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多或少是。”凌儿垂眸盯视着眼前的行囊忽地眼眸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侧眸闪过一丝好奇之色嘻嘻笑着:“小姐,莫不是你在思维卓少主?”

    “什么啊,凌儿且不可乱语。”她嘴里说出之句有所冷淡,忽地一笑置之,眸中含情脉脉不得语,反应一滞她有所怔愣,立即抬手拍了拍脸颊,摇晃着脑袋。

    转念一想,神情反而冷肃下来回想起潘樾曾凑近她耳畔窃窃私语时,不由自主皱了皱眉。

    *

    “我还需要你陪我演一出戏。”潘樾抬步凑近她耳畔窃窃私语,“择日,我们可借郊游一事出门探查沈慈身份一事,则会放出风声,掩盖这一举动。”

    想到此,她芊芊玉手交叠着不免蹙眉打量,暗自臆测,他如此所做定有其道理,而她只需配合即可。

    禾阳縣署门外,潘樾一行人步伐悠扬而迈出,步至门阶后,凌儿叫住了先前走的上官芷,闻声回眸望去:“小姐,路上照顾好自己。”

    她一身素绿半披肩发频频点头,阿泽迅速步至他身侧站于马车旁,随即潘樾撇手提起长袍顺阶而上,弯曲身子步入马车中。

    她紧随其后,抬步捏着裙摆笑意蛊然顺着台阶而上:“我走了。”

    凌儿站在门阶上揣着手,且眸中含情,目不斜视望着阿泽的身影,她自然是无法知晓,到底何时才能再见面。

    身后两位衙役相视一点头,立即上前将台阶取进衙内,他坐在外侧整理了下衣着,注意到她丝毫不避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然而,他不解亦不语,抽动缰绳车轮滚滚向前而去,她依依不舍地望着,直到马车消失在眼眸中,才垂头丧气地走进县衙内。

    马车途径街市,行人来往有许,风和日丽晴朗佳,上官芷睇眸瞧了眼坐在对面的潘樾:“还是你计策高,查案也不忘防家贼。”

    潘樾付之一笑:“那是自然,这个奸细藏得挺深,得有万全的准备,演给他看,只能辛苦你与我演上一演,一切都是为了公务。”

    “定是,只为公务。”她波澜不惊,经过如此之近的磨难与沉淀,早已看淡一切。

    “你那个未婚夫呢?怎么没跟来?”潘樾打趣戏谑一番。

    “阿江啊?”上官芷反应一滞,注意到‘未婚夫’三字眸色闪躲沉了一沉,显而易见或许他掉入卓澜江的戏本中,“我……”

    一时间竟有些语塞,解释不是,承认也不是,该如何是好?思虑一番只能故作咳嗽缓解气氛:“呃,还是朋友…朋友……又不是接过聘礼,还不是真正的未婚夫婿呢,怎么能时时刻刻在一起。”

    “可我觉得非同小可。”他仍笑容不改,仿佛看破了什么,只是并未戳破罢了。

    上官芷对他所言有所怔愣,不明所以他在说些什么,听起来文绉绉,令她匪夷所思,然,她将身旁墨绿外裹打开,里面装着悉数方术,册子外挂牌上写着《瞖方禁经》四字,悉数众多以及《勾魂方术》等。

    她随意拿了一本于手中摊开方术籍册而查阅,车轮滚滚穿过人声鼎沸之道先前行去。

    “这书怎么和刚出土似的?”潘樾注意到她手中所持的籍册,不由得询问道。

    上官芷‘哦’了一声目不斜视,紧紧盯着册籍漫不经心回应:“这是我让凌儿从鬼市淘的。”

    他点了点头不以为然,闭眸养神。

    阿泽同马夫驾着马车途径泥泞小路而过,一旁树叶更盛,荣光透过间隙落在车身上,一路向前而去。

    深山幽谷中,簟透过微微囱光映衬出一人朦胧的身影。

    神秘人坐于轮椅上乏力地咳了咳,周边一阵漆黑,两盏微微火光在黝黑中摇曳:“收到县衙飞鸽传书,潘樾和上官芷,去到遇仙湖郊游。”

    “可是派人打探——”他白发苍颜蹙眉不展,眸光犀利似利刃般令人叹为观止,直直盯视前方,费力忍着喉咙发痒,质疑不断:“他们根本就没有去到那里。”

    黑衣手下与银衣孙震齐齐目视而去,他右手抓着左手腕,听着神秘人一字一句,脸色微变询问道:“那他们去了哪儿呢?”

    “潘岳在查鬼火案。”孙震若有所思脸色波澜不惊,上方囱光依旧斜照而下,白色光晕笼罩着神秘人全身,被遮掩处散发出泠然气息,两侧烛火架熠处亮光,“他们必然是冲着沈辞去的,这次务必要查清行踪。”

    二人不约而同齐齐应声:“是!”

