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来是被痛醒的。
仿佛被车反复碾过一般，她浑身上下两百零六块牵着肌肉的骨头无时无刻都在撕扯着她的意识。
李朝来神志尚未清醒，但疼痛已经全然占据了她大脑。
伴随着疼痛的是周围仿佛无休止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一般，碾压着她脆弱的神经。
吵死了。
李朝来没有余力去思考哪里来的声音，只觉得全身哪里都疼。
可声音并未因她的疼痛不适而停止，反而越来越大。
“她快醒了吗？”
“她快醒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被刻意压低声音的欢呼声。
在这一问一答间，李朝来紧皱着眉头，终于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密集的重重叠叠的树枝，阳光被分割成细碎的光斑，落在松软又厚重的泥土上。
泥土上挨挨挤挤着一些像果冻般的散发着隐隐绿光的小光球，它们环成一个圈，将她围在其中。
“你醒了。”还没等她发出声音，一个厚重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循声望去，一棵巨木在她身后矗立，树木盘根错节，突兀嶙峋，十人不能合抱。
细看，巨树长着张苍老但依稀能辨出模样的人脸，枝干向四周延伸，枝桠上错落着密密麻麻的小光球，周身萤火纷飞。
“你是谁?”李朝来强忍疼痛，用手支撑自己坐了起来。
她不敢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虚弱，即使她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
有温热的液体从她额头滑落，滴在了纯白的袍子上，洇出一朵又一朵血花。
“我是塞拉斯，我们是森林精灵。”低沉的轰隆声如雷鸣般在李朝来耳边响起，她喉咙涌起一丝腥甜，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再次晕了过去。
该死的树。
李朝来咽下灼热的血，咬了下舌尖，意图让自己清醒。
她在心里暗暗咒骂，面上却不动声色，“所以，你有什么事吗？”
“是你唤醒了我们。”塞拉斯说。
“是你唤醒了我们。”其他的森林精灵重复道，各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交织在一起，如潮水般涌来。
“如果是指我不小心闯入这里的话，我想我可以解释的。或许可以给我一点时间让表达我的歉意……”李朝来组织语言，硬着头皮解释。
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她并不想因为一时的莽撞去得罪这些森林精灵。
塞拉斯没有回答，只是用一双浑浊且饱含风霜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她。
其他的森林精灵也随之安静下来。
如果这些森林精灵能长出眼睛，李朝来相信此时此刻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森林陷入了死寂，鸟叫和蝉鸣都消失了，就连远处游离的风也仿若停滞了。
太安静了，以致于都能听见李朝来刻意压低的呼吸声。
李朝来喉咙发紧，肾上腺素急剧飙升，心脏咚咚狂跳起来。
暴露在这几乎凝成实质的目光下，李朝来有种被利刃抵上喉咙的紧张与惊恐。
与生俱来的第六感告诉她，倘若她再不说些什么，她很可能下一秒就死在这片静谧荒凉的森林里。
李朝来的脑子飞速转动，终于在一团乱麻的思绪里，她揪住那个线头——“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很简单的道理。
他们想杀她可以称得上是易如反掌，但她还活着，这足以证明他们在她身上是有所图的。
“我在思考。”塞拉斯很快作出了答复，“别紧张，我们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他释放着他的善意，纵使李朝来并没有感受到。
但凝固的风再次从旷野吹向森林，鸟和虫鸣声一唱一和，森林精灵们又开始旁若无人地蹦跶起来。
李朝来得到了短暂的、可以让她稍稍喘息的时间。
她揉搓了一下放在背后的黏腻的手，稍显嫌弃地擦在自己的衣服上。
好脏。
衣服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沾满泥土等其他东西的不明混合物。
像小乞丐。
一只森林精灵蹦跳着靠近她，又迅速跑开，“你身上臭臭的。”
李朝来沉默了两秒，低头闻了闻。
紧接着，她的眼睛凝视着塞拉斯，摆出一副准备倾听他的发言的样子，手却装作不经意地靠近了那只森林精灵。
待到近了，她食指拇指迅速合拢指节曲起，趁其不备弹了它一个小脑瓜崩儿，全程堪称快准狠。
虽说她身上臭是事实，但李朝来觉得没有一位女性能平静接受被别人说臭这件事。
至少李朝来不行，人在屋檐下的李朝来也不行。
“你是坏人。”
“你是坏人。”
无数的森林精灵因为她这一举动又叫嚷了起来，嘈杂的声音让李朝来本就眩晕的头更加疼痛。
“我错了，但是你不能这么说我。”李明朝不太认真地道歉，上翘的嘴角却没有压下去。
