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月十分诧异：“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裴珍芝眼神扫过商场来来往往的路人，工作日的上午商场人少，玩具店门口的人只有她跟丰月两个。
裴珍芝脸上无所谓地笑：“当然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她腾出一只手向丰月数道：“我的同学、老师、朋友，邻居。所有人一知道我休学是给男人生孩子，跟我说话的时候恨不得捏起鼻子，仿佛我是什么闻不了的脏东西。”
说完这些，裴珍芝再抬头看丰月时，脸上的笑容已再挂不住，“还有我的父母，从我休学回家，我爸就没再看我一眼。我只是抓住了机会，我有错吗？丰律师，你也觉得我是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心机捞女吗？”
丰月看向裴珍芝，心中有怜悯。
一直以来，裴珍芝在她面前都天不怕地不怕的，吴律才说裴珍芝这人很有韧性。
然而眼前的裴珍芝，让丰月不由自主感觉到“脆弱”两个字。
丰月不清楚裴珍芝为何突然对她表露心迹，但她不介意对裴珍芝说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没有这么想过。”丰月说：“我不是很了解【捞女】这个词如何产生。在我看来，性缘关系本来是你情我愿，不能因为一方有产，一方无产，无产者的居心就应该被怀疑。”
“退一步说，哪怕无产者的确觊觎有产者，有产者就不会产生觊觎之心吗？青春、美貌，这些东西本来也是无形的资产。每次这种关系一破裂，有产者被择干净，无产者被污名化，不过是一种霸凌。”
“另外，【无产者】拉拉丁语中被称为proletarius，这个单词由名词proles（后代）衍生而来，字面意思就是【生儿育女的人】。”
“将生儿育女的人形容成捞女，我并不认同这种说法。”
丰月很少对外人袒露内心的想法，她对工作从来都是秉承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态度。然而此时此刻，她不想跟往常一样敷衍裴珍芝。
犹豫半刻，丰月接着说：“我不觉得你有错，至少不是你单方面有错，希望你不要有责怪自己的想法。”
裴珍芝的目光落在丰月身上。丰月没化妆，眉眼是清淡的，眼球黑白分明，眼神有种清澈的耿直。
裴珍芝不禁眼眶微潮，她沉默片刻，才跟丰月说：“丰律师，我可以抱抱你吗？”
丰月点了点头，裴珍芝二话不说，上前一步张臂抱住丰月。
“丰律师，谢谢你。”
……
裴珍芝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两人离开玩具店，转头就去火锅店吃火锅。
点单的时候，丰月不禁想到她上一次吃火锅还是大学时期。
她上大学那会经济拮据，吃的火锅大多吃便宜的转转火锅，荤菜不过是些火腿丸子，肉类极少。
后来毕了业，手头稍微宽裕一些，却忙得跟陀螺一样，自然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火锅店涮火锅了。
然而现在，正儿八经的工作日上午，她竟然坐到火锅店内，丰月不禁开始烦恼起自己的前程。
她现在也是停薪留职，目前最要紧的是把丰京华的事情处理清楚。陆政虽然要帮她，前提是她得听他安排，嫁给一个她不了解，也看不上她的有钱公子哥。
想到这，丰月感到两眼一抹黑。
她什么都抓不住，唯一能抓得住的是手上的筷子，还有眼前沸腾的火锅。
胃是情绪器官。热辣滚烫火锅一进嘴，再加上全糖的冰奶茶，丰月感觉从嘴到胃通体舒畅，人舒服快化了。
吃完火锅，裴珍芝打车回家，丰月去地铁站，她还得去医院一趟，主要是要把她妈丰京华从医院接出来。
和陆政协议的事情她还没跟丰京华说。
没有她的保证，丰京华怎么不肯出院。每次一到出院，临时又发头疼心悸，检查做了一轮又一轮。
丰月不能由着丰京华赖在医院，既浪费医疗资源，也浪费钱。
赵临远发来的协议她已经打印好，至今放在包里没签。
协议她看了好几遍，内容跟陆政说的基本一致。只要她结婚，陆政将会把分公司名下10%的股权赠予她，并将协议去公证处公证。
虽然是期权，不过公司效益不错。如果运气好，她基本可以拿到一千二百万。
