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鸳鸯锅
第十五章鸳鸯锅
“我真的没事，不信你看，”唐蘅在李承泽面前转了个圈圈，“我根本就没接近他们，怎么可能受伤？”
“医官看了才作数。”李承泽一把握住唐蘅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她穿过喧闹的人群，走过长长的小巷，去找鉴察院的医官。一番检查过后得出了无恙的结果，李承泽一直悬起的心才算彻底落了地。
鉴查院的人马正来来回回地疏散和清理现场，李承泽在一片嘈杂的人声中回过神来，突然有些后怕。他紧紧盯着唐蘅，任由自己保护的欲望滋长，如果真的出了事……他难以想象那将是什么后果。
唐蘅大概是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突然低下脑袋扭捏了起来：“二殿下，你刚刚，是不是……”
“嗯？”李承泽皱了下眉，唐蘅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哼哼，他能听得出来才怪。
“就是刚刚……你，你对我……”
李承泽啧了一声：“好好说话。”
说就说，谁怕谁。唐蘅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就是说你刚刚为什么牵我手啊！”
“……”
李承泽肉眼可见的瞳孔睁大了，但他很快咳了一声，“本王礼贤下士，自然要照顾自己手下周全。”
“哦，这样啊，”唐蘅扁了扁嘴，虽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但是她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坚持不懈，“那你也会对谢必安这样吗？”
“必安哪里用得着我操心。”李承泽勾起嘴角笑了，笑声很轻，像是轻拂水面的微风，勾的唐蘅有些心痒。
于是她抬起头，便看到李承泽正低着头，有几缕碎发掉下来遮住了他晦暗不清的眼睛，近在咫尺的他发出一声暧昧的叹息。
“唐蘅啊，也就是你。”
后来，唐蘅回忆起那一天那一刻，只觉得心跳隆隆，气氛正好，只可惜多了一个范闲，捧着那锅热气腾腾的肉蟹煲出现在旁边，“我说，二位……那个，咱们能吃肉蟹煲了吗？”
晚上，唐蘅破天荒地失眠了，一晚上辗转反侧，脑海里都是李承泽那句轻到仿佛在耳边吐气的叹息，吹的她耳朵发热。
第二天，为了弥补那顿肉蟹煲的遗憾，唐蘅又在府里摆了一顿鸳鸯锅，这次没邀请范闲。
李承泽伸了一个懒腰，信步走进凉亭。石桌上摆了一盆鸳鸯火锅，在火炭的熏烤下红白相间冒着香气，格外有食欲。
以前他没觉得自己府里有多特别，亭台楼阁、假山池塘，似乎样样都有，又样样无趣。不过现在他很喜欢这种在家里关起门来吃饭的感觉，好像全世界只剩下这小小一方天地，没有勾心斗角，可以地老天荒。
肉没涮两片，就有人登门拜访了。
“你们真是好兴致！自己在府里吃吃喝喝不叫我。”来人正是范闲和他传闻中的鸡腿姑娘林婉儿。
看见范闲登门，冲着她和李承泽装模作样地作了一揖，唐蘅忍不住惊叹：“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范闲来咱们府里了。殿下，你的深情告白终于打动他了？”
“唔……可能这就是人格魅力吧。”李承泽从锅里捞起一片肉，招呼道：“婉儿，快坐，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鸳鸯锅！”范闲看到火锅两眼开始泛光。
“你也知道这种做法？”李承泽怀疑的眼神看了过来，他一直觉得唐蘅的一些点子很古怪，更古怪的是范闲居然经常能和她对上暗号，这中间似乎有点微妙。
“我毕竟是人间酒楼的东家之一嘛。”范闲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林婉儿好奇：“早就听说唐姑娘厨艺精湛，这火锅闻起来是很香，只是为什么叫鸳鸯锅？”
唐蘅介绍道：“一边是麻辣的红汤，一边是清淡的清汤，哪怕是口味天差地别的人也可以坐在一张桌子上一起吃饭，这不就和一双鸳鸯戏水一样，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吗？”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李承泽笑着举杯向范闲和林婉儿祝酒：“范闲这句诗倒是和这美食相配，祝你们往后的日子和和美美。”
“那就借二殿下吉言了，你们两个也是一样。”范闲冲唐蘅眨了眨眼睛，作出一个“加把劲”的口型。
唐蘅越琢磨越不对劲，这顿饭怎么吃出了几分四人情侣聚餐的味道呢？
酒酣饭饱，微风拂过，正是吃水果的好时刻。李承泽拿起刀子，流畅地滚过黄澄澄的梨子。
范闲看着觉得有趣，“二殿下还需要自己削皮？”
“什么叫还需要自己削皮？”唐蘅没忍住白了范闲一眼，“你这刻板印象也太重了！”
