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白夭夭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对自己说话,有些难以置信…她算什么,这是答案吗?

    许宣自知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转言道:“我没事!”

    “许宣,你分明就是心虚!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床上两人皆一脸疑惑加嗔怒,白夭夭心中疑惑纷纷印证,二话不说翻身上前双手拿住他左右衣襟就要往开拉扯,许宣怕她担心自是不肯就范,加之自己力气本就比她大,擒住她双手调转了两个人的位置,白夭夭不死心,腾出的双脚也被他提前发觉用腿紧紧压住,她这点能耐力气在他眼里算得了什么,反倒是她弱有弱的优势,几次肢体碰撞小猫挠胸口下来惹得许宣心中燥热难耐,身下的娘子还不死心在这里撩拨,无奈大喝一声,“你闹够了没有!”

    他如何反应这么大,她是不是弄疼他了…白夭夭怯生生松开他衣服,“我不是想和你闹。”

    饶是不甘心,发觉他身体和情绪的异样,方才自己这般冲动,反而让他…“你让我…”看看你的伤,仅此而已…

    “给我出去!”才刚让她安静下来,竟还不死心要趁势拉他衣衫,许宣还在气头上,心魔作祟,一时没忍住就把话说得重了些。

    只不过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几番情绪拉扯,实在痛苦…只是许宣脸色依旧未改,白夭夭强咬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委屈巴巴看了他一眼便起身走了。

    白夭夭越想越委屈,眼下无处想去,在这院里四处漫无目的地溜达…她浑身只着一件单衣,他这一发怒连带着天气也不大好,瞧着样子是又要下雨了…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这风就变得凌厉起来…

    她走后许宣一直没睡着,辗转反侧,思来想去天人交战了好久考虑要不要出去道个歉把娘子哄回来,道歉不难,可是万一她又死命坚持要扒拉他衣服可怎么是好?

    他自以为隐瞒的天衣无缝,还是让她发现了,“夭夭,我该拿你怎么办…”

    话音刚落,几道闪电如利剑般撕裂长空,将屋子照得通明,随后空中传来一声闷雷,大雨哗啦啦地下了起来,下雨了!心疼打败了别扭,许宣出门去找,可是找遍四处,都没有她的踪迹,“娘子,娘子!”

    “夭夭,你别躲着我,是我不对。”

    还是没人搭理。

    真正的猎手,常常会化身为猎物,悄然登场。还是得把自己装的凄惨一点,白夭夭变做原形躲在草丛中,故作姿态翻了白肚子,呈躺平状,仔细看嘴角还有点白沫子,下着大雨许宣看见她变成这样吓个半死,扔了伞蹲坐在地上一双手捧她入怀。

    “小白,小白!”

    “又乱吃什么东西了?”

    许宣扒拉开小白蛇的嘴巴,里面什么都没有,腹中空空,也没什么别的外伤,那是不是心疾犯了?许宣关心则乱,都忘了自家娘子如今不是蛇了。

    哼!没占到你便宜,反倒把我的嘴扒拉个遍,我现在可是人啊…喂!白夭夭嘴上骂着,心是软的,等会回家去非得让你给本娘子乖乖认错不可。

    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夭夭总算是解了气。

    这里不是说话看病的地方,许宣一路小心翼翼抱着她,一边念叨着:“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回到住处,许宣外面深蓝色的衣袍已经被雨打湿了,趁他脱外衣的功夫,白夭夭一下钻进他的衣襟里面四处探看,许宣措手不及,下意识唤了她的名字,“小白!”

    当看到他胸口大片的红印的时候,小白愣在原地,这分明是心火!一时又恨又气,气他瞒着自己这样许多,又恨自己身为妻子,夜夜同床共枕却没能发现自己夫君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他是天帝,受的伤哪怕一小点点都会遭受严重的反噬,稍有不慎便会入魔,如此危险,白夭夭变回人身,坐在床上问他,“你几时受的伤?”

    许宣心气不顺,被她这一番捉弄,加上自己本就心虚,不想和她这样继续纠缠心火的事,干脆点了她的穴道让她睡过去好得一夜的安眠。

    偏偏天不遂人愿,心魔在此时悄然作祟,许宣入睡以后又是一个接一个的梦,先是白夭夭多年前在凡间和于子归成婚的场景,他的脾气,肯定不能让这婚事成了啊,抢婚之时,正堂中间的新郎竟然变成了斩荒的模样!

    情急之下要拉她走,手里却只扯下她的盖头…

    “我赴约,而你却爽约,我已为你守寡多年,许宣…难道要我守你一辈子吗?”

