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NER, WINNER, ALEXANDER!”

    置身颁奖典礼现场,周身都是球迷震天的欢呼。他们自发编歌谣唱起来——与其说是歌,还不如说是个蹩脚的谐音口号。

    趁着场上观众的注意力都被那位英俊迷人的冠军吸引过去,江浔转头就下了看台。

    她可不想一会儿退场的时候跟他们挤来挤去。

    拿着罗轾在比赛开始前塞过来的出入证,江浔畅通无阻地进入后台的球员休息区。

    四下无人,江浔正准备找个角落坐下等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劳拉?”

    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提前退场的亚军得主,法国人里夏尔-兰伯特。

    江军是里夏尔的狂热粉丝,为此一次性买了香港公开赛全部场次的票。决赛结束时,远在公司摸鱼观看直播的江军还和她抱怨里夏尔今天打不出水准。

    不过江浔知道里夏尔,除了他是常常被媒体拿来和罗轾比较的另一位新生代选手,还是因为他单方面关注了她只有寥寥两千粉丝的IG账号,并且坚持不懈地给她发的自拍照点赞。

    “Hello.”

    江浔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休息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里夏尔身上还穿着比赛服,表情也不是很好看,只不过在见到她时流露出了点惊讶,两种情绪对冲,显得有些古怪。

    她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一步。

    “我是兰伯特,里夏尔-兰伯特。”

    多余的自我介绍,典型的没话找话。江浔没准备和他对谈,尽管里夏尔几乎和罗轾一样出名,是圈子里人人争抢的人脉。

    “很高兴见到你。”江浔礼貌地微笑说。

    她很快又觉得自己应该更热情一点,对面是排名比罗轾还高的TOP5,能主动跟她这种小角色套近乎,要是换给跟她同级别的选手遇见这种事,估计要拼命感谢上帝了。

    从小到大她的老师都教育她,要做个淑女。

    江浔披上淑女面具,落落大方地继续说:“期待你在澳网的表现,你真的很厉害……”

    好烦,好无聊,罗轾怎么还没来。

    同一时间,应付完摄影师的罗轾把奖杯交给经纪人保管,准备进更衣室。

    刚开完新闻发布会的两位同胞从另一边的房间出来,叫住了他。

    “嘿,兄弟,你今天简直是现象级表现!”

    今年香港公开赛的单双打都被加拿大包揽,无疑是协会重大的突破,他点头回应道,“你们也一样。”

    丹尼斯揽上他的肩膀,快活地讲起他最爱的八卦:“你知道吗,我刚刚看见里夏尔-兰伯特,他停在路中间,砸坏了整整三个球拍。估计现在正在哭呢。”

    “萨沙,干得好,把爱面子但没实力的法国人给打趴下。”布雷登附和说。

    两人的渊源还要追溯到之前,罗轾和里夏尔同时作为新生代球员的代表,常常被媒体拿出来一起比较,而目前排名更高的里夏尔经常在采访中表达对罗轾的不屑。

    里夏尔曾毫不避讳地评价说罗轾是“实力比不上脸蛋的家伙”。丹尼斯对此很生气,但不关心这些的罗轾往往反应平平。

    “哈,他现在可是又没实力又没脸蛋的讨厌鬼了,想想他吃瘪的样子……对了,我们今晚要开个庆功宴,你要不要一起来?”

    没得到回答的丹尼斯奇怪地问:“萨沙?你在忙着看什么……噢不。”

    顺着罗轾的目光看过去,遥远的球员休息区,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看上去攀谈甚欢。

    虽然那个高的影子看不到脸,但他穿着里夏尔刚才比赛的衣服,身份不言自明。

    至于稍矮的影子……能被罗轾用这样焦灼的目光锁定,还能是谁。

    他们安静下来后,休息区两人谈话的声音清晰可辨。从头到尾,好像都是劳拉在说话,而里夏尔只是用他故作优雅温和的恶心样对着她。

    江浔讲道:“我爸爸特别喜欢你……”

    里夏尔立即接过话:“我可以加你的WhatsApp吗?”

    该死,里夏尔打不赢球就算了,竟然卑鄙地挖萨沙的墙角。

    丹尼斯很生气,布雷登也很生气。

    他们期待罗轾赶紧走过去,狠狠地把讨厌的里夏尔赶跑,顺便和江浔接个吻,霸道地宣示主权。

    然而最该感到生气的罗轾只是面色如常地转个身,直接进了更衣室。

    丹尼斯&布雷登:“?”