“口腹之欲，头等大事，当然要自己动手，”李承泽也不生气，将手里的梨子往范闲面前一递：“小范大人吃吗？”
范闲知道李承泽不过是跟他客气客气意思一下，要是真要了才是看不懂眼色了，于是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无福消受，殿下还是给想吃的人吃吧。”
李承泽将削好的梨递给了眼巴巴的唐蘅，于是响起了一阵咔哧咔哧啃梨子声音。
林婉儿忽然笑了起来，“二表哥和唐姑娘相处真有趣，倒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们在太学念书那会，也都争着要吃二表哥带来的葡萄。”
李承泽愣了一下，幼时在太学念书的日子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自从十三岁那年，李承泽便被人推着走上了一条如履薄冰的夺嫡之路。太子、皇后，他固然恨过，但渐渐他也看透了，这条路他没得选，便也只能再心冷些、心狠些，好让自己少受点苦头。
直到他遇到了唐蘅，虽然闹腾，但是和她相处的日子却格外舒心自在。她明明平凡普通却从不自卑或是气馁，明明历经世故却仍然保留一份可贵的率真，更重要的是愿意用一腔真心毫无保留地对他好。
李承泽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也第一次在意起一个人的安危与快乐。他想对这人好，只是有时候手握刀子握久了，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一个人好了。
桌上的另一边，女孩们的亲近倒显得更为简单些。唐蘅看到林婉儿的瞬间就明白了范闲为什么会对她一见钟情，林婉儿柔弱温婉的外表下，却潜藏着一股坚韧，令人念念不忘。
林婉儿道：“唐姑娘厨艺果然名不虚传，听范闲说你开了一家酒楼，现在在京都十分火爆。”
唐蘅谦虚地摆摆手，“害，这有什么，郡主如果喜欢，可以多来酒楼转转玩玩，直接去我长期保留的雅间就行。也可以多来尝尝我新开发的菜品，你们宝贵的意见就是我进步的源泉！”
见林婉儿和唐蘅聊得火热，无暇顾及他们，范闲便偷偷朝李承泽使了个眼色，道：“二殿下，我想如厕。”
李承泽立刻心领神会：“走吧，我带路。”
两人离开凉亭，在花园中缓缓而行。
“伤势如何了？”李承泽问道。
范闲说：“都是皮外伤，好的差不多了。倒是那天，该谢谢殿下的提醒，我们才提前有了防备。”
李承泽闻言十分后怕地抚了一下胸口：“还好你没事，不然我真是愧疚。”
“殿下差不多得了昂，想听我谢谢你就直说。”看到李承泽的做作表演，范闲忍不住吐槽，然后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倒是好奇，你又是怎么知道程巨树在那里的？”
“我手下暗探遍布京都，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并不困难。”
“这倒是承认得坦荡，”范闲扬眉：“刺杀这事殿下没参与？”
李承泽一张俊脸笑得无懈可击：“我若是想杀你，还何必提前告诉你让你做好防范。”
范闲盯着李承泽看了半晌，终于摇了摇头叹息道：“我看不透你。你知道我无意插足党争，我只想一生平安顺遂，护家人朋友周全。”
“范闲，你以为是我贪恋权势吗？”李承泽冷笑一声，“我何尝不是为了身边人。”
“若是你不想争，还能有人逼你不成？”
“我不想争，可是陛下逼着我争！他准我十三岁出宫立府，十五岁入御书房旁听政事，这些荣耀捧杀加身，我若是不争不抢束手就擒，皇后会怎么对我，太子会怎么对我？”李承泽的眼神里有一股深深的悲哀，“我知晓这是一条必然的死路，可也不得不顺着他给我规划好的轨迹走下去。”
范闲没有出声，他震惊于李承泽的这番话背后的皇室秘辛，更震惊于他这时候说这话无异于交浅言深，难道他真的对自己如此信任？
李承泽说：“唐蘅之前对我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记着，她说棋子也是可以造反的。”
范闲倒吸了一口气：“这话可有些大逆不道了，不过像是她会说出来的。”
李承泽微微一笑道：“也像是你会说出来的。”
范闲想，的确如此，只有他们两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灵魂才会有如此自由平等的思想，这并不稀奇。但李承泽呢？一个在封建皇权下浸淫多年的皇子，竟也读懂了他们、读懂了融汇了千年来人类对自由平等民主的追求。范闲突然对李承泽产生了一丝敬佩之意。
他们两人并肩而立，朝着凉亭望去，唐蘅和林婉儿靠的极近，正相谈甚欢。
“范闲，我还要争，但不只是为了夺嫡，而是为了掀翻这棋盘！你若想明白了欢迎随时来找我，这次我不是作为君主招揽你，只是作为你的同盟，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范闲沉思了很久说道：“你把唐蘅留在身边，到底是真心，还是出于别的什么目的？”