一千二百万，陆政是比不了顾家大方。不过她不用生孩子，真要说起来，怎么都是她占便宜太多。
从包里抽出协议书，随之掉出来的还有赵临远发来的柏家人的资料。
丰月俯下身捡起资料，往上瞥了一眼。
说是资料，其实基本是照片和姓名，主要给她认人用的，怕她到时候连人都不认识闹糗。
她也不是没干出这事。尤其前阵子在网球场遇到柏家大少爷柏珩，柏珩能认出她，她却不知道柏珩是谁。
她平时囿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其他事情很少关心，连海城的首富姓什么、做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豪门巨富离她的生活太远，还得分出心去关心他们的花边，丰月只担心看多了听多了自己会内心失衡。
她从前避之不及，今时却不同往日，她突然半只脚陷入金钱堆里，也不得不提起心思，伸出触角探一探柏家的境况。
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丰月查了一下柏家，明面上的信息显示，柏家是靠房地产发家，之后在酒店、餐饮、投资等领域都有涉及。
柏家旗下除了有一家五星酒店，还有十几家连锁的三星商务酒店，高尔夫、网球、足球俱乐部数家。
柏家内部的情况丰月查不到，不过有资料在，着实令她松一口气。
根据赵临远发来的资料，柏家人丁可以说得上十分单薄——至少跟她印象中那些老婆好几个，儿子女儿一个排的豪门巨贵相比，柏家的人丁不算兴旺。
柏家目前的掌权人是柏珩的爷爷柏长康，柏长康已经算是二代，前头有一个姐姐，自己则只生了一个儿子，有孙子孙女各一个。
丰月看到这，注意力放到柏家两个孙子辈。
孙子柏珩她已经见过两次，一次在酒吧，一次在网球场。
两次见面，丰月体感柏珩无论是外里还是内里，都散发矜贵冷漠的气息。
与陆政后来者居上的感觉不一样，柏珩高傲是从骨子里溢出来的，举手投足之间无比自然地与普通人割席，会让人不自觉以为输赢在出生那刻已经产生。
让她意外的是孙女，不仅年龄上少了柏珩不少，长相上也是毫无相似，身体上看着好像还有些先天不足。
每张照片都是一只踮着脚，身体不对称，看着像有过脑损伤。
看来也不是有钱人就能保证生出健康的孩子。丰月沉下心，把资料重新塞回包里。
……
丰月来到医院，丰京华正躺在床上玩手机。丰京华一见她，病恹恹地放下手机，有气无力道：“月月，你来看我了呀。”
丰月神色冷淡，“如果你能出院，我甚至可以不用特意跑来医院。”
“可是我不敢回家呀。你去上班了，我一个人在家，万一那帮人又找上来怎么办，我害怕。”
她最近这一阵子已经不需要去上班了，不过她不想把这事跟丰京华说。
把包放下，丰月坐到病床边，她叹了一口气，“陆政跟我保证了，暂时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你可以放心了。”
丰京华一听，激动地连忙拉住丰月的手向她求证：“月月，你是不是答应你爸爸了？”
丰月没说话，从床头拿过包，掏出协议给丰京华，“陆政跟我交了底，你的事情不需要赔这么多钱，一千万差不多，只要我签下协议，你的事情就能解决了。”
“真的吗？”丰京华惊喜地接过协议，随意翻看几眼，看到签字处还空着，连忙问丰月：“你怎么还不签？”
丰月苦笑：“签了也得拿了结婚证才能去公证。等见过柏家的人再说吧。”
“先签了再说呀，万一又有什么意外。”丰京华催促道。她思来想去，都觉得丰月上次说的有道理，凭什么那个女人会让她女儿白捡这个大便宜？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在陆政后悔之前生米煮成熟饭。
丰京华表现地比陆政还着急，丰月没应下她的话，只是看了丰京华一眼，问了一句话。
“妈，你后悔认识陆政吗？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跟陆政在一块吗？”
丰月其实想问，丰京华有没有后悔生下她。在今天她才知道，连裴珍芝这么有韧性的人也会被周围的人围堵到怀疑自我，那么她妈呢？
丰京华听了丰月的问题，奇怪地看了丰月一眼，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听了陈绪明的话，要是让我找到他，我非得把他头发拔光不可！”
