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一吻结束。
池晚黎靠在季庚礼怀里，眼神透过他的肩膀虚虚落向窗外，微微喘息。
这个吻绵长，但池晚黎在他的嘴唇覆上来时便睁开了眼睛，她睁眼看着面前的男人，长睫微阖，鼻梁挺拓，这样陌生的感觉。
“今晚不回去了？”季庚礼声音低沉，带有一丝喑哑和不慎明显的诱惑。
“不了，回家。”她用奶奶当做借口，来掩饰她的不情愿，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季庚礼平复下来，静默一瞬，说好，“那我送你回家。”
“嗯。”她微微用力，想从他的怀抱出来，太温暖，不能放纵留恋。
哪知男人手臂用力将她搂的更紧了些，“等下。”
池晚黎没做声，但也没了动作。
从始至终，她固执的没有回抱他。
晚上十一点，季庚礼亲自驱车，送池晚黎回家。
一来一回又是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路上季庚礼笑言：“我现在工作量快赶上半个王叔了。”
池晚黎对此不置可否，“说了不必麻烦你的。”
季庚礼偏头看一眼副驾上的人，“看不出来，我们阿黎还挺没良心的。”
“这不是咱们季董自找的么？”
“这话也说的没毛病。”他笑笑，又说，“我自知理亏，还请阿黎不要介怀。”
时间很晚，池晚黎怕季庚礼开车会感到困倦，“今日院子里那桂花，是什么品种？”
“天台香阁。”
他介绍的有一搭没一搭，“几十年的树了，还是幼时季星瑶来一次北城，被秦墨家门口的桂花馋坏了，回家嚷着要种。”
“大哥当时便让人给种了一排，请了最好的花匠，从最开始种在盆栽里面，慢慢培育种在地里。”
“季星瑶？”
“我妹妹。”
哦，池晚黎明白了，这又是一个兄长疼爱妹妹的载体罢了。
“这花夏季也能开？我今晚，好似闻到香味了。”
“开吧？不常在这。”他今晚饶有耐心，一句一句陪着池晚黎聊，“不过前两天黄妈还说了，等秋天这桂花开的再盛些，她便要拿来酿桂花酒。”
想起池晚黎的吃货样子，又揶揄道：“到时候请你来尝鲜？”
桂花酒？
池晚黎小时候偷喝过爸爸的酒，叫苞谷酒，那酒很辣，跟烧刀子似的，落在喉咙和胃里顶得慌。
她也喝过奶奶自己酿的青梅酒，酸酸的，好喝，喝醉了躺在门外的柴火垛里，结果奶奶找了她好久。
她笑出了声，倒是没喝过桂花酒，黄妈那手艺，必然是不会让人失望的。
想来这日子也不会太久，这已经是暮夏，秋天很快就会来的。
她有些期待的答应着，“好呀。”
/
季庚礼临返程时，问她：“喜欢我这车吗？”
池晚黎看着这车，诚实点点头，“喜欢，很帅。”
他把钥匙丢给她，“拿去开吧。”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后像拿到烫手的山芋一样，把钥匙还给他，尽量笑的和平常一般，“别啊季董，这太贵重。”
对他来说是极小的一件事，“开着吧，左右这车我不常开，难得你喜欢。”
难得她喜欢。
他这话说的随意，她也喜欢他，他也能给她同样的喜欢吗？
但他们之间不适合谈论喜不喜欢这样的话题，她面上挂上明媚的笑意，掩饰的调侃：“季董，您对女伴向来这么大方吗？”
几百万的车说送就送了。
季庚礼一时间没说话，就那样似笑非笑的看着池晚黎，半响他说：“和我在一起，总得图点什么吧。”
“拿着吧，去哪也方便，改天带着奶奶出去逛逛。”
他转身，一步一影朝着漆黑的夜色走去。
池晚黎愣愣的拿着钥匙，一用力钥匙便恪的掌心生疼，晚风拂过她的脸颊，她意外的清醒。
是啊，和他在一起，总得图点什么吧。
钱，权，圈子人脉这些都行。
只有这个人，他摆明了态度，图不得。
她抬眼去看他的背影，一身黑色与化不开的黑夜融合在一起，背影挺拔，过分清绝，也过分冷漠。
好矛盾的人。
他是这样，她也是这样。
/
自这之后连着几天，池晚黎没有主动联系过季庚礼，同样的，季庚礼也没有找她，那一辆库里南的钥匙池晚黎每天上班都随身携带着，预防着某一天见面能还给他，但显然还没有机会。
她白天安排给自己很多工作，晚上回去就照顾奶奶，最近奶奶一直在做康复训练，已经能逐步的开始自己做一些事情。
周六那天刚好是八月五号，池晚黎和护工阿姨一块在家，顺便陪池奶奶去医院做复查。
护工阿姨姓韩，四十多岁，平日里做事细致，就是有一点，嘴碎，爱八卦。
不过平日里池晚黎想着，池奶奶一个人在家也会寂寞和无聊，有这么一个人经常说说话也是极好的，所以暂且把这当做了韩阿姨的一个优点。