“我真的没事，不信你看，”唐蘅在李承泽面前转了个圈圈，“我根本就没接近他们，怎么可能受伤？”
“医官看了才作数。”李承泽一把握住唐蘅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她穿过喧闹的人群，走过长长的小巷，去找鉴察院的医官。一番检查过后得出了无恙的结果，李承泽一直悬起的心才算彻底落了地。
鉴查院的人马正来来回回地疏散和清理现场，李承泽在一片嘈杂的人声中回过神来，突然有些后怕。他紧紧盯着唐蘅，任由自己保护的欲望滋长，如果真的出了事……他难以想象那将是什么后果。
唐蘅大概是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突然低下脑袋扭捏了起来：“二殿下，你刚刚，是不是……”
“嗯？”李承泽皱了下眉，唐蘅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哼哼，他能听得出来才怪。
“就是刚刚……你，你对我……”
李承泽啧了一声：“好好说话。”
说就说，谁怕谁。唐蘅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就是说你刚刚为什么牵我手啊！”
“……”
李承泽肉眼可见的瞳孔睁大了，但他很快咳了一声，“本王礼贤下士，自然要照顾自己手下周全。”
“哦，这样啊，”唐蘅扁了扁嘴，虽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但是她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坚持不懈，“那你也会对谢必安这样吗？”
“必安哪里用得着我操心。”李承泽勾起嘴角笑了，笑声很轻，像是轻拂水面的微风，勾的唐蘅有些心痒。
于是她抬起头，便看到李承泽正低着头，有几缕碎发掉下来遮住了他晦暗不清的眼睛，近在咫尺的他发出一声暧昧的叹息。
“唐蘅啊，也就是你。”
后来，唐蘅回忆起那一天那一刻，只觉得心跳隆隆，气氛正好，只可惜多了一个范闲，捧着那锅热气腾腾的肉蟹煲出现在旁边，“我说，二位……那个，咱们能吃肉蟹煲了吗？”
晚上，唐蘅破天荒地失眠了，一晚上辗转反侧，脑海里都是李承泽那句轻到仿佛在耳边吐气的叹息，吹的她耳朵发热。
第二天，为了弥补那顿肉蟹煲的遗憾，唐蘅又在府里摆了一顿鸳鸯锅，这次没邀请范闲。
李承泽伸了一个懒腰，信步走进凉亭。石桌上摆了一盆鸳鸯火锅，在火炭的熏烤下红白相间冒着香气，格外有食欲。
以前他没觉得自己府里有多特别，亭台楼阁、假山池塘，似乎样样都有，又样样无趣。不过现在他很喜欢这种在家里关起门来吃饭的感觉，好像全世界只剩下这小小一方天地，没有勾心斗角，可以地老天荒。
肉没涮两片，就有人登门拜访了。
“你们真是好兴致！自己在府里吃吃喝喝不叫我。”来人正是范闲和他传闻中的鸡腿姑娘林婉儿。
看见范闲登门，冲着她和李承泽装模作样地作了一揖，唐蘅忍不住惊叹：“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范闲来咱们府里了。殿下，你的深情告白终于打动他了？”
“唔……可能这就是人格魅力吧。”李承泽从锅里捞起一片肉，招呼道：“婉儿，快坐，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鸳鸯锅！”范闲看到火锅两眼开始泛光。
“你也知道这种做法？”李承泽怀疑的眼神看了过来，他一直觉得唐蘅的一些点子很古怪，更古怪的是范闲居然经常能和她对上暗号，这中间似乎有点微妙。
“我毕竟是人间酒楼的东家之一嘛。”范闲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林婉儿好奇：“早就听说唐姑娘厨艺精湛，这火锅闻起来是很香，只是为什么叫鸳鸯锅？”
唐蘅介绍道：“一边是麻辣的红汤，一边是清淡的清汤，哪怕是口味天差地别的人也可以坐在一张桌子上一起吃饭，这不就和一双鸳鸯戏水一样，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吗？”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李承泽笑着举杯向范闲和林婉儿祝酒：“范闲这句诗倒是和这美食相配，祝你们往后的日子和和美美。”
“那就借二殿下吉言了，你们两个也是一样。”范闲冲唐蘅眨了眨眼睛，作出一个“加把劲”的口型。
唐蘅越琢磨越不对劲，这顿饭怎么吃出了几分四人情侣聚餐的味道呢？
酒酣饭饱，微风拂过，正是吃水果的好时刻。李承泽拿起刀子，流畅地滚过黄澄澄的梨子。
范闲看着觉得有趣，“二殿下还需要自己削皮？”
“什么叫还需要自己削皮？”唐蘅没忍住白了范闲一眼，“你这刻板印象也太重了！”
“口腹之欲，头等大事，当然要自己动手，”李承泽也不生气，将手里的梨子往范闲面前一递：“小范大人吃吗？”
