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爹爹坏…爹爹说过只要我们在流云宫安安分分的，别的地方由着我们去…为什么呜呜呜…”清欢不解自己做错了什么，总觉得爹爹方才的眼神让人惧怕。
“爹爹不疼我了…”清欢委屈巴巴地抽泣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呜呜呜…”
一旁的团团见不得妹妹难过，赶紧安慰起来，“爹爹是忙，圆圆，别哭了…一会儿我让爹爹罚我，你还是老地方躲着，等我去找你。”在家里，大哥受爹爹重视，念书习字都有爹爹亲手教导，都不和他们一起…而且总能自由进出悫云殿，妹妹受娘亲疼爱，一身打扮天天不重样…只有他，只有爹爹娘亲想起他的时候…似乎总是被爹爹娘亲忽略。
虽然如此，妹妹这样可爱…谁都忍不住喜欢的，更何况他是哥哥…“爹爹不是不疼我们，是我们做错事情，惹爹爹生气了。等爹回来我们向他认错，就会原谅我们的。”本来说好了只是悄悄看一眼爹爹，等爹爹下了朝给他惊喜的，谁知道两个人为了争夺一个“最佳观赏位”大打出手…
可是清欢还是很难过，“我们没有做错什么。爹爹曾经答应，为什么现在却反悔呢？”越想越委屈，哭声也越来越大。
团团看着妹妹伤心的样子，心里也很不好受。牵着圆圆的手走到半路，看见娘亲迈着匆忙的步子过来，还在想着该如何请罪，圆圆已经先行哭着跑向娘亲，诶，也不知道哭个什么劲…那位仙侍用一种老成的腔调对娘亲说话，反正他态度很不好，似乎在说娘亲的错处，因为娘亲竟然低头向那仙侍请罪！？
回到流云宫，白夭夭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俩，声音中带着一丝严厉，“记住，悫云殿不是你们俩可以随便出入的地方，那是三界朝会的宫殿，何等庄严肃静？你们今天在大殿里打闹，知道给你们爹爹惹了多大的麻烦吗？”白夭夭准备去映雪堂织布顺路送他们去成均馆，眨眼功夫两个孩子就没影了。
“我们只是想找爹爹…没想那么多…”清欢哭着解释。
“那…那为什么哥哥能去，我们就去不了？”团团不明白，大家都是爹爹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同的待遇。
白夭夭叹了口气，知道孩子们还小，不明白大殿的重要性。以前自己生病时团团圆圆打闹，在流云宫上飞下跳，相公的确答应过他们可以随便去其他地方，只有一点：不能扰她安眠…抚摸着清欢和团团的头，轻声说道：“等你们长大了，悫云殿自然去得。好了，各自写了悔过书来，罚跪…就免了吧。”
兄妹二人写了悔过书，准备上交的时候发现娘亲不知道去了哪里，素心解释道：“那些老神仙会说天后教子不善，所以她去悫云殿请罪了。”
请罪？也像她和哥哥这样跪在流云殿门口反省吗？“不行，明明是我的错，娘亲没错！”
见清欢又要去悫云殿，素心一把拉住她，生怕这小丫头再做出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诶呦，祖宗，除了悫云殿，天宫任何地方，你随便玩！”
团团学着爹娘的样子轻轻拍拍妹妹的小脑袋，哄道：“圆圆，是哥哥不好，等我长大了，我背着你，这样你就能看到爹爹了。”
“哥哥，我有些怕，爹爹回来会不会打我们…”因为这一次娘亲受了连累，爹爹再三说过…不能给娘亲添麻烦…
“初犯爹爹不会责罚的…这次有娘亲求情，下一次再惹爹爹生气，你就会像叔叔家的妹妹一样，被送给别人家养。”
娘亲一直没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清欢战战兢兢了一整天，服侍她的小仙娥茉茉见她连饭都吃不下，担心是不是被吓着了…“小公主，这些不都是你平时最喜欢吃的吗？”
许宣一力相护，扶起娘子要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休息，面对责难白夭夭的神仙，反驳道：“朕罚也罚了，两个孩儿尚年幼，不过一时殿前失仪，你们这般咄咄逼人，是何居心？”
“臣妾…”
“此事，到此为止！”
晚间回流云宫的路上，许宣见她频频叹气，忍不住问她：“娘子，怎么了，有心事？”
