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4车厢3号门，是这趟电车应该没错……”
绫濑明里站在车门旁，左手紧紧地抓着扶手，右手则在手机屏幕上反复确认着乘车信息，生怕换乘的时候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上错了车。
电车缓缓地开动了起来，绫濑明里的身体随着惯性向前倾了一下。她赶紧站稳脚跟，目光再次投向手机屏幕。看着上面显示的到站时间和站名，默默地计算着距离目的地还有多长时间。时间似乎还很充裕，于是她决定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
她从开衫的口袋里掏出耳机，轻轻地塞进耳朵里，打开音乐播放器。
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开始放松了下来。
透过电车车门玻璃的反光，绫濑明里看见看到了个眼熟的身影。她微微转动脖子，让自己的表情尽可能显得自然一些而不是像个偷窥者。她紧接着缓缓转头去，仿佛只是随意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果然是黑尾没有错。
对方也看见了她，他毫不犹豫地朝着她走来。
“又见面了，上次都没来得及和你介绍音驹排球部。”
“那边那位是我们音驹的‘大脑’哦——”
黑尾铁朗一边说着一边侧身朝另一个方向扬了扬头。
布丁头少年闻言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中抽离，往这边看了一眼。
“……孤爪……研磨。”
和少女的视线对上一秒后，他不慌不忙地将目光收了回去。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有些疑惑地开口说道：“小黑……认识的人？”
“嗯，是不久前认识的朋友，当时研磨你不在场，所以不知道。”
绫濑明里在做完自我介绍后，听到这句话有些诧异。
「朋友吗？」
虽然上次那件事情刚过没多久，但两人彼此之间真的已经熟悉到可以被称为朋友的程度了吗？
绫濑明里嘴唇微微翕动，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忍不住抬起头悄悄观察起面前这个高个子少年的神情，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端倪——这到底是他发自内心的真心话还是只是一句客套的说辞呢？
.
“明里，你不可能会怪我的吧？我们可是是好朋友呀？”
绫濑明里的脑海里突然无缘无故地浮现出了这样一句话。
她努力想要看清说话人的脸，但却始终朦朦胧胧、模糊不清，仿佛大脑在刻意抵制这段记忆一般。
那应该是五六年级的时候的事情了。当时班级里掀起了一股阅读推理小说的热潮，绫濑明里自然也不例外。她买了最新一期的推理小说，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看，就先借给了后桌的女生。
然而，绫濑明里苦苦等待了两周时间，对方却一直拖拖拉拉，始终没有把书还给她。最后，在绫濑明里的不断催促下，她终于看到了那本被摆在自己桌前、已经变得痕迹斑斑的书。
站在眼前的少女双手合十，一边向绫濑明里撒娇，一边说道：“明里，你不可能会怪我的吧？我们可是是好朋友呀？”
“因为佐藤和山下也想看，所以我就先借给他们啦！”
少女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愧疚之色，但很快又被笑容所掩盖。
会气愤吗？不，因为是朋友不是吗。
但要说心中没有丝毫失落感，那肯定也是假话。可是这段友谊来之不易，绫濑明里依然好好经营它。
直到——
“诶诶，我就知道肯定是绫濑这家伙干的。把直子的水杯打坏了还不承认什么的……”
“哎呀，也不能这么说她，我尝试过劝她了，她只是太害怕了。”
“美惠你就是太善良啦，还跟这种人玩在一块……”
厕所隔间外的洗手池前，两名女孩在交谈着。声音不算大，但每一句话都和流水声一起清清楚楚地传进了隔间里绫濑明里的耳朵里。
绫濑明里僵在门内，她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是美惠打碎的，当时自己就站在旁边，亲眼看着她手一滑，杯子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当时教室里没有别人，美惠请求自己不要声张，课后她会好好找直子道歉的。
绫濑明里实在想不通美惠为何突然将责任推卸到自己身上。不过可以笃定，她绝对没有去和直子道歉。
“明明是你做的……”
“你怎么可以撒谎说是我？我们难道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话还没说完，她便忍不住冲出去发出一声质问。声音在空气中颤抖着，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
就在这时，另一名女生察觉到气氛不对劲，趁势溜出了厕所。公共厕所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四目相对，沉默不语。
片刻后，美惠突然冷笑一声：“谁让你那么好骗呢！还有，我可没求着你当我朋友哦！”
听到这番话，绫濑明里的心如坠冰窖。她甚至没注意到美惠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缓缓转过头，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张脸上写满了难过和失望。
她想，原来说出口的话很多时候并不代表一个人的真实想法。
.
