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日光穿过朱窗,笼罩在短榻四周。

    热烈的交缠似要拆骨吃肉,白细的玉指缩成团,承受着无法抗拒的力量。

    江婉莹的玉容通红被汗水浸湿,宛若水洗过的红苹果诱人可口。发髻凌乱垂放在脑后,前额上黏着几缕濡湿的青丝。像是美人沐浴般,色艳双绝。喉间起起伏伏,轻轻浅浅溢出百转千回的蛊惑,鼓舞着作乱不止。

    “江才人,江才人……”

    蓦地传来公主的呼唤,似那晴空霹雳般炸耳,陡地将江婉莹的神智拉回。

    她心慌失措,口齿不利断断续续求道:“景,景飏,会被人发现的……”

    萧景飏压着气息,不慌不忙捂住她的嘴,坏笑道:“紧要关头,你别发出声音,皇妹她发现不了你我。”

    江婉莹被他捂着嘴,惊恐瞪着萧景飏。他潮红的面色与她不相上下,一滴汗水顺着鬓角飞速低落在她脖颈。

    “江才人,江才人……”

    江婉莹听着公主的声音越来越近,只怕就在藏书阁外了。

    江婉莹吓得四肢僵硬,一时忘却了呼吸,侧耳倾听着外头的动静。

    “吱呀”一声,藏书阁的房门被人推开。紧接着公主的声音,又飘过来:“江才人,你在吗?江才人。”

    萧景飏千钧一发之际安分下来,亦是一动不敢动细听着动静。

    脚步声离二人越来越近。

    江婉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咚咚咚地狂跳不止。

    萧景俪往前走了两步,嘟囔一句:“也不在这里,人能去哪呢?”

    萧景飏痞痞一笑,笑自己荒唐。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像个淫~贼要被人捉奸在床一般。

    江婉莹亦是这般想的,弄得二人像似一对苟且偷情的男女。

    脚步声远离,随即传来关门声,二人不约而同舒了一口气。

    江婉莹嗔了一眼萧景飏,示意他将手从她嘴上拿开。

    萧景飏挪开手躺到她身边,肆意吸着气恬不知耻道:“一回生,二回熟,明日这个时候,朕还来此等着你。”

    想不到这些日子不见,干柴烈火一烧就着。她竟忘了问他,为何来上书房,身边连个跟着的宫人都没有。

    “陛下,怎会来上书房?”

    江婉莹强撑着精神坐起,捡起衣衫去更上。

    萧景飏帮她拾起遗落在地的外衫,贴心为她穿上。又抬手将她的发髻挽起,抓起跌在枕上的海棠花金簪插上。

    他早就想为她绾发,原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从未做过,定然笨手笨脚。不想竟如此顺手,他十分满意自己的手艺,笑意绵绵慢悠悠回道:“朕说了,想你。”

    江婉莹顾不上心花怒放,心急火燎弯腰去穿鞋袜。生怕公主杀个回马枪,一心想尽快离开藏书阁这个危险之地。嘴上催道:“我先走了,陛下自己想法子离开吧!”

    萧景飏握住她的手腕,继续耍赖道:“记得朕与你的约定,明日朕还来这里等你。”

    一次就够心惊胆战,还要第二次,她可不要再受一次提心吊胆。

    江婉莹挣扎着,一口回绝道:“不行,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萧景飏也没不悦,退而求其次道:“那今夜,你莫要睡得太沉,等着朕。”

    江婉莹算看明白了,她若不应下来,萧景飏是不会放她走的。

    “好,今夜我等着陛下来。”江婉莹略有敷衍,从他的掌心抽出了自己的手腕。

    萧景飏心满意足放她离开,看着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鬼鬼祟祟开门出去便忍不住想笑。

    从前与其他妃子同榻,他只觉得如同酷刑无异。遇见她后,方知自己也有正常的七情六欲,甚至有些重慾。

    整整十日不曾与她亲近,勾得他心里痒得七上八下不安宁。

    幸好,今日太后的身子有了好转。趁着太后午睡,他叮嘱郝守信任何人不准跟随。独身一人,偷溜到此见她。

    原本只打算与她好好说上几句话,再不济最多贪心,也就抱一抱她香软的身子。

    他高估了自己的自持力,一见她只想共赴巫山云雨。

    萧景飏自行更好衣衫,趁人不备溜出上书房。他没有回太后宫里,而是朝着勤政殿的方向行去,打算回去歇息歇息。

    江婉莹忐忑不安到了学堂门口,死死垂着头不敢与人对视。

    “太傅大人,学生一时贪玩迷了路。”江婉莹吞吞吐吐,将想好的说辞讲出来。

    汪君远与萧景俪闻声望向她。

    汪君远拧眉上下打量,那满头大汗一脸的局促不安不像是说谎。信以为真,和颜悦色安抚道:“下不为例,江才人日后再来上书房,记得让宫女陪同,免得再迷路。”

    江婉莹羞得无地自容,连连称是。

    萧景俪起身,热心过去扶江婉莹过来入座。

    萧景俪口吻得意道:“原来真的是迷路了,还好本公主聪明猜到了,让春桃到别处去寻你了。没想到,江才人自己倒回来了。”

    江婉莹能说什么,心有愧疚向公主道了谢。

    她还未坐下,汪君远合上书本,笑道:“算了,既然江才人受了惊吓,今日到此为止,散学吧。”

    萧景俪拍手叫好,替江婉莹谢道:“多谢太傅大人体恤。”

    汪君远笑而不语,趁着时辰尚早,准备去探望一下他的太后妹妹。

    萧景俪玩心大起,提议道:“江才人,还有一个时辰方日落,你我不如去御花园里泛舟采莲吧?”

