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天后，天牢来消息说，白鹤仙子想见见您。”天牢守卫来报，这女子实在无礼，法力也不低，在没有正式定罪之前，还不得封其法力…任由她在天牢闹腾也不是个办法…
司律阁掌事也在宫外候着，毕竟从前没有天后，自然也不好量刑，此次来便是求问许宣该如何定罪。
“前面带路。”
天牢之中，仙鹤偏过头倔强坐在凳上，看她穿戴整齐，桌子上还有一枚梳子，想来是没受什么苦楚。白夭夭走过去，隔着一张方桌，坐在她对面，“姐姐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
她安然无恙，真不知是命大，还是说紫宣爱惨了她…仙鹤一边看着她一边说道：“我只是觉得，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些，明明我什么都比过了你！容貌，才华，还是陪在他身边的年月…”
“在九奚山上，你除了每日闯祸，露出你那愚蠢又无知的笑，你还会什么！”比起偷蟠桃，她闯的祸还算少么？那个时候，她去藏宝阁，弄翻了架子，打碎了青帝多少宝贝？做饭的时候砸了多少锅烧了多少次厨房…每次一出事…
仙鹤越说越激动，后来干脆站起来指着人骂：“白夭夭，哪一样我差了你，可是老天爷竟然跟我开了这样大的一个玩笑，他竟然喜欢上了你！”
“我对不住相公的，以后我会好好疼他，照顾他。这些事我们之间彼此心里有数，就不劳仙鹤姐姐开口了，骂够了么？” 白夭夭坐在原地，神色平静，并未因她的这一番话而动怒，“仙鹤，你我之间确有旧交，我也感念你从前对我的照顾，我们就走到这了，我会向相公求情，免你轮回赎罪之苦，你就化作一只凡鹤，在人间好好生活吧。”
“我还有一句话想问你，”仙鹤自知性命不保，亦知道许宣守在暗处，在活着的人心里种下一个疑影儿，或许比她死了还痛苦，“在你心里，究竟爱的是谁？是紫宣，还是许宣？是凌楚，抑或是当年的于子归？”
白夭夭再好的脾气，如今也被她抖起火来，“还不把她拖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白夭夭，你是恼羞成怒了吧，我输了，可你也不会赢！”仙鹤疯狂地大笑起来，脸上满是癫狂与绝望。
正准备一路疯下去，谁知刚出了牢门自己就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仙鹤抬头看去，是许宣动的手…
“到了最后一刻，也不打算再多装一装？”许宣一路走至白夭夭身侧，将她扶在自己怀中，认真道，“从前你在九奚山，虽然有些小心思，到底兢兢业业，蓬莱众人也赞赏于你，其实如今这副模样，才是你最真实的样子吧？”
许宣也不想再批判她什么，人人都有自己的道理，可是她不该害他的娘子！“送去诛仙台。”
“相公，这…”白夭夭连连摇头，仙鹤于蓬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当年之事，仙鹤虽然心思不纯，可到底她才是那个闯祸的人…“还请相公收回成命！”
“娘子，她犯下死罪，若不严惩，如何警示九重天其他的人？”许宣这么做，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欺辱他娘子是什么下场，即便是仙鹤也不例外！
只是无奈，娘子还念着往日的姐妹情分，执意不肯。
“从前的紫宣…断然不会这样做…相公，还是将她贬下凡间吧。”
许宣只得答应。
出了天牢，许宣看了白夭夭一眼，只叹了口气便径直往悫云殿去了。
素心还是第一次遇见白姐姐的夫君，见到天帝自然不敢失了礼数，恭恭敬敬行了大礼，“蓬莱素心，参见天帝。”
“免礼，你同我家娘子何时认识的？”许宣放下手里的折子，请她落座，想问问她一些事情。
“是二百年前，妖帝来蓬莱养胎，奴婢受仙君和青帝指派，前去照顾。”素心颔首，不知道天帝叫她过来所为何事？是因为仙鹤姐姐的事情？还是…
“此番请你来，也是想请你去照顾她，你可愿意？”素心从前就照顾过娘子，以后跟在她身边，比其他人要放心些。
“照顾天后娘娘？”心底的念想成了真，素心立马绽开笑颜，难怪来之前仙君告诉她她是个有福之人。
“奴婢愿意！”
白夭夭一个人坐在花园里，手里拿着绣绷，想了半天也没想好绣什么，忽然有人跨过月华门，看清来人之后，白夭夭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脸上满是欣喜之色：“素心？相公不是说你接了仙鹤姐姐的班吗？怎么有空来看我呀？”
素心微笑着回答，眼神间透露出一丝自豪和满足：“奴婢辞了蓬莱的差事，药园由仙君另外安排人去看管。奴婢现在是流云宫的掌事仙娥！”
