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水汽弥漫,用手指在模糊的镜面上擦擦一角,江浔对自己的脸红有了直观的认知。

    神情羞怯,模样青涩,浑身沾染了湿润的水汽,和所有十八岁少女遇着心上人的反应别无二致。

    就这么无法抗拒他?

    浴室门紧闭。

    她知道接下来会顺利成章地发生什么。

    只要她现在从这里走出去,罗轾就会毫不费劲地将她抱上床,继续吻她,然后用酣畅淋漓的快感带领她人体探秘。

    肾上腺素急剧分泌,血管收缩,血流加快,她会全身都泛着淡淡的酡红,在攀上高峰的那一刻被拥入一个安全感十足的怀抱。

    她什么都不用做。

    江浔推开浴室门,世界就已天旋地转。

    被一双强壮的手臂拦腰抱起,稳稳地送到床边。

    房间的暖气开得很足,即使窗外是天寒地冻、阴雨绵绵,肌肤依然可以大胆裸.露。

    滞重的蒸汽中,各自的隐秘不留余地地展露。

    赤.裸之下,有什么埋藏得更深。

    她抬头去看。

    他只围着条浴巾,不吝啬展示身材,肌肉轮廓分明,不需要刻意发力就已拥有完美的线条,还有着网球运动员最引以为傲的健壮手臂,她已经尝过被他单手环抱的滋味。

    往中间,凸起的喉结,性感的锁骨,紧绷又富有弹性的胸肌。往下,块块鼓起的腹肌,再往下,则是浴巾遮盖的禁地,是她即将亲自攻陷的城池。

    总隔着薄薄的运动服的神圣领土总算被她亲眼见证,才知美神眷顾的不只他的脸蛋。

    他的长相、身体,每一处都妥帖到人心里去。

    感谢造物主。

    在罗轾即将俯身,再次亲吻已经躺在柔软大床上的她时,江浔的手抚上他脸侧。

    “等一等。”

    情到浓处,他的手掌从她浴袍下摆伸进去,畅通无阻地抚着她的背脊。她被他弄得情迷意乱,用仅存的理智挣扎着推开他。

    “怎么了?”

    被打断节奏的男人心怀不满,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们这是one night by stand,对吧?”

    ONS,一夜情。只要今夜过去,他们就没有任何关系,所有的缠绵、暧昧和旖旎,都要被埋葬在往事中,谁也不允许主动提起。

    这是处理他们关系最妥当的方法。他们互相有着欲.望上的喜欢,能够暂且疯狂地不顾及外在的约束,尽情享受一个美妙的夜晚。

    以罗轾的外形,他强壮的身体,他绝不容许被低估的体能,她都能想象这个夜晚会有多快乐。

    “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他眸光幽深地盯着她的脸,语气骤然冷淡下来。“朋友之间可以一夜情?”

    又是这样,步步紧逼的一个问句,句尾上扬的声调能够蚕食她所有的故作镇定。

    真是要疯了。

    “那就是friend with benefits。”

    她换了个表述。

    江浔不知道自己现在头发微乱,领口大敞,还慢吞吞说着话的模样在罗轾眼里是怎样的。

    看着优雅矜持的淑女衣冠不整地靠在怀里,平时只爱讲礼仪和理性的粉嫩双唇讨论着他们的床第关系,甚至只需要一个沉溺又迷恋的眼神,就不知不觉勾得他欲.火.焚.身。

    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乖乖女,被他所吸引,艰难地提出暧昧的请求,非但一点不掉价,反而更让他爱极了她的反差。

    “为什么不说话,不回答就不做了。”

    江浔更用力地推开他。

    “做。”

