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可惜了那些鸡，我专门买来想跟你们分享的。”缪泠泠虽坐于屋中，海浪翻滚之下，手中茶碗亦随之翻腾，茶水漫至她袖间，她叹口气，又将茶碗放了回去。
缪泠泠穿越之前，双亲俱亡，全年下来，和她交谈最多的人便是老板。穿越过来之后，这具身体的主人也是一个孤苦伶仃的渔家女，双亲俱在捕鱼中身亡，被邻舍养大。
“三个月前，崔家商行便派人来此，宣告他们欲将租金提高为当前数额的两倍，若我们交不起租金，便要将此地收回，可我们这些渔民，连原本的租金都交得磕磕绊绊，又哪来更多的钱呢？”秦奈挺着微显的孕肚，双手微颤，端一大锅鱼汤，置于桌上，抬手之间，青紫淤痕布于臂间。
崔家商行欲把原本海边上这块土地收回改造为仓廪，以此利其海上贸易。
而原本居住于此的渔民不得不回到船上居住。
秦奈的夫君董愿忙完庖厨之事，自厨舍钻出，坐于桌前，“奈娘有孕在身，我原本想让她于家中安胎静养，只是没想到那帮人如此不讲良心，竟是将我们强赶出门。”
“能与你一同出海打鱼，也不算太坏。”秦奈温柔一笑，夹一筷子鱼肉于董愿晚间，也没有遗漏一旁生闷气的缪泠泠。
缪泠泠没有胃口。她原本是内陆长大的，不曾有过此类船上经历。眼前的一切俱在晃动，□□右斜，上下波动。
秦奈瞧她脸色，便给她倒了碗茶，递了过去，”喝下去会舒服些。“
她觉察胃液反涌至喉咙，连忙端过茶碗，牛饮下肚。
味道好像有点熟悉，似乎是在哪喝过。
潮热夏季，室内空调和老板竞相聒噪，而她眼睛紧盯屏幕，随手拿起一盒外卖送过来的饮料。
是柠檬茶的味道。
她从回忆里脱离，掀开铜嘴茶壶盖，里面茶叶稀碎如屑，残渣悬于红色茶汤之上，开口问道，“这茶，哪里来的？”
秦奈皱着眉头，回忆道，“这好像是山上茶庄不要的残次品，他们把这拿到集市上去卖，几十文一斤吧。”
若能以贱价悉数将此类茶叶收购，再以高价卖与航海商贩，此间差价利润何止几十两白银。
况且，崔家商行主业就是将茶叶销往海外，若是能将他们的单子撬掉一部分，也是对崔记商行最好的报复。
翌日一大早，缪泠泠去赶了集，双腿立于陆地上之时，差点一个踉跄，四肢着地走了几步，方才稳住。
她找到茶庄来市上售卖残次品的小贩，“你这茶叶，我全都要了。”
茶叶贩子嘲弄道，“你就别说大话了，我这里上百斤，一斤三十文，全数包下来也要三两银子起步，你一个卖鱼的小娘子拿什么买，我这可不要鱼。”
缪泠泠不为所动，反而讨价还价了起来，“我若是全包下，你能不能折价？”
茶叶贩子见她大言不惭，也随口答应道，“好，你若能出个三两银子，我这里的货就全归你，这里可不止一百斤，多出的钱我也不要了，如何？”
她唯恐面前人反悔，当机立断道，“一言为定。”
随即，她从怀里掏出三两银子交予茶贩，得到了这百余斤碎茶。
茶是有了，柠檬哪来呢？
她记得这好像是个舶来品吧，实在不行要不用橙子代替一下？
傍晚时分，等到董愿的船顶着一轮红日归来，她见秦奈一边捂着嘴，一边掏出一颗金黄色的果子，剥去皮，送进嘴里。
浓烈的酸涩气味混合着清新芬芳的气味在空气里爆裂开来，那是柠檬的味道。
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凑到秦奈身边道，“秦姐，你手里那个怎么来的？”
秦奈面不改色地边食柠檬，边道，“这是我们这的一味药材，专治孕中食欲不振的，山中就可采摘，处处皆是，只是味道过于酸涩，寻常人不喜，也只得做药材。”
