂,似鬼哭狼嚎般,潘樾等人押送着顾杉原路返回。

    摊贩处上几名女子被此阵仗吸引望去,一女子却见押送之人莫名其妙有所熟悉:“诶?那不是卖冰饮的三姑娘吗?”

    “她犯了什么事?”卓澜江玉树临风站在他身侧,二人带领手下步伐朝前走去,“我听说她才是灯会案的真凶!”

    “灯会案重办就是为了抓她!”

    路上行人见状分让路,异样的眼光落在她身上忍不住交头接耳,刘捕快察觉使去一个狠厉的眼色,顿然鸦雀无声,顾杉神色凝肃几缕发丝乱糟糟掠过脸庞警惕扫视周边诸位。

    步至一半,潘樾兢兢战战脸色微变抬手制止,见状后头诸位纷纷停下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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