    他用最短促的音节回应她,接着又吻了上去。

    一夜情可以,炮.友也可以,只要她愿意。

    夜晚要用来接吻,而不是辩论。他要堵住她的嘴,不允许她再喊停。

    “都按你说的来。”罗轾给她吃下最后的定心丸。

    江浔不专心的胡思乱想被察觉,舌尖被发狠地吸吮。因为缺氧而一片空白的大脑,机械地指导着她去迎合,去奉承,努力接纳他更多的宠爱。

    天,他就是口头功夫,劲都比她大得多。

    床铺下陷。

    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在为她服务,眼底只倒映着她逐渐情迷意乱的脸。

    逼仄,黏腻。

    潮意挥之不去。

    -

    清晨。

    阳光唤醒睡眠,江浔翻了个身,闭着眼从床头摸出手机,迷迷糊糊间打开电台,下意识把音量调到最大,任早晨的新闻节目把房间溢满。

    清醒前的假寐总是最美好的时光,播音员甜美的嗓音悄悄混入睡梦,江浔就着电台音乐再次进入浅睡眠。昨晚发生的一切慢慢在脑海中成形,一时间让她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腰被强壮有力的手臂扣紧,抓在手里的手机也被人拿下来,刚播了没两分钟的电台被关掉,耳廓传来湿软的温柔触感。

    罗轾帮她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亲昵地用鼻尖蹭她的颈侧,那里还有他留下的几个淡粉色痕迹,证明一切都实实在在发生了。

    江浔这才有些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她浑身上下都被浓重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包裹,他的身体太过温暖,在时下寒冬,她忍不住想让他抱得更紧些。

    好舒服。

    还想睡。

    江浔后知后觉地想,她居然真的和罗轾睡了。

    她对他有感觉,正如他对她有欲望,成年人之间各取所需,没什么难以接受的。

    况且任谁来看,都会觉得是她占到便宜。她没有负罪感,只有满足。

    但是‘睡到他’的这个事实,很新鲜。

    腰窝处有点酸,腿根也有点软。她虽然也是体能好柔韧性好的运动员,面对他的强势,依然败下阵来。

    她完全不记得有过多少次。

    江浔在床上调换了个姿势。好累,累得只想动也不动地在床上躺一天。

    “几点了?”

    她的声音明显比昨天要沙哑。

    江浔懒懒地把头靠在他的胸膛,再怎么埋怨他的坏,这里的触感还是没话说。

    怪不得用罗轾做封面的杂志能卖得这么好,连加拿大最出名体育报纸都常常拿他的照片做头版。

    她的虚荣心不知不觉间又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八点半,你可以继续睡。”罗轾说。

    江浔把手搭上他抱紧她的手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捏着,温温吞吞地问他:“……你不用去训练吗?”

    当然要,明天就是比赛,今天得去提前适应场地。他和教练帕特里克约的是九点半,可现在他只想把时间限额全部用尽,就为了和她多待一会儿。

    他们都太忙,能见面的时间不多,他不想白白浪费掉。

    “我今天一直在球场,你想来看吗?”

    “今天不行,我要去陪我爸爸。”

    好吧,如果是有别的事情,他肯定要再争取一下。

    “那明天比赛呢?”

    “我也要陪着我爸爸看,他买了票。”

    江浔从他的怀里爬起来,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查门票具体的场次。

    罗轾静静地看着她,嫩白的大片肌肤,勾人的背部线条,视线再滑至腰际,那里还有他故意留下的吻痕。

    恍如未觉的江浔看着手机说:“你是在中心场比赛吗?”

    伸手将她重新揽进被窝,饥渴地寻求肌肤的亲密,他竭力克制深深吻她的冲动。

    “在二号场。怎么了?”

    “我爸爸买的中心场,那我不能去看你了。”

    察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遗憾,江浔和他面对面地躺下来,手指大胆地触碰他的嘴唇。

    昨晚的事情如潮水涌现,江浔蓦地脸红了。

    承蒙完美的斯拉夫人基因,他连唇瓣都是柔软的,和他温热的舌一样。

    作为受益者,她当然知道,他是怎么随着舔舐的动作,为她奉上温柔又不容抗拒的感官体验。

    因为俄语独特的弹舌音,他会更灵活,更懂得把控过程,更知道,要怎么用唇舌就把她送上情感与欲望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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