缪泠泠和秦奈寻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上了山，她背着竹篮，提着刀，扫过山上的荆棘。
城郊岭南山脉正是一片郁郁葱葱，各家郎君娘子偏好此时结伴上山，既可避暑也可远望。
缪泠泠爬了半日，正要寻一凉亭歇脚，身旁秦奈连忙拉住她，附于她耳侧低声道，“那是崔记商行的大娘子，你别过去。”
她隔着树枝交叉缝隙望去，确实有一华服娘子立于亭中，但亭中却不止一人。
紫色绢纱裙摆随风而扬，与一旁的白色浮光锦衣袍交叠。
崔家大娘子还未曾出阁，也并未定亲，那她身旁的这位郎君是谁，情郎吗？
缪泠泠对你情我愿的男欢女爱没有兴趣，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比如背后的竹篮还是空空如也。
此时的柠檬和她现世里的柠檬如同整容前后的对比。现在在她眼前的，挂在树上的柠檬，比之橙子更小，疙疙瘩瘩，三三两两高高立于枝头。
她干脆利落地爬上了树，坐于枝头，自上而下望去，山海俱在她脚下，更远处是异域商队的白色帆船，海水碧蓝，天空澄澈，远远融为一体。
金黄色硕果从枝头上被摘下，随即被掷于地上，最终被秦奈利落地拾于篮中。
不出一个时辰，在二人合作之下，便摘满了一背篓的柠檬。
秦奈虽是孕妇，但做起事来丝毫不矫情，吃苦耐劳已成为她的本能，她坐在船舱之中，在波浪的摇晃之下，手中针线稳稳地将一截细纱布缝为简单的茶包。
缪泠泠煮着一大锅的柠檬话梅红茶，冷却后装进铜壶，她挑起扁担，带着这两大罐的柠檬话梅红茶去了码头。
码头之上，上百脚夫穿着短打，露出被晒成赤红色的肌肤，在各艘船只上来回搬运。
缪泠泠拿出仅有的几个白瓷碗，一一倒入茶水，请这些脚夫喝个茶歇个脚。
“此为何物，竟令人生津解渴，消暑散热？”
“此饮入喉顿觉凉风习习穿身而过，犹如置身梅林，轻嗅梅香，不过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味果香，只是此为何果，却叫人不得而知了。”
此饮立即成为码头脚夫的解暑佳品，每当缪泠泠扛着扁担出现，身边总是围着里三圈外三圈的脚夫，等着领柠檬话梅茶。
而原本亲自做着监工的异域商人见状也围了过来，他们嫌弃众人用过的瓷碗，递过一个晶莹琉璃碗，让她倒出一些来给他们品鉴。
茶一入嘴，那三个阿拉伯商人脸上显露出餍足的神色，“味道似茶却不苦不涩，果香浓郁，香甜可口。”
她将那三人拉至荔枝树荫之下，悄声道，“此茶不止解暑生津这一种功效，我观你们一行人身上俱有淤紫，长久不散，唇齿之间也多有血迹，此为疾病故。多喝此饮，可解此症。”
“你是郎中？可城中郎中对此症俱是束手无策，你又如何得知？”
缪泠泠肯定道，“我并非郎中，不过我口中所言诸位若是不信，可以连喝三日，以试其真伪，届时自有分说。”
三日后，那三个阿拉伯商人再见缪泠泠挑担来送茶，立即将人请进城中莲台楼上座。
看来这是准备谈生意了。而且还是一笔大生意。
此行阿拉伯商队来了十数人，其中还包含之前那两个购买了绣叶绫的阿拉伯丝绸贩子。
缪泠泠镇定自若，自怀中掏出一枚茶包，问小二要了一盏凉水，将茶包置于凉水之中。
席间珍馐琳琅，阿拉伯商贩意不在此，草草用毕之后便欲商谈正事，却见缪泠泠埋头于菜肴之间，摒弃酸枝箸，改为直接用手抓着鸡块啃。
香，实在是太香了，没想到古代的粤菜也这么好吃。
缪泠泠吃到肚子浑圆，方才停下，又唤小二将席间剩菜以荷叶打包，这才将手擦净，端起那盏泡着茶包的凉水。