“没什么…我…诶…”方才朝会结束之后，青帝按照往日的习惯过来看看徒弟，说相公有些日子没去九奚山了，相公请罪认错…答应年节的时候去九奚山…
可她盼了大半年的…今年凡间可热闹了，有耍狮、灯会、高跷、猜谜、听说西湖边的柳树上都被百姓们挂满了祈福的灯，坐在船上看一定好看极了，以前常年在人间不觉得稀罕，可是现在…本来要同相公说的，只可惜夫君话说到了前面…
“娘子，你有心事，不说出来难受，为夫心里也难受，晚上会睡不着觉的…”许宣神色紧张，是不是因为师父今日…“师父的话自有我顶着，娘子别放在心上，他不会怪罪你的。”
“相公每每回护，师父们还是不知疲倦的为难…从前他们觉得我是妖，配不上你，现在我努力学，努力做，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结果到头来让众仙看了笑话，青帝失望，也是情理之中…怪不怪罪我都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团团和圆圆被我宠大，不懂规矩，给相公添麻烦了。念儿这么大的时候…”青帝总是言语间敲敲打打，说得话不刺耳却也是棉里带针，让人心烦。
“念儿小时候闯的祸还少啊？娘子，小孩子这个年岁就要活泼些，整日坐在书桌前读书会变得很古板的。就像现在的师父一样！”
“啊...你可别吓我...”白夭夭打冷颤一般连连摇头，听着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龙族的事情，师父不知原委，有时候只希望师父们少插手些，许宣不忍心看娘子这般，安慰道：“娘子怎么与我这般生分起来，师父现在耍嘴图快，等将来知道了真相，只怕是自己生自己的气都来不及。娘子，修炼讲究随心，不必太过在意旁人的评价，修炼如此，人生亦如此，走自己喜欢的路。”
“我知道，是你为我撑起一片天，铺平前路，既然我们决定相携而行，夭夭就不应该在意路上这些磕磕绊绊，我总是想着绕过去，可还是会偶尔踉跄，也忘了抬起头，看看你…”夫妻两个踩着月色回家，许宣总忙于公事，也难得有机会今天早早回家，清欢被团团吓唬的一番话吓得提心吊胆，听到爹娘回来了，心里只有两个字，快逃！
一个拼命往外跑，另外一个躲在夭夭怀里不敢和许宣说话，没过一小会儿，许清欢就被念卿的飞毛腿揪回来，见左右逃不过，赶紧用生疏的礼数，眼睛一闭心一横扑通跪在地上，“爹爹，圆圆知道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不敢打扰爹爹了…也不敢打扰娘亲了…呜呜呜…”
“爹爹，你别打我好不好？圆圆求求你了…”
在许宣心里，女儿还只是那个喜欢半夜钻夫妻俩被窝的小淘气，还是那个跑着问自己要糖吃的小粘粘虫，这小哭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真诚希望自己的原谅，许宣哪里会责怪，起身后上前一步蹲下身把女儿抱在怀里，“圆圆，悫云殿平时可以来，只是爹爹朝会的时候不能擅闯，知道了吗？”
“知道了…”
“爹爹不要那么凶，能不能给圆圆换个爹爹…”清欢本来想说要以前那个温柔的爹爹，结果慌慌张张竟然说了这样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的话。
“爹爹很凶吗？”
“有…有一点儿…我想要个温柔的爹爹…”
“不哭不哭，爹爹温柔，爹爹现在就温柔，乖乖，我的圆圆…”都怪自己白天的时候没收住情绪，那个时候也没想那么多，于子归是他多年尘封的心魔…这俩调皮来得不巧还过来捣蛋，诶，“乖，不哭了…”
圆圆肚子饿了，这会咕噜咕噜叫起来，许宣问起，茉茉回话说公主一整天都没吃多少东西，许宣柔声问：“圆圆想吃什么？”
“我想吃小馄饨。”
小馄饨？
“就是有一次爹爹下凡去给娘亲开小灶，回来的时候给娘亲带了好吃的，那个小馄饨可香了。”
原本说要替妹妹受罚的团团，也想要爹爹的抱抱，见爹爹不生气了，胆子也大了几分，从夭夭怀里跳下来，抓住许宣衣袖轻轻拽着，“爹爹…我也想吃…”
“好，爹爹现在就下凡去给你们买。”许宣一一应着，茶还没来得及喝一口便要动身去。
“现在天黑有段时间了，还有吗？”白夭夭叫住他，虽然也馋这一口…只是这一来一回…