“绫濑，你觉得呢？”
面对突然抛来的话题，少女终于回过神来。她没听清楚对方问了什么，但还是不失礼节的连连点头。
“所以说，我们的赛前动员口号完全没问题。”有了其他人的附和后，黑尾铁朗更加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能因为有陌生人在场，孤爪研磨不再吐槽这个口号好丢脸。
“嗯，音驹的大家都很强。”
“关系真好啊……”
或许是羡慕，以至于绫濑明里不自觉地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啊，因为家住在附近，我们从小就起玩。”
绫濑明里瞪大了眼睛，用手捂住了嘴，有点难以相信：“什么、我居然说出来了吗，真是失礼……”
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双手紧张地摆弄着衣角。后悔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她恨不得时间能够倒流，或者有个地缝让她钻进去。
绫濑明里的脑海中不断地回荡着那句不小心说出口的心里话，让她无法集中精力。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们不要觉得自己太奇怪。
黑尾铁朗一边看着她一边像是苦恼地开玩笑说道：“不用这么拘谨，我看着没那么凶吧？”
他似乎总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可以轻松缓解紧张的气氛。
此刻在绫濑明里看来，黑尾就像一个粘合剂，将大家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在他的引导下，原本还不算特别熟悉的三个人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不至于没有话题，场面也没有变得尴尬。
尽管大部分时间里，孤爪研磨都只是安静地看着手机，但他并不是毫无存在感。他会默默地观察着正在交谈的另外两个人，偶尔插上一两句话，就像在证明他有在认真听一样。
时间过得很快，直到绫濑明里下车时，孤爪研磨终于再次开口。
“嗯……啊……后会有期。”
他的声音很轻，如同羽毛飘散在空中，没有过多修饰。
听到研磨这么说后，黑尾铁朗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研磨——为什么你用的是「后会有期」？上次找到你的时候，你对乌野的 10 号也是这么说的呢。”黑尾的眼中闪烁着一丝疑惑和好奇。
“啊……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了，虽然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讲话……”
“小黑不觉得……我们互相之间的关系就像游戏里的玩家和隐藏 NPC 一样吗？只要重复多玩几次，总有概率能碰到……”
黑尾铁朗一边眯起眼睛一边摩挲着下巴思索着，最终得出结论。
“要是这么说来，那这个隐藏任务是和隐藏NPC建立友谊喽？”
绫濑明里站在车门旁，左手紧紧地抓着扶手，右手则在手机屏幕上反复确认着乘车信息，生怕换乘的时候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上错了车。
电车缓缓地开动了起来，绫濑明里的身体随着惯性向前倾了一下。她赶紧站稳脚跟，目光再次投向手机屏幕。看着上面显示的到站时间和站名，默默地计算着距离目的地还有多长时间。时间似乎还很充裕，于是她决定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
她从开衫的口袋里掏出耳机，轻轻地塞进耳朵里，打开音乐播放器。
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开始放松了下来。
透过电车车门玻璃的反光，绫濑明里看见看到了个眼熟的身影。她微微转动脖子，让自己的表情尽可能显得自然一些而不是像个偷窥者。她紧接着缓缓转头去，仿佛只是随意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果然是黑尾没有错。
对方也看见了她，他毫不犹豫地朝着她走来。
“又见面了，上次都没来得及和你介绍音驹排球部。”
“那边那位是我们音驹的‘大脑’哦——”
黑尾铁朗一边说着一边侧身朝另一个方向扬了扬头。
布丁头少年闻言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中抽离，往这边看了一眼。
“……孤爪……研磨。”
和少女的视线对上一秒后，他不慌不忙地将目光收了回去。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有些疑惑地开口说道：“小黑……认识的人？”
“嗯，是不久前认识的朋友，当时研磨你不在场，所以不知道。”
绫濑明里在做完自我介绍后，听到这句话有些诧异。
「朋友吗？」
虽然上次那件事情刚过没多久，但两人彼此之间真的已经熟悉到可以被称为朋友的程度了吗？
绫濑明里嘴唇微微翕动，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忍不住抬起头悄悄观察起面前这个高个子少年的神情，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端倪——这到底是他发自内心的真心话还是只是一句客套的说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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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里，你不可能会怪我的吧？我们可是是好朋友呀？”
绫濑明里的脑海里突然无缘无故地浮现出了这样一句话。
她努力想要看清说话人的脸，但却始终朦朦胧胧、模糊不清，仿佛大脑在刻意抵制这段记忆一般。