    -

    和里夏尔尴尬的交谈一直持续到他不得不去开发布会,江浔坐在原地等了很久,才等到罗轾来找她。

    “你怎么现在才来?”

    周围没有人,江浔想上前拉他的手臂,被他躲开。

    男人双手插兜,后退两步,一副要和她保持距离的样子,周身散发着低气压,冷漠的眼神让她喘不过气来。

    “你先回去。”

    突如其来的冷淡。

    “你说什么?”江浔难以置信。

    她专门来看他比赛,在硬邦邦的座位上等了几个小时,给他鼓掌鼓得手都疼,结束后还第一时间到后台来找他,就因为他说如果拿了冠军,想第一个见到她。

    现在叫她回去?

    “我马上有发布会,晚上和丹尼斯有约。你先回酒店。”

    甚至没有等她的反应,罗轾转身就要往回走。

    “你把话说清楚。”

    通道的拐角,脚步声逐渐清晰,然后连谈话的每个单词都能听得清楚。

    有人要来,在靠近。

    江浔不想他们相识的关系被发现,而当这件事即将发生,她仍执拗地挡在他面前。

    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明明是个利益至上者,却在关键时刻想要下个危险的赌注。

    罗轾会在意她的想法。

    所以他会回应她的挽留,并且不会让秘密关系被撞破。

    下一秒,江浔只觉腰间一紧,眼前剩下被肌肉撑开的白T恤棉质布料,浑身上下被男性荷尔蒙气息笼罩,眨了下眼,她就被抱进了更衣室。

    咔哒,门被锁上。

    被翻了个身,脸对着墙壁,后背被男人的胸膛压得紧实,腰间火热的大掌叫她动弹不得,只能用手抵着墙壁维持平衡。

    想回头看他,却正好着了他的道,下巴被扣紧,一个滚烫的吻随之而来。

    浑身发软,只能靠着他来承受。

    如她所说,他拿到了冠军。

    所以不用再压抑欲.望。

    他比任何时刻都更想要她。

    但是。

    “你跟兰伯特怎么回事?”

    放过了她的唇,禁锢却不松懈分毫。她只能这样依靠他,看着他,然后承受他。

    “你把号码给他了?”

    回答他的是门外经过的脚步声。

    “跟你有关系吗?”

    平复呼吸,回想起刚才罗轾突如其来的冷淡,江浔忽然就很不想理他。

    “没错,我们没有关系,所以我叫你回去。”

    罗轾松开了手臂,江浔缓缓转过身,靠上墙壁,和他面对面。

    毫无温度的声音,显得他冷酷又无情。

    “你不是不想被别人看见?是你不听话。”

    他怎么说得出来这种话?

    江浔心口一堵,她瞬间明白罗轾反常行为的根源,无非是看见里夏尔向她搭讪。

    简直不可理喻。

    “你为了一个号码的事情就和我吵架?”

    “你是觉得我好掌控,觉得我永远没有办法拒绝你。对吗?”

    不需要高超的话术让眼前冷漠的男人服软,适时掉下的眼泪已经足够让他心疼。

    她赌赢了。

    并非是罗轾看准了她喜欢他,恰恰是反过来。

    落入一个足够温暖的怀抱,江浔的眼泪便掉得更凶。

    “他摔烂了球拍,砸坏了奖杯。你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却在一边看着?”和温文和善的外表不同,里夏尔脾气并不好,行业内的人都知道。

    “是我不对。我刚刚不该这样。”

    很干脆的道歉,堵住了江浔还想说下去的话。

    她埋进他怀里,吻落在脸颊。罗轾看不见的地方,她很快便止住眼泪,获胜的笑意几乎溢出。

    “晚上你还和丹尼斯他们一起吗?”江浔故意问,“我现在回酒店?”

    “不。”

    罗轾的吻攀上她的唇,重重地印上去,不停深入,没有给她任何适应的时间。

    “再等我半小时,我们一起回。”喘息的空当,他用命令式的语气索取报酬,赢得冠军的报酬。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都没有比赛。

    加上从香港分离后,他们要到三月底的迈阿密赛事上才能见面。

    所以他剩余的力气,都可以在这个夜晚,放肆地用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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