只是哪想到，这次复查完回家之后，韩阿姨下班回家，池奶奶把她拉进房间。
“怎么了奶奶？”
“米米，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池奶奶的视线空空的落在池晚黎的身上，但池晚黎还是有些心虚，“没有啊奶奶，怎么这么问？”
“真没有啊？你别骗奶奶，上次那个小周也不错，出院时候那个小宋也不错，阿礼呢？我看阿礼这个小伙子是最不错的。”
池晚黎扶着池奶奶坐在床边，“真没有奶奶，谈恋爱了我能不告诉你吗？”
“是韩阿姨，说咱们阳台晾着一件男士衬衫呢。”
“就因为这事啊？”
老太太默了片刻，“她还说那天晚上看见门口有个男的送你回来的。”
池晚黎没做声。
“我本来也觉得这没什么事情，不过，今天去复查，是你自己开的车吧？”
“听这韩阿姨那口气，开的这个车应该还挺好的。”
她伸手摸着池晚黎的手背，“奶奶本来不应该这么多嘴，也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只不过米米啊——”
“咱们家条件不好，你得仔细擦亮了眼，有些条件好的，你过去，反而受排揎。”
门当户对，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她在农村也见过，有些家里有点钱的男人，指不定背后怎么糟践身家不如他的妻子呢。
爱之深则为之计深远，“别嫌老太婆啰嗦。”
池晚黎回握着老太太的手，低声道：“我都知道的奶奶，你别操心这些事情，我都有数。”
只是韩阿姨这嘴，太没个把门的了。
晚上池晚黎洗漱完，去房间拿着自己的枕头，去了池奶奶的房间，没开灯，掀开老太太床上的被子就往里爬。
给老太太吓得一激灵，“哎哟我的祖宗，你这是忽然干什么？”
她没理，挨着奶奶抱好她的手臂，问着她身上淡淡的药味还有独特的体味，她才安心，“我今晚要和您睡。”
池晚黎自小就独立，除了小时候没房间，她不得不和奶奶一起睡，后来有了条件，她就很少再和奶奶一起睡了。
池奶奶将另一只手从被子里面拿出来，还像小时候那样，给池晚黎掖了掖被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奶奶～”池晚黎还是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样开口说这件事情。
“真是长大了，咱们祖孙俩之间说个话，也得犹犹豫豫的了。”
“我要是真谈恋爱了......”
“和那件衣服的主人？”
“嗯......”
“那你，喜欢他吗？”
这次她回答的不假思索，仿佛已经说过千千万万遍这句话，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喜欢的。”
“而且——”
“喜欢很久了。”
“奶奶还记得，我大学在港大交流的时候，跟你说过，有个男生，他很优秀，很吸引人，并且，我说我喜欢他。”
这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池晚黎没什么钱，为了节省电话费，都不经常给老太太打电话，后来有一年，每周池晚黎打电话，都会提到一个男生。
那时候池晚黎对奶奶很坦诚，说自己有了一个喜欢的男生，不过她会享受这种默默喜欢的感觉。
“还是他？”
池晚黎嗯一声，“时隔五年，没想到又见面了。”
池奶奶对于孙女的想法向来在意，也是个很好的交心者，从小到大池晚黎不知跟她谈了多少的心里话，“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要知道，五年前，你是一个大学生，那时候你的知识，你的心智，你的阅历都不如今天的你。”
“米米啊，你了解这个人吗？现在的喜欢，是不是由于几年前的遗憾？”
池晚黎不得不承认，老太太是最了解她的人，连她自己都未曾如此深刻的剖析过，以至于陷入了如今这样的境地。
“奶奶，他很好。”
池晚黎回答的声音很轻，和季庚礼相关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哪怕她如今的阅历比当年不知丰富了多少，也还是会说，他很好。
老太太洞若观火，“你说他很好，但是，”她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心是雪亮的：
“但是他这么好，却不能让你笃定，你们是否能在一起。”