“如今人间有夜市，不再有宵禁，应当是有的。”
“爹爹不疼我了…”清欢委屈巴巴地抽泣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呜呜呜…”
一旁的团团见不得妹妹难过，赶紧安慰起来，“爹爹是忙，圆圆，别哭了…一会儿我让爹爹罚我，你还是老地方躲着，等我去找你。”在家里，大哥受爹爹重视，念书习字都有爹爹亲手教导，都不和他们一起…而且总能自由进出悫云殿，妹妹受娘亲疼爱，一身打扮天天不重样…只有他，只有爹爹娘亲想起他的时候…似乎总是被爹爹娘亲忽略。
虽然如此，妹妹这样可爱…谁都忍不住喜欢的，更何况他是哥哥…“爹爹不是不疼我们，是我们做错事情，惹爹爹生气了。等爹回来我们向他认错，就会原谅我们的。”本来说好了只是悄悄看一眼爹爹，等爹爹下了朝给他惊喜的，谁知道两个人为了争夺一个“最佳观赏位”大打出手…
可是清欢还是很难过，“我们没有做错什么。爹爹曾经答应，为什么现在却反悔呢？”越想越委屈，哭声也越来越大。
团团看着妹妹伤心的样子，心里也很不好受。牵着圆圆的手走到半路，看见娘亲迈着匆忙的步子过来，还在想着该如何请罪，圆圆已经先行哭着跑向娘亲，诶，也不知道哭个什么劲…那位仙侍用一种老成的腔调对娘亲说话，反正他态度很不好，似乎在说娘亲的错处，因为娘亲竟然低头向那仙侍请罪！？
回到流云宫，白夭夭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俩，声音中带着一丝严厉，“记住，悫云殿不是你们俩可以随便出入的地方，那是三界朝会的宫殿，何等庄严肃静？你们今天在大殿里打闹，知道给你们爹爹惹了多大的麻烦吗？”白夭夭准备去映雪堂织布顺路送他们去成均馆，眨眼功夫两个孩子就没影了。
“我们只是想找爹爹…没想那么多…”清欢哭着解释。
“那…那为什么哥哥能去，我们就去不了？”团团不明白，大家都是爹爹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同的待遇。
白夭夭叹了口气，知道孩子们还小，不明白大殿的重要性。以前自己生病时团团圆圆打闹，在流云宫上飞下跳，相公的确答应过他们可以随便去其他地方，只有一点：不能扰她安眠…抚摸着清欢和团团的头，轻声说道：“等你们长大了，悫云殿自然去得。好了，各自写了悔过书来，罚跪…就免了吧。”
兄妹二人写了悔过书，准备上交的时候发现娘亲不知道去了哪里，素心解释道：“那些老神仙会说天后教子不善，所以她去悫云殿请罪了。”
请罪？也像她和哥哥这样跪在流云殿门口反省吗？“不行，明明是我的错，娘亲没错！”
见清欢又要去悫云殿，素心一把拉住她，生怕这小丫头再做出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诶呦，祖宗，除了悫云殿，天宫任何地方，你随便玩！”
团团学着爹娘的样子轻轻拍拍妹妹的小脑袋，哄道：“圆圆，是哥哥不好，等我长大了，我背着你，这样你就能看到爹爹了。”
“哥哥，我有些怕，爹爹回来会不会打我们…”因为这一次娘亲受了连累，爹爹再三说过…不能给娘亲添麻烦…
“初犯爹爹不会责罚的…这次有娘亲求情，下一次再惹爹爹生气，你就会像叔叔家的妹妹一样，被送给别人家养。”
娘亲一直没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清欢战战兢兢了一整天，服侍她的小仙娥茉茉见她连饭都吃不下，担心是不是被吓着了…“小公主，这些不都是你平时最喜欢吃的吗？”
许宣一力相护，扶起娘子要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休息，面对责难白夭夭的神仙，反驳道：“朕罚也罚了，两个孩儿尚年幼，不过一时殿前失仪，你们这般咄咄逼人，是何居心？”
“臣妾…”
“此事，到此为止！”
晚间回流云宫的路上，许宣见她频频叹气，忍不住问她：“娘子，怎么了，有心事？”
“没什么…我…诶…”方才朝会结束之后，青帝按照往日的习惯过来看看徒弟，说相公有些日子没去九奚山了，相公请罪认错…答应年节的时候去九奚山…
