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调查一下上官芷在禾阳都做了些什么吧。”左惊飞站于珠帘外听候待命,“要是真的在查涉及杨济安和其他事情,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是!”

    疏雨院外,桃花拂情香满面,内侧屋檐透纱而视结有流苏,阿泽一手持剑,身着淡蓝色衣裳,身侧一同而来的便是郡主,她明眸皓齿,白皙脸庞透着红晕多了几分姿色,端着手缓缓而入。

    “郡主。”潘樾瞧见她缓步而来从容于桌面上起身恭迎。

    她注意到前方骤然站起身之人,有锁心切将手撇向一侧:“你大伤未愈,快些坐下。”

    “好。”上官芷紧随其后站起身,会意点了点头,三人于桌面围绕而坐,阿泽则站在一起静候,瞧此迈步转身离去。

    他满腹疑云直视而询问道:“郡主,昨日八百里加急进京,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驻守西北的外军因拖欠军费哗变。”他蹙眉听从此若有所思,郡主点头称是:“姜族人趁机入侵,边关告急。”

    “负责西北军务的大司马卢将军经过几番苦战,方才击退敌军。”上官芷瞧此陷入沉思,随后睇眸瞧了眼听得聚精会神的潘樾,“朝廷一番彻查,发现卢将军竟是洛西姜族,他还是校尉时便改了兵籍——”

    “皇上怀疑,卢将军是姜族细作。”郡主蹙眉娓娓道来:“连夜宣我姐夫等重臣进宫,商讨应对之策,最终,撤掉了卢将军大司马之职,羁押在廷尉府天牢。”

    “大司马?”上官芷洞心骇耳,是在意想不到这样的重臣竟会是细作:“他可是三公之一,他竟会是姜族细作?!”

    “我也很是意外。”郡主迎上她错愕的眸光心绪飘忽不定,回眸思虑一番:“卢将军的官声向来不错。”

    “若他真的是幕后之人,谋划多年,一朝举事,应该里应外合才对。”潘樾蹙眉不展,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为何要几番苦战击退姜族呢?”

    “我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他摇了摇头另有看法。

    “对了,你们去查洛西籍的官员,有什么发现?”沉默半晌,郡主终于开声有所询问。

    潘樾接茬儿道:“有,需要景昌十二年前的旧兵籍,郡主可有办法找到?”

    “我姐夫就负责兵部文书,我回去找找看。”她点头咂嘴。

    “好。”他瞧了眼一侧正襟危坐思虑苦恼的上官芷:“我和上官芷一会儿去会一会卢将军,我们晚些时间找个地方会合。”

    郡主思虑一滞:“就去风雅苑吧。”

    “好。”

    京城街道上,车轮滚滚而行,车内二人间隔而坐,潘樾两手抵于膝盖上若有所思:“一会儿就在马车等我即可。”

    “好。”上官芷瞧了过去一眼,点头咂嘴。

    廷尉府,青天白日日光斜照,潘樾同提着食盒的阿泽竟幽暗走道而步至台阶其上,四周皆是粗糙墙壁,墙壁点着无数烛火,皆有禁军把守。

    “这不是驸马吗?”禁军领头瞧见来者何人,立即拱手有礼,“您不去筹办喜事,怎么到天牢这种污秽之地来了?”

    此禁军领头便是那日迎接他入宫之人。

    “郡主托我来见一见卢将军,有一私事想问。”潘樾微微一笑,风平浪静接茬儿道。

    “驸马,请。”禁军领头面容挂笑,侧身撇手示意步入其中。

    见此,他迈步而入,身后阿泽紧随,然而步至一段距离,耳畔响起粗犷略带严肃的声音:“站住!”

    潘樾顿下步伐眉头紧蹙,问问侧身继而转头望去,迎面便见禁军领头让了位,潘瑾正一脸凝肃拂手于身后虎视眈眈望来,二人面面相觑,他心知肚明,料想定是前来阻止自己入内的,微微沉着脸,垂下眼眸。

    潘瑾迈步至跟前,犀利眸光于他身上打量一番,低沉着声音尖酸刻薄:“气色不错嘛,我以为那一剑,能让你消停几天。”

    “父亲有什么事吗?”潘樾调整了下思绪。

    他意味深长地叹息了口气,四处端详片刻迈步凑近身侧,窃窃私语有所叮嘱:“卢将军的事,你就别掺合了。”

    “父亲放心,是郡主授意,不会牵连潘家。”闻此言,他抬眸望去迎上他冷若冰霜的面孔,欲言又止,内心则五味杂粮,随即从衣袖拿出一瓶金色外表的小瓶,拉下面子递出。

    潘樾惊愕怔愣垂眸而视,身旁囱窗投进的冷光映衬二人松懈的面孔,他撇眸望去一时不知所措。

    潘瑾见他如此举动,叹了口气一把拉过他冰冷的手将药品放入手心,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于手掌其中,二人相视一眼,他缓缓转身离去。