范闲知道李承泽不过是跟他客气客气意思一下，要是真要了才是看不懂眼色了，于是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无福消受，殿下还是给想吃的人吃吧。”
李承泽将削好的梨递给了眼巴巴的唐蘅，于是响起了一阵咔哧咔哧啃梨子声音。
林婉儿忽然笑了起来，“二表哥和唐姑娘相处真有趣，倒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们在太学念书那会，也都争着要吃二表哥带来的葡萄。”
李承泽愣了一下，幼时在太学念书的日子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自从十三岁那年，李承泽便被人推着走上了一条如履薄冰的夺嫡之路。太子、皇后，他固然恨过，但渐渐他也看透了，这条路他没得选，便也只能再心冷些、心狠些，好让自己少受点苦头。
直到他遇到了唐蘅，虽然闹腾，但是和她相处的日子却格外舒心自在。她明明平凡普通却从不自卑或是气馁，明明历经世故却仍然保留一份可贵的率真，更重要的是愿意用一腔真心毫无保留地对他好。
李承泽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也第一次在意起一个人的安危与快乐。他想对这人好，只是有时候手握刀子握久了，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一个人好了。
桌上的另一边，女孩们的亲近倒显得更为简单些。唐蘅看到林婉儿的瞬间就明白了范闲为什么会对她一见钟情，林婉儿柔弱温婉的外表下，却潜藏着一股坚韧，令人念念不忘。
林婉儿道：“唐姑娘厨艺果然名不虚传，听范闲说你开了一家酒楼，现在在京都十分火爆。”
唐蘅谦虚地摆摆手，“害，这有什么，郡主如果喜欢，可以多来酒楼转转玩玩，直接去我长期保留的雅间就行。也可以多来尝尝我新开发的菜品，你们宝贵的意见就是我进步的源泉！”
见林婉儿和唐蘅聊得火热，无暇顾及他们，范闲便偷偷朝李承泽使了个眼色，道：“二殿下，我想如厕。”
李承泽立刻心领神会：“走吧，我带路。”
两人离开凉亭，在花园中缓缓而行。
“伤势如何了？”李承泽问道。
范闲说：“都是皮外伤，好的差不多了。倒是那天，该谢谢殿下的提醒，我们才提前有了防备。”
李承泽闻言十分后怕地抚了一下胸口：“还好你没事，不然我真是愧疚。”
“殿下差不多得了昂，想听我谢谢你就直说。”看到李承泽的做作表演，范闲忍不住吐槽，然后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倒是好奇，你又是怎么知道程巨树在那里的？”
“我手下暗探遍布京都，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并不困难。”
“这倒是承认得坦荡，”范闲扬眉：“刺杀这事殿下没参与？”
李承泽一张俊脸笑得无懈可击：“我若是想杀你，还何必提前告诉你让你做好防范。”
范闲盯着李承泽看了半晌，终于摇了摇头叹息道：“我看不透你。你知道我无意插足党争，我只想一生平安顺遂，护家人朋友周全。”
“范闲，你以为是我贪恋权势吗？”李承泽冷笑一声，“我何尝不是为了身边人。”
“若是你不想争，还能有人逼你不成？”
“我不想争，可是陛下逼着我争！他准我十三岁出宫立府，十五岁入御书房旁听政事，这些荣耀捧杀加身，我若是不争不抢束手就擒，皇后会怎么对我，太子会怎么对我？”李承泽的眼神里有一股深深的悲哀，“我知晓这是一条必然的死路，可也不得不顺着他给我规划好的轨迹走下去。”
范闲没有出声，他震惊于李承泽的这番话背后的皇室秘辛，更震惊于他这时候说这话无异于交浅言深，难道他真的对自己如此信任？
李承泽说：“唐蘅之前对我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记着，她说棋子也是可以造反的。”
范闲倒吸了一口气：“这话可有些大逆不道了，不过像是她会说出来的。”
李承泽微微一笑道：“也像是你会说出来的。”
范闲想，的确如此，只有他们两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灵魂才会有如此自由平等的思想，这并不稀奇。但李承泽呢？一个在封建皇权下浸淫多年的皇子，竟也读懂了他们、读懂了融汇了千年来人类对自由平等民主的追求。范闲突然对李承泽产生了一丝敬佩之意。
他们两人并肩而立，朝着凉亭望去，唐蘅和林婉儿靠的极近，正相谈甚欢。
“范闲，我还要争，但不只是为了夺嫡，而是为了掀翻这棋盘！你若想明白了欢迎随时来找我，这次我不是作为君主招揽你，只是作为你的同盟，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范闲沉思了很久说道：“你把唐蘅留在身边，到底是真心，还是出于别的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