“哼。”这句不走心的敷衍很大程度上安抚了森林精灵们，它们放低了声音，只是嘴里依旧小声嘟囔着些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连不成字句的东西。
“好了，孩子们。”塞拉斯沉吟片刻，打断了他们你来我往的“小游戏”。
从他沧桑的辨识不出面容的脸上，李朝来居然能看得出少许正襟危坐，“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道歉了，那我们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你。”
李朝来还未来得及在心底吐槽这句台词，塞拉斯接着说，“做个交易吧，我们会赐福予你，同时为你指引前路，但是你必须在黑暗降临之时为我们的族群留下一丝火种。”
李朝来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回答。她笑了一下，头脑愈加混乱，语气却更加温和，“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塞拉斯这句含糊不清的话背后明显掩藏了许多内容，而那些内容一定是所谓的“交易”的重点，李明朝可不想把自己不清不白地卖了。
塞拉斯流露一丝焦躁，但很快他便用不耐的神情盖了过去，“你现在不需要知道太多，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见她还想开口，塞拉斯动了动枝桠，在他周围散落的萤火便迅速聚集，朝李朝来飞来。
“你这是强买强卖。”李朝来收敛了笑容，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意图谈判，“你就不怕我毁约吗？”
她不知道赛拉斯想要什么，有用的消息太少了，她只能靠一些狐假虎威来拖延时间以想出对策。
没有回应。
她也没有退路了。
森林精灵们不知在何时早已悄无声息地贴近李朝来的四肢，攀爬在她的手上、脚上。
看似轻飘飘的光球却让她感觉如坠泥潭一般，浑身动弹不得。
李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萤火穿进她的身体。
她痛苦地闭上眼，但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与之相反的是，她身体里似乎有一股暖流在游走。
这股暖流缓慢划过她的四肢经络，抚平她的疼痛，治愈她的伤口。
到最后，李朝来甚至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当萤火从她身体里飞出时，李朝来敏锐地发现森林精灵们发出的光变得黯淡了，甚至连他们的活动都变得稍显有气无力。
虽没有任何纸质或口头的文书，但李朝来心头似有所感，一种隐形的束缚约束了她。
她的本能告诉她，一旦她违背这个契约，她将承受千倍万倍的惩罚。
而这个惩罚至少她现在是无力承担的。
李朝来面色冷淡，也理应如此的。任是谁刚从一个牢笼逃出，转瞬又进了另外一个牢笼也会不开心的。
她并没有去刨根问底，从塞拉斯的态度中，她知道她得不到答案。此时此刻，答案也已不重要了。
李朝来冷静下来，她凝视着塞拉斯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所以你们能带给我什么呢?”
交易，总要有来有往才对。
塞拉斯并没有因为她态度的转变而有所不满，它的枝桠又开始沙沙作响。
“洛尔曼。”塞拉斯轻唤。
森林精灵们四散开来，光球群中，刚才被她弹走的那只森林精灵缓缓浮空。
紧接着，它逐渐缩小，变成一颗如鸽子蛋大小的小光球，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肩头。
做完这些事之后，塞拉斯肉眼可见憔悴起来，他脸上疲态倍生，原本鲜嫩欲滴的树枝迅速变得枯黄，甚至连树上的叶子也开始往下掉落。
“离开森林，往南走吧，去卡斯特学院，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至于其他的，听从洛尔曼的指引，它会指引你前进的方向。”
“可是……”李朝来还想说些什么，塞拉斯直接用行动打断了。
它的落叶飞舞盘旋，很快便形成了一道飓风，将李朝来轻柔但不容拒绝地卷入其中。
这风场只是看着恐怖，其实内里风平浪静，李朝来乘着风，转眼间就到了森林边缘。
李朝来抬起头，眼睛刚好对上一只停在树梢的麻雀，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这算什么？宠物小x灵的收复之路？难道我是小智？
李朝来思绪纷飞，但也没有影响她原本要说的话。
她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双手，哑然，“其实，我只是想问问他能不能借我一件衣服穿。”
她把洛尔曼从肩上取下来，冷静而又清晰地表达，“我不想穿破烂进城。”
洛尔曼似乎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走向，它顿了两秒，很诚恳道，“其实，我们只是平凡的小精灵。”
李朝来于是没有说话了，她明白它的意思：小精灵很穷，没有能力变出钱钱买她要的衣服。