此时茶汤已红，淡淡幽香。
她将此茶盏献与此一行商贩的领头——穿得最花里胡哨的那位。
“不错，宣人爱饮茶，需以滚烫热水泡之，趁热饮之，否则待茶变凉之后，其味更苦更涩。我们一行常年行于海上，饮茶不便，若能有此茶包，则凉水亦可作茶，于我们，可谓大有裨益。”阿拉伯商贩头子点头道。
“不仅如此，她还说这茶可以解我们身上的病症，我们连着喝了三天，出血之症俱是有所好转。”
“为何会有如此功效？”商贩头子眼里露出精光。
“此为瓜果之效。”她有备而来，从包里掏出一个柠檬献上。
“你是说就这么个果子就能解我们身上连郎中都束手无策之症？”
“不信你可自行一试，日服三颗，一连三日，症状立解。”
“售价为何？”
“一斤一两，我那还有百斤。”她不担心这群商人会去另寻他人再行问价，她已经郊区所有树上之果悉数摘下，同时以贱价收购城中各处药铺所剩柠檬。现在整个城中，柠檬的货源，只有她有。
“此外，将此果切片浸入蜜中炮制晒干，再与话梅、茶叶同泡，便可制成此饮，利渴生津。”她又掏出一个缝好的茶包拆开以作展示。
“可我们已于崔记商行有合约在身，他们以市面上的折扣价出售茶叶给我们，同时我们不得去别处购置茶叶。”
“这不是茶叶，这是饮品。”缪泠泠胸有成竹道，“此外，崔记商行主营贵档茶叶，他们又怎么会屈尊降贵，来出售这些在他们眼中不成档次之物，这些只有在我这才能买到。”
柠檬，话梅，碎茶，这三样在城中俱是卖不出价的低贱之物，经缪泠泠转了个手，便又是几百两的白银入账。
远航茶叶的需求量恒定，缪泠泠撬开了一个口子，截了一部分的需求，那剩下一部分便自然而然地要进行缩减。
“什么，你说那群西洋商贩打算缩减原本茶叶交易量的一半？”崔记商行大娘子崔婉蕴闻言惊诧转怒，随即她下令道，“给我仔细查，他们是否有在私下里在和别人进行交易。”
缪泠泠穿越之前，双亲俱亡，全年下来，和她交谈最多的人便是老板。穿越过来之后，这具身体的主人也是一个孤苦伶仃的渔家女，双亲俱在捕鱼中身亡，被邻舍养大。
“三个月前，崔家商行便派人来此，宣告他们欲将租金提高为当前数额的两倍，若我们交不起租金，便要将此地收回，可我们这些渔民，连原本的租金都交得磕磕绊绊，又哪来更多的钱呢？”秦奈挺着微显的孕肚，双手微颤，端一大锅鱼汤，置于桌上，抬手之间，青紫淤痕布于臂间。
崔家商行欲把原本海边上这块土地收回改造为仓廪，以此利其海上贸易。
而原本居住于此的渔民不得不回到船上居住。
秦奈的夫君董愿忙完庖厨之事，自厨舍钻出，坐于桌前，“奈娘有孕在身，我原本想让她于家中安胎静养，只是没想到那帮人如此不讲良心，竟是将我们强赶出门。”
“能与你一同出海打鱼，也不算太坏。”秦奈温柔一笑，夹一筷子鱼肉于董愿晚间，也没有遗漏一旁生闷气的缪泠泠。
缪泠泠没有胃口。她原本是内陆长大的，不曾有过此类船上经历。眼前的一切俱在晃动，□□右斜，上下波动。
秦奈瞧她脸色，便给她倒了碗茶，递了过去，”喝下去会舒服些。“
她觉察胃液反涌至喉咙，连忙端过茶碗，牛饮下肚。
味道好像有点熟悉，似乎是在哪喝过。
潮热夏季，室内空调和老板竞相聒噪，而她眼睛紧盯屏幕，随手拿起一盒外卖送过来的饮料。
是柠檬茶的味道。
她从回忆里脱离，掀开铜嘴茶壶盖，里面茶叶稀碎如屑，残渣悬于红色茶汤之上，开口问道，“这茶，哪里来的？”
秦奈皱着眉头，回忆道，“这好像是山上茶庄不要的残次品，他们把这拿到集市上去卖，几十文一斤吧。”
若能以贱价悉数将此类茶叶收购，再以高价卖与航海商贩，此间差价利润何止几十两白银。
