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肯下嫁于我——”卓澜江居高临下望着那副熟悉的面孔,曾一同把酒言欢的昔日好友,也曾并肩作战的战友,内心翻江倒海甚是纠结,攥紧剑柄的左手也按耐不住微微颤抖,“我关爱还来不及呢。”

    “至于外面受了什么委屈,那就受着呗,何必带到家里来呀?”他目光灼灼落在二人身上,犹豫一刻下定决心飞身杀去。

    耳畔一阵风声四起,潘樾忽地神色一沉,察觉不对劲微微侧头,之间身后朦胧的黑衣人持刀杀意波动较大而来,眼见他将刀剑刺向贾太尉,反应迅速将其拉至身后躲过一劫,熟料剑鞘变换位置,虚招一晃。

    而卓澜江真正的目标却是潘樾!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剑鞘入左肩,他只觉一阵刺痛,近在咫尺间惊愕撇眸望去,四目相对之下,仿佛看清楚来者何人的眼眸。

    注意到他盯视着自己若有所思,迅速抽出剑身轻功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贾太尉吓得瞪目结舌搀扶着摇摇欲坠的潘樾大声疾呼:“潘公子!快来人!”

    “潘公子!潘公子!”棕褐色严丝合缝紧闭的大门应声而开,冲出一队黑衣府兵手持利刃蜂拥而至于他身侧。

    一位府兵领头气喘吁吁:“大人。”

    他早已瘫软垂坐于地面上,身侧贾太尉慌慌张张扶着他,朝一旁大喊:“快!传太医!”

    “是!”闻声,他立即大步流星离去。

    “潘公子!”

    太尉府客房内,皆是一片寂静,榻边摆放一个金盆,其中装着鲜血淋漓的布条,掺着血水,床榻上潘樾褪去外衣褪去,身着白色被衽胸口左肩前晕着鲜血,面色惨白一榻横陈,惨不忍睹。

    “平日里你总说太尉府风雨不进。”一侧太医居坐一旁将他手腕伸出,左手搭在其中进行把脉诊治,若有所思。

    “今天刺客来到家里来杀人。”贾太尉站于门帘侧摩挲手指,郡主焦虑得紧缩眉头端着手眺望而去,忧心忡忡。

    贾夫人嫌长道短一脸焦灼语气委婉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对不起夫人——”姐妹二人朝他投去目光灼灼,黑漆阴影映于脸脸庞上均有所多了几分黯淡,他苦着脸迎上眸光,心中一颤:“我也没想到,刺客居然会偷偷埋伏在房顶上面。”

    “而且潘公子刚刚回京没两天。”她一身淡黄衣裳焦虑愁眉不展,收回眼眸睨视向前方,太医起身将针灸包缓缓卷起,贾太尉思来想去,然,摸不着头脑,语气轻声细语:“没听说朝堂里谁是他的政敌,这……此刻怎么偏偏针对他呢?”

    与此同时,太医一身朱暗红衣着缓步而来,郡主抢先一步询问道:“太医,他的伤怎么样了?”

    “他的血已经止住了,所幸没有伤到要害。”闻此言,她暗自窃喜松懈了口气,紧绷着的脸也淡然了许多。

    “万幸万幸,真是老天保佑啊。”贾太尉忧形于色。

    “不过还需要静养几日。”太医瞧了眼他垂眸之色,话锋一转又道:“不要牵动伤口啊。”

    “多谢太医。”郡主点了点头甚是有理,待他迈步离开之后,心切的眸光落于远处躺在床榻上,有气无力惨白如雪之人身上。

    金谷园房间内,一灯如豆,唯有上官芷独坐桌案边上,手肘抵于桌面上,按住脑门,静心垂眸紧闭,烟熏四溢此起彼伏。

    “小姐!小姐!”半晌,屋外传来急躁迫切声,此声响将她吵醒,垂下手望去,凌儿气喘吁吁步入其中:“小姐,郡主派人来信,还有带话,说潘公子在太尉府遇刺了。”

    “什么?樾哥哥遇刺了?”她闻声两手抵于桌面上支撑而起,伸手接过递来的鱼信雁书一睹为快,信上所写内容字迹工整:上官小姐,想必你已知晓大概,详细的待会儿一见,再娓娓道来,届时我会带你进入太尉府,勿回,郡主留。

    她眼眸露出一丝窘迫怔愣,其中疑点有甚诸多,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捋不清思虑,如此戒备森严的太尉府,怎会遭刺客呢?

