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轻轻洒落,将这座边陲小镇从宁静的夜色中唤醒。

    此时。

    街上的黄泥路还微微带着夜的凉意,却已被熙熙攘攘的行人和摊贩的热闹所取代。

    摊位上。

    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冒着阵阵白汽,与清晨的薄雾交织在一起。

    小贩的叫卖声,锅铲碰撞铁锅的声音,炸油条的滋滋声响,豆浆在锅中沸腾的咕嘟声混在一处。

    人间烟火气,新鲜热辣。

    骆青做了雪鸡肉的包子,煮了一锅鱼杂粥。

    韩石吃了一笼包子,喝了两大碗粥,浑身热乎乎的。

    早饭后,韩石和两人挥手作别。

    山中现在到处都是三大帮派的人,已经不安全了,他打算先回小河村待上一些时日。

    路过镇子上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叫声。

    “让开,让开....”

    只见老药头的医馆门前,围了一堆人。

    前面正中间一人,头发梳的溜光水滑,一身绸布长衫,面色黝黑,一脸猥琐之相。

    赫然正是刁二毛!

    刁二毛身后还跟着花猫和几名青衣大汉,青衣大汉衣服边角绣着几片竹叶,正是青竹帮的标记。

    只见刁二毛对身后花猫摆摆手,花猫上前一步,一脚踹开医馆大门。

    里面一排排药架子,却不见了老药头和孙女药白芷。

    几名青衣大汉冲进医馆搜了一遍,没有找到人。

    “刁爷,老药头和那丫头不在。”

    一名青衣大汉回来禀报,神色恭敬。

    刁二毛现在是青竹帮极力拉拢的人,彭修专门派几人镇场子,他们可不敢得罪。

    老药头昨天下午听闻刁二毛成为雪之子后,第一时间带着孙女药白芷消失了。

    “这个老东西,鼻子比狗还灵!”

    刁二毛骂骂咧咧的走进医馆,亲自搜寻一番,却是一无所获。

    这时,一阵锣鼓唢呐声从不远处传来。

    李大锤身穿大红喜服,胸口配着朵大红花,骑着一头毛驴,眉梢眼角堆满笑容。

    身后,一顶两人抬的小花轿,后面跟着几名吹鼓手。

    李大锤在这次雪季之后,收获颇丰,卖掉猎获的雪兽后,便迫不及待的把未过门的媳妇娶回来。

    “大锤,听说新娘子俊的很,这回捡到宝了。”

    “锤子,说好的一起打光棍,你却悄悄娶了亲,太不仗义了....”

    .......

    周围人善意的调笑着,李大锤频频拱手,脸上乐开了花。

    刁二毛看着慢慢走近的迎亲队伍,眼珠子乱转:

    “走,瞧瞧去。”

    一行人快走几步,拦在迎亲队伍面前。

    “刁二毛,你要干什么?”

    李大锤瞪着眼睛道。

    以前,李大锤没少揍刁二毛。

    在他眼中刁二毛就是个癞皮狗,一时间还没转过念头来。

    刁二毛嘿嘿一笑,上前一步,一把把李大锤从毛驴上薅下来。

    “啪!啪!啪......”

    “刁二毛是你叫的吗?不知死活的东西!”

    左右开弓十几个大比兜,边打边骂。

    李大锤两边脸颊高高肿起,在地上转了几圈,摇摇晃晃。

    刁二毛力度掌握的极好,只是把李大锤脸打肿,却不伤极内里。

    “站稳了,敢摔倒弄死你!”

    刁二毛一声冷喝。

    李大锤一个激灵,伸手扶住路边一棵歪脖子树。() ()

    刁二毛不再理会李大锤,慢悠悠来到花桥前,贱兮兮的笑道:

    “嘿嘿嘿....都说新娘子漂亮,老子先过过眼。”

    哧啦!

    刁二毛一把扯下花轿门帘。

    外面弄出这么大的声响,新娘子的红盖头早就扯了下来,一张圆脸上有些淡淡的麻子,眼睛明亮,嘴角有颗美人痣。

    容貌比不上药白芷,但在镇子上也算还可以的了。

    此时新娘子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浑身颤抖死死抓着红盖头缩成一团,犹如受惊的小兔子。

    “小模样儿还可以嘛。”

    刁二毛伸手去摸新娘子的脸。

    “刁二毛!我和你拼了!”

    李大锤目眦欲裂,大吼着猛地冲向刁二毛。

    砰!

    刁二毛头也不回,一脚踹在李大锤下面。

    李大锤惨哼一声,躺在地上弓着身子,脸色煞白,大冷天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子滚滚而下。

    刁二毛回过身来,一脚踩在李大锤脸上,脚底碾了两下,贱笑道:

    “怎么?心疼了?你媳妇我的了!”

    说完,刁二毛指着抬轿子的人道:

    “你们....把她抬到我家去!”

    轿夫们一时间不知所措。

    青竹帮的人上前一步,大喝道:

    “刁爷的话不好使吗?”

    “是,是,是....”

    轿夫们知道青竹帮的厉害,吓得弓着身子连连点头。

    走了两步,刁二毛又回过身来,指着一脸惨然的李大锤道:

    “你那媳妇儿,我弄回去替你试试润不润,想当我刁二毛的正房,她还不够格,嘿嘿嘿.....”

    以前,刁二毛算是镇子上最底层那种,能在镇子活下去,全靠死皮赖脸。

    他就像阴沟暗角的老鼠一般,在乡民眼中,乞丐都要比他强些。

    无数个夜里,他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飞黄腾达,如何收拾那些唾弃他、殴打他的人。

    虽然现在他实力上来说是個武者,但心理上还是那个泼皮无赖。

    今天,这次抢亲事件犹如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彻底把他心中的魔鬼释放出来。

    他不装了!

    刁二毛猥琐的脸上带着几分狰狞,扫视着街道。

    吃瓜群众们似乎也感受到了刁二毛身上的戾气,纷纷躲避开来。

    刁二毛环视一圈,来到正在喝豆浆的柱子面前。

    砰!

    一脚踹翻柱子面前的长桌,柱子抬头看向刁二毛。

    “跪下!”

    刁二毛一声大吼。

    柱子瞥了一眼刁二毛,转身就要走。

    咔嚓!

    刁二毛一脚踹在柱子的腿弯上。

    柱子扑通跪倒在地,然后又尝试着站起来。

    咔嚓!

    刁二毛再次踹在柱子小腿骨上。

    柱子小腿被踹断,再也站不起来,匍匐在地,艰难的向前爬行。

    双腿流出的鲜血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刁二毛慢悠悠的跟在柱子后面,从街边扯下一根树枝,不时的抽打着柱子。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当年向你借点吃的,你把老子的腿打断,现在老子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哈哈哈...痛快!”

    柱子爬了数十米停了下来,头耷拉在街边臭水沟里,生死不知。

    “没劲!”

    刁二毛啐了一口浓痰,扔掉树枝,往右手边看了看,盯上一个豆腐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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