可她盼了大半年的…今年凡间可热闹了，有耍狮、灯会、高跷、猜谜、听说西湖边的柳树上都被百姓们挂满了祈福的灯，坐在船上看一定好看极了，以前常年在人间不觉得稀罕，可是现在…本来要同相公说的，只可惜夫君话说到了前面…
“娘子，你有心事，不说出来难受，为夫心里也难受，晚上会睡不着觉的…”许宣神色紧张，是不是因为师父今日…“师父的话自有我顶着，娘子别放在心上，他不会怪罪你的。”
“相公每每回护，师父们还是不知疲倦的为难…从前他们觉得我是妖，配不上你，现在我努力学，努力做，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结果到头来让众仙看了笑话，青帝失望，也是情理之中…怪不怪罪我都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团团和圆圆被我宠大，不懂规矩，给相公添麻烦了。念儿这么大的时候…”青帝总是言语间敲敲打打，说得话不刺耳却也是棉里带针，让人心烦。
“念儿小时候闯的祸还少啊？娘子，小孩子这个年岁就要活泼些，整日坐在书桌前读书会变得很古板的。就像现在的师父一样！”
“啊...你可别吓我...”白夭夭打冷颤一般连连摇头，听着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龙族的事情，师父不知原委，有时候只希望师父们少插手些，许宣不忍心看娘子这般，安慰道：“娘子怎么与我这般生分起来，师父现在耍嘴图快，等将来知道了真相，只怕是自己生自己的气都来不及。娘子，修炼讲究随心，不必太过在意旁人的评价，修炼如此，人生亦如此，走自己喜欢的路。”
“我知道，是你为我撑起一片天，铺平前路，既然我们决定相携而行，夭夭就不应该在意路上这些磕磕绊绊，我总是想着绕过去，可还是会偶尔踉跄，也忘了抬起头，看看你…”夫妻两个踩着月色回家，许宣总忙于公事，也难得有机会今天早早回家，清欢被团团吓唬的一番话吓得提心吊胆，听到爹娘回来了，心里只有两个字，快逃！
一个拼命往外跑，另外一个躲在夭夭怀里不敢和许宣说话，没过一小会儿，许清欢就被念卿的飞毛腿揪回来，见左右逃不过，赶紧用生疏的礼数，眼睛一闭心一横扑通跪在地上，“爹爹，圆圆知道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不敢打扰爹爹了…也不敢打扰娘亲了…呜呜呜…”
“爹爹，你别打我好不好？圆圆求求你了…”
在许宣心里，女儿还只是那个喜欢半夜钻夫妻俩被窝的小淘气，还是那个跑着问自己要糖吃的小粘粘虫，这小哭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真诚希望自己的原谅，许宣哪里会责怪，起身后上前一步蹲下身把女儿抱在怀里，“圆圆，悫云殿平时可以来，只是爹爹朝会的时候不能擅闯，知道了吗？”
“知道了…”
“爹爹不要那么凶，能不能给圆圆换个爹爹…”清欢本来想说要以前那个温柔的爹爹，结果慌慌张张竟然说了这样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的话。
“爹爹很凶吗？”
“有…有一点儿…我想要个温柔的爹爹…”
“不哭不哭，爹爹温柔，爹爹现在就温柔，乖乖，我的圆圆…”都怪自己白天的时候没收住情绪，那个时候也没想那么多，于子归是他多年尘封的心魔…这俩调皮来得不巧还过来捣蛋，诶，“乖，不哭了…”
圆圆肚子饿了，这会咕噜咕噜叫起来，许宣问起，茉茉回话说公主一整天都没吃多少东西，许宣柔声问：“圆圆想吃什么？”
“我想吃小馄饨。”
小馄饨？
“就是有一次爹爹下凡去给娘亲开小灶，回来的时候给娘亲带了好吃的，那个小馄饨可香了。”
原本说要替妹妹受罚的团团，也想要爹爹的抱抱，见爹爹不生气了，胆子也大了几分，从夭夭怀里跳下来，抓住许宣衣袖轻轻拽着，“爹爹…我也想吃…”
“好，爹爹现在就下凡去给你们买。”许宣一一应着，茶还没来得及喝一口便要动身去。
“现在天黑有段时间了，还有吗？”白夭夭叫住他，虽然也馋这一口…只是这一来一回…
“如今人间有夜市，不再有宵禁，应当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