池晚黎靠在季庚礼怀里，眼神透过他的肩膀虚虚落向窗外，微微喘息。
这个吻绵长，但池晚黎在他的嘴唇覆上来时便睁开了眼睛，她睁眼看着面前的男人，长睫微阖，鼻梁挺拓，这样陌生的感觉。
“今晚不回去了？”季庚礼声音低沉，带有一丝喑哑和不慎明显的诱惑。
“不了，回家。”她用奶奶当做借口，来掩饰她的不情愿，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季庚礼平复下来，静默一瞬，说好，“那我送你回家。”
“嗯。”她微微用力，想从他的怀抱出来，太温暖，不能放纵留恋。
哪知男人手臂用力将她搂的更紧了些，“等下。”
池晚黎没做声，但也没了动作。
从始至终，她固执的没有回抱他。
晚上十一点，季庚礼亲自驱车，送池晚黎回家。
一来一回又是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路上季庚礼笑言：“我现在工作量快赶上半个王叔了。”
池晚黎对此不置可否，“说了不必麻烦你的。”
季庚礼偏头看一眼副驾上的人，“看不出来，我们阿黎还挺没良心的。”
“这不是咱们季董自找的么？”
“这话也说的没毛病。”他笑笑，又说，“我自知理亏，还请阿黎不要介怀。”
时间很晚，池晚黎怕季庚礼开车会感到困倦，“今日院子里那桂花，是什么品种？”
“天台香阁。”
他介绍的有一搭没一搭，“几十年的树了，还是幼时季星瑶来一次北城，被秦墨家门口的桂花馋坏了，回家嚷着要种。”
“大哥当时便让人给种了一排，请了最好的花匠，从最开始种在盆栽里面，慢慢培育种在地里。”
“季星瑶？”
“我妹妹。”
哦，池晚黎明白了，这又是一个兄长疼爱妹妹的载体罢了。
“这花夏季也能开？我今晚，好似闻到香味了。”
“开吧？不常在这。”他今晚饶有耐心，一句一句陪着池晚黎聊，“不过前两天黄妈还说了，等秋天这桂花开的再盛些，她便要拿来酿桂花酒。”
想起池晚黎的吃货样子，又揶揄道：“到时候请你来尝鲜？”
桂花酒？
池晚黎小时候偷喝过爸爸的酒，叫苞谷酒，那酒很辣，跟烧刀子似的，落在喉咙和胃里顶得慌。
她也喝过奶奶自己酿的青梅酒，酸酸的，好喝，喝醉了躺在门外的柴火垛里，结果奶奶找了她好久。
她笑出了声，倒是没喝过桂花酒，黄妈那手艺，必然是不会让人失望的。
想来这日子也不会太久，这已经是暮夏，秋天很快就会来的。
她有些期待的答应着，“好呀。”
/
季庚礼临返程时，问她：“喜欢我这车吗？”
池晚黎看着这车，诚实点点头，“喜欢，很帅。”
他把钥匙丢给她，“拿去开吧。”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后像拿到烫手的山芋一样，把钥匙还给他，尽量笑的和平常一般，“别啊季董，这太贵重。”
对他来说是极小的一件事，“开着吧，左右这车我不常开，难得你喜欢。”
难得她喜欢。
他这话说的随意，她也喜欢他，他也能给她同样的喜欢吗？
但他们之间不适合谈论喜不喜欢这样的话题，她面上挂上明媚的笑意，掩饰的调侃：“季董，您对女伴向来这么大方吗？”
几百万的车说送就送了。
季庚礼一时间没说话，就那样似笑非笑的看着池晚黎，半响他说：“和我在一起，总得图点什么吧。”
“拿着吧，去哪也方便，改天带着奶奶出去逛逛。”
他转身，一步一影朝着漆黑的夜色走去。
池晚黎愣愣的拿着钥匙，一用力钥匙便恪的掌心生疼，晚风拂过她的脸颊，她意外的清醒。
是啊，和他在一起，总得图点什么吧。
钱，权，圈子人脉这些都行。
只有这个人，他摆明了态度，图不得。
她抬眼去看他的背影，一身黑色与化不开的黑夜融合在一起，背影挺拔，过分清绝，也过分冷漠。
好矛盾的人。
他是这样，她也是这样。
/
自这之后连着几天，池晚黎没有主动联系过季庚礼，同样的，季庚礼也没有找她，那一辆库里南的钥匙池晚黎每天上班都随身携带着，预防着某一天见面能还给他，但显然还没有机会。
她白天安排给自己很多工作，晚上回去就照顾奶奶，最近奶奶一直在做康复训练，已经能逐步的开始自己做一些事情。
周六那天刚好是八月五号，池晚黎和护工阿姨一块在家，顺便陪池奶奶去医院做复查。
护工阿姨姓韩，四十多岁，平日里做事细致，就是有一点，嘴碎，爱八卦。
不过平日里池晚黎想着，池奶奶一个人在家也会寂寞和无聊，有这么一个人经常说说话也是极好的，所以暂且把这当做了韩阿姨的一个优点。
只是哪想到，这次复查完回家之后，韩阿姨下班回家，池奶奶把她拉进房间。
“怎么了奶奶？”