妈的，一群穷鬼。
仿佛被车反复碾过一般，她浑身上下两百零六块牵着肌肉的骨头无时无刻都在撕扯着她的意识。
李朝来神志尚未清醒，但疼痛已经全然占据了她大脑。
伴随着疼痛的是周围仿佛无休止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一般，碾压着她脆弱的神经。
吵死了。
李朝来没有余力去思考哪里来的声音，只觉得全身哪里都疼。
可声音并未因她的疼痛不适而停止，反而越来越大。
“她快醒了吗？”
“她快醒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被刻意压低声音的欢呼声。
在这一问一答间，李朝来紧皱着眉头，终于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密集的重重叠叠的树枝，阳光被分割成细碎的光斑，落在松软又厚重的泥土上。
泥土上挨挨挤挤着一些像果冻般的散发着隐隐绿光的小光球，它们环成一个圈，将她围在其中。
“你醒了。”还没等她发出声音，一个厚重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循声望去，一棵巨木在她身后矗立，树木盘根错节，突兀嶙峋，十人不能合抱。
细看，巨树长着张苍老但依稀能辨出模样的人脸，枝干向四周延伸，枝桠上错落着密密麻麻的小光球，周身萤火纷飞。
“你是谁?”李朝来强忍疼痛，用手支撑自己坐了起来。
她不敢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虚弱，即使她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
有温热的液体从她额头滑落，滴在了纯白的袍子上，洇出一朵又一朵血花。
“我是塞拉斯，我们是森林精灵。”低沉的轰隆声如雷鸣般在李朝来耳边响起，她喉咙涌起一丝腥甜，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再次晕了过去。
该死的树。
李朝来咽下灼热的血，咬了下舌尖，意图让自己清醒。
她在心里暗暗咒骂，面上却不动声色，“所以，你有什么事吗？”
“是你唤醒了我们。”塞拉斯说。
“是你唤醒了我们。”其他的森林精灵重复道，各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交织在一起，如潮水般涌来。
“如果是指我不小心闯入这里的话，我想我可以解释的。或许可以给我一点时间让表达我的歉意……”李朝来组织语言，硬着头皮解释。
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她并不想因为一时的莽撞去得罪这些森林精灵。
塞拉斯没有回答，只是用一双浑浊且饱含风霜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她。
其他的森林精灵也随之安静下来。
如果这些森林精灵能长出眼睛，李朝来相信此时此刻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森林陷入了死寂，鸟叫和蝉鸣都消失了，就连远处游离的风也仿若停滞了。
太安静了，以致于都能听见李朝来刻意压低的呼吸声。
李朝来喉咙发紧，肾上腺素急剧飙升，心脏咚咚狂跳起来。
暴露在这几乎凝成实质的目光下，李朝来有种被利刃抵上喉咙的紧张与惊恐。
与生俱来的第六感告诉她，倘若她再不说些什么，她很可能下一秒就死在这片静谧荒凉的森林里。
李朝来的脑子飞速转动，终于在一团乱麻的思绪里，她揪住那个线头——“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很简单的道理。
他们想杀她可以称得上是易如反掌，但她还活着，这足以证明他们在她身上是有所图的。
“我在思考。”塞拉斯很快作出了答复，“别紧张，我们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他释放着他的善意，纵使李朝来并没有感受到。
但凝固的风再次从旷野吹向森林，鸟和虫鸣声一唱一和，森林精灵们又开始旁若无人地蹦跶起来。
李朝来得到了短暂的、可以让她稍稍喘息的时间。
她揉搓了一下放在背后的黏腻的手，稍显嫌弃地擦在自己的衣服上。
好脏。
衣服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沾满泥土等其他东西的不明混合物。
像小乞丐。
一只森林精灵蹦跳着靠近她，又迅速跑开，“你身上臭臭的。”
李朝来沉默了两秒，低头闻了闻。
紧接着，她的眼睛凝视着塞拉斯，摆出一副准备倾听他的发言的样子，手却装作不经意地靠近了那只森林精灵。
待到近了，她食指拇指迅速合拢指节曲起，趁其不备弹了它一个小脑瓜崩儿，全程堪称快准狠。
虽说她身上臭是事实，但李朝来觉得没有一位女性能平静接受被别人说臭这件事。
至少李朝来不行，人在屋檐下的李朝来也不行。
“你是坏人。”
“你是坏人。”
无数的森林精灵因为她这一举动又叫嚷了起来，嘈杂的声音让李朝来本就眩晕的头更加疼痛。
“我错了，但是你不能这么说我。”李明朝不太认真地道歉，上翘的嘴角却没有压下去。