    阿泽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不知如何言语。潘樾瞧着他离去,垂眸转动了下手心金色药瓶,映入眼帘便是‘养元散’三字。

    心知肚明此药便是疗伤所用,具有恢复元气功效,潘樾心中为之动容,抬眸再次望向他离去的身影,他于拐角处消失,多年来对父亲的恩怨也渐渐松动淡然。

    天牢卢将军牢房中,门外狱卒将一层层重重锁链打开随即将门拉出,供他步入其中,潘樾携带阿泽迈入其中稻草上瞧向坐在一侧的男子。

    囱窗光晕渗入,那位男子倚靠于冰冷墙壁边正襟危坐,闭目养神,甚为英俊才表不凡,恰如五十岁的模样,此人便是大司马卢将军。

    他虽衣着脏污,但却是整齐不乱,端坐于牢房之中紧闭双眼,虽有甚落魄,但却仍然保持着高官气度。

    他不发一顿,再次步前而去,落座对面不远处桌椅上,注视着眼前之人的英俊脸庞,阿泽将食盒内的饭菜悉数拿出,接着便是碗筷,酒坛,摆放整齐后退去。

    “卢将军,我备了一些酒菜,不知可否赏脸共饮一杯?”半晌,潘樾微微一笑终于开口。

    “你走吧。”卢将军紧闭双眼淡淡道:“我不想见任何人。”

    “为你翻案也不想吗?”潘樾直视他的面孔,明知故问,反问一刻:“还是卢将军打算就此认罪了?”

    “西北外军哗变与我无关,但,我是皇上认定的罪魁祸首。”卢将军仍闭目,冷哼一声:“你凭什么说翻案的大话?”

    “凭我知道,陷害将军的,很有可能和将军一样,也是一个改过贯籍的洛西姜族人。”他波澜不惊娓娓道来。

    闻此言,卢将军意识到眼前之人或多或少知道些什么,终于睁开眼眸直视而去。

    见状,潘樾微微一笑拱手有礼,点头示意:“在下潘樾,见过卢将军。”

    卢将军若有所思,起身步至其桌前落座,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潘瑾之子?那个要娶郡主的潘樾?”

    “正是。”

    二人面面相睹,他打量着眼前之人,眼眸充满疑虑:“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究竟知道什么?”

    潘樾坦诚相告,滔滔不绝道出:“朝中混入了一名姜族细作,他十多年前在禾阳发家,以金钱开道,渐渐地在朝中坐上了高位。”

    “我来——”闻此言,卢将军脸色骤然一变多了几分惊骇,“是此外将军为我答疑解惑,找出真相。”

    太尉府院子中,郡主端着手步履匆匆而来,眼眸不由自主朝四周观望一番,步至贾太尉屋边四顾茫然,轻推门而入。

    贾太尉屋内,她步至其中,然而屋内空无一人,囱窗投进斜照于书案上,她步至中心处炉鼎旁左顾右盼环视一番,迈步至一侧书架边半蹲而下随手拾起一本册子,然而无果。

    再次拿起一本籍册翻阅一睹,却是无济于事,然而,房门悄然被推开,寂静的屋内传来一声突如其来的声响:“郡主?”

    郡主受惊迅速放回原位站起身朝外看去,来者便是衣着朱红内衣襟黑纹的贾太尉:“姐夫。”

    贾太尉大卫意外:“你今天这么有闲心到我书房来了?”

    “我有一个朋友,托我在军中找一位失散多年的故人。”郡主心绪慌张不由自主摩挲着手指:“此人在军中改过名字,所以我想翻翻过去的兵籍名录,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贾太尉听此言脸色微变垂眸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眸拾起笑容面视转身而去:“这你算是找对人了,十多年前的兵籍名录啊,我都保存着,兵部都没有我的全,我去给你拿。”

    “谢谢姐夫。”郡主行礼半点。

    一侧桌案上边她端着手抵于膝盖上四处张望,囱光无数而进,透过其中枝繁叶茂,瞧见他手里拿着一个棕红色木箱步至身侧防于桌面上,撇了撇手:“慢慢看。”

    郡主莞尔一笑伸手将箱盖打开,他不动声色步至对边落座,她拾起一本籍册悉数阅览,然而无济于事,将其放置一边,再次拾起一本籍册名录,其中表面写着‘兵籍编年録’,打开一睹,映入眼帘便是四个人名。

    馬峯,徐州人氏,红字外居中卒,甲申年柒月入伍。

    鄚五姚,徐州人氏,甲申年柒月入伍。

    鈛三,徐州人氏,甲申年柒月入伍。

    其中,有一人名经更改涂抹痕迹,纸张则沾在上面,改则:?典佂,南郡人氏,红字外居中卒,甲申年柒月入伍。

    贾太尉冷沉着眸光拾起茶杯于鼻尖闻了闻,吹嘘片刻,虽不言不语,却似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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