    太尉府走廊,夜深人静之时,四周皆是一片昏暗,飞檐屋角下一灯如豆,屋内透着微微亮光,门外仍有府兵把守。

    郡主身影婀娜多姿端着手携带一名丫鬟缓缓而行,身侧丫鬟手里端着托盘,垂下头小心翼翼跟随,见她步至跟前,侍卫拱手行礼:“郡主。”

    “我要进去看看潘公子。”她冷沉眸光,轻启红唇。

    侍卫闻此言顺其意点头附和:“是。”

    “你们先下去吧,有事再唤你们。”郡主心中自有分寸,微撇头有所嘱咐,她当然知道这些府兵会一言不合就附和,将他们打发了也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是,郡主。”两侧各站一名侍卫,其中右侧那位转身将门打开,供她与身后丫鬟步入,停息一刻微微侧身,待门全然关闭。

    上官芷步至一侧桌面将装有汤药的碗轻微放下,与一侧蹙眉而视,潘樾颤颤巍巍睁开眼,瞧见一侧站定不语的郡主二人,有些意外:“上官芷,你怎么来了?”

    “你胆子也太大了吧?”他唇白如雪忍着头痛坐起注意到她们面色有所担忧,“这里可是太尉府。”

    “正因是太尉府所以我有甚不解,定要来看看你是如何伤,伤势如何。”上官芷若有所思,思路清晰。

    郡主似乎想起了什么,投去不解眸光:“对了,今天刺杀你的究竟是什么人?”

    潘樾别开目光眼神躲躲闪闪,到底有些难为情,悄然瞥了眼一侧的一头露水的她,心知肚明她会有何反应,犹豫半晌,还是迎上她的眸光,坦诚相告:“是卓澜江。”

    果不其然,上官芷紧绷着的脸颊又暗淡了许多,神色骤然一变难以置信,有些焦急不安:“阿江?”

    “你先听我说。”她眸中闪过一丝窘迫不安,心绪飘忽不定,胸口轻颤,他稳定她的思绪将所知娓娓道来:“当时那一剑刺来,我已无法躲避,若他真的想杀我,以卓澜江的武功——”

    “我绝无生还的可能,所以我想,他并不是真的要杀我。”

    “你的意思是?”她听此言若有所思,脑海中闪过一丝头绪:“阿江是被逼迫的?”

    “是,当初他不辞而别,还有可能就是为了混入幕后之人的身边。”潘樾点头认可:“这次的刺杀行动,应该也是那人对我们挑了莳萝苑的报复,也是对他忠诚的试探。”

    “阿江也是想替他的父亲报仇雪恨,所以才会与虎谋皮,可是我担心他出了什么差池。”上官芷红着眼眶泪光闪闪渐渐有所激动:“与其这样,我更想和他一起共同面对,哪怕一起死。”

    “你先别激动,不要自乱阵脚,还有机会。”他试图安抚情绪,话锋一转似是将某件事联系在一起有了头绪,她静下心听他滔滔不绝道来:“前几日张大人在城郊遇刺,刺客是一个持剑的青年男子——”

    “我想,那人应该是卓澜江。”他有所推测:“他现在的处境,一定是凶险万分。”

    上官芷忧心忡忡眼眸藏不住窘迫之色,她仍记挂于心,不由自主暗自祈祷,保他平安无恙,早日归来。

    大宅书房内,一灯如豆甚是昏暗无比,幕后主使坐于床榻上侧身拾起烛火勺饶有兴致拨弄着一侧徐徐摇曳的蜡烛,背身不视,卓澜江跪地冷沉着面孔,拱手毕恭毕敬:“属下办事不利,还望主人恕罪。”

    他幽幽叹了口气,身子溶于黑漆麻乌中不见真面目,明知故问猜疑不断:“我记得你杀张大人的时候,他手下护卫众多,你也杀的干净利落呀。”

    “为何这次会失手啊?”左惊飞站在一侧不闻不问,静静听二人谈论。

    面对如此犀利发文,卓澜江心中一颤仍强壮镇定:“我与潘樾在禾阳交过手,他熟悉我的剑招,所以才能躲开要害,还望主人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罢了,你已尽力,这次算他命不该绝,以后再找机会吧。”幕后主使背过身子面视烛火徐徐星光。

    “谢主人不罚之恩。”他暗自松了口气。

    “你带他下去安顿,从今往后,他就是我们的人了。”幕后主使有所吩咐。

    左惊飞听入此言,点头应允:“好。”

    大宅走廊外,四周皆是一片寂静昏暗他携带着卓澜江于拐角处步伐矫健而来,途经小院步过,他留心了下四周环境,注意到不远处有几个丫鬟步伐款款朝一处院而去,屋内站着一个极为熟悉的面孔,于其中溜达,一身绸缎,此人便是陈掌院。

    陈掌院原来一直藏在这里。

    察觉到前方投来眸光,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能迅速移开眸光,快步紧随其后。

    后院斗室门口,黑灯瞎火一片,左惊飞眼眸瞧着里侧忽地停下步伐,移开眸光面视他叮嘱道:“你住这儿,无令不得外出。”

    “知道了。”卓澜江右肩背着包袱迎上他的眸光,见他朝自己点了点头,立刻点头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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