    江婉莹摸了摸打颤的双腿,心想着该如何拒绝呢。

    这时,春桃呼喊着:“公主”。冲了进来。

    春桃累得气喘如牛,抹着汗水诧异道:“江才人,你怎么在这里?奴婢将附近找了个遍都没找到您。郝总管听说您不见了,命令满宫的宫女太监去寻您了。宫里这会怕是乱成一锅粥了。”

    萧景飏来时,公主的几个宫女在门外昏昏欲睡。

    走时如此顺当无人发觉,正是因为公主将人都派去寻找江婉莹了。

    江婉莹更加惭愧不已,心急道:“春桃劳烦你,快告诉郝总管一声,莫再让人继续寻我了。”

    萧景俪附和道:“对,春桃你快去,说不定消息传到我皇兄耳朵里了,皇兄说不定正焦急不安呢。”

    春桃依命,顾不上歇口气,又撒腿跑了出去。

    江婉莹怯怯恳求道:“公主,我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今日还是不去采莲了。”

    萧景俪思索片刻,爽快应道: “行吧。那改日再去吧,本公主命人送你回去,免得你再走岔了道。”

    江婉莹麻利收拾好书箱,与萧景俪差遣的一名宫女一同回朝华宫。

    中宫殿,颜安如听闻江婉莹不见一事。毫不在意,甚至心生愉悦继续绣着绣品。

    慕娴妃亦得到了消息,心思恶毒盼着江婉莹出了意外才好。

    唯有谢良妃听闻后,马不停蹄领着她宫里的人,帮忙四处寻找江婉莹的踪迹。

    宫巷里,四面八方交杂回荡着寻人的呼喊声。

    郝守信步履匆匆,急得大汗淋漓,碎碎念念道:“这可如何是好,陛下也不知所踪。”唉声叹气两下,捏着嗓子喊道:“陛下,江才人。”

    迎面过来一个小太监,一路欢声高呼:“郝总管,找着了,找着了,陛下人在勤政殿呢。”

    郝守信喜形于色,双手合十感慨万千谢道道:“感谢各路神仙。”

    郝守信继续健步如飞向前,又问道:“那江才人呢?是否也在勤政殿?”

    小太监摇头回道:“江才人不在勤政殿。”

    好端端个大活人,怎么就找不见呢。这事可不敢耽搁,得速速禀报与陛下才是。

    郝守信一合计心思,踮起步子往勤政殿赶。

    寢殿内,萧景飏泡在汤池内。时不时傻笑,回味着方才的缠绵。

    也不知今夜,江婉莹会不会真的乖乖听话等他。

    郝守信气喘吁吁,询问门外守着的宫人,得知萧景飏正在沐浴。

    拍了拍心口,定了定气息,推开殿门进去。

    郝守信到了汤池旁,躬身奏道: “陛下,老奴有急事要奏。”

    萧景飏慵懒的随意问道:“何事?”

    汤池内闷热潮湿,郝守信额上又冒出汗珠,捏着衣袖擦了一把,稳稳重重回道:“回陛下,江才人午后不见了,公主派人寻了半天都不见人影。老奴已命宫人们,在全力寻找江才人的踪迹。”

    郝守信以为陛下定会勃然色变,大惊失色。

    哪知,陛下毫无反应不动如山。半晌,似笑非笑道:“许是在哪里贪玩,耽搁了功夫。”

    郝守信茫然不解,陛下明明夜夜拖着疲惫的身子,再晚也要赶去朝华宫留宿。他以为陛下十分在意江婉莹呢。

    “郝总管,郝总管。”殿门口有一名宫女在叫喊。

    郝守信隐隐闻见,向萧景飏请示:“陛下,老奴出去看看,许是有江才人的消息了。”

    萧景飏漫不经心挥手示意,待郝守信一离开,再憋不住正经噗嗤一笑。

    他的好皇妹也真是,整出这么大动静。

    殿门口,郝守信听了宫女的话,惊喜道:“江才人,当真已经回到朝华宫了?”

    见宫女郑重颔首,郝守信急忙折返进殿。欢欢喜喜向萧景飏禀奏:“陛下,江才人只是迷了路,这会子人已回到朝华宫了。”

    萧景飏依旧端着正经,平淡应道:“朕,知道了。”

    郝守信顺口而出,抱怨道:“陛下,您午后去了哪里了?方才让老奴一顿好找。”

    他去藏书阁的事,怎么可能告诉郝守信。不经意间,午后那段香艳的场景又浮现脑中,不受控制地恍神一笑。

    “陛下,您在笑什么呢?”

    萧景飏回神,尴尬咳了一声,打岔道:“朕饿了,让人奉晚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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