丰月没想到丰京华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她短暂愕然一下，立马收拾好心底的那一丝涟漪，淡声问丰京华：“拔他头发干什么？本来也没剩多少了。”
丰京华掐住手指说：“就是因为没多少，更得把他头发拔光！”
“行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丰月移开话题：“现在最重要的是给你办出院手续。”
“办，你出院我就办。”丰京华抱怨：“这医院我也住烦了。床太硬，没有家里睡得舒服。”
丰月瞥一眼丰京华，到底没提明明是她赖在医院不走的事，乖乖去护士台办出院手续。
……
柏珩从网球场回来后不久，柏长康又喊他去谈了一次话。
自从上次在书房被柏长康点了与陆家的婚事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柏珩再没出现在柏长康面前。当然，柏长康也没强按他立马答应。
饭要一口一口吃，等过来几天，柏长康再喊柏珩，先提的不是婚事，而是寿宴。
这周日是柏长康上边的大姐，也就是柏珩的大姑奶奶的八十大寿。
人活得久了，对寿宴发自心里的重视了，柏长康大姐这次办米寿，给海城有鼻子有眼的都下了帖子，地点定在柏家产业的五星级酒店皇冠度假酒店，当天酒店不再对外接待客人。
除了姑奶奶办米寿，柏长康还着重跟柏珩说了两个事。
第一个事是姑奶奶大寿他爸柏孝也会来。不仅会来，还带着贺熙、柏钰，还有在美国生的双胞胎儿子出现。
第二个事是陆家也来。陆政会带着大女儿过来，两家一块谈柏陆两家的婚事，顺利第二天就会登报公布婚讯。
说到这，柏长康上了点眼药，“你也知道，你爸这次回来是要给贺熙的几个孩子露脸，也是存了心要让贺熙进公司。但是你不要担心，只要你跟陆家的婚事定下，整个海城的旅游□□业都在你手底下，你完全不用担心你爸跟贺熙的事情。”
柏珩嘴角一点点弯起微弱的弧度，“您安排就成。”
就是现在立刻让他换上衣服参加自己的婚礼，他也可以照做。
只要能让柏孝先和贺熙不好受，他当然可以跟一个完全不爱的女人结婚。陆政不是铁了心思要让他去娶他的女儿，他娶了就是了。
裴珍芝眼神扫过商场来来往往的路人，工作日的上午商场人少，玩具店门口的人只有她跟丰月两个。
裴珍芝脸上无所谓地笑：“当然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她腾出一只手向丰月数道：“我的同学、老师、朋友，邻居。所有人一知道我休学是给男人生孩子，跟我说话的时候恨不得捏起鼻子，仿佛我是什么闻不了的脏东西。”
说完这些，裴珍芝再抬头看丰月时，脸上的笑容已再挂不住，“还有我的父母，从我休学回家，我爸就没再看我一眼。我只是抓住了机会，我有错吗？丰律师，你也觉得我是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心机捞女吗？”
丰月看向裴珍芝，心中有怜悯。
一直以来，裴珍芝在她面前都天不怕地不怕的，吴律才说裴珍芝这人很有韧性。
然而眼前的裴珍芝，让丰月不由自主感觉到“脆弱”两个字。
丰月不清楚裴珍芝为何突然对她表露心迹，但她不介意对裴珍芝说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没有这么想过。”丰月说：“我不是很了解【捞女】这个词如何产生。在我看来，性缘关系本来是你情我愿，不能因为一方有产，一方无产，无产者的居心就应该被怀疑。”
“退一步说，哪怕无产者的确觊觎有产者，有产者就不会产生觊觎之心吗？青春、美貌，这些东西本来也是无形的资产。每次这种关系一破裂，有产者被择干净，无产者被污名化，不过是一种霸凌。”
“另外，【无产者】拉拉丁语中被称为proletarius，这个单词由名词proles（后代）衍生而来，字面意思就是【生儿育女的人】。”
“将生儿育女的人形容成捞女，我并不认同这种说法。”
丰月很少对外人袒露内心的想法，她对工作从来都是秉承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态度。然而此时此刻，她不想跟往常一样敷衍裴珍芝。
犹豫半刻，丰月接着说：“我不觉得你有错，至少不是你单方面有错，希望你不要有责怪自己的想法。”