    娘子铁了心嫁他,这婚他终究没能抢成,失魂落魄走出去,又是下一个梦。

    看见一男一女在床榻上云雨缠绵,许宣不解,君子非礼勿视,他怎会做如此荒唐的梦,正欲转身离开,却听见一声女子的嘤咛,夭夭!许宣瞬间石化…再看这四周场景,是碧海楼。

    他不敢回头,也真真切切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一瞬间,自己心如刀割,手重重砸在这二层阁楼的墙壁之上!笑了…是他心碎了,所以感受不到痛了吗?

    底下的女子看到有旁人在此,惊呼一声,斩荒不紧不慢穿上衣服,走到许宣面前。

    “她骗了你。”斩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丝毫没有被打扰的气愤,许宣从这笑容中看到了深深的讽刺。

    她骗了自己!什么意思?许宣想拿起剑狠狠劈了面前这个此生令他厌恶至极的人!

    “她在凡间,受我雨露恩泽,后来在这碧海楼中,同样如此。”

    天乩穿心而过,斩荒脸上无丝毫痛苦,反倒是许宣,像是杀敌一千自损一万了…心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心里越发难过,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来…

    “别白费功夫了,你心中心魔未死,我便不死。”斩荒冷笑一声,掌心燃起一团火焰将梦中一切吞噬殆尽…

    许宣心魔燃起,胸口的红印颜色越来越深,白夭夭多番唤醒他皆是无用,蛇心有医治心火的功效,夭夭便以自身元神为引,勾心气入他病灶,此法极为损耗身体,功效同样立竿见影。

    她骗了你…她骗了你!

    “相公,相公,不要相信,这是你的心魔!这些都是迷惑你的幻象!”四周燃起了熊熊大火,白夭夭元神被这火焰烤炙,浑身灼痛,眼睛更是被热气呼得睁不开来,“相公,我来接你了,你跟我走!”

    “宣哥哥,你不是说你永远都相信我吗?跟我走!”

    “方才不是还疯了要嫁给斩荒,如今这又是做什么!”

    “连你都不要我了,就让这魔火把我烧干净算完!”

    这心魔发作起来还真是厉害,既然来了,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白夭夭再次运功,在他胸口重重一推…

    夫妻二人同时惊醒,外面天光大亮,无事发生。许宣被娘子这一巴掌拍回现实,从痛苦中醒来,方才…是娘子不顾危险冒死进入他的心魔中把他带了出来…

    他心魔作祟,心底已然起了杀念,再和她一起,时间长了怕是真的会伤害到她,许宣顾不上自己,身子往前挪挪抱住她肩头,“娘子,你没事吧?”

    “心口的淤血已经吐了出来,暂时是没有大碍了…你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吧。”白夭夭拿出手帕擦去他嘴角的鲜血,她当然知道他是被心魔操控了,可是叫她怎么消气?他一身病痛瞒着她,明明他才是那个最一意孤行,最喜欢当大骗子的人!

    早饭没给他做,午饭也没他的份,这是存心赶他走了…许宣腹中空空,常年吃饭的习惯保留到现在,到了时辰肚子自然是要叫几声的,于是从筷篓里拿出一双筷子厚着脸皮去夹菜吃,筷子头还没碰到菜叶呢,就被娘子的一双筷子赶出了美食区,只听她冷言道:“天帝事务繁忙,还是早些回九重天去吧,既已辟谷,吃饭恐耽搁时辰,误了大事。”

    “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人是铁来饭是钢,为夫不吃饭,没力气腾云,回不了天。还请娘子宽容则个。”

    “你上神之身,金身护体,少在这找借口。”白夭夭说罢,用筷子夹了菜卷着饭吃进口中,无奈自己厨艺不佳,心情又不好,这饭菜味同嚼蜡。

    爹爹娘亲今天怎么这么客气了?圆圆的骄矜脾性改了好些,从前无肉不欢,加之爹娘严厉,有饭能饱一顿是一顿,生怕自己吃饭不积极下顿没饭吃,对于爹娘吵架的形式念卿颇有心得,乐得看热闹,倒是团团是个实在人,观察比哥哥妹妹细致三分,垫着小板凳爬上灶台揭开最上面一层的蒸笼把娘亲藏的饭拿了出来。

    许宣怕他摔着,又不阻拦,便在儿子身后小心护着,见团团笑嘻嘻捧出一碗饭来,“爹爹!我找到了!”

    “还是我的团团心疼我。”亲亲儿子绵软的小脸,娘子刀子嘴豆腐心。

    白夭夭白了他们父子俩一眼,没说什么,饭菜不好吃加之没控制好量做的多了点,这剩下的够他“饱餐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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