“哼。”这句不走心的敷衍很大程度上安抚了森林精灵们，它们放低了声音，只是嘴里依旧小声嘟囔着些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连不成字句的东西。
“好了，孩子们。”塞拉斯沉吟片刻，打断了他们你来我往的“小游戏”。
从他沧桑的辨识不出面容的脸上，李朝来居然能看得出少许正襟危坐，“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道歉了，那我们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你。”
李朝来还未来得及在心底吐槽这句台词，塞拉斯接着说，“做个交易吧，我们会赐福予你，同时为你指引前路，但是你必须在黑暗降临之时为我们的族群留下一丝火种。”
李朝来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回答。她笑了一下，头脑愈加混乱，语气却更加温和，“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塞拉斯这句含糊不清的话背后明显掩藏了许多内容，而那些内容一定是所谓的“交易”的重点，李明朝可不想把自己不清不白地卖了。
塞拉斯流露一丝焦躁，但很快他便用不耐的神情盖了过去，“你现在不需要知道太多，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见她还想开口，塞拉斯动了动枝桠，在他周围散落的萤火便迅速聚集，朝李朝来飞来。
“你这是强买强卖。”李朝来收敛了笑容，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意图谈判，“你就不怕我毁约吗？”
她不知道赛拉斯想要什么，有用的消息太少了，她只能靠一些狐假虎威来拖延时间以想出对策。
没有回应。
她也没有退路了。
森林精灵们不知在何时早已悄无声息地贴近李朝来的四肢，攀爬在她的手上、脚上。
看似轻飘飘的光球却让她感觉如坠泥潭一般，浑身动弹不得。
李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萤火穿进她的身体。
她痛苦地闭上眼，但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与之相反的是，她身体里似乎有一股暖流在游走。
这股暖流缓慢划过她的四肢经络，抚平她的疼痛，治愈她的伤口。
到最后，李朝来甚至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当萤火从她身体里飞出时，李朝来敏锐地发现森林精灵们发出的光变得黯淡了，甚至连他们的活动都变得稍显有气无力。
虽没有任何纸质或口头的文书，但李朝来心头似有所感，一种隐形的束缚约束了她。
她的本能告诉她，一旦她违背这个契约，她将承受千倍万倍的惩罚。
而这个惩罚至少她现在是无力承担的。
李朝来面色冷淡，也理应如此的。任是谁刚从一个牢笼逃出，转瞬又进了另外一个牢笼也会不开心的。
她并没有去刨根问底，从塞拉斯的态度中，她知道她得不到答案。此时此刻，答案也已不重要了。
李朝来冷静下来，她凝视着塞拉斯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所以你们能带给我什么呢?”
交易，总要有来有往才对。
塞拉斯并没有因为她态度的转变而有所不满，它的枝桠又开始沙沙作响。
“洛尔曼。”塞拉斯轻唤。
森林精灵们四散开来，光球群中，刚才被她弹走的那只森林精灵缓缓浮空。
紧接着，它逐渐缩小，变成一颗如鸽子蛋大小的小光球，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肩头。
做完这些事之后，塞拉斯肉眼可见憔悴起来，他脸上疲态倍生，原本鲜嫩欲滴的树枝迅速变得枯黄，甚至连树上的叶子也开始往下掉落。
“离开森林，往南走吧，去卡斯特学院，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至于其他的，听从洛尔曼的指引，它会指引你前进的方向。”
“可是……”李朝来还想说些什么，塞拉斯直接用行动打断了。
它的落叶飞舞盘旋，很快便形成了一道飓风，将李朝来轻柔但不容拒绝地卷入其中。
这风场只是看着恐怖，其实内里风平浪静，李朝来乘着风，转眼间就到了森林边缘。
李朝来抬起头，眼睛刚好对上一只停在树梢的麻雀，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这算什么？宠物小x灵的收复之路？难道我是小智？
李朝来思绪纷飞，但也没有影响她原本要说的话。
她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双手，哑然，“其实，我只是想问问他能不能借我一件衣服穿。”
她把洛尔曼从肩上取下来，冷静而又清晰地表达，“我不想穿破烂进城。”
洛尔曼似乎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走向，它顿了两秒，很诚恳道，“其实，我们只是平凡的小精灵。”
李朝来于是没有说话了，她明白它的意思：小精灵很穷，没有能力变出钱钱买她要的衣服。
妈的，一群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