裴珍芝的目光落在丰月身上。丰月没化妆，眉眼是清淡的，眼球黑白分明，眼神有种清澈的耿直。
裴珍芝不禁眼眶微潮，她沉默片刻，才跟丰月说：“丰律师，我可以抱抱你吗？”
丰月点了点头，裴珍芝二话不说，上前一步张臂抱住丰月。
“丰律师，谢谢你。”
……
裴珍芝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两人离开玩具店，转头就去火锅店吃火锅。
点单的时候，丰月不禁想到她上一次吃火锅还是大学时期。
她上大学那会经济拮据，吃的火锅大多吃便宜的转转火锅，荤菜不过是些火腿丸子，肉类极少。
后来毕了业，手头稍微宽裕一些，却忙得跟陀螺一样，自然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火锅店涮火锅了。
然而现在，正儿八经的工作日上午，她竟然坐到火锅店内，丰月不禁开始烦恼起自己的前程。
她现在也是停薪留职，目前最要紧的是把丰京华的事情处理清楚。陆政虽然要帮她，前提是她得听他安排，嫁给一个她不了解，也看不上她的有钱公子哥。
想到这，丰月感到两眼一抹黑。
她什么都抓不住，唯一能抓得住的是手上的筷子，还有眼前沸腾的火锅。
胃是情绪器官。热辣滚烫火锅一进嘴，再加上全糖的冰奶茶，丰月感觉从嘴到胃通体舒畅，人舒服快化了。
吃完火锅，裴珍芝打车回家，丰月去地铁站，她还得去医院一趟，主要是要把她妈丰京华从医院接出来。
和陆政协议的事情她还没跟丰京华说。
没有她的保证，丰京华怎么不肯出院。每次一到出院，临时又发头疼心悸，检查做了一轮又一轮。
丰月不能由着丰京华赖在医院，既浪费医疗资源，也浪费钱。
赵临远发来的协议她已经打印好，至今放在包里没签。
协议她看了好几遍，内容跟陆政说的基本一致。只要她结婚，陆政将会把分公司名下10%的股权赠予她，并将协议去公证处公证。
虽然是期权，不过公司效益不错。如果运气好，她基本可以拿到一千二百万。
一千二百万，陆政是比不了顾家大方。不过她不用生孩子，真要说起来，怎么都是她占便宜太多。
从包里抽出协议书，随之掉出来的还有赵临远发来的柏家人的资料。
丰月俯下身捡起资料，往上瞥了一眼。
说是资料，其实基本是照片和姓名，主要给她认人用的，怕她到时候连人都不认识闹糗。
她也不是没干出这事。尤其前阵子在网球场遇到柏家大少爷柏珩，柏珩能认出她，她却不知道柏珩是谁。
她平时囿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其他事情很少关心，连海城的首富姓什么、做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豪门巨富离她的生活太远，还得分出心去关心他们的花边，丰月只担心看多了听多了自己会内心失衡。
她从前避之不及，今时却不同往日，她突然半只脚陷入金钱堆里，也不得不提起心思，伸出触角探一探柏家的境况。
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丰月查了一下柏家，明面上的信息显示，柏家是靠房地产发家，之后在酒店、餐饮、投资等领域都有涉及。
柏家旗下除了有一家五星酒店，还有十几家连锁的三星商务酒店，高尔夫、网球、足球俱乐部数家。
柏家内部的情况丰月查不到，不过有资料在，着实令她松一口气。
根据赵临远发来的资料，柏家人丁可以说得上十分单薄——至少跟她印象中那些老婆好几个，儿子女儿一个排的豪门巨贵相比，柏家的人丁不算兴旺。
柏家目前的掌权人是柏珩的爷爷柏长康，柏长康已经算是二代，前头有一个姐姐，自己则只生了一个儿子，有孙子孙女各一个。
丰月看到这，注意力放到柏家两个孙子辈。
孙子柏珩她已经见过两次，一次在酒吧，一次在网球场。
两次见面，丰月体感柏珩无论是外里还是内里，都散发矜贵冷漠的气息。
与陆政后来者居上的感觉不一样，柏珩高傲是从骨子里溢出来的，举手投足之间无比自然地与普通人割席，会让人不自觉以为输赢在出生那刻已经产生。
让她意外的是孙女，不仅年龄上少了柏珩不少，长相上也是毫无相似，身体上看着好像还有些先天不足。
每张照片都是一只踮着脚，身体不对称，看着像有过脑损伤。
看来也不是有钱人就能保证生出健康的孩子。丰月沉下心，把资料重新塞回包里。
……