那应该是五六年级的时候的事情了。当时班级里掀起了一股阅读推理小说的热潮，绫濑明里自然也不例外。她买了最新一期的推理小说，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看，就先借给了后桌的女生。
然而，绫濑明里苦苦等待了两周时间，对方却一直拖拖拉拉，始终没有把书还给她。最后，在绫濑明里的不断催促下，她终于看到了那本被摆在自己桌前、已经变得痕迹斑斑的书。
站在眼前的少女双手合十，一边向绫濑明里撒娇，一边说道：“明里，你不可能会怪我的吧？我们可是是好朋友呀？”
“因为佐藤和山下也想看，所以我就先借给他们啦！”
少女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愧疚之色，但很快又被笑容所掩盖。
会气愤吗？不，因为是朋友不是吗。
但要说心中没有丝毫失落感，那肯定也是假话。可是这段友谊来之不易，绫濑明里依然好好经营它。
直到——
“诶诶，我就知道肯定是绫濑这家伙干的。把直子的水杯打坏了还不承认什么的……”
“哎呀，也不能这么说她，我尝试过劝她了，她只是太害怕了。”
“美惠你就是太善良啦，还跟这种人玩在一块……”
厕所隔间外的洗手池前，两名女孩在交谈着。声音不算大，但每一句话都和流水声一起清清楚楚地传进了隔间里绫濑明里的耳朵里。
绫濑明里僵在门内，她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是美惠打碎的，当时自己就站在旁边，亲眼看着她手一滑，杯子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当时教室里没有别人，美惠请求自己不要声张，课后她会好好找直子道歉的。
绫濑明里实在想不通美惠为何突然将责任推卸到自己身上。不过可以笃定，她绝对没有去和直子道歉。
“明明是你做的……”
“你怎么可以撒谎说是我？我们难道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话还没说完，她便忍不住冲出去发出一声质问。声音在空气中颤抖着，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
就在这时，另一名女生察觉到气氛不对劲，趁势溜出了厕所。公共厕所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四目相对，沉默不语。
片刻后，美惠突然冷笑一声：“谁让你那么好骗呢！还有，我可没求着你当我朋友哦！”
听到这番话，绫濑明里的心如坠冰窖。她甚至没注意到美惠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缓缓转过头，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张脸上写满了难过和失望。
她想，原来说出口的话很多时候并不代表一个人的真实想法。
.
“绫濑，你觉得呢？”
面对突然抛来的话题，少女终于回过神来。她没听清楚对方问了什么，但还是不失礼节的连连点头。
“所以说，我们的赛前动员口号完全没问题。”有了其他人的附和后，黑尾铁朗更加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能因为有陌生人在场，孤爪研磨不再吐槽这个口号好丢脸。
“嗯，音驹的大家都很强。”
“关系真好啊……”
或许是羡慕，以至于绫濑明里不自觉地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啊，因为家住在附近，我们从小就起玩。”
绫濑明里瞪大了眼睛，用手捂住了嘴，有点难以相信：“什么、我居然说出来了吗，真是失礼……”
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双手紧张地摆弄着衣角。后悔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她恨不得时间能够倒流，或者有个地缝让她钻进去。
绫濑明里的脑海中不断地回荡着那句不小心说出口的心里话，让她无法集中精力。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们不要觉得自己太奇怪。
黑尾铁朗一边看着她一边像是苦恼地开玩笑说道：“不用这么拘谨，我看着没那么凶吧？”
他似乎总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可以轻松缓解紧张的气氛。
此刻在绫濑明里看来，黑尾就像一个粘合剂，将大家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在他的引导下，原本还不算特别熟悉的三个人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不至于没有话题，场面也没有变得尴尬。
尽管大部分时间里，孤爪研磨都只是安静地看着手机，但他并不是毫无存在感。他会默默地观察着正在交谈的另外两个人，偶尔插上一两句话，就像在证明他有在认真听一样。
时间过得很快，直到绫濑明里下车时，孤爪研磨终于再次开口。
“嗯……啊……后会有期。”
他的声音很轻，如同羽毛飘散在空中，没有过多修饰。
听到研磨这么说后，黑尾铁朗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研磨——为什么你用的是「后会有期」？上次找到你的时候，你对乌野的 10 号也是这么说的呢。”黑尾的眼中闪烁着一丝疑惑和好奇。
“啊……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了，虽然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讲话……”
“小黑不觉得……我们互相之间的关系就像游戏里的玩家和隐藏 NPC 一样吗？只要重复多玩几次，总有概率能碰到……”
黑尾铁朗一边眯起眼睛一边摩挲着下巴思索着，最终得出结论。
“要是这么说来，那这个隐藏任务是和隐藏NPC建立友谊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