况且，崔家商行主业就是将茶叶销往海外，若是能将他们的单子撬掉一部分，也是对崔记商行最好的报复。
翌日一大早，缪泠泠去赶了集，双腿立于陆地上之时，差点一个踉跄，四肢着地走了几步，方才稳住。
她找到茶庄来市上售卖残次品的小贩，“你这茶叶，我全都要了。”
茶叶贩子嘲弄道，“你就别说大话了，我这里上百斤，一斤三十文，全数包下来也要三两银子起步，你一个卖鱼的小娘子拿什么买，我这可不要鱼。”
缪泠泠不为所动，反而讨价还价了起来，“我若是全包下，你能不能折价？”
茶叶贩子见她大言不惭，也随口答应道，“好，你若能出个三两银子，我这里的货就全归你，这里可不止一百斤，多出的钱我也不要了，如何？”
她唯恐面前人反悔，当机立断道，“一言为定。”
随即，她从怀里掏出三两银子交予茶贩，得到了这百余斤碎茶。
茶是有了，柠檬哪来呢？
她记得这好像是个舶来品吧，实在不行要不用橙子代替一下？
傍晚时分，等到董愿的船顶着一轮红日归来，她见秦奈一边捂着嘴，一边掏出一颗金黄色的果子，剥去皮，送进嘴里。
浓烈的酸涩气味混合着清新芬芳的气味在空气里爆裂开来，那是柠檬的味道。
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凑到秦奈身边道，“秦姐，你手里那个怎么来的？”
秦奈面不改色地边食柠檬，边道，“这是我们这的一味药材，专治孕中食欲不振的，山中就可采摘，处处皆是，只是味道过于酸涩，寻常人不喜，也只得做药材。”
缪泠泠和秦奈寻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上了山，她背着竹篮，提着刀，扫过山上的荆棘。
城郊岭南山脉正是一片郁郁葱葱，各家郎君娘子偏好此时结伴上山，既可避暑也可远望。
缪泠泠爬了半日，正要寻一凉亭歇脚，身旁秦奈连忙拉住她，附于她耳侧低声道，“那是崔记商行的大娘子，你别过去。”
她隔着树枝交叉缝隙望去，确实有一华服娘子立于亭中，但亭中却不止一人。
紫色绢纱裙摆随风而扬，与一旁的白色浮光锦衣袍交叠。
崔家大娘子还未曾出阁，也并未定亲，那她身旁的这位郎君是谁，情郎吗？
缪泠泠对你情我愿的男欢女爱没有兴趣，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比如背后的竹篮还是空空如也。
此时的柠檬和她现世里的柠檬如同整容前后的对比。现在在她眼前的，挂在树上的柠檬，比之橙子更小，疙疙瘩瘩，三三两两高高立于枝头。
她干脆利落地爬上了树，坐于枝头，自上而下望去，山海俱在她脚下，更远处是异域商队的白色帆船，海水碧蓝，天空澄澈，远远融为一体。
金黄色硕果从枝头上被摘下，随即被掷于地上，最终被秦奈利落地拾于篮中。
不出一个时辰，在二人合作之下，便摘满了一背篓的柠檬。
秦奈虽是孕妇，但做起事来丝毫不矫情，吃苦耐劳已成为她的本能，她坐在船舱之中，在波浪的摇晃之下，手中针线稳稳地将一截细纱布缝为简单的茶包。
缪泠泠煮着一大锅的柠檬话梅红茶，冷却后装进铜壶，她挑起扁担，带着这两大罐的柠檬话梅红茶去了码头。
码头之上，上百脚夫穿着短打，露出被晒成赤红色的肌肤，在各艘船只上来回搬运。
缪泠泠拿出仅有的几个白瓷碗，一一倒入茶水，请这些脚夫喝个茶歇个脚。
“此为何物，竟令人生津解渴，消暑散热？”