丰月来到医院，丰京华正躺在床上玩手机。丰京华一见她，病恹恹地放下手机，有气无力道：“月月，你来看我了呀。”
丰月神色冷淡，“如果你能出院，我甚至可以不用特意跑来医院。”
“可是我不敢回家呀。你去上班了，我一个人在家，万一那帮人又找上来怎么办，我害怕。”
她最近这一阵子已经不需要去上班了，不过她不想把这事跟丰京华说。
把包放下，丰月坐到病床边，她叹了一口气，“陆政跟我保证了，暂时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你可以放心了。”
丰京华一听，激动地连忙拉住丰月的手向她求证：“月月，你是不是答应你爸爸了？”
丰月没说话，从床头拿过包，掏出协议给丰京华，“陆政跟我交了底，你的事情不需要赔这么多钱，一千万差不多，只要我签下协议，你的事情就能解决了。”
“真的吗？”丰京华惊喜地接过协议，随意翻看几眼，看到签字处还空着，连忙问丰月：“你怎么还不签？”
丰月苦笑：“签了也得拿了结婚证才能去公证。等见过柏家的人再说吧。”
“先签了再说呀，万一又有什么意外。”丰京华催促道。她思来想去，都觉得丰月上次说的有道理，凭什么那个女人会让她女儿白捡这个大便宜？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在陆政后悔之前生米煮成熟饭。
丰京华表现地比陆政还着急，丰月没应下她的话，只是看了丰京华一眼，问了一句话。
“妈，你后悔认识陆政吗？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跟陆政在一块吗？”
丰月其实想问，丰京华有没有后悔生下她。在今天她才知道，连裴珍芝这么有韧性的人也会被周围的人围堵到怀疑自我，那么她妈呢？
丰京华听了丰月的问题，奇怪地看了丰月一眼，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听了陈绪明的话，要是让我找到他，我非得把他头发拔光不可！”
丰月没想到丰京华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她短暂愕然一下，立马收拾好心底的那一丝涟漪，淡声问丰京华：“拔他头发干什么？本来也没剩多少了。”
丰京华掐住手指说：“就是因为没多少，更得把他头发拔光！”
“行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丰月移开话题：“现在最重要的是给你办出院手续。”
“办，你出院我就办。”丰京华抱怨：“这医院我也住烦了。床太硬，没有家里睡得舒服。”
丰月瞥一眼丰京华，到底没提明明是她赖在医院不走的事，乖乖去护士台办出院手续。
……
柏珩从网球场回来后不久，柏长康又喊他去谈了一次话。
自从上次在书房被柏长康点了与陆家的婚事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柏珩再没出现在柏长康面前。当然，柏长康也没强按他立马答应。
饭要一口一口吃，等过来几天，柏长康再喊柏珩，先提的不是婚事，而是寿宴。
这周日是柏长康上边的大姐，也就是柏珩的大姑奶奶的八十大寿。
人活得久了，对寿宴发自心里的重视了，柏长康大姐这次办米寿，给海城有鼻子有眼的都下了帖子，地点定在柏家产业的五星级酒店皇冠度假酒店，当天酒店不再对外接待客人。
除了姑奶奶办米寿，柏长康还着重跟柏珩说了两个事。
第一个事是姑奶奶大寿他爸柏孝也会来。不仅会来，还带着贺熙、柏钰，还有在美国生的双胞胎儿子出现。
第二个事是陆家也来。陆政会带着大女儿过来，两家一块谈柏陆两家的婚事，顺利第二天就会登报公布婚讯。
说到这，柏长康上了点眼药，“你也知道，你爸这次回来是要给贺熙的几个孩子露脸，也是存了心要让贺熙进公司。但是你不要担心，只要你跟陆家的婚事定下，整个海城的旅游□□业都在你手底下，你完全不用担心你爸跟贺熙的事情。”
柏珩嘴角一点点弯起微弱的弧度，“您安排就成。”
就是现在立刻让他换上衣服参加自己的婚礼，他也可以照做。
只要能让柏孝先和贺熙不好受，他当然可以跟一个完全不爱的女人结婚。陆政不是铁了心思要让他去娶他的女儿，他娶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