看她这兴冲冲的样子，白夭夭微微皱了皱眉，轻声问道：“是你的意思，还是相公的意思…天宫里的仙娥，一向是不好做的，这些日子…”
她自然知道这些，也知道天后是为她的未来忧虑，素心连忙解释道：“是奴婢自己的意思！奴婢求了天帝好久呢！”素心神色坚定，白姐姐为人温良，从不为难旁人，从前就待她极好，留在她身边，比留在没有根基的蓬莱会顺心、有前程得多。
医药阁有位叶女医，近来常为白夭夭把脉调理身子，这位是个医痴，医术高明也爱操心，自从来了流云宫，恨不得上上下下把所有人的脉象都看一遍，姐妹两个还在花园说话，叶女医便背着药箱径直来了花园。“这是新来的仙娥，过来让我给你把把脉。”
“我没病…”素心往白夭夭身后缩了缩。
“我身体无恙，一切安好，你无需来往奔波。”白夭夭婉拒好几次，奈何这姑娘实在是个直性子，什么话都听不懂，便也只能由着她去。
“娘娘小产身子未愈，近来夜夜不能安枕，又满怀心事忧思过度，怎能算是无恙？”叶女医还是第一次见白夭夭这么不听话的病人，自己嘱咐的那些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急得跺脚，她信誓旦旦给天帝下了保证，治不好…也太丢人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无关病痛，无需叶女医操心，”白夭夭转身对着素心说道：“素心，你第一次来，我带你去花园转转吧。” 说完，便迈步准备离开。
人总是要为自己争取一次，叶素问放下药箱拦在白夭夭面前，认真道：“是，娘娘的身体自有天帝照料，臣只是循例每日前来为您把脉。”
“循例？”白夭夭微微皱眉，心中满是疑惑，从素心的陪伴，到叶氏的医疾…相公他是什么意思…
“叶女医是什么时候去医药阁的？”
“前不久刚来，臣幸得天帝赏识，前来流云宫为娘娘调理身体。”
话还未说完，考工仙君带了一帮人过来，说要引一眼泉水来流云宫，白夭夭便趁势让叶氏回去了…不知为何，看见她自己心里总是不快…
素心不由得感叹：“真是羡煞旁人，天帝对您可真够上心的。”
“素心，我去准备念儿换洗的衣服，你记得亲自送去九奚山，顺便问问青帝…念儿什么时候能回家一趟…”相公说，念儿还小，还没有到上学堂的年纪，不如送去九奚山。
“白姐姐既然想儿子，为什么不亲自去九奚山看看他呢？姐姐总是不主动，一个人在流云宫暗自神伤，这心病怎么能好？”
司律阁掌事也在宫外候着，毕竟从前没有天后，自然也不好量刑，此次来便是求问许宣该如何定罪。
“前面带路。”
天牢之中，仙鹤偏过头倔强坐在凳上，看她穿戴整齐，桌子上还有一枚梳子，想来是没受什么苦楚。白夭夭走过去，隔着一张方桌，坐在她对面，“姐姐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
她安然无恙，真不知是命大，还是说紫宣爱惨了她…仙鹤一边看着她一边说道：“我只是觉得，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些，明明我什么都比过了你！容貌，才华，还是陪在他身边的年月…”
“在九奚山上，你除了每日闯祸，露出你那愚蠢又无知的笑，你还会什么！”比起偷蟠桃，她闯的祸还算少么？那个时候，她去藏宝阁，弄翻了架子，打碎了青帝多少宝贝？做饭的时候砸了多少锅烧了多少次厨房…每次一出事…
仙鹤越说越激动，后来干脆站起来指着人骂：“白夭夭，哪一样我差了你，可是老天爷竟然跟我开了这样大的一个玩笑，他竟然喜欢上了你！”
“我对不住相公的，以后我会好好疼他，照顾他。这些事我们之间彼此心里有数，就不劳仙鹤姐姐开口了，骂够了么？” 白夭夭坐在原地，神色平静，并未因她的这一番话而动怒，“仙鹤，你我之间确有旧交，我也感念你从前对我的照顾，我们就走到这了，我会向相公求情，免你轮回赎罪之苦，你就化作一只凡鹤，在人间好好生活吧。”
“我还有一句话想问你，”仙鹤自知性命不保，亦知道许宣守在暗处，在活着的人心里种下一个疑影儿，或许比她死了还痛苦，“在你心里，究竟爱的是谁？是紫宣，还是许宣？是凌楚，抑或是当年的于子归？”
白夭夭再好的脾气，如今也被她抖起火来，“还不把她拖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白夭夭，你是恼羞成怒了吧，我输了，可你也不会赢！”仙鹤疯狂地大笑起来，脸上满是癫狂与绝望。
正准备一路疯下去，谁知刚出了牢门自己就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仙鹤抬头看去，是许宣动的手…