“此饮入喉顿觉凉风习习穿身而过，犹如置身梅林，轻嗅梅香，不过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味果香，只是此为何果，却叫人不得而知了。”
此饮立即成为码头脚夫的解暑佳品，每当缪泠泠扛着扁担出现，身边总是围着里三圈外三圈的脚夫，等着领柠檬话梅茶。
而原本亲自做着监工的异域商人见状也围了过来，他们嫌弃众人用过的瓷碗，递过一个晶莹琉璃碗，让她倒出一些来给他们品鉴。
茶一入嘴，那三个阿拉伯商人脸上显露出餍足的神色，“味道似茶却不苦不涩，果香浓郁，香甜可口。”
她将那三人拉至荔枝树荫之下，悄声道，“此茶不止解暑生津这一种功效，我观你们一行人身上俱有淤紫，长久不散，唇齿之间也多有血迹，此为疾病故。多喝此饮，可解此症。”
“你是郎中？可城中郎中对此症俱是束手无策，你又如何得知？”
缪泠泠肯定道，“我并非郎中，不过我口中所言诸位若是不信，可以连喝三日，以试其真伪，届时自有分说。”
三日后，那三个阿拉伯商人再见缪泠泠挑担来送茶，立即将人请进城中莲台楼上座。
看来这是准备谈生意了。而且还是一笔大生意。
此行阿拉伯商队来了十数人，其中还包含之前那两个购买了绣叶绫的阿拉伯丝绸贩子。
缪泠泠镇定自若，自怀中掏出一枚茶包，问小二要了一盏凉水，将茶包置于凉水之中。
席间珍馐琳琅，阿拉伯商贩意不在此，草草用毕之后便欲商谈正事，却见缪泠泠埋头于菜肴之间，摒弃酸枝箸，改为直接用手抓着鸡块啃。
香，实在是太香了，没想到古代的粤菜也这么好吃。
缪泠泠吃到肚子浑圆，方才停下，又唤小二将席间剩菜以荷叶打包，这才将手擦净，端起那盏泡着茶包的凉水。
此时茶汤已红，淡淡幽香。
她将此茶盏献与此一行商贩的领头——穿得最花里胡哨的那位。
“不错，宣人爱饮茶，需以滚烫热水泡之，趁热饮之，否则待茶变凉之后，其味更苦更涩。我们一行常年行于海上，饮茶不便，若能有此茶包，则凉水亦可作茶，于我们，可谓大有裨益。”阿拉伯商贩头子点头道。
“不仅如此，她还说这茶可以解我们身上的病症，我们连着喝了三天，出血之症俱是有所好转。”
“为何会有如此功效？”商贩头子眼里露出精光。
“此为瓜果之效。”她有备而来，从包里掏出一个柠檬献上。
“你是说就这么个果子就能解我们身上连郎中都束手无策之症？”
“不信你可自行一试，日服三颗，一连三日，症状立解。”
“售价为何？”
“一斤一两，我那还有百斤。”她不担心这群商人会去另寻他人再行问价，她已经郊区所有树上之果悉数摘下，同时以贱价收购城中各处药铺所剩柠檬。现在整个城中，柠檬的货源，只有她有。
“此外，将此果切片浸入蜜中炮制晒干，再与话梅、茶叶同泡，便可制成此饮，利渴生津。”她又掏出一个缝好的茶包拆开以作展示。
“可我们已于崔记商行有合约在身，他们以市面上的折扣价出售茶叶给我们，同时我们不得去别处购置茶叶。”
“这不是茶叶，这是饮品。”缪泠泠胸有成竹道，“此外，崔记商行主营贵档茶叶，他们又怎么会屈尊降贵，来出售这些在他们眼中不成档次之物，这些只有在我这才能买到。”
柠檬，话梅，碎茶，这三样在城中俱是卖不出价的低贱之物，经缪泠泠转了个手，便又是几百两的白银入账。
远航茶叶的需求量恒定，缪泠泠撬开了一个口子，截了一部分的需求，那剩下一部分便自然而然地要进行缩减。
“什么，你说那群西洋商贩打算缩减原本茶叶交易量的一半？”崔记商行大娘子崔婉蕴闻言惊诧转怒，随即她下令道，“给我仔细查，他们是否有在私下里在和别人进行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