    “孙震。”他紧紧闭眸语气有所闷沉。

    “在。”孙震被他忽地一叫有所怔愣,随后便听他娓娓道来。

    “带够人手,这一次。”神秘人睁开眼眸充满狠厉之色,眉头微微一挑,“要永绝后患。”

    闻此言,孙震垂眸撑着脸有些不解,以往所言皆在脑中,回想至此迁延观望:“可您之前说过,潘岳是准驸马,杀他,会引火烧身哪。”

    “若他发现了鬼林的秘密。”他身后冷光所照,面部处于黝黑中尚不见其貌,“那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就像当年杀杨济安一样。”搭在轮椅拂手上的手心不由自主紧紧攥着,怒意心中起,瞪大双眼语重心长,“不留蛛丝马迹!”

    “是!”二人皆拱手点头称是,“明白!”

    随即孙震与黑衣手下一前一后转身离去,神秘人喉咙愈发甚痒,弯曲着身子前倾咳嗽着,须兒,一位哑了声的仆丁端着药汤鱼一边走道而来。

    步至他身侧将手中托盘摆放在桌面上,拾起药碗至他嘴边舀起几勺送入口中,显而易见,药入心肺中神秘人哆嗦了起来。

    握着拂手的手掌按耐不住张开来,他抿唇咬牙试图控制自己的手心,继而紧紧攥着拂手暴起青筋。

    银雨楼雨及风维外,四支旗帜分布均匀插在间隔一段距离后之处,屋檐上下方楼道均有手下把守,前方长阶上下仍有手下站岗。

    孙震步伐急促而下,脸色骤然一变沉了许多朝前而去,两侧待命的银雨楼手下随着他的步伐转身紧随其后。

    一侧隐蔽角落中,阿福冷沉着面色微微侧眸睽睽而视着离去的队伍,继而完全转过身虎视眈眈。

    夜幕拂风,车马骈阗之中,行人匆匆渗透着热闹非凡气息,周边屋中灯火冉冉,一男子于包子铺便手持沾着火的棍子来回滚动,吸引不少凑热闹的百姓前往观看。

    “这里还挺热闹。”上官芷端着手与潘樾步伐悠扬而来,她瞧着四周就连摊贩所摆物品皆琳琅满目,有些意外。

    他眸光潋滟瞟向一旁:“今天正好赶上这里是返朴节,据说十几年之前——”

    “京城的一些百戏和小吃。”二人眸光落在两侧互不相看,阿泽牵着缰绳一声不吭地紧跟其后,“在这里都能得找得到。”

    “阿泽,你去把行李都拿上去。”潘樾转身抬手朝一边指了指,上官芷眸光一亮注意到不远处所买的糖人摊贩处,老人家站在糖人车后持柄捏造,两位女子那到糖人欣欣然离去,“我一会儿就过去。”

    半晌,她捏着裙摆抬步缓缓朝那而去,身旁潘樾有所怔愣,此地偏僻若是走失怕是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他无奈摆了摆头跟上。

    她亮堂的眼眸弯弯落在糖人上,倒也说不上来至今多久,从未尝食过此物:“老板,糖人怎么卖?”

    “小姐要不要来一个?很便宜的。”老板笑滋滋地瞟了她一眼。

    潘樾目视糖人却心有余悸微微一颤,儿时那般记忆犹新宛然在目。

    *

    繁华落尽之时,月色当空,小杨采薇与小潘樾站在推车旁各自拿着糖人所捏的造型吹着气,两腮愈发麻烈。

    身后戏班子吸引来诸多百姓眼眸一观,一人喷出火光即而灭,然而周围十分聒噪,二人仍专心致志地吹着糖人。

    虽口侧麻麻烈烈有所酸涩,却是二人最美好的时光。

    他盯视着眼前的糖人不自觉走了神,本是面无表情地面孔,眼眸中却多了一丝含情脉脉。

    身旁面露喜色的上官芷余光瞥见他神色微妙有些不对劲,侧眸望去顺其视线看去,是各种各样的糖人形状,会心一笑,她拾起一支糖人柄摩挲一刻,忽地便猜测到他心中所想:“是在想杨采薇吗?你买个糖人来祭奠一下她吧。”

    也不知是心领神会,还是从小到大的念念不忘,以至于到如今,她三智五猜便可想而知,除了杨采薇,谁也入不了他的眼,走不进他的心里最深处。

    “看一下啊!最好的挂件。”身后聒噪声此起彼伏。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此言入耳是他从未意料之外的,他眸光不移含情款款,思绪如潮令他内心翻江倒海,不止一刻他在懊恼,眼底涌出酸涩的笑意:“杨采薇啊,她喜欢吃糖人,有属于我们的时光。”

    得知他如此言语,上官芷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她简直就像去生死坊赌生死的赌徒,若是此刻有赌,必定赚的盆满钵满。

    “即然是反朴节,何不入乡随俗?恰好,缅怀一下杨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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