“到了最后一刻，也不打算再多装一装？”许宣一路走至白夭夭身侧，将她扶在自己怀中，认真道，“从前你在九奚山，虽然有些小心思，到底兢兢业业，蓬莱众人也赞赏于你，其实如今这副模样，才是你最真实的样子吧？”
许宣也不想再批判她什么，人人都有自己的道理，可是她不该害他的娘子！“送去诛仙台。”
“相公，这…”白夭夭连连摇头，仙鹤于蓬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当年之事，仙鹤虽然心思不纯，可到底她才是那个闯祸的人…“还请相公收回成命！”
“娘子，她犯下死罪，若不严惩，如何警示九重天其他的人？”许宣这么做，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欺辱他娘子是什么下场，即便是仙鹤也不例外！
只是无奈，娘子还念着往日的姐妹情分，执意不肯。
“从前的紫宣…断然不会这样做…相公，还是将她贬下凡间吧。”
许宣只得答应。
出了天牢，许宣看了白夭夭一眼，只叹了口气便径直往悫云殿去了。
素心还是第一次遇见白姐姐的夫君，见到天帝自然不敢失了礼数，恭恭敬敬行了大礼，“蓬莱素心，参见天帝。”
“免礼，你同我家娘子何时认识的？”许宣放下手里的折子，请她落座，想问问她一些事情。
“是二百年前，妖帝来蓬莱养胎，奴婢受仙君和青帝指派，前去照顾。”素心颔首，不知道天帝叫她过来所为何事？是因为仙鹤姐姐的事情？还是…
“此番请你来，也是想请你去照顾她，你可愿意？”素心从前就照顾过娘子，以后跟在她身边，比其他人要放心些。
“照顾天后娘娘？”心底的念想成了真，素心立马绽开笑颜，难怪来之前仙君告诉她她是个有福之人。
“奴婢愿意！”
白夭夭一个人坐在花园里，手里拿着绣绷，想了半天也没想好绣什么，忽然有人跨过月华门，看清来人之后，白夭夭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脸上满是欣喜之色：“素心？相公不是说你接了仙鹤姐姐的班吗？怎么有空来看我呀？”
素心微笑着回答，眼神间透露出一丝自豪和满足：“奴婢辞了蓬莱的差事，药园由仙君另外安排人去看管。奴婢现在是流云宫的掌事仙娥！”
看她这兴冲冲的样子，白夭夭微微皱了皱眉，轻声问道：“是你的意思，还是相公的意思…天宫里的仙娥，一向是不好做的，这些日子…”
她自然知道这些，也知道天后是为她的未来忧虑，素心连忙解释道：“是奴婢自己的意思！奴婢求了天帝好久呢！”素心神色坚定，白姐姐为人温良，从不为难旁人，从前就待她极好，留在她身边，比留在没有根基的蓬莱会顺心、有前程得多。
医药阁有位叶女医，近来常为白夭夭把脉调理身子，这位是个医痴，医术高明也爱操心，自从来了流云宫，恨不得上上下下把所有人的脉象都看一遍，姐妹两个还在花园说话，叶女医便背着药箱径直来了花园。“这是新来的仙娥，过来让我给你把把脉。”
“我没病…”素心往白夭夭身后缩了缩。
“我身体无恙，一切安好，你无需来往奔波。”白夭夭婉拒好几次，奈何这姑娘实在是个直性子，什么话都听不懂，便也只能由着她去。
“娘娘小产身子未愈，近来夜夜不能安枕，又满怀心事忧思过度，怎能算是无恙？”叶女医还是第一次见白夭夭这么不听话的病人，自己嘱咐的那些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急得跺脚，她信誓旦旦给天帝下了保证，治不好…也太丢人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无关病痛，无需叶女医操心，”白夭夭转身对着素心说道：“素心，你第一次来，我带你去花园转转吧。” 说完，便迈步准备离开。
人总是要为自己争取一次，叶素问放下药箱拦在白夭夭面前，认真道：“是，娘娘的身体自有天帝照料，臣只是循例每日前来为您把脉。”
“循例？”白夭夭微微皱眉，心中满是疑惑，从素心的陪伴，到叶氏的医疾…相公他是什么意思…
“叶女医是什么时候去医药阁的？”
“前不久刚来，臣幸得天帝赏识，前来流云宫为娘娘调理身体。”
话还未说完，考工仙君带了一帮人过来，说要引一眼泉水来流云宫，白夭夭便趁势让叶氏回去了…不知为何，看见她自己心里总是不快…
素心不由得感叹：“真是羡煞旁人，天帝对您可真够上心的。”
“素心，我去准备念儿换洗的衣服，你记得亲自送去九奚山，顺便问问青帝…念儿什么时候能回家一趟…”相公说，念儿还小，还没有到上学堂的年纪，不如送去九奚山。
“白姐姐既然想儿子，为什么不亲自去九奚山看看他呢？姐姐总是不主动，一个人在流云宫暗自神伤，这心病怎么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