“米米，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池奶奶的视线空空的落在池晚黎的身上，但池晚黎还是有些心虚，“没有啊奶奶，怎么这么问？”
“真没有啊？你别骗奶奶，上次那个小周也不错，出院时候那个小宋也不错，阿礼呢？我看阿礼这个小伙子是最不错的。”
池晚黎扶着池奶奶坐在床边，“真没有奶奶，谈恋爱了我能不告诉你吗？”
“是韩阿姨，说咱们阳台晾着一件男士衬衫呢。”
“就因为这事啊？”
老太太默了片刻，“她还说那天晚上看见门口有个男的送你回来的。”
池晚黎没做声。
“我本来也觉得这没什么事情，不过，今天去复查，是你自己开的车吧？”
“听这韩阿姨那口气，开的这个车应该还挺好的。”
她伸手摸着池晚黎的手背，“奶奶本来不应该这么多嘴，也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只不过米米啊——”
“咱们家条件不好，你得仔细擦亮了眼，有些条件好的，你过去，反而受排揎。”
门当户对，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她在农村也见过，有些家里有点钱的男人，指不定背后怎么糟践身家不如他的妻子呢。
爱之深则为之计深远，“别嫌老太婆啰嗦。”
池晚黎回握着老太太的手，低声道：“我都知道的奶奶，你别操心这些事情，我都有数。”
只是韩阿姨这嘴，太没个把门的了。
晚上池晚黎洗漱完，去房间拿着自己的枕头，去了池奶奶的房间，没开灯，掀开老太太床上的被子就往里爬。
给老太太吓得一激灵，“哎哟我的祖宗，你这是忽然干什么？”
她没理，挨着奶奶抱好她的手臂，问着她身上淡淡的药味还有独特的体味，她才安心，“我今晚要和您睡。”
池晚黎自小就独立，除了小时候没房间，她不得不和奶奶一起睡，后来有了条件，她就很少再和奶奶一起睡了。
池奶奶将另一只手从被子里面拿出来，还像小时候那样，给池晚黎掖了掖被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奶奶～”池晚黎还是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样开口说这件事情。
“真是长大了，咱们祖孙俩之间说个话，也得犹犹豫豫的了。”
“我要是真谈恋爱了......”
“和那件衣服的主人？”
“嗯......”
“那你，喜欢他吗？”
这次她回答的不假思索，仿佛已经说过千千万万遍这句话，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喜欢的。”
“而且——”
“喜欢很久了。”
“奶奶还记得，我大学在港大交流的时候，跟你说过，有个男生，他很优秀，很吸引人，并且，我说我喜欢他。”
这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池晚黎没什么钱，为了节省电话费，都不经常给老太太打电话，后来有一年，每周池晚黎打电话，都会提到一个男生。
那时候池晚黎对奶奶很坦诚，说自己有了一个喜欢的男生，不过她会享受这种默默喜欢的感觉。
“还是他？”
池晚黎嗯一声，“时隔五年，没想到又见面了。”
池奶奶对于孙女的想法向来在意，也是个很好的交心者，从小到大池晚黎不知跟她谈了多少的心里话，“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要知道，五年前，你是一个大学生，那时候你的知识，你的心智，你的阅历都不如今天的你。”
“米米啊，你了解这个人吗？现在的喜欢，是不是由于几年前的遗憾？”
池晚黎不得不承认，老太太是最了解她的人，连她自己都未曾如此深刻的剖析过，以至于陷入了如今这样的境地。
“奶奶，他很好。”
池晚黎回答的声音很轻，和季庚礼相关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哪怕她如今的阅历比当年不知丰富了多少，也还是会说，他很好。
老太太洞若观火，“你说他很好，但是，”她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心是雪亮的：
“但是他这么